艱難的選擇

一張表格擺在戀語面前，藍聖羽站在一旁，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的女兒。

「你現在已經三歲了，想想吧，要學什麼。網球亦或是其他什麼，隨便你自己選擇，想好要學什麼，就在那項後面打個勾，到時候給我就行了。」藍聖羽說完，轉身離開，只剩下戀語一個人獨自坐在那裡。靜靜地看著那張表格，手裡握著筆卻沒動，只是看著而已。

囈語也收到了一張同樣的表格，藍聖羽依舊說了跟之前一樣的話后就走了。

選擇什麼呢？戀語陷入沉思，囈語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戀語不停地用筆點著桌子，表格上那幾句，兩個人不能選一樣的，特別引起戀語的注意。囈語不停地抓著頭，不知道怎麼下筆。

戀語偏著頭想了一下，突然笑了，在網球那一欄后打了一個勾。「憐兒（戀語的貼身女傭），幫我交給我爸爸。」憐兒聽話的接過表格，看著戀語的選擇，她只覺得好心疼小姐。

憐兒走到藍聖羽的書房前，輕輕敲門，在得到允許后，就走了進去把表格交給了藍聖羽。藍聖羽放下手中的筆，接過表格一看，又輕輕地放在一旁。「你出去吧。」平靜的聲音，憐兒乖乖的走了出去。

辦完小姐吩咐的事情，憐兒回到了戀語的房間，她怕小姐會突然有什麼吩咐。

「小姐，我已經把表格交給老爺了，請問還有什麼吩咐嗎？」憐兒說的很小心。

戀語抬頭，綻放了一個美麗的微笑。「憐兒，謝謝你了，不過現在暫時沒什麼吩咐。」聽到這話，憐兒轉身想要離開，戀語卻突然叫住她，「不過，你陪我坐坐吧。」憐兒聽從地坐在戀語旁邊。

「不要這麼拘束，把我當你的朋友就好了。」戀語察覺出身旁人的緊張，輕聲安慰。聲音很好聽，帶著小孩子的童稚，糯糯軟軟的，卻又不是那種一聽到就要起雞皮疙瘩的聲音，而是猶如一塊熱巧克力溫暖著聽者的心，聲音還帶著一種溫柔，一絲惆悵，一種不屬於小孩子的情感。

「小姐……你為什麼要選網球。」憐兒嘗試著放開自己。

「你覺得不好嗎？」戀語抱膝坐在床上，眼睛一直看著前方。

「不是不好，只是……小姐不知道嗎，學網球對身體可就有傷害了。」憐兒慢慢說著。

「我知道啊。我們家族有一種遺傳的怪病，只要學網球就會得那種病，而且這種病只有女生會得，男生是沒關係的，那個病很能折磨人的，什麼時候發作也是不知道的事情，一發作就會哪裡都疼痛難忍……並且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就會離開人世。我知道這病的，我記得媽媽以前跟我提起過，再說了……媽媽、外婆她們不都是因為這個病才……」戀語沒說下去，眼眸中卻充滿了悲傷。

聽著戀語的講述，憐兒也很難過。「小姐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選，這樣小姐不也會像……」你媽媽她們那樣了嗎。後面那句，憐兒沒說出來，可戀語卻明白是什麼意思。

「沒關係啊，選都選了嘛。」戀語突然提高語氣，可隨即又黯淡了下去。「我要保護囈語啊，如果不是我學，那就是她學了啊，我不想她受到傷害。」即使……即使……戀語慢慢說完，腦袋中突然冒出一個念想，戀語甩甩腦袋，不再去想，不管怎樣她就是要保護囈語。

憐兒看著戀語，輕輕嘆了一口氣，她真的好心疼小姐，小姐對囈語小姐那麼好……

「憐兒，我跟你說啊。」戀語又開口了，憐兒側過腦袋，做出認真傾聽的樣子。

「以後別老小姐小姐的叫我，叫我戀語就好了。」

「那怎麼可以啊，小……」憐兒習慣性的叫著，又馬上捂住嘴巴。

看著憐兒這樣，戀語笑了。「因為我們是朋友關係，不是主僕關係，以後再叫我小姐，我可要跟你拚命的啊。」戀語微笑著，臉蛋還帶著點稚氣，氣質卻已經像個大人。

「是，戀語小姐。」

「你存心想氣我是不是啊。」

……接下去就是長久的沉默，誰也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