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4回 考拉
「東門之楊,其葉牂牂。
昏以為期,明星煌煌。
東門之楊,其葉肺肺。
昏以為期,明星晢晢。」
如雪的鈴蘭花叢中,一個少女翩翩而立,幽幽地吟著古老的詩歌,那畫面看得宗翰龍幾乎忘記了時間。
空氣中滿滿都是鈴蘭的香味、讓人心情愉悅,但宗翰龍覺得,不管什麼樣美麗的花朵、美好的味道,都比不上面前的這個女孩兒,她是那麼清麗脫俗、美得不像這凡間該有的人。宗翰龍覺得自己是那麼幸運,可以遇到這樣美麗的精靈、與她相知相愛,縱然塵世間再有多少煩惱、再多紛擾,只要能和她在一起、守護著她的笑容,他也不會覺得辛苦。
「阿龍,」女孩兒回首看到了他,沖他甜甜一笑,「你來了。」
「黎兒,」宗翰龍快步上前,握住女孩兒的手,「對不起,讓你久等了,我幫父親研究新葯,沒想到試了很多次都沒有頭緒、把時間都給忘了。」
少女輕笑著搖搖頭,「不要緊,你有你的正事要忙,我在這裡有這麼多君影草陪著,一點都不會無聊。」
「君影草?」宗翰龍愣了一下,「這些……不是叫鈴蘭嗎?」
「別名呀。」少女蹲下撫著一束鈴蘭的花朵,「就好像,我的名字是艾黎,你卻總是只叫我『黎兒』」
「你不喜歡我叫你黎兒嗎?」宗翰龍一下子緊張了起來,「那,我該叫你什麼好?」
「你是阿龍……龍鳳呈祥……」黎兒低首,深深地嗅著鈴蘭的香氣,「我……想做能夠與你一同翱翔的鳳,只可惜……」
「你就是我的鳳,我們永遠都會在一起的!」宗翰龍看著黎兒,真誠地說道。「我一定會說服父親,讓他同意我們在一起的!你放心。」
「我知道。」少女明眸顧盼,與自己心愛的人相視一笑,「阿龍,今天研究新葯有什麼有趣的收穫嗎?」
「有一些眉目了,」說到自己最近忙碌的心血,宗翰龍一身是勁,「我想研製能夠通過調節神經系統,讓人一直舒心愉悅的藥物;就好像我見到你時那麼開心的樣子,能夠一直持續下去,該有多好!」
「哈?那等你的葯研究成了,你只需要吃藥就好,就不用再來見我啦!」少女笑著嗔道。
「我怎麼可能?」宗翰龍又是擺手又是搖頭,生怕少女誤會了自己,「就算有再多的葯,我還是情願跟你在一起!」
「看你緊張的,我說著玩的。」少女輕輕用手指戳了戳宗翰龍的鼻子,「你放心,我會像考拉賴著樹一樣,就賴著你一輩子!」
考拉,是艾黎最喜歡的動物,用她自己的話來說,「看著那憨厚的睡臉心都醉了,更何況,生活簡單到了只有吃和睡,什麼紛紛擾擾都可以不去理會,這樣單純的人生,多好!」
「好,這可是你說的」宗翰龍握住黎兒的手,「可不許反悔!」
少女姣好的面頰微微染上了紅暈,輕輕點頭,「不反悔。」
「那等我的新葯研製好了,就取名叫『考拉粉』,到時候,你這隻小考拉,也跟我一起回家去見父親,好嗎?」
「好……」少女羞澀地輕聲答應,像想起什麼似的,「那,你研究你的考拉粉,我呢……就做一個方形玉米結的掛飾送你父親可好?嗯……就選素雅又清爽的芽黃與青綠來搭配,你看好不好?」
「只要是你做的,父親一定都會喜歡的!」
「好,那就這麼說定了,拉鉤!」少女笑靨如花,與自己喜愛的男子小指勾著小指,約定下美好的未來……
那一年,宗翰龍18歲;那一次,是他最後一次見到黎兒、那個清靈美麗的女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