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關係

行李很快就收拾好了，掏出手機，又有一條新的未讀信息——

真的想你了，念在我昨晚的偉大犧牲上，記得偶爾想一下我～

發件人是汪蘇浩。

頓時就感覺心裡甜甜的，也許只有通過對比，才會有這麼強烈的感覺，如果沒有拓跋瑞，我和汪蘇浩還真的……不好說。

手指飛快地回信——

好好休息，好好工作，有時間一起吃飯。

發完我就後悔了，我這算不算是暗送秋波？太不矜持了，不過，好像也沒有那麼多後悔。

「送我回家，這個忙你不會不幫我吧？哥哥！」我依舊是生疏禮貌的語氣，這麼多天只是把我們推得越來越陌生了而已。

「我如果不送，你就不走了嗎？」拓跋瑞痞痞地看著我。

「如果不想送，那就不麻煩了，我可以自己下山。」其實說得輕鬆，我的心裡已經打起了退堂鼓，拖著一個大箱子自己下山絕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而且最近的公路至少也有5公里，還不一定會有車經過，萬一遇到壞人……我怎麼感覺自己得了［被害妄想症］似的，一定是因為拓跋瑞心理太陰暗才這樣的！

「上車吧。」他倒是沒有真的不管我，說話間已經把行李箱放進了後備箱，我依舊坐在後排的座位上，據說駕駛座旁的位置是留給自己心愛的人的，而我顯然不是。

「你十七歲生日那天，我們訂婚。」他突然開口。我微怔，新新二十一世紀還要包辦婚姻？

「我說了，我們的關係最多是兄妹。」我的立場一直沒有改變過。

「我從來沒有承認過你是我的妹妹，我們之間沒有血緣。」拓跋瑞堅持道，語氣中似乎有些煩躁。

「沒有愛情的婚姻不會幸福的。」突然就很老練地說了這麼一句滄桑的話，連我自己都覺得很崇拜自己。他沒有再開口，我也沒有說話，只是看著自己的手機，一直黑屏，他為什麼沒有回信？是在工作還是在休息？

一路無言，終於到了家。

潛意識裡，我是鬆了口氣，總感覺安全了很多。下車，拿行李，上樓。本來只有三部，我就可以自由了，偏偏有人充當紳士，我不得不把行李箱交給他，事實上，是他一直不肯鬆手。兩個人一起上樓，開門，進屋。

「好了，天色不早了，你早點兒回去吧。」我不客氣地趕人，連最基本的禮貌都不要了，是的，我沒打算讓他坐下喝杯水。

「你也知道，一個人住別墅挺可怕的，你一個女孩子在家也不安全，我就委屈一下，留下來照顧你好了。」他說著不要臉的話，卻一點兒也不懂得臉紅

，貌似，孤男寡女更危險吧！不理會他可憐巴巴的表情，我繼續無情的下著逐客令。

「如果害怕可以去賓館，也可以讓伯父伯母回家，或者讓傭人們回去住。」我也覺得自己鐵石心腸了，明明對所有人都可以原諒的性格，為什麼唯獨對他……那麼斤斤計較？許是因為他對我做了太多過分的事情了吧，讓我無法再喜歡他，他的惡劣已經遠遠超過了琉璃雲。

「要怎麼樣，你才不會繼續排斥我？」拓跋瑞有些抓狂地問道。

「我不知道，我們不是一路人。現在不是，以前不是，將來也不會是。」無視他的抓狂我客觀地分析著，覺得自己分析地很有哲理。

「這麼肯定？如果我一定要讓你和我變成一路人呢？據我所知，像你這樣的女孩子一般是從一而終的吧？如果把你變成了我的女人，是不是就不會這樣想了呢？會不會你就只能選擇愛上我？」拓跋瑞的聲音很輕，卻字字敲擊人心，聽似調侃的語氣，隨時都會變得認真，窩嗅到了危險的味道，他這種人有什麼不敢做？我的害怕，是有原因的。

「不會的，沒有一個女生會愛上傷害自己的人。至少我就不可能！」我試圖讓自己鎮定，認真地回答。雖然狗血的「虐lianqing深」很是讓我心痛，但是現實是我不想要傷害。在我看來，每個女生都不想要被自己的愛人傷害。

「沒試過，怎麼敢那麼肯定？也許，我會讓你改觀的。」他說著，開始不懷好意起來。

「你快走吧，天色不早了。」我是真心覺得害怕，有過上次花園的教訓還是少逞口舌之能比較安全。我假裝冷靜地打開門，想把他請出去，卻沒想到門外有人，那個人是——汪蘇浩。

「你怎麼來了？」我驚訝地開口，這場景好熟悉，我又忘記了屋子裡還有別人的存在。

「我……今天周末，我來找你一起吃飯，方便嗎？」汪蘇浩痞痞的把雙手插在口袋裡，看向拓跋瑞。眸中一閃而過的是警告嗎？直到後來我才明白，那種警告只是一種暗示，他們本來就是同伴。

「他是你的……」汪蘇浩貌似無意地開口，我也搞不懂自己哪根筋搭錯了，很是慌亂地解釋，「他是我哥哥，今天特意送我回家。」我不懂，那是的自己為何會如此在意汪蘇浩的誤解，只是害怕失去這唯一的朋友吧，其實我，一直都把他當做唯一，他是唯一，那種感情，戀人未滿。

「哦？拓跋，芸薇是你妹妹，怎麼一直沒聽你提起過？」汪蘇浩有些懷疑地看著拓跋瑞，我也緊張地看向拓跋瑞，拓跋瑞看了我一眼，突然露出一抹頗有深意的笑，我沒來由地覺得害怕。只見他輕鬆地回答，「我們是兄妹，以前一直沒有聯繫，最近才聯繫上的。」我鬆了一口氣，暗想這人總算不是太無賴，誰知他又加了一句話，「最近在芸薇家借住幾天，是吧？雨薇妹妹。」我幾乎聽到了磨牙的聲音，不知道汪蘇浩聽到了沒有。

「那個……哥，剛剛伯母不是說有事讓你回去一趟的嗎？可能是有什麼急事，你快回去吧。」我蹩腳地找著借口，心裡暗暗祈禱不要被拆穿，時間過了大概有一個世紀那麼長，才聽到他赦免的聲音，「我先走了，芸薇妹妹，要記得叔叔阿姨的話和自己的身份，不要早戀哦。」說完，他沖我警告的笑了笑，以為我會怕你嗎？我也毫不客氣地瞪了回去。

「要不要一起吃飯？我都快餓死了。」汪蘇浩適時地開口，直到這時我才回神，怎麼會那麼輕易地就被他擾亂了心情？

「當然要去，我們去吃大排檔好不好？」我一臉期待的看著他，從很久以前，好吧也不是很久，初二時就想有一個人陪自己去那種地方吃東西。那感覺，一定會很溫暖很溫暖的。

「沒問題。」汪蘇浩點點頭，我激動地大呼「萬歲」，既然把他當做朋友，我又何必再像對待陌生人那般忸怩？

我們來到附近的大排檔，點了滿滿一桌子的東西，還要了啤酒和碳酸飲料，當然是他喝啤酒我和飲料。和他在一起，可以儘管放開自己，這種做夢都想要的感覺，一旦抓住就不想再放手。

吃飽喝足之後，還是他買單，我就有一種「我請客你買單」的詭異感覺，可是依汪蘇浩的性格我要怎樣「買單」才不會讓他覺得不舒服？這個問題需要好好鑽研……

「今天估計你睡了很久，一起走走吧。」他提議，我同意。於是我們就這樣並肩走著，在霓虹大街上。

晚上我是極少出門的，甚至就連除夕夜也不怎麼出門，城市的夜晚果然闌珊。不知不覺，我們走到了遊樂園的門口，實話說我被吸引了。

小時候，總會在遊樂園門口逗留，爸爸媽媽也會給錢讓我自己去玩，可是看到其他小朋友都有家長陪著，我硬是沒有進去過，總覺得沒有父母的陪伴，像個小可憐，我那可憐的自尊心不允許。漸漸的長大了，爸爸媽媽更沒有陪我來的意思，也是哦，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還需要這種寵溺嗎？

遊樂園也是霓虹滿園，在這樣的夜裡，顯得那樣富麗堂皇。

突然，他輕輕牽起我的手，是我臉上的表情太過渴求了嗎？我沒有排斥他的觸碰，只是感覺臉上一熱，慶幸沒有陽光他看不清楚，順從地跟著他進去了。

我們一起瘋狂了一次：摩天輪，海盜船，山洞飛車，彈簧床，鞦韆，激流勇進，雲霄飛車，章魚轉，旋轉木馬，碰碰車，鬼屋，火箭升空，旅遊觀光車……

我們坐上了摩天輪，我有些輕微的恐高症，不敢向下看，汪蘇浩就牽著我的手，陪我俯視那片燈火，如此美麗。

「嘭——」

居然會有煙花！我驚喜地看向汪蘇浩，怎麼會有煙花呢？每天都有嗎？好美……

「小迷糊，今天是七夕，中國傳統的情人節。」汪蘇浩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似的，解釋道。不知不覺，我們之間的距離變得很近，近得我幾乎可以感覺來自他身上的溫度，有些燙人。

「那個……煙花好漂亮。」我不著痕迹地想要回歸到安全的位置，不希望我們的友誼染上惹火的曖昧。

「可是，我覺得你更漂亮。」他阻止我的企圖，扳正我的身子，讓我們面對面地相處，他的雙手老實地搭在我的肩膀。

「芸薇，和我交往吧。」他的眼睛和煙花一樣閃耀美麗，我幾乎看花了眼他的聲音很認真很認真，沒有以往的那種輕佻。我該答應他嗎？我想要留住這個朋友，如果拒絕，會不會就會失去？

「我……我還要上學。」想了許久，心裡好亂，我沒有想過義正言辭拒絕，是不是我的心裡也有那麼一點兒喜歡他不過這個借口還是挺爛的。

「我不會影響你的學習，也不會讓別人知道我們的關係，我只是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如果不喜歡，隨時可以拒絕，好嗎？」如此誘人的條件，我心動了。

「真的不會被任何人知道嗎？」我小聲問，感覺現在的自己就像個禁不住糖果誘惑的小屁孩。

「只有我們兩個人，不告訴任何人，給彼此一個機會，好嗎？」他承諾，溫柔道。儘管如此，我的心還是好亂，除了父母那邊的不安，似乎還有哪裡不對，我也不知道自己還在顧忌什麼。

「我覺得這太突然了。」找著蹩腳的借口，我努力想要想明白自己的顧忌。

「我一直在追你，沒有感覺嗎？只是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想給你一個更美的紀念。」他有些委屈的說著，我的心霎時一軟就答應了。

「我可能不會是一個很好的女朋友。」的確，這是實話，我一點兒經驗也沒有。

「沒關係，你只要被我照顧就好，我會做一個讓你滿意的男朋友。」他的雙手下移，環在了我的腰上，我不知所措地講雙手搭在他的肩膀。現在，我才認清我們之間的差距，我只有166，而他大概185左右，原來，我是如此嬌小……

「閉上眼睛。」他的聲音溫和，我聽話地閉上雙眼。感覺唇上一熱，臉頰也燒了起來。

那一晚，如汪蘇浩所說，很美很美，是我這一生也無法忘記的紀念。

回到家，時間已經是凌晨，我和汪蘇浩開心地告了別，其實累得只想睡覺。回到自己的卧室，我連去浴室的力氣都沒有，倒頭就睡。剛準備睡著，就覺得哪裡不太對……

「啪——」

燈開了。

「你……你怎麼會在我的卧室，不對，你怎麼會在我的床上？」拓跋瑞一臉不要臉的邪惡笑容，嚇跑了我所有的瞌睡蟲。

「不對，你怎麼進來的？」我記得離開的時候鎖門了啊？

「阿姨把你家的鑰匙給我了。」他滿臉的無可奈何，很是欠揍那把鑰匙說得像是我媽硬塞給他的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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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是這樣的，芸薇說想家了，我就送她回家住兩天，您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她的，雖然別墅有點兒遠，但是每天早上四點起床，也不會耽誤芸薇的早餐。」拓跋瑞說得理所當然。

「那怎麼行，瑞瑞你太辛苦了，不如你來阿姨家住吧，暫時住在叔叔阿姨的房間。」童母很是大方地說道。

「阿姨，那怎麼行，不如我去住賓館吧，也能照顧芸薇。」拓跋瑞說得一臉誠懇。

「聽阿姨的，鑰匙不久就會寄給你，都是一家人不必那麼客氣。」童母很是愉快地決定了。

「阿姨放心，我會好好照顧芸薇的。」拓跋瑞一臉的正人君子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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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可以躺在我的床上，你不懂什麼叫做男女有別嗎？你快下去。」這個超級沒有節操的傢伙，不知道交往了多少女孩子，肯定做了很多那種壞事……最後，我看拓跋瑞的眼神，完全演變成了看臟物的眼神。

「我們遲早都要睡在一張床上，提前適應一下有什麼不好，是吧，未來老婆？」拓跋瑞很沒節操地對著我放電，可惜我不來電。

「以後的事誰說的准？（而且我怎麼可能嫁給你？！）你先下去。」我可親可愛的大床，居然被異物沾染了，我彷彿聽到了它委屈的控訴：拓跋瑞這個大壞蛋！

「一起睡嘛，老婆～」他厚著臉皮，我實在沒辦法，只能甘拜下風，自己去主卧吧，明天洗床單，我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走出自己的房間。

「我警告過你，不要和別的男人走得太近，我們早晚是要在一起的。和汪蘇浩出去那麼久，有沒有……」他的聲音帶了懷疑，我莫名的委屈。

「我只能說沒有做過你和琉璃蕊做的那種事，晚——安。」最後兩個字是咬著牙吐出來的，拓跋瑞，你還能再無恥一點兒嗎？

「老婆晚安。」還有情人節快樂。

（拓跋瑞的場合：今天是七夕，汪蘇浩來找芸薇，他也行動了，念在昨晚上的混賬行為，今天我不能再惹她生氣了，沒想到他們居然出去那麼久，不過我相信芸薇，她不是那種隨便的女孩，只是我們相識的第011章居然是她在另一個人身邊度過，果然，我還是要繼續努力……）

和拓跋瑞算是吵了一架吧，我回到主卧絲毫沒有睡意，去沖了涼，已經回家一個多小時了，汪蘇浩怎麼沒有信息？耐不住性子，我還是撥通了他的號碼——

「怎麼？這麼快就想我了。」那頭傳來他輕佻的聲音，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他的聲音比以前親切了許多。

「你已經到家了嗎？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我會擔心的。」我覺得既然兩個人交往了，就不能矯情，擔心與關愛都應該說出來，當然，我會慢慢放棄自己的忸怩。

「是是是，老婆大人，這次是我的疏忽，不會有下一次了，不早了，快睡吧。晚安。」他依舊是痞痞的口吻，卻多了一分認真，同樣是「老婆」的稱呼，卻覺得真實了許多。

「知道你平安就好，晚安。」掛上電話，嘴角抑制不住的甜蜜起來，或許，這會是一場美麗的愛情，我在心裡祈禱。

帶著他給的美麗，進入了甜美的夢鄉。夢鄉中，我們過得很幸福，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