第三章 墨懷
「主子。」
「鏡夜,你回暗門去。」
「是。」
「噔噔噔。」有人敲門。
尚清瀟朗聲到「哎——誰呢?誰呀?」
門外傳來一男聲。
尚清瀟自然認識,可不是她嫡親嫡親的弟弟,尚清寒?
「姐姐,剛才和誰說話?」尚清瀟給他開門,他站在門口問。
「沒和誰說話啊。」尚清瀟把他請進屋子,為他倒了一杯花茶。
「姐姐別騙人,方才這房中,定然有一人,清寒的聽力好的很。」尚清寒端起那花茶,輕輕抿了一口,又驚「姐姐,這,這可是紫陽花?」
這紫陽花,只有西耀才有,西耀人一向不喜外交,能把東西賣給北潦人?
「清寒說笑了,這哪裡是什麼紫陽花,這分明就是紫藤花。」尚清瀟對他一笑。
尚清寒再喝,還真覺得是那紫藤花的味道。
尚清瀟心中一松,差點露餡,還好她手快。
尚清寒剛才看她的一瞬間,尚清瀟把那茶水,調包了。
就連尚家認為武功最好的尚清寒,都沒瞧著她換茶的手法和速度。
的確,那花茶,本來是她自己喝的,平常又沒有人來,再說,平常她給別人的,也是這紫陽花茶。
忘了,在北潦,一兩這紫陽花茶,就是天價。
何況,她這個「尚家廢物」,怎麼可能買得起那天價的紫陽花茶,還每天當做白開水喝?
幸虧她泡了紫藤花茶,不然這可不好弄了。
「清寒,清寒這麼晚來找姐姐,有事兒嗎?」
尚清寒才想起他有事,放下茶杯,皺眉「姐姐,清寒知道這些年你過得不好,清寒明日也要回門派去,望姐姐自己保護好自己。」
尚清瀟無語居然只是這事兒,一愣,然後對他一笑「清寒乖,姐姐沒事兒,你放心去就好。」
隨即一想,這好像是第三次見尚清寒。
第一次,是他出生的時候,第二次,是戰場上的時候,第三次,就是今天這次。
「清寒,你那門派,叫什麼啊?」
尚清寒覺得她是怕萬一有什麼,好去找他,開口「姐姐,清寒在玄機門。」
尚清瀟微微一愣,喝一口花茶,玄機門,是她門下的吧?
那可是她的情報局啊,尚清寒怎麼會在那裡?
「姐姐,玄機門的人對我很好,只可惜師父他老人家過世,我已經出師,就來到了玄機門……啊,不過姐姐,不用擔心我的。」
我又沒有要擔心你。
尚清瀟門下的一切勢力,玄機門的任務,無疑是最容易的。
尚清寒去那裡算是安全,報酬也不少,她有什麼好擔心的?
「那姐姐好好休息,清寒就先回去了。」
「嗯。」尚清瀟本就要睡,不挽留他。
尚清寒走到門口,提腿要跨出門,卻頓住了,微微回頭「姐,娘是個怎麼樣的人?」
尚清瀟一愣,想他是從小沒見過母親,又無奈一笑「娘啊,娘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女子,她溫婉,性子也溫良,深深的愛著她嫁的男人,深深地愛著她的孩子。」
尚清寒動腳,不回頭「姐,我知道了。娘,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女人。」
看他離去,尚清瀟關門,嘴角掛起一絲無奈的笑容「傻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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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沒有丫鬟沒有家奴,沒有人送飯的尚清瀟,自然是一覺睡到自然醒樂得自在。
沒人給她送飯,不在乎,翻牆出去吃。
四國,不,現在是三國,三國有個大飯館,名叫「霖忊樓」。
菜色多樣,裝修簡潔,卻不樸素。
別誤會,這可不是她的產業。
很大,所以不用排隊,更何況,那昂貴的價格,就不是幾個人能吃得起的。
尚清瀟穿著男裝,一身墨色黑衣,頭髮束起馬尾。
看起來倒是個清秀清瘦的男子。
可惜……年齡太小。
沒人攔他,可見這霖忊樓的服務態度還是不錯的。
「小公子要點什麼?」這店小二倒是熱情。
「清蒸魚,八寶粥。」別說尚清瀟點的東西挺怪,她尚清瀟,顧蕭牆,兩世食物就愛清淡的,特別愛魚和粥。
「好嘞!」那店小二管你點了什麼,能掙錢,就高興。
很快,那兩樣東西上來,尚清瀟不緊不慢地吃起來。
「嘿,兄弟。」一名男人坐到她的對面。
尚清瀟不抬頭,仔仔細細地為自己刨去魚刺。
「嘿……兄弟?」
「幹嘛。」
那男人一愣,一笑「兄弟啊,我看你特有眼緣……」
「有事嗎?」冷淡至極,尚清瀟特恨「眼緣」二字。
想當年,丟人吶……
「兄弟,在下名叫徊默,徘徊的徊,沉默的默。」徊默說到「小兄弟,你呢?」
「蕭輕殤。」
「怎麼寫?」
「蕭聲的蕭,輕盈的輕,殤魂的殤。」尚清瀟無奈,只好一字一字給他解釋。
其實就是隨便找的字,把名字反過來念,不就是一個新的名字?
她還算好,對面這男人,是不是太離譜了?
她起碼「蕭」是個姓吧,他那「徊」是怎麼樣?
一聽就是假名。
徊默?
反過來念。
呵。
尚清瀟知道對面的男人是誰了,可也奇怪,他為什麼要來找她?
「這名字可不好。」那男人皺眉說到。
「哦?那徊兄倒是說說,這名字哪裡不好?」
徊默一笑,說「輕字好,不好的是這「殤」,殤表示死亡,未成年的死亡。」
尚清瀟也笑「徊兄,輕字乃是已逝母親所取,那殤字,是家父所取。」
殤,尚,這字,可不是尚明取的?
這一點上,尚清瀟還真沒說謊。
「徊兄,你可是姓徊?」
「不,在下姓墨。」
這姓墨倒可以。
尚清瀟只覺得這男人可愛了,傳聞是哄鬼呢?
可是還是要裝下去不是嗎?
「墨兄……那你叫墨徊默?」
天知道忍笑多麼痛苦,這天驕的男人居然自己取名「墨徊默」……
「嗯。」
居然不要臉的承認了!
「蕭兄吶,你看我們熟絡了。」
「所以墨兄要做什麼?」
墨徊默對她一笑,這時,她已經喝完了粥,吃完了魚。
「蕭兄,不如我們喝一杯?」
。。。。。。她現在覺得傳聞都是不可信的了。
「好!」可是現在,她還得裝。
墨徊默轉身朗聲叫了一瓶酒。
「蕭兄,我和你說,這兒的酒,那可是比得上皇上的瓊漿玉液。絕對的佳釀。」
「這麼說,墨兄是喝過皇上的瓊漿玉液嘍?」尚清瀟也不介意逗逗他。
「那倒沒有,蕭兄,你難道不知道,這叫誇張?」
酒上來了,墨徊默給尚清瀟倒了一杯,給自己倒了一杯。
尚清瀟前世也喝酒,但喝的並不多,這裡的酒,味道不錯,酒精度不高,倒是能喝不少。
想想也沒什麼,尚清瀟端起酒杯,學著墨徊默那樣一仰頭一杯乾。
可是……
「咳咳……咳咳,咳。」
「你沒事吧蕭兄?」墨徊默過來拍拍她的後背。
「沒,沒事……」尚清瀟怎麼也沒想到那酒喝下的味道這麼嗆,反應過來不對想要說話的時候……嗆住了。
「真的?」墨徊默回了座位上,有大笑「想不到蕭兄這麼冷漠之人,喝不下烈酒。」
尚清瀟真想白他一眼,這酒,是把水全倒了嗎?慢慢都是波蘭精餾伏特加spirytus啊?老闆你家沒交水費還是酒精賣不出去……
「怎麼會?」尚清瀟端起酒杯又抿了一口。
說實話,這酒喝一口,就像胸口挨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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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尚清瀟倒下了。
墨徊默無奈背起她,送她回家。
可是細想又不妥。
結果,翻牆。
好在尚清瀟的小破院兒沒什麼人來,墨徊默把她放到床上。
「尚清瀟,蕭輕殤,你是當我傻嗎?」墨徊默看著床上的她,無奈說出。
「你……」床上的人也說話了。
她說的聲音很小,墨徊默沒聽到,湊過去一聽。
「你才傻,墨懷。江……懷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