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殘酷的真相
她心裡一暖,心裡瘋狂叫囂的憤懣怒氣奇迹般消散,回他一笑,僵直緊繃的身子鬆弛下來,剛剛冷凝如冰的眼神和緩了許多。
「阿玲,你把你當時看到的情況仔細說一遍。」看所有人都坐下,莫霆川沖戰戰兢兢站在門口的阿玲下令。
「是,」阿玲沖莫霆川彎了彎腰,眼裡含著淚,哆哆嗦嗦的說:「事情發生時,我正在二樓打掃客房,因為忠叔說也許表小姐會住下,讓我把表小姐的專用客房打掃出來,我打掃到一半的時候,聽到有吵架的聲音,我好奇的跑出去看,結果就看到她……」
她顫抖著手指指了指沐暖晴,哆嗦的更加厲害,「我看到這個女人在樓梯口很兇很兇的和表小姐吵架,說她已經是少爺的妻子了,是少爺明媒正娶的太太,讓表小姐別痴心妄想,還讓表小姐離少爺遠些,表小姐很生氣,說她從小就喜歡少爺,和少爺是青梅竹馬,那個女人聽了之後就更生氣,伸手將表小姐從樓梯上推了下去……」
「她撒謊!」氣到極致,沐暖晴整個人反而無比冷靜,看著阿玲冷冷說:「你撒謊!你說我因為和藍藍爭執,才把藍藍推下樓梯,那我問你,我和藍藍吵架時,藍藍是面對樓梯口,還是背對樓梯口。」
阿玲猶猶豫豫的說:「是背對樓梯口!」
「所以我才說你撒謊!」沐暖晴冷笑,「如果一個人背對樓梯口被人從樓梯上摔下去,應該臉部朝下,後腦朝上才對,可藍藍是後腦朝上,臉部朝下躺在地上,所以你根本沒看到藍藍是怎麼摔下樓梯,你撒謊!」
「不是不是,我沒撒謊……」阿玲急的滿頭是汗,面紅耳赤,慌亂改口:「是我太緊張,說錯了,當時表小姐是面朝樓梯,你站在表小姐背後,趁表小姐不備把她推下去……」
「哦?」沐暖晴挑眉,冷嘲看她,「你確定?」
「我……我確定。」她說是確定,臉上的汗卻流的更快,目光閃爍游移,一看就心虛不已的樣子。
沐暖晴笑了,走到她對面,一字一字緩緩說:「我再問你一遍,這次你可記清楚了?你確定藍藍是面朝樓梯時,被我從背後推下去的?」
阿玲被沐暖晴身上清冷凌厲的氣息逼退了幾步,結結巴巴的說:「我……確……確定。」
「所以我才說你撒謊!」沐暖晴往前逼了一步,烏黑的眼珠宛若淬冰的琉璃,清澈冰冷,「我剛剛在誆你!如果一個人背對樓梯口被人從樓梯上摔下去,肯定會後腦朝上,臉部朝下,當時我發現藍藍時,藍藍就是後腦朝上,臉部朝下,所以她是背對著樓梯被人從樓梯上摔下來的,所以你根本沒看到藍藍是怎麼摔下樓梯,你撒謊!」
「不是不是……我我我……我是太緊張了!」阿玲哆嗦的更加厲害,急慌慌的喊:「她是背對樓梯時,被你從後面推下樓的……」
「你別緊張,幹嘛這麼緊張?」沐暖晴好笑的搖搖頭,「實話告訴你好了,我也不知道一個人從樓梯上被人推下去,到底是面部朝上,還是後腦朝上,但是我知道,你閃爍其詞,三番四次的改口,說明你心虛,你根本就沒看到藍藍到底是怎樣摔下樓梯,你在撒謊!」
阿玲被沐暖晴質問的面如土色,張口結舌,沐暖晴抬眼,目光在莫霆川幾人身上一一掃過,「在座的都是聰明人,她有沒有撒謊,相信大家應該看的很清楚!」
「阿玲,你到底有沒有看到表小姐到底怎樣摔下樓?」莫霆川冷沉著臉色盯著阿玲,「如果你沒看到,信口雌黃,就是誣陷,是觸犯法律的事!」
阿玲嚇的整個人哆嗦的不成樣子,眼淚一串一串往下掉,「我……我沒撒謊,我是緊張,緊張的要命,忘了當時表小姐是面對她還是背對她被推下去,我沒撒謊,只是忘了,是忘了……」
「忘了?」沐暖晴譏嘲的勾唇,「真是個好借口!」
莫霆川還想問些什麼,沐暖晴手機響了,沐暖晴接通手機,聽了一會兒,訝異道:「是嗎?你說真的?那個女傭叫什麼?……阿玲?你確定她叫阿玲?……好,我知道了,回頭我給你打過去。」
沐暖晴掛斷電話,晃了晃手機,「我在醫院的朋友打來的,她說藍藍進手術室前和她說,她是被莫家一個叫阿玲的女傭推下樓的!」
「不不不!不是我!」阿玲嚇的面無人色,大聲分辯:「不是我不是我,表小姐不是我推下樓的,是被雪姨推下去的,我親眼看見的!表小姐去衛生間時,不小心撞了雪姨一下,雪姨很生氣,和表小姐吵起來,還把表小姐推下樓,雖然當時表小姐被走廊的拐角擋著,我看不見她是面朝雪姨還是背對雪姨,但是我親眼看見雪姨做了一個推的動作,然後就聽到軲轆軲轆的聲音,還有表小姐慘叫……」
她的語速很快很快,像是有鬼在後面追的似的,目光驚恐到極致,唯恐別人把她當罪犯抓起來。
除了阿玲,所有人都看出來,沐暖晴又是在誆阿玲。
況蔚藍深度昏迷,根本沒幾乎開口說一句話。
莫君清走到沐暖晴身邊,攬住她的肩膀,目光卻落在阿玲臉上,他落在沐暖晴肩上的手掌很溫柔,落在阿玲臉上的目光卻冷寒如冰刃,「既然蔚藍是被梅香雪推下樓的,你為什麼誣陷少夫人?」
莫君清身上的氣勢太過凌厲駭人,阿玲先是一呆,然後嚇的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倒在他腳下,痛哭失聲,「我也不想的,我當時應該轉身跑掉才對,可我不知道怎麼了,居然跑了過去,被雪姨撞見我,後來少夫人就來了,雪姨拉著我躲了起來,後來我們就聽見況太太說是少夫人把表小姐推下樓,表小姐被送到醫院之後,雪姨就讓我去告訴忠伯,讓我說,我親眼看到表小姐是被少夫人推下樓的,我不肯,可她說,如果我不幫她,她就報警,說我偷她的東西,她說如果讓別人知道我偷東西,我會蹲監獄,這輩子也沒人敢娶我,一輩子都會毀掉,我沒辦法,只好幫她……」
「梅香雪!」莫霆川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居然是梅香雪把藍藍推下樓,那個心狠手辣的女人!」
他越想越氣,蹭的起身,「我去找她!」
「不用了,我讓人把她帶來。」莫君清攔住莫霆川,打電話讓留守在家中的保鏢將梅香雪帶過來。
梅香雪走進會客室,一見阿玲面無人色的跪在地上,就知道事情不妙,她勉強扯出一抹笑,走到莫霆川身邊,扶住莫霆川的肩膀,「霆川……」
莫霆川將她的手撩開,唰的站起,劈手一巴掌將她摑倒在地,「梅香雪,你做的好事!」
「莫霆川,你打我?」梅香雪捂住臉,難以置信的抬眼看他,「你打我?你居然打我!」
她從地上爬起來,衝過去,揪住莫霆川胸前的衣服,瘋狂搖晃:「莫霆川,你憑什麼打我?我沒名沒分跟了你那麼多年,你把我當成抹布一樣,想起來就看幾眼,想不起來就把我丟在一邊,日日夜夜讓我獨守空房守活寡,你有什麼資格打我!」
「對!」莫霆川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目光狠厲的逼視她,「沒錯!我就是不給你名分,我就是把你當抹布,我就是看都不願意看你一眼,我就是讓你日日夜夜守活寡,那你為什麼還留在我身邊?為什麼不遠走高飛?」
「我跟了你十幾年,你今天才問我為什麼?」梅香雪氣的臉色青白,渾身發顫,狂聲嘶吼:「莫霆川,你有良心嗎?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我把最好的青春,最好的年華都給了你,都蹉跎在你身上,你給了我什麼?」
「我給了你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金錢!」莫霆川冰冷的目光如冰錐一般冷冷的刺在梅香雪身上,「但從今天開始不會再給了……我會報警抓你!十幾年前你害盈盈摔下樓梯,我沒證據抓你,今天你又害藍藍躺在重症監護室,證據確鑿,我要告的你下半輩子都在牢里出不來!」
「莫霆川,你瘋了!」梅香雪衝上去,揪住他的衣領尖叫:「況盈摔在樓梯關我什麼事?是她自己情緒失控,不小心踩錯台階,滾下樓梯,關我什麼事?」
「夠了!你別裝了!」莫霆川用力甩開她,目光森寒的像冰凍的劍,「你以為我不知道?是你故意把盈盈引到我辦公室,你在我咖啡里下了葯,然後勾|引我,故意讓盈盈以為我們兩個苟|且,盈盈果然中計,大受打擊,哭的淚眼朦朧,一腳踩空從樓梯上摔了下去,是你!是你害的盈盈半身不遂,我生平最恨的就是你這個心如蛇蠍的女人!」
梅香雪像被雷劈了一樣,退後了幾步,慘白著臉色喃喃:「你知道!你竟然知道!既然你知道,為什麼還要把我留在身邊?十幾年了,我在你身邊十幾年了,就算是只狗也該有點感情了嗎?我總是奢望你能有朝一日回心轉意,能給我名分,能讓我做莫太太,原來你是騙我的,都是假的!為什麼?為什麼你明明知道況楚盈是我害的,你還要我留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