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她已無法做局外人
【130她已無法做局外人】
「你什麼意思?」她的一番言語,讓御小然皺緊了眉,「你潛入我的家,故意受傷救我爹地,難道還不是狐狸精的招數勾引我爹地?」
「看,這就是血緣了!」火火聳肩,開導,「並不是每個人覺得你爹地一定好,但在你心中,你爹地一定是最好!這就是血緣。血緣這種東西,天生而本能,特別而獨屬,誰也替代不了,就像手心和手背,你動,我也動,你痛,他也痛,相遺相傳,互相連接,這些,是根本就不需要懷疑其相互重要性的東西!也就像你和你的爹地!」
御小然一向聰明,自然聽懂了,他盯著她的手問,「為什麼告訴我這些?是不是又想安慰我,來博得我爹地的好感?」
「看來你也明白,對於我一個外人來說,要獲取你爹地的好感,是需要努力和博得的,而你,卻不需要」,唐火火笑,站起身,「我進來,想要告訴你的,只有那麼多。」
說著,笑了笑,轉身就要走!
卻被御小然扯住,一臉氣憤道,「你怎麼話說一半就走?!」
「我還要說什麼嗎?」唐火火側目,不解,「我只是不想因為我一個外人,對你和你爹地造成不必要的矛盾和罅隙,現在,你明白了,我的目的達到了,我當然要走了。」
說著,作勢繼續要轉身---------
卻被御小然拉住!
他勾著頭,拉著她,很久,才低聲道,「我……怕……」
「怕什麼?」唐火火看著他,也勾頭,「怕有一天,你爹地會被我奪走,完全忘記你媽咪?」
「不是……」
御小然搖頭,像下定決心似的,終於,抬頭,看她,「怕我和爹地一樣,會有一天,因為你,完全忘了我媽咪。」
唐火火表情一詫,怎麼也沒想到,獲得的是這樣意外答案。
「你……」她遲疑,似沒聽清,「你的意思是……」
「從小,我就不知道媽咪長什麼模樣,沒有見過她,也沒有聽過她的聲音,我連一點點關於她的記憶都沒有,御宅里從沒人提,那些助手叔叔阿姨們,也都沒一個人提,對媽咪,我一無所知。這些年,只是因為爹地一直守在我身邊,也一直獨身,我才覺得,這是他守護和記憶我媽咪的標誌和方式,也是我去永遠記得媽咪那兩個字的標誌……現在……因為你,一切……都變了……」
御小然抬頭,表情很脆弱,「你的到來,改變了一切……你會抱我,疼我,關心我,陪我玩,跟我講故事,哄我睡覺,陪我說話……那麼真實的存在,那麼清楚的陪在我的身邊,這些天,慢慢的,我感覺到,你就快要取代媽咪那兩個字了,我甚至有時候想起媽咪,腦子裡想的,都是你的身影……我很怕……我多麼想記得她,記得我的媽媽,可對我來說,她,只是一個符號,只是一個未知的稱呼和符號而已……我連她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唐火火忽然覺得他很可憐。
御小然表情黯然,說著說著,竟有哭了起來,「我怕……萬一有一天,因為你,我不記得媽咪了怎麼辦?我怕萬一有一天,因為你,爸比也不記得媽咪了,那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我怎麼辦?該怎麼做……?」
御小然越哭越痛。
唐火火竟也跟著心酸起來-----------
御小然其實很可憐,堅強而可憐。
御小然的任性,體現在他的成熟上;
御小然的貼心,體現在他的善良上!
他無措的接受著她的到來,卻仍堅守著母親這兩字在他心中的存在,一直在強撐,對於還不到六歲的孩子來說,他確實早熟乖巧,懂事而令人心疼!
唐火火沒說話,嘆一聲,蹲下身抱住了他,「小然,你聽我說。」
聽他抽泣,難過,她忍不住道,「當你媽咪把你帶到這世上那一刻,你就絕不可能,將她忘記,這是註定;當你爹地御晟深,決定喜歡上你媽咪那一刻,他也絕對不會遺忘,有關她的記憶,這就是感情,或者也可以稱之為……」
愛情。
但莫名,她卻說不出那兩個字。
咬了唇,她沉默了下去------------
很怪。
原以為她可以以一個旁觀者的姿態陳述……可她無法。
原以為她可以很平靜的勸慰……可這已經是儘力。
這才發現,原來對於御晟深,她已無法做局外人。
「真的嗎……」御小然聽不太懂她的話,只是抬頭,疑惑看她,不解發問,「如果媽咪很重要,為什麼爹地不讓人提,也不讓我問?」
「也許太重要的東西和人,失去了,誰都不會想起,畢竟痛過,不願提,說明痛的深。」唐火火解釋著,只覺自己心中複雜。
「真的是這樣嗎?」御小然問。
「是的。」唐火火肯定,點頭。
點頭時,天知道她的心竟開始莫名堵塞!
「我想知道媽咪是什麼樣的人……」御小然抬頭,祈求可憐,「也想知道,媽咪長什麼模樣,我和她像不像……我只有這麼多要求……你可以幫幫我嗎,唐阿姨……我保證,只知道一點點,看她一眼,只要看一眼就好!」
孩子的心切,她能理解。
御小然也很少這麼喊她,喊她之後還一臉祈求,露出小狗般真誠而脆弱的表情,更是首次。
唐火火卻心憂---------
她不確定,自己有沒有自信和能力,去幫助御小然去做尋找她媽咪蹤跡這樣的事!
御小然不懂,她卻該清楚,無論御小然再期待,這也是她唐火火潛意識中最不想觸及的事。
「好吧……」鬼使神差,憐憫心作祟,她竟然答應了。
而且答應過後,聽了御小然的話,她更有了十萬萬分的後悔!
「真的?」
御小然開心,回答雀躍,也不再哭了,「據我的調查,我爹地的卧室里,有一個很重要的保險箱,放在高柜上,那保險箱里全都是媽咪的東西,有遺物有照片還有一些重要文件,除了我爹地,誰也不知道密碼……」
「那我怎麼可能拿到?」唐火火無耐,「我不會讀心,肯定也不知道密碼。」
「爹地只在兩個日子會打開,一個是我媽咪的忌日,一個是我媽咪的生日」,御小然趕緊道,「忌日在七月十五,已經過了,生日,還有七天,馬上就到了!我們一定有機會的!」
「七月十五……」
唐火火一愣,只覺很熟悉!
倏的起來,這天,是自己酒店裡向御晟深獻身的日子!
那天,也是自己的十八歲生日。
更是接觸御晟深這些日子來,他唯一一次酒醉,並醉至不省人事的日子……
心中猛堵!
唐火火感覺胸口和喉中,都如同被塞了棉,難過而滯留,胸口壓抑,無比沉重。
為什麼,今天連面對司沐和自己逃離的場景,都可以冷靜對待的御晟深,唯有對待御小然的媽咪,才會那麼放縱而失控?!
為什麼,如此自製冷靜的御晟深,卻也可以為一個人,去釋放,醉酒,做出難以自控的事……
只有一個可能-------在乎!
很在乎,極其在乎!
胸口狠塞。
唐火火只覺心中針扎似的密麻而痛,透不過氣來!
眼中乾澀,更加懊惱,她為什麼要答應這種吃力不討好,安慰卻被反心塞的極度蠢事!
「好,我……幫你……」她道,感覺已聽不到自己的聲音,「盡量吧……」
御小然眼中一亮,終於破涕為笑,彷彿得到了最大的幫助與希望,但卻仍舊擔憂,問,「可是,唐阿姨,萬一我媽咪,和我想象中不一樣,怎麼辦?」
「放心吧」,唐火火再次安慰,「能讓你爹地喜歡上的人,畢竟是個優秀的人,絕不會……令你失望的。」
感覺又往自己胸口中補了一刀!
好痛!
「你真好。」御小然看著她,滿臉感激,「唐阿姨,如果你真的嫁給了我爹地,我會叫你媽咪,也把你當媽咪看的,你對我很好,是這個世上除了爹地和許伯外,對我最好的人。」
唐火火笑笑,沒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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