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離開建州

「烏阿爹，和我們一起走吧。我帶你們去南詔國，鬼婆告訴我伏龍村的沈中天手上有天花病毒的解藥。」

「真的。沈中天可是舉世聞名的神醫啊。」

烏吉特一聽天花病有葯救，高興跳起來。

「走走走，立馬就走。」

他扶住烏日娜，臉上一臉興奮。

「日那，你有希望了。」

烏日娜垂著的腦袋點了點頭。

「茗香，你也同我們一起走吧。」

乞顏茗香淚眼望著雪凌霄，想及自己的苦難，眼淚順流而下。

「你不用擔心，除非你願意，我不會強迫你嫁與我，我要的是兩心同。」

既然不強迫就好，乞顏茗香膽怯的點了點頭。

第二天，一行人拿著乞顏容格送來的送來的建州與南詔國相隔的阿姆海的渡海令。

風吹打船梢，一切都已經安頓好了，只等渡夫到齊便可開始渡河了。

雪凌霄坐在船頭幽幽的嘆氣，心中悵然若失，父親不見蹤影，司徒雪衣與雪狼不知去處，玉妖嬈也沒能和她走出亡者深林，乞顏容格也不知如何，她總感覺似乎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一般。

「哎哎！」

阿木爾走到船頭坐在雪凌霄的身邊，同雪凌霄一齊望著汪洋大海。

「凌霄有心事？」

阿木爾將半張干餅子放入雪凌霄的手中。

「阿木爾，你就這樣跟著我走，你阿姆怎麼辦，她同意嗎？」

雪凌霄打量著少年的滿臉陽光，但是卻依舊感覺稚嫩未消，她算不算拐帶少年。

「阿姆說了，我該長大了，出去見見世面也好，而且我阿姆一直喘症不消，我也想去為我阿姆求求神醫賜葯。」

雪凌霄無奈的苦笑，先天性哮喘現代都很難根治何況古代，但是卻不忍傷了阿木爾的心。

「神醫一定會治好的。」

「快走，快走。」

兩名渡夫急匆匆跑上船：「我們立馬行船，建州變天了，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渡夫揚起風帆就要開船。

雪凌霄心中咯噔一下，一種不好的預感串上。

「發生什麼事情了？」

「建州變天了，大殿下剛剛逼近了金宮，二殿下被以謀朝串位的罪名拉下了台，大殿下現在正在絞殺二殿下的所有黨羽。大家的畫像都已張貼出來。快走吧。」

雪凌霄慘白了臉，腳跟沒站穩，差點摔倒。

乞顏容格出事了。

她的心中如同冷汗泠泠，他不是一向最厲害嗎，不是我誰也不怕嗎？怎麼就會？

船行動起來，一圈圈的水波蕩漾開來，雪凌霄的心卻沉了下來。

虎君，救虎君啊！他會死的。

腦里忽然頭痛欲裂。

雪凌霄抱著腦袋，痛苦難耐。

「不能走，我不能走。」

她沖向甲板，回頭望著阿木爾。

「阿木爾，你帶他們先到南詔國等我，我隨後就來。」

雪凌霄與跳水卻被阿木爾拉住。

「我不准你走，你走了，萬一回不來怎麼辦，乞顏容格那麼壞，你為什麼就非要在意他呢？」

阿木爾擰著雙眉，誓死不放手。

「放手。」

怒喝。

「不放。」

雪凌霄無奈，只得出手按住阿木爾的麻穴，阿木爾手一松，人向後猝倒。

「你就真的在意那個人。」

雪凌霄抵著眼眸。

「你們等我，在南詔國等我來。」

噗通一聲她跳下了水，岸邊的水面還是很淺，雪凌霄幾個蒙扎就游到了岸邊。

她抬頭，幾雙神色黯然，不容理解的眸子盯著她，有一雙，清冷，如同深海的沉靜，靜靜的，倒印著她的身影。

賀蘭寒西迎風而立，風過，吹起衣訣，一片清逸之姿。

他們兩相對數分，雪凌霄偏過頭獨立而去。

有什麼好說的呢，他們原本就走不到一起，不是嗎？

他是東女國的景王，就算沒有茗香，也還有許多其他的女子。再說，她還有她的事情要做。

「我們等你，一直到天黑，我們就離去。」

清冷的聲音，拂過水麵，穿葉拂花，傳入雪凌霄的耳朵內。

她愣了愣，再度邁開腳步。

金宮之中，敗落的乞顏容格被捆綁在木樁上，他的腳邊是口吐鮮血，被制服住的黑老。

乞顏泰沁坐在高坐之上，雙目狠戾，扶在座椅上的手死死的落錘。

「給我燒，燒死這個妖孽。」

洪鐘之聲，會向大地。

站在下方的乞顏阿穆接過假乞顏茗香的遞過的火把走過去。

她的笑陰毒萬分。

自從給乞顏阿穆下了毒過後，現在乞顏阿穆對她可是言聽計從，至於那個老傢伙，也是活不長久了。

建州將會落入她的手中操縱，那麼主子一定會嘉獎與她，或許每年的解毒丹會有所增加。

「哈哈哈哈哈哈！」

乞顏容格仰天長嘯。

凄絕，哀婉，忿恨，無奈、、、

他的人生喜怒哀樂嘗遍。

死，對於他，或許是最好的解脫。火把落在柴枝上的一瞬間，遙遠的長天轟然氣勢，雷鳴炸響，火苗亂串相互纏繞，大火之勢越發厲害起來。

火肆意燃燒，乞顏容格立身其中，黑老在他腳底下已經被濃煙熏昏死過去。

砰砰砰！

他們身後的宮殿接連響起了炮炸之聲。

「長生天發怒了，要火燒金宮。」

侍衛中不知誰吼了起來，一道嬌小的身影在亂群中穿來穿去。

放眼望去，身後的宮殿如同一條巨火長龍，印紅了半邊天。

「啊！」

乞顏阿穆慌亂護住假乞顏茗香，步步後退，侍衛護著乞顏泰沁躲避開。

「去給我救火啊！」

乞顏阿穆怒斥身邊的人。所有的人都舉著武器奔向大火。

「笨蛋，蠢豬，去打水，這個時候拿著兵器幹什麼。」

侍衛們一擁而棄兵器，全部跑出去拿水桶裝水撲火。

「互送州主，殿下速速離去。」

混亂的金宮來回人群進進出出，中間的火噝噝燃燒，宮殿的火燃燒卻更加火熱。

「你？」

乞顏容格只感覺有一桶水從頭而下，將他澆了個透。

「醒醒吧！」

雪凌霄將乞顏容格拍醒，快速解去他身上的繩子。

「我們走。」

她扶著他，乞顏容格一把撈起地上的黑老，他仰脖嘶吼，虎嘯長鳴。

「快上來。」

一頭大虎赫然站立在了面前。

喲西，變身狀態了。

雪凌霄急忙扶起黑老爬上了乞顏容格的寬背。

風在耳邊虎嘯，人聲沸鼎的追殺聲，漸行漸遠。

「我們快去阿姆河，他們在等我們。」

乞顏容格聽到之後，順勢而去，穿過草原，以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阿姆河。

月亮已經掛上了長天，道路也深黑不見蹤跡。

賀蘭寒西依舊迎風而立，這樣的姿態，似乎成了永恆。他在等，等什麼，心中隱約而衝出的答案，讓他渾身湧進一股子的冷。

「你也喜歡凌霄？」

阿木爾不知何時站到了賀蘭寒西的身旁，他不耐煩的將手中的石子向湖水中砸去，驚奇一圈圈的波浪，如同他的心境，煩悶，焦急，擔憂。

身旁的人沒有回答，沉默代表了一切。

阿木爾在心中苦笑，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可以的到雪凌霄的在意，屬於對男人的在意。

草叢一陣晃動，阿木爾站直了身體。賀蘭寒西也一躍而飛，落地。

雪凌霄扶住傷重的乞顏容格出現。

她抬眼看著這清冷孤寂的身姿，那眼底的憂心落入她的眼。

「久等了。我們走吧。追兵就要來了。」

「嗯。」

賀蘭寒西一把家國乞顏容格一手攬住雪凌霄的腰躍上船頭。黑老被阿木爾接上了船。船已經開始緩慢移動了，平靜的水面蕩漾出一圈一圈的紋波。

船剛行不足幾十米遠，一眾隊伍奔騰而來。首列其沖的便是乞顏阿穆。雪凌霄心中大驚，扶住乞顏容格的手死死的抓住乞顏容格的手臂。

「別擔心，我會保護你。」

虛弱的聲音傳至耳邊，盡覺得有些安心。

不管曾經兩個人是如何對立的身份地位，此時相依為命，成了一種無形的羈絆。

已經容不得多想，她只聽得乞顏阿穆一聲怒吼。

「全部拿下，反抗者殺無赦。」

瞬間，所有的人騎馬渡水蜂擁而上。他們手舉大刀，面目崢嶸。這樣的陣勢嚇得渡夫連忙丟下船槳跪倒在地。

登上船來的某個人舉著大刀撲向雪凌霄，雪凌霄反射性一把推開乞顏容格，自己卻來不及躲開的恐懼的睜大雙眼。忽的她覺得自己似乎飛了起來，她又忽的感覺到一道熱流飛落在她的臉上。

乞顏容格再度變身成了虎，擋在雪凌霄的面前，他的口下是那名士兵的半個身子，鮮血滴答滴答的往下流。

賀蘭寒西與阿穆爾一個個的將士兵踢下了船。好在兩人功夫深厚，沒有受傷。

岸邊的乞顏阿穆見自己的人一個個被打落海中，怒氣一衝箭步飛上了船。一刀刺向阿木爾。見乞顏阿穆這般的厲害雪凌霄鐵青了臉，她擔心那阿木爾並不是乞顏阿穆的對手。

「阿木爾，小心。」

話音剛落，阿木爾就被大刀穿透肩膀，他悶哼一聲，跌坐在地。臉色瞬間因為失血而變得蒼白。

乞顏阿穆趁勢而上便把阿木爾制服，按壓在甲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