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八章
第七章
朴燦烈的腦中不斷地閃過雜亂的回憶。
狼族。
金鐘大是狼族。
金鐘大是狼族少主。
上一次,他們的任務,就是,襲擊狼族,盜出狼族之寶,用來發展工會的實力。
他朴燦烈和邊白賢,還有工會的很多人,都靠著那顆瑩綠色的珠子提升了一大截魔法。
在任務中,他為了保護同伴和邊白賢聯手殺了上一屆狼王,金鐘大的父親,狼王。
朴燦烈的腦中慢慢形成了幾句清晰地血紅的話。
他,朴燦烈,殺了狼王。
金鐘大,是朴燦烈和鹿晗的朋友。
而朴燦烈殺了金鐘大的父親。
朴燦烈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不敢置信的後退了兩步,看著那個跪在嘟暻秀面前的身影,那是他朴燦烈的朋友,金鐘大。而他,殺了自己朋友的父親。
為什麼?怎麼會這樣?到底是哪裡錯了。
朴燦烈捂著心臟,那裡疼的無以復加。他,到底做了什麼?
朴燦烈像是個哮喘病人一樣大口的呼氣吸氣,為什麼,他感覺呼吸不暢呢?
他記得,他第一次遇見金鐘大的時候,自己還是公會裡的一個小學徒,被人欺負,只會躲在角落裡哭。金鐘大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他對自己伸出手,溫暖的笑著說:「不要哭了,哥哥帶你去玩好不好?」
哭的髒兮兮的朴燦烈看著這個不認識的小哥哥,覺得他的笑是自己見過的最美麗溫暖的笑。
他們玩的很開心。朴燦烈因為金鐘大忘記了在公會裡的不順。
然後他們成了朋友。他還把他的朋友鹿晗也介紹給自己。
那麼,現在,誰能告訴他,為什麼,會是現在的樣子?
他朴燦烈,該怎樣面對自己的第一個朋友金鐘大?
該用什麼樣的心情看著金鐘大呢?
還能不能再看到他溫暖的笑呢?
不,不!不!!!
他,朴燦烈,根本不不配做金鐘大的朋友!不配!!!
巨大的傷痛如同深海的水,從他的心房開始蔓延,一點一點,佔據他的身體,把他覆蓋,包裹。
巨大的傷痛。
朴燦烈失控的大叫了一聲,昏了過去。
嘟暻秀並沒有因為朴燦烈的變化而有任何改變。他對金鐘大說:「主僕血契。條件呢?」
金鐘大的頭更低了一點:「查出讓狼族覆滅的人,殺了他們!」
嘟暻秀的嘴角劃過玩味的笑:「可是你現在的能力不值得我這麼做。」
金鐘大繼續說:「我是狼族中血脈最接近祖先的人。並且有祖先沒有的能力。不需要暴走,變身,就能發揮出本體的力量。」
「呵呵。」嘟暻秀不在意的輕笑了一聲,俯下身在金鐘大的耳邊一字一句的小聲的說:「最大的秘密是,你是所有狼族中,唯一一個異變的狼人,可以以敵人的血脈之力,加強自己的力量,對吧。」
明明該是疑問的語氣,卻被嘟暻秀說的無比肯定。
金鐘大感覺得到嘟暻秀身上清冷的氣息在自己的耳邊環繞,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姿勢越發恭敬:「是。」
嘟暻秀清冷的聲音再次在金鐘大的耳邊響起,他說:「你不懷疑我的身份嗎?」
金鐘大深深的低頭,恭敬地說:「不敢。」
嘟暻秀笑了,明明是清秀的臉,卻因為這個笑變得明艷生動。他的左手自動劃開一道口子,漂浮的血色契約很快的進入到他的手指中,上面的傷口也立刻自動癒合了。他說:「以後,你就叫chen。」
金鐘大依舊恭敬著說:「是。主人。」
嘟暻秀繼續說:「記住我的名字d。o。」他給了金鐘大一個奇怪的戒指,然後轉身離開了,臨走時他說:「你先養好傷,剩下的,我會安排。」
金鐘大覺得時間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
許久,他長舒了一口氣,擦了擦臉上的汗。
從他看到被破壞的狼族基地時就知道,他的敵人很強大,除了外出狼人,在基地的狼人全部都被殺掉了。憑他還有剩餘的幾個狼人根本沒有能力報仇,最有可能的是被以前的敵人滅掉。唯一能做的就是找一個強大的靠山,先保住剩下的狼人再說。
其實從d。o救他的時候,他就在那銀色的光中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氣息。他不可能只是一個吸血鬼獵人那麼簡單,他的身上封印著某種強大的東西。
他能感覺得到,但是他不知道那是什麼。
那邊的兩人也終於打的累了,各自佔據一邊,不爽的看著對方。
kris先開的口:「根據我們血族的規定是不能隨便殺害普通人的你忘了嗎?」
對面的人不屑的笑了:「大長老你哪隻眼看到我殘害普通人類了。」
kris冷哼了一聲,嚴厲地說:「你誘惑人類進入你的薔薇陣,意圖迷惑他們的心智,這一點還需要狡辯嗎?」
「哈哈哈……」對面的人突然發出暢快的大笑,他看著kris嚴肅的面癱臉說:「這一點大長老你又錯了,他們是自己過來的哦。你明知道我才剛被我們族裡的老傢伙放出來呢。大長老,你這叫沒事找事嗎?」說道最後一句眼中突然放出凌厲的光。
kris同樣兇狠的瞪了回去。同時防備著面前著小子的突然襲擊。誰知對面的人,竟然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慵懶的說:「跑了一晚上的路,好累啊。大長老你慢走不送。」說完理都不理對面的kris轉身進了城堡。
kris雙眼冒火的看著那個令他不爽的身影進了城堡,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后,撲棱著翅膀離開了。靠。他今天絕對是被sehun那小子氣昏了,才會替他來找茬。這個小子的功力完全不在他之下,明明和他家sehun的年齡差不多,真是個怪物。
第八章
燦烈醒來的時候是在自己的家裡。他看著熟悉的家忽然間有些恍惚。
他剛剛做了一個夢,夢見了他和鹿晗金鐘大還有金珉碩一起出去探險,遇到了血族,而且,他記得夢裡的金鐘大還是狼族,嘁,金鐘大明明就是個人類啊,要不然他們十五晚上出去喝酒的時候怎麼沒看到他變身呢?真是個令人討厭的夢。
朴燦烈摸著還有些痛的頭從床上坐了起來。怎麼頭會有些痛?
「醒了?」
朴燦烈順著聲音竟然看到了系著圍裙的邊白賢,天哪,肯定是他看錯了,他怎麼不知道邊白賢什麼時候有這麼賢惠了,他不是一直都來蹭自己的飯嗎?
邊白賢看著朴燦烈一臉迷茫的看著自己,以為他的傷還沒好關心的上前去摸了一下朴燦烈的額頭,又試了一下自己的,喃喃的說:「不燙啊,燦烈你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朴燦烈立刻搖頭表示自己現在很好,問:「你怎麼在我家裡?」
邊白賢見朴燦烈沒什麼事打算繼續去做自己的飯,聽到朴燦烈的問題,頭也不回的說:「前天早上鍾大送你回來的,說你受了傷,讓我好好看著你。」
彷彿有一顆禮花在朴燦烈的腦中炸開,自己受了傷,金鐘大送自己回來。
原來,那不是夢。
朴燦烈木然的看著自家白色的牆壁,原來,是真的。
金鐘大是狼族少主。
自己領著人襲擊了狼族,殺了狼王。
自己殺了好朋友金鐘大的父親。
原來,這不是夢。那麼,他該怎麼辦?
朴燦烈現在的腦中全是金鐘大對自己笑的樣子,很溫暖很溫暖,那是除了媽媽以外對自己來說最溫暖的笑。
現在,是他自己把這一份溫暖葬送了嗎?
朴燦烈捂著頭痛苦的倒在床上,怎麼辦?誰能告訴他怎麼辦?
當邊白賢端著粥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把自己縮成一團,雙手用力的抱著頭蜷縮在床腳的朴燦烈。
邊白賢一驚,手裡的粥落地,白瓷碗落地碎裂的聲音清脆刺耳。
他跑到床邊安慰的拍著朴燦烈,輕聲細語的說著話,詢問朴燦烈是否有什麼不適。
過了一會兒朴燦烈終於抬起頭,一向愛笑的臉上布滿了斑駁淚水,他紅著眼睛,語音沙啞的說:「白賢,你知道嗎,鍾大是狼族少主。」
邊白賢沒有反應過來順著說:「狼族少主又怎……」剩下的話突然止在了口中,他瞪大眼不敢置信的看著朴燦烈,費了半天的勁才說出了一句完整的話:「你,你說,鍾大,狼族,鍾大是狼族少主?」
朴燦烈看著邊白賢的吃驚的樣子麻木的點點頭,露出了一個難過的笑,他用雙手慢慢抱住頭哽咽著:「是啊,他是狼族少主。他自己說的呢。白賢,我殺了狼王……我親手殺了自己好朋友的父親……我……我該怎麼辦?白賢……是我殺了狼王啊,也是……我提議襲擊……狼族的。鍾大……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邊白賢已經聽不清朴燦烈說什麼了,他想起他們襲擊狼族的情景。
漫天的大火,慘叫聲不斷在自己的耳邊迴響,因為副會長的犧牲,朴燦烈發了瘋,借著自己的幫助,一舉殺了狼王,使狼族大亂,他們則趁機殺了很多的狼人。
他記得他們還在為找不到狼族少主困惑過。原來,不是找不到,是狼族少主根本不在基地。
金鐘大他在人類中歷練。
襲擊狼族過後的第二天晚上,他們還和金鐘大在一起聊天喝酒,他們定下了出去玩的計劃。
然後金鐘大突然消失了兩天,回來的時候臉色很不好看。那個時候,他就知道了自己的父親被殺了吧。
呵呵……邊白賢不知道怎麼突然想笑了。
那麼,燦烈呢,他該怎麼安慰燦烈呢?
鍾大是燦烈開始學習魔法時遇到的第一個朋友,比自己和鹿晗都要早好幾年。他們的感情深厚的令自己都嫉妒。
現在,燦烈要怎麼辦呢?他無意中殺了好朋友的父親。
邊白賢心疼的流出眼淚。
他喜歡的燦烈,他的燦烈,要怎麼辦?才能讓自己的愧疚和難過少一點?
suho再一次確定了一下自己的目標。z省省長。拿起慣用的狙擊槍裝進一個類似於休閑的背包里,裡面還有備用的衣服和一些必備的東西。
今天晚上省長會去參加一個所謂的慈善酒會。趁著夜色,這就是最好的機會。
他在半路上截了一個小公司的車,然後接著車子原主人的身份成功進入到酒會。
目標人物還沒有出現。
suho像一個真正的商人一樣,端著一杯酒和周圍不認識的人親切的交談,臉上掛著適合的笑。
不久后,省長作為最大的主辦方出現在二樓樓梯上,慷慨激揚的講話,感謝了一大群人。然後酒會正式開始。
suho一直很好的扮演著他的角色。膽小,恭敬,勢利。
看見省長后眼裡是滿滿的崇拜和討好,毫不顧忌周圍人的臉色。他接著機會走到了里省長不遠的地方,利用腳下的地毯讓一個人不小心將紅酒灑在了省長的身上。
接著小心的利用大多數人們的視覺死角尾隨省長進了更衣室。在省長還未察覺的時候,一把鋒利的匕首準確的插進了他頸間的大動脈上,匕首輕巧的翻轉,連著氣官和食管也斷成了兩段。
suho抽出匕首,用省長的衣服擦乾淨了血跡,在洗漱間里用水和一些特製的洗劑去除了血液的味道,從窗戶翻了出去。
做完這一切他只花了兩分多一點,利用夜色進入了後花園。
很好,連省長的保鏢都沒有察覺。
他順利的出了酒會在附近的小公園的樹叢里換上了早就準備好的衣服,出現在人們的視線中時就是一個失意的喝醉酒的男子的形象。
suho搖晃著身體歪歪扭扭的走著,路過的人都因為他身上刺鼻酒氣而很快的遠離他。
被凌亂的頭髮遮住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嘲諷的笑。人們啊,總是這樣,輕易地被表面所欺騙。
「大哥哥你沒事吧?」突然一個關切的聲音傳進了suho的耳中,一隻手也扶上了他的胳膊。
suho克制住自己想要將觸碰到自己的東西打飛的本能。看到了一個漂亮的年輕人。
那個少年見suho沒有反應問了一句:「大哥哥你沒事吧?」
suho不著痕迹的把自己的胳膊從少年的手中掙出,悶悶的說:「沒事。」話一出口,suho就愣住了,按照他的本性是不會對一個不熟悉的人說話的,而現在,他竟然對著一個剛認識了不到兩分鐘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說話了。是他的警惕性降低了嗎?這對於一個職業殺手來說是致命的。
少年看著suho終於說話了,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大哥哥,要不我扶你到那邊休息一下吧。」少年指了指不遠處的長椅,見suho沒有反對,就駕著suho的肩膀把他半扶半拖得弄到了長椅上,還細心地幫他把特意弄亂的衣服整理好。
在這過程中,suho一直處在震驚中,這個少年是不是太自來熟了?他們才剛見面吧,就這樣對不熟悉的人這麼關照真的可以嗎?是他脫離真實的世界太久了嗎?所以他對現在的社會風氣有了誤會嗎?那剛才一看見他一副邋遢樣就躲開的人是怎麼回事?
少年在整理的過程中還在不停的說著話:「大哥哥你這樣是不對的,你看你喝這麼多酒既傷身又費錢,還容易耽誤事情,這樣很不好的。再說了,就算你有很多錢,也不怕耽誤事情,可是這幅樣子要是讓你的家人和朋友看見了他們也會擔心的,你還有那麼多在乎你的人,怎麼能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呢?大哥哥,你有在聽我說話嗎?可能我說的不是很對,但是你和這麼多酒,真的很傷身體的……」
suho額角的青筋幾不可見的跳了跳。現在的孩子都這麼啰嗦嗎?話是不是太多了一點?話說他們根本就不認識好吧,這是誰家的孩子,家長快點來領走他好嗎?
少年整理完衣服就坐在suho的身邊準備和他聊天。
很久,沒有人願意聽他講話了。上一次還是在父親和母親還在的時候呢。想到這裡,少年低下頭,沉鬱了起來。說起來,這個喝醉酒的大哥哥應該也有自己難過的事才喝成這樣吧。
少年長舒了一口氣,臉上帶上了開心的笑,所以,在困難中,我們才更要開心吧。
是個純真的少年。suho看到少年的笑心裡突然出現的唯一的想法。
每個人都有自己認為珍貴並且想要守護的東西或者其他,對於現在的suho來說,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的這個少年身上的單純,真的讓他想要守護住。
繁華紛亂的塵世中,這樣的純真猶如潔白的花朵,美麗,短暫。但是現在的suho卻突然想要守護住它,就像他名字的譯音一樣,守護。
他要讓這份純真一直留在這個少年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