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 難道…她重生了?
流年醒來的時候看到的是古香古色的床榻,她轉了下眼珠,看到了月白色的床幔,一種不祥的預感直襲心頭,她忽的坐起身,一把扯開了床幔,入眼的是古香古色的閨房,不遠處的桌子上還放著她臨死前雨寒幽為她準備開水的那個水壺,她一顆心急速的往下沉,彷彿不相信眼前事實般,光著腳丫下了床,出了閨房便看到庭院中的翠竹,這裡分明就是碧瞳苑,她瞬間失去了全身的力氣靠著牆滑落在地,漆黑的眼睛失神的看著眼前的一切,這是怎麼回事?她清晰的記得自己跳落了懸崖,為何又跑回了碧瞳苑?難道……先是穿越,現在又重生了?
想到這,她又急忙站起身匆匆的跑進閨房,跑到梳妝台前拿起一面銅鏡看自己的臉,依舊是圓潤的鵝蛋臉,柳葉彎眉櫻桃口,是七公主蘇碧瞳的模樣,而且看年齡也與自己跳崖尋死前相差無幾,難道是重生到了她剛穿越到這裡的時候?
流年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唇角一點點揚起,漆黑的眼眸亮晶晶的閃爍著喜悅的光彩,像似想起了什麼,她急忙摸向自己的腹部,肚子以及胃,那種huo辣辣的感覺已經蕩然無存了,她捂唇用力的咳嗽了幾聲,攤開手心,除了幾點唾沫星子並無半點血跡,她開心的揚起頭,一雙腳尖興奮的點著地,忍不住捂唇輕笑,漸漸的歡快的笑聲如銀鈴般從指縫間溢出,她笑的異常的喜悅,她重生了,看樣子還是重生在了她中毒之前,不知道皇帝的聖旨下沒下呢,這一次她一定學聰明的,乖乖的把自己嫁出去,絕對不會逃婚了,絕對不會了,再不會讓自己有中毒的機會,玉塵宵,你等著我…
憶瑤剛踏進碧瞳苑便聽到了那悅耳如銀鈴般的笑聲,她唇邊劃過一絲不屑的笑容,緩步走進流年的房間,斜倚在門框上,譏笑道:「你還真是命大,這樣都死不了。」
看到憶瑤,流年的笑聲戛然而止,一雙漆黑的眼睛呆愣的看著她,思維一時之間轉不過彎來,為何她會在這裡?她不應該在這裡的啊?難道…重生后,所有事情都發生了變化?
「你怎麼會在這裡?」流年小心翼翼的問道。
憶瑤嗤笑:「當然是看你醒了沒有。」
「我受傷了?」流年略顯遲疑的詢問,她想知道自己重生到了哪個時間段,距離被賜婚還需要多久的時間,憶瑤的突然出現,讓她的心突然沒了底,充滿了忐忑不安感。
憶瑤白了她一眼,不屑的說道:「少和我玩這失憶的把戲,你說你尋死幹嘛不拿把劍抹了脖子?那樣即痛快又達到了自己赴死的目的,幹嘛非跳崖呢?唉,」她說著無奈的嘆氣:「你也是命大,這樣都死不了,我也算心服口服了。」
流年依舊愣愣的看著她,腦中反覆的思索著她說的話,痴痴的說道:「你是說跳崖?我是因為什麼事情跳了崖?」
看著她痴傻呆愣的模樣,憶瑤蹙眉打量著她,狐疑的說道:「你不會是摔壞了腦子吧?傻了?」
流年騰的站起身走到憶瑤的面前,大眼睛瞪得圓圓的直視著她,憶瑤不由後退一步,這丫頭莫非是真摔傻了?
「我是因為身中嗜血蠍毒而選擇跳崖自殺的嗎?」
看著她漆黑的眼眸,憶瑤下意識的點點頭:「對。」
只見她話音剛落,流年便失神般轉身往床榻走去,走了兩步又回過身愣愣的看著她,充滿期待的說道:「我不是重生了嗎?我身上的毒已經解了啊?憶瑤,你告訴我,我是為什麼中的毒?為什麼我會中毒?」
「我看你是真傻了。」憶瑤走進屋子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你為何中毒我是不清楚,不過你這毒是如何解的,我還是知道一點的。」
流年轉身看向她:「如何解的?」
「當然是少主給你吃了解藥。」
「不可能。」流年根本不信她說的話,肯定的說:「他怎麼會那麼好心為我解毒?他根本就不是那麼好心的人,根本不可能是他。」
「他當然不會那麼好心憑白贈你解藥。」憶瑤笑道:「可是你完成了任務,成功的拿到了虎符那就另當別論了,他一向說話算話,既然你為他拿到了百里千塵身上的兩塊虎符,他自會送你解藥。」
她的話,流年越聽越迷糊,她迷茫的看向憶瑤,一雙眸子中充滿了疑惑不解:「你在說什麼?什麼我拿了百里千塵的虎符?我沒有拿啊!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看著她臉上劃過的痛苦神色,憶瑤便覺得無比的開心,她唇邊的笑意更加的肆意張揚:「我怎麼可能搞錯?少主的確是得到了百里千塵身上的兩塊虎符,所以才會為你解了那嗜血蠍毒,不然你以為這天下間誰還有那能力為你解毒?想必那通天醫聖都是辦不到的。」
流年徹底傻了,一雙漆黑的眸子獃滯的轉動著,她緩步走到床榻邊,跌坐在床上,不可能是這樣子的,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她明明已經跳崖了,怎麼轉眼就解了毒了?她並沒有拿玉塵宵的虎符啊,如果拿到了虎符,她幹嘛還跳崖自殺?難道她並沒有跳崖?不對,她是跳崖了,剛剛憶瑤也說自己的確跳崖了,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看著她愈發痛苦的神色,憶瑤抿唇輕笑:「你偷拿了百里千塵的虎符,你覺得百里千塵會拿你怎麼辦?哈哈…估計再不會如從前那般寵愛你了吧,也許會親手殺了你也說不定哦!」
玉塵宵會殺了她?
流年的眼睛驀地圓睜,迷茫的看向憶瑤,似是沒有聽明白她的話,片刻后,她突然站起身,一雙眸子溢滿了怒色,大聲說道:「你胡說,我根本就沒有拿他的虎符,你根本就是在騙我,你們不可能拿到玉塵宵的虎符。」
憶瑤無謂的聳聳肩膀:「信不信隨你咯。」
話雖這麼說,但流年的一顆心仍舊漂浮著,她渾身顫抖,迷茫的不知道該如何做,如何說,她隱隱覺得,這事情似乎真的沒那麼簡單了…
「哈哈……」憶瑤張揚的笑了起來,一雙眸子閃爍著亮晶晶的光彩。
流年慍怒的看著她,沉聲說道:「你笑什麼?」
「開心咯,看著你這般痛苦,想象著百里千塵此時也一定不好過,哈哈…」憶瑤彷彿說著一件無比喜悅的事情,唇角上揚:「他一定會來殺你的,一定會的,兩個相愛的人互相殘殺,這難道不是天下間最令人開心的事情嗎?」
流年氣得渾身發抖,劈手指向門口,怒吼道:「滾,你給我滾出去。」
「蘇蘇,你在這裡胡鬧什麼?」略帶憤怒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即使是生氣,那聲音依舊透露著幾分嬌媚。
流年回身便看到了一身紅衣的雨寒幽,眼淚瞬間便溢出了眼眶,她彷彿受了無限的委屈,在見到自己親人的那一瞬間再也隱忍不住的哭出聲來:「二師兄……」
此時流年穿著褻伊褻褲,青絲凌亂,光著腳丫站在地上,清澈的眸子溢滿了痛苦的神色,不用說也知道一定又是蘇蘇欺負了她,雨寒幽上前將她扶到床榻上,口中是對憶瑤的責備:「蘇蘇,不是哥哥說你,你幹嘛總是和七丫頭過不去?不管怎麼說,你都是七丫頭的姐姐,你不說愛護自己的妹妹便罷了,怎麼著也不該欺負了她吧?」
憶瑤端看著自己的左手,嘟起了嘴巴,這幾日又殺了人,搞的這雙手又粗糙了,還有這指甲好不容易留到這麼長,眼見著又要斷裂了,真是可惜。
「哥哥和你說話,你到底有沒有在聽?」被直接無視掉,雨寒幽怒了,上前戳憶瑤的額頭,怒罵道:「打小就數你最壞,欺負別人便罷了,怎麼自家人你也想著欺負?那七丫頭是我們的妹妹啊,你為何總是欺負她?她那毒剛剛解了,身子還弱,你就跑來招惹是非,非得弄哭她,你才開心嗎?你這惡毒的丫頭,當初真是死了才好。」
「呵…」憶瑤笑了,黑亮的眸閃爍如星辰般看向雨寒幽,緩緩說道:「二師兄,紫蘇這條命可是你救回來的,怎麼後悔了?」
她說的是當日在第一醫藥堂的事情,那天,趁著玉塵宵不在,風輕雲和黎少卿去搶芊芊,在看到痴傻的紫蘇的時候,風輕雲下令殺了她,本來黎少卿是打算動手的,雨寒幽遠遠的看著,終究是不忍心,那畢竟是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妹妹,怎麼忍心讓她就這麼死了,於是他出現了,哄走了黎少卿后便將紫蘇弄暈,塞到了床下以保她的安全。
不管她性子如何,她都是自己的妹妹,哪怕事情重新來一次,他還是會毫不猶豫的出手相救,這便是雨寒幽,他們最愛的哥哥,雨寒幽。
聽她如此說,雨寒幽微微嘆氣,有些無奈的說:「你這性子啊,真真壞透了。」
憶瑤無謂的撇了撇嘴巴:「咱們幾個,終究要有一人是真壞啊。」
她喜歡當壞人,喜歡別人說她惡毒,陰險,她覺得,只有這般壞透的人才足以與那個同樣壞的人相配,為了與他相配,她壞到人神共憤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