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B哥

如果你有寫過情書的話，那麼那封信里的內容差不多也都能猜到了，因為無論如何，你都會在信中表露出對她的喜歡，或者是無時無刻的想念。如果信中將喜歡那個人作為論點的話，那麼其他的內容無非就是想要來證明你是真的喜歡她。如何來證明，其實並不需要刻意地編些什麼東西出來，只用將自己的真實想法說出來就足夠了，如果你說的真的是心中所想，那麼對方一定能感受得到的。

當然，這些話並不是我說的，而是她之前告訴我的。

我記得那是在愚人節之前的某一天晚上，也就是在我約她見面之前，那時我們每天晚上睡覺之前都會發幾條簡訊聊聊天，內容並不重要，每天幾條的簡訊可能只是為了讓對方知道你在乎她，或者是想增加自己在對方心裡的存在感，當然這最後的效果怎麼樣，也許僅僅只會讓你在最後被拒絕的時候能夠聽到一句：你是一個好人，但我們不適合。

那個時候我對她說，我有個喜歡的人，但不知道應不應該告訴她。她問我那個人是誰，我沒有回答，只是問她應不應該向那個人表白。不久之後她發過來了這樣一條簡訊：

我覺得如果是真的喜歡，即使你不說出來，別人也一定能夠感覺得到。就像班上張璐琪喜歡玉琴一樣，雖然他沒有表白，但周圍的人都知道，玉琴她自己也感覺得到。

說實話，那個時候可能是因為將注意力都集中在了一個人的身上，所以對班上的事情並不是很了解，就連張璐琪喜歡玉琴這種大家都知道的事我也不知道，所以當聽到這些話的時候還是很吃驚的。那個時候張璐琪還不叫b哥，至於後來為什麼大家都叫他b哥估計也沒有人能夠回答，不過b哥的確做過幾件令我印象特別深刻的事情。

第一件事，聽起來像是電視劇里的場景，但這的確是事實。忘了那個時候是高几，大概是高二吧，b哥應該是向玉琴表白了，不知道他們兩個之間究竟說了些什麼，總之玉琴提出了一個這樣的要求：除非你從這裡跳下去！這裡指的就是我們班，我們班在二樓，離地面大概3米左右的距離，也許你認為這個高度不算高，但當你真的站在陽台上向下看時，只有白痴才會向下跳。是的，後來b哥真的就當了一次白痴，並且是由我全程目睹的。b哥進來陽台的時候我恰好趴在上面看對面風景，然後他走到我的旁邊，很平常地說了句：「我要從這裡跳下去。」「啊？你跳下去幹嘛呢？」我以為他只是在開玩笑。可當我話剛說完，他便翻過陽台縱身跳了下去，然後狠狠地摔在了地上。那一刻我真的還沒有反應過來，我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人在我的眼前跳樓，並且是以這樣的理由。之後我看到他站起來拍拍屁股，又跑回了教室，那個時候班上的同學都說，b哥為玉琴跳樓了。

從理性的角度上講，我並不看好這樣的行為。但，培根曾經說過，愛情和智慧，二者不可兼得。人如果都是理性的話就不叫做人了，所以，我依舊很佩服他。前些天看過一部電影，叫做《超驗駭客》，裡面講的是人類可能最終會進化到非有機體，就像是軟體那樣，將自己的大腦記錄在裡面，然後可以漫遊在互聯網的各個領域，甚至是類似機器人的東西，儘管它們可以模擬出一切與人類相關的行為，但還是無法模擬出愛情，因為，愛情是不合邏輯的，所以當你用程序來設計軟體的時候，是無論如何也無法運行出不合邏輯的程序的。

如果說這一次跳樓事件只是b哥的一時衝動，那麼之後的那件事情絕對是衝動所做不出來的。那個時候是高二上期，班上也在為了高中最後的一次藝術節表演而準備著，所謂最後一次，其實也是唯一的一次。跳舞，最簡單也是最平凡的表演，我們不是藝體生，所以我們跳不出他們的那種華麗，我們的動作也做不到那麼的完美，但，那個時候參加跳舞的每一個人，真的都儘力了。

高中的課餘時間很少，並且我們也不可能像大學那樣翹課去練舞，我們能夠練習的時間只有下午吃過晚飯到晚自習上課之前的那一個小時。那時已入冬，天黑得很早，我們依舊在黑夜在跳舞，其中有一個動作是躺在地上，然後猛地起身，雖然這個動作並沒什麼特別的地方，但我那個時候卻特別的喜歡這個動作。因為當做這個動作的時候，正好能平躺在足球場的草坪上，然後望著天，看著天上似有若無的星星，或是偶爾掠過的飛機，就會突然地喜歡上這種感覺。

那一天我們還是像往常一樣的跳著舞，等到快要上課的時候，玉琴突然說她的手機不見了，於是我們開始在練舞的周圍尋找，不過由於光線太暗，這樣找很大程度上都是徒勞的。這時有個人突然說：「給你的手機打電話吧，那樣就能聽到在哪了。」然後另一個同學掏出手機，問玉琴：「你的號碼是多少啊？」玉琴似乎也不太記得自己的號碼，只能吞吞吐吐地說出幾個數字：「1。。。3。。。」

「136。。。。。。。。」b哥一口氣全部說了出來。忽然間我們全部轉過頭去看著他，齊聲叫出了b哥兩個字，帶著調侃的語氣。b哥只是笑笑，玉琴也害羞得不知道該做些什麼。當晚，我們還是找回了玉琴的手機，但那已經不重要了，因為我們找到了更重要的東西。

然而我們準備了這麼久的舞蹈終究沒有被選上，只是在預選的時候就被淘汰了，但那也不重要了。舞蹈表演完之後我們一起照了張相，在那張相片上，我恰好挨著她，其實整個舞蹈在表演的時候我都正好站在她的身後，看著她跳動的舞姿，會覺得這是世界上最好看的背影。

當然，b哥最終還是沒能和玉琴在一起，就像一開始提到的畢業那天一樣，後來我問過玉琴，為什麼不和b哥在一起呢。她說，就是因為不喜歡，僅僅如此。所以，當b哥最終聽到這樣的答案時，一定會很遺憾吧。但別人的故事我始終只能猜測，我只知道當紅收到那封信之後，她問我：

「容我自戀一下，你的意思是。。。。。。你喜歡我嗎？」

「嗯，我喜歡你。」我還是表白了，因為我不可能否認。

「但是，我沒有喜歡的人啊。」

「那我可以追你了。」

「可是我很難追的。」

這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聽到有女生說自己很難追，不過，不試一下怎麼知道，就像現在常說的一句話：你丑不要緊，萬一她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