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條件
晚，七點五十八分，明珠大廈頂層，rose咖啡廳。
這個時候的天空，已經被濃濃的夜色吞噬。
八號包廂，凌落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卡布奇諾，只是聞著咖啡中散發的那份香味，而眼中，卻是下方的燈火通明，車水馬龍。
從明珠大廈俯瞰下去，整座城市一片明亮，星星點點，比白天時候美麗多了。
每到夜裡，凌落才能夠感覺到自己，不用再刻意偽裝什麼，不用顧忌這些那些。
突然，咖啡廳里的響起了一段音樂。
……
「不算什麼，愛錯就愛錯。」
「早點認錯，早一點解脫。」
……
《寂寞寂寞就好》。
聽著這首歌，凌落緩緩收回視線，輕輕閉上雙眼，深深吮吸著咖啡杯中流露出來的香味。
叮~~~
咖啡廳的門開了，一身白色長裙的蕭童優雅地走了進來。
今天的蕭童，沒有戴眼鏡，應該是換上了隱形眼鏡，沒有了高高的馬尾，而是披散著秀麗的長發，那如此熟悉的臉頰，溫柔、恬靜，那張深深銘刻在凌落心裡的面容。
凌落愣神間，蕭童走進了包廂，緩緩地坐在凌落對面。
看看了已經坐在自己對面的蕭童，凌落端起咖啡送進嘴裡，輕輕抿了一口。
是的，凌落此時並不平靜，而是在努力抑制著內心的波濤洶湧。
凌落又看了看錶，平靜地看向蕭童。
「整八點，你很守時。」
「嗯。」
蕭童輕輕點頭，沒有多說什麼，似是等待凌落繼續說下去。
不過，凌落卻是沉默。不久，服務員端來一杯咖啡，微微躬身看著凌落。
「先生，您要的卡布奇諾。」
凌落點點頭，目光落向對面的蕭童。
服務員會意地將咖啡放在蕭童面前，然後看了看兩人，轉身出了包廂，禮貌地把門關上。
「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喝卡布奇諾？」
蕭童有些驚訝地看著凌落，兩人自畢業以後，怕是已經有四年多沒有聯繫過了，凌落竟然能夠知道自己的喜好，這讓蕭童怎麼能不驚訝。
「你還是喜歡問答案很明顯的問題。」
凌落端著咖啡，有些調侃地看著蕭童。
蕭童卻是沉默，搖著湯匙。
看著沉默的蕭童，凌落放下了手中的咖啡。
「說正事吧，麗美有什麼要求？」
蕭童一怔，聽到凌落此時如此冷漠的聲音，倒是有些不習慣，有些彆扭。
不過，畢業多年，蕭童也不再是當年那個恬靜到甚至有些懦弱的小女生了。很快就調整過來，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對。
「在先前商榷的合同方案的基礎上，我們想要麗美百分之五的股份。另外，希望你們能夠保留我們公司百分之八十的入職人員。」
「嗯，要求的不是太過分。」
凌落喝了咖啡，淡淡地說道，不過凌落突然笑笑，話鋒一轉。
「不過，我為什麼要對麗美那麼仁慈？你應該比我了解麗美現在的狀況。如果我停止收購麗美，麗美只有兩個選擇，一是申請破產，二是另外尋找買家。據我所知，我給出的價碼怕是已經很高了。現在麗美還想要獅子大開口，要股份？」
凌落的話很直白，帶著刺。不過，也卻是如此，麗美現在的狀況就是這樣，而蕭童對於公司要求股份的事情，也是略有反感，確實是有些獅子大開口的意思，畢竟cher給出的價碼已經很不錯了。但是，蕭童出任此次公司代表，更重要是為了公司的入職人員。
「你說的沒錯，可是……」
不待蕭童把話說完，凌落擺擺手，打斷了蕭童。
「我可以答應你們的要求。但是我也有一個條件。只要你答應我，我可以接受麗美提出的要求。」
蕭童漂亮的大眼睛眨了眨，有些猶豫。說起來，她只是麗美的商業代表，一些重大的決定，並不是她個人就能夠做主的。
蕭童輕吸了一口氣，最終還是開口。
「什麼條件？「
「我不知道麗美對你來說意味著什麼，但是我的要求只有你一個人能夠做到，所以你考慮清楚。」
「只有我能做到？」
蕭童有些迷惑，這究竟是個什麼條件。
麗美對於蕭童來說，其實也並不意味著什麼。
喜歡，純粹的喜歡，還有應該就是對這個公司的感情了吧。
畢業后，蕭童順利通過面試，進了麗美。麗美公司很多的設計產品都是她喜歡的髮飾，而且麗美的職員大多是女性，大家對她很好，對於她這個剛剛畢業的大學生都很照顧。
而她確實也很喜歡這個和諧的工作氛圍，麗美的職員大都是因為興趣愛好才進入這家公司的，公司待遇也很不錯。所以，公司內少了很多的勾心鬥角，更多的是相互照拂。
她真的不想看到麗美就這樣倒下去，不想看到那些友善的老職員們因此丟掉工作。如果麗美倒了，大家又會四處奔波，重新流落在求職的忙碌中吧。
想到這裡，蕭童似是下了決心。
「什麼要求？」
「做我一周的女朋友。」
凌落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抬起頭，就那麼直視著那雙美麗的大眼睛。
他看著那雙閃爍的眼睛，猶豫？掙扎？
那一瞬，凌落彷彿又一次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自己是不是太卑鄙了些？用這種方式。
凌落自嘲一笑，移開了視線，深深吸了口氣，咽下所有的思念、希冀，終是開口。
「麗美的事，就按照你的意願來辦吧。下周把合同擬好送到我公司來。」
說完，凌落站起身，大步走出去，拉開包廂的門，就在快要走出包廂的那一刻。
「另外，我說的條件，忘掉吧。」
說完，凌落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包廂門口。
蕭童怔怔地，看著凌落離開的方向。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