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羈絆

隨著夜幕的降臨，這個都市的角落有無數的事情正在發生著，就好像是白狗身上的虱子，讓安靜的狗不斷地搖著自己的尾巴。

古雲和上官芸兩個人坐在街頭的一處長椅上，看著街道上不斷行走的人群，失魂落魄。

「很強勢的事務所呢。」古雲冷笑著說道，「聯盟，居然真的被他們連根拔起了，切！大手筆呀！居然使用核彈！聽說就連隊長也在他們核武攻勢下，徹底的灰飛湮滅了。」

「該死的事務所……」古雲死死地捏著自己手中的金屬椅子，硬生生將堅固的金屬座欄給捏彎了，「這種仇……我一定要報！一定會報的！」

「不要了，古雲！」聽到這里，上官芸突然就哭了出來，她一下子就撲倒在古雲的懷裡面，「不要再戰鬥了，好不好？我已經沒有家了，不能夠再沒有你了！」

「隊長！隊長的仇……」古雲的身側終於發出一聲脆響，那堅固的金屬椅欄，已經被古雲硬生生掰斷了，「隊長的仇，我一定會去報的……不過，芸芸，你不要擔心，我沒有那麼傻的，我不會像個白痴一樣地去送死……我會等待，等待……等待這個民間組織到他最虛弱的一瞬間，然後，我就會……哼！」

說到這里，這個天榜第十的人物，滿臉都是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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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怎麼了？！不聲不響地出現在我的面前，然後……然後……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會這么消沉？！」徐文月哭泣著趴在葉世羽的身上，淚水將葉世羽身上的格子睡衣沾濕了。

「沒事，我說過了，沒事的……」葉世羽的語氣相當的平淡，與其說是在說話，倒不如說是嘆息。

「阿羽！」徐文月將腦袋埋在葉世羽的胸口上，那被不小心砍傷的左手流出的鮮血，迅速就將葉世羽煞白的面色染紅。

「我只是覺得自己真的好沒用……」葉世羽嘆息著搖搖頭，然後就很順從地躺在地板上，很自然地抓起徐文月的左手，放在自己的嘴邊上，溫柔地吮吸著。

「啊？呃……」徐文月先是感到有點不好意思，然後就很順從地聽任葉世羽了。

「沒事的，不要擔心我，我只是在想很多很多的事情罷了。」葉世羽淡淡地說道，然後他的左手輕輕撫摸了一下子徐文月的傷口，那道傷口居然就這樣神奇地消失了。

「你回來已經整整五天了，為什麼偏偏不想要去見見他們呢？」徐文月面帶惆悵地說道，「為什麼跑到我這里了呢？阿羽，你的心裏面到底是怎麼樣想的？」

「沒事，我只是有些事情需要想明白……這需要時間，需要些時間呀。」葉世羽輕輕撫摸著許文月的頭髮，「我還需要一些時間。」

「那麼，穎怎麼辦？你們的事務所現在正在接受挑戰你知不知道？這一次的浩劫，尤勝過上一次面對那個聯盟，你應該清楚到底現在的事務所是怎麼樣的一種情況了吧？」徐文月狠狠地抓住葉世羽的衣襟，「事務所離不開你！真的離不開你呀！你到底是為什麼變成這個樣子的，和我說一聲都不可以嗎？」

「我……」葉世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凝視著徐文月，就在徐文月有點點不耐煩的時候，葉世羽才怯怯地說了一聲，「我，我殺人了，而且……」

「什麼？！」徐文月驚異地大叫一聲，她打斷葉世羽的話，站起身子，用一種無法形容的表情看著葉世羽，「你剛才說你殺人了？」

徐文月感到自己的心裏面一陣的眩暈，恩，如果說這樣的狗血橋段發生在晚間黃金時間的國產電視劇上的話，這樣算的上是比較正常的。畢竟對一個正常點的人來說，殺人就意味著自己的一生全部毀了。

但是……**！葉世羽是什麼人？！且不提他就任崑崙少帥的那段時間，也不說他在天書上奮鬥的時候，更不說他在就任火族聯軍元帥的時候。單單是在地球上，在就任事務所所長的這短暫的時間裡，他親手殺掉的綠黨人類和自己的家族成員，何止百人？！

更不要說被他間接除掉的那些生物了，這樣的一個人，居然會因為殺人而感到消沉？這簡直，簡直就好像是一個接客數突破千人斬的頭牌小姐，有一天突然向自己的朋友哭訴我失身了一樣荒謬！

徐文月感到自己的面前一陣的天旋地轉，她真的搞不明白自己面前的葉世羽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這樣說話，於是她也只好機械似地問道：「你……你殺人了？這個……恩，這個，阿羽，沒事的……鄭和應該會把這點事壓下去吧？」

「不是這個，我受不了自己內心的譴責呀！」葉世羽長聲嘆道，「你們知不知道一個人的內心到底是何等脆弱呢？」

「等下，阿羽，我覺得這實在是太荒謬了！」徐文月有點哭笑不得地看著面前的葉世羽說道，「殺人，對現在的你來說，還算什麼嗎？」

「不一樣，這不是一個概念呀……」葉世羽淡淡地說道，他的右手快速地掩蓋住自己的面龐，呼出了一口氣，「不是一個概念呀……」

「不是一個概念是什麼意思呀？」徐文月好奇地問道，「難道說你以前殺的那些就不是人了？！你岳父手下的那些士兵，是你殺死的吧？！我全家上下數百口，也全部是你親手殺掉的吧？！怎麼就不是一個概念了？！」

「月月……」葉世羽緩緩地站直身子，輕輕撫摸著面前這個女人的面龐，溫柔地說道，「你，會因為踩死一隻螞蟻而感到愧疚嗎？」

「啊？螞蟻？什麼意思？」徐文月已經愣住了，她好像明白了葉世羽的意思，但是她突然又不想要明白了，「為什麼要這么說？」

「自從當上聯軍的元帥之後，那些普通的人在我的眼中，已經和螞蟻沒有任何的區別了……」葉世羽淡笑的面龐中透漏出一種寥落的殘忍，「當然了，我不是變態，所以說我不會刻意地去專門踩死一隻螞蟻，因為我的心裏面還沒有無聊到那樣的程度。不過，要說因為踩死幾隻螞蟻就愧疚的話，真的說不過去……」

「那你現在……」

「這回不一樣……」葉世羽的全身都在顫抖著，他靠在廚房的門邊上，看著自己的雙手，「這次真的不一樣，我親手將路克斯的身體，拆成了碎片！路克斯呀！這可是染族聯軍的元帥呀！我居然將他殺死了……我，我殺人了？！」

徐文月已經無語了，她不知道要怎麼去安慰這個男人了，看到現在，她已經基本上明白過來了，葉世羽正是因為殺掉了和他同一個級別的存在，才會變得這么消沉的。

恩，葉世羽現在的心態呢……舉個例子吧。一個人，一個相當普通的人，他平時可能經常會閑得沒事幹殺掉一些螞蟻，這樣對他的心理沒有絲毫的影響。但是有一天他突然殺掉了一個人，突然就殺了一個和他一樣的人。

這個時候，他會有什麼樣的想法呢？

雖然這么說不是很恰當，但是事實就是這個樣子了，大致就是這個樣子了。但是徐文月一旦想通了之後，卻有種荒謬的感覺，有種苦笑不得的感覺。

而且，聽到這里的時候，徐文月的心裏面也有種很不好的感覺，她努力平淡地問葉世羽：「是不是，在你的眼中，我和螞蟻沒有兩樣？是不是在你的眼中，事務所的人們和螞蟻沒有區別？是不是在你的眼中，崑崙……」

「不是的……」葉世羽抬起頭看著徐文月的眼睛淡淡地說道：「決定一個人在另一個人心中的地位，無非有三種決定方式。」

「三種？」徐文月本來快要哭出來了，但是她還是看向葉世羽，等著他的答案，「是哪三種呢？」

「身份，力量和羈絆。」葉世羽微笑著說道，「這三種情況決定了一個人在另一個心中的地位。」

「身份，力量我能夠理解……羈絆？羈絆是什麼？」徐文月現在就好像是一個好奇的寶寶，雙手環抱住葉世羽，不斷地看著這個男人的面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