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對身份只限於兄妹【2】

有一年窮極無聊的我看著隔壁鄰居小孩玩【新郎新娘】的家家酒遊戲，回來之後滿嘴嚷嚷著『我要嫁給哥哥』那懵懂無知的我還不懂什麼是嫁，但隔壁比我大兩歲的阿毛告訴我『嫁就是和喜歡的人永遠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最喜歡的人？那不就是哥哥嗎？所以我問哥哥要不要【嫁】給我？哥哥說『不行。』『為什麼？

『因為哥哥是男生不能嫁給你。』『那我嫁給哥哥總可以了吧。』『還是不行？』『為什麼』第一次自己覺得哥哥很龜毛，用力地瞪他。哥哥只是輕輕的笑了笑，摸了摸我的頭『因為我們是兄妹啊。(www.pnxs.com平南文學網)』『兄妹』我歪著頭思考著，因為是兄妹，我不能嫁給我最喜歡哥哥嗎？那一年我三歲半，第一次討厭兄妹這個詞。

在那之後的一個夜裡，我半夜醒來，見不到哥哥，心慌的下床尋找哥哥，循著微弱的燈光，看見呆站在父母門前的哥哥，表情發愣。『哥。。。。。。。。。』『虛。。。』他將食指放在唇上示意我噤聲，我聽話的點頭走向他，沒有一點聲響，隱約撲捉到父母房間內的談話聲。

那年冬天很冷哥哥低頭看見我光著腳沒有穿鞋，把我抱起來，回到房間，我好奇地問他『哥，你在偷聽。。。。。。』『我沒有偷聽，只不過起來喝水，不小心聽到的。』他把我放在床上，蹲身拍下我腳上的污漬，我兩隻小腳不安分的晃來晃去、『晴，別亂動。』他翻開被子，找到了我的襪子替我穿上『嘻嘻。。。。哥哥。。。』我嬌羞的撲抱上去，在他臉上印上了口水吻，他從不會嫌我臟，他幫我把被子蓋好，在我身邊躺下『晴，今天晚上的事，不要告訴別人。』『沒偷聽。。。。不小心。。。。。』『對，所以晴不要亂說。』我展開領悟的笑容，用力點頭『嗯~不能說哥哥偷聽。。。。』『我、沒、偷、聽。』

『不小心。。。。』『對，不小心。』『不小心偷聽？』。。。。。。。哥哥嘆了一口氣『晴，你一定要死咬著偷聽不放嘛。』

我沒告訴哥哥，其實，我也聽到了。和哥哥一樣，不小心偷聽，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牢牢記住了那個詞眼，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守鍵詞眼，它在我的腦子裡盤旋著，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困擾著我。

於是我問哥『什麼是孤兒？』正在幫我洗澡的哥停下動作，奇怪的問我『晴，你從哪裡聽來的？』

『那天晚上，哥哥在偷聽。。。。。。』『我不是不要再讓你說這件事了嗎？』『那什麼是孤兒？』

『孤兒就是。。。』他聽了一下，幫我穿好衣服，斟酌了一下字眼。『孤兒就是沒有爸爸。。。。。。沒有媽媽。。。。。沒有親人。。。。那種。。。。那種孩子。。。』『媽媽說我是孤兒，我沒有親人嗎？』『所以爸爸不是我的，媽媽不是我的，就連哥哥也不是我的。我，是孤兒』哥哥突然不說話了，將我抱住，直到很久，很久以後我才知道，那個懷抱叫心疼。慢慢懂事，也明白了孤兒的實質，也明白了那記擁抱的憐憫，反而沒有太大的感覺了，因為還來不及感覺，就已經有太多的感覺塞進我的心裡，我的心裡已經沒有感覺了，沒有空間感受其它。到底是不是從臭水溝里挖出來的，我也不想去求證，因為就算什麼都沒有，我還是會擁有另一個人最真的疼惜，我從不孤單，可是，哥哥，好像不只是哥哥了。那又是什麼，我還沒有這個答案，但在這之前我下意識的藏起來哥哥的仰慕者要我交給他的情書那些不計其數的情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