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惡人谷中

「這個該死的採花淫賊，想要進惡人谷避難，沒門。」屠嬌嬌似乎是在跟吳明解釋，又似乎是在表明一種態度，然後她順手一推，雲中燕的屍體便掉落了山道旁的懸崖。

懸崖高達上百米，雲中燕算是死得粉身碎骨。

小仙女和桃花都聽說過雲中燕的惡名，以他那種所作所為，死了活該，她們是不會有任何同情之心的。

小魚兒卻是笑著拍手道：「殺得好，屠姑姑身手敏捷，比當年又厲害了。」

屠嬌嬌輕笑搖頭道：「你這小鬼頭的嘴巴就是甜，姑姑我老了，這身手哪有以前那麼好，倒是你，跟了個這麼厲害的師父，想必武功早已大進。對了，吳宮主，你不會怪我在你面前動武吧？」

吳明淡淡搖頭道：「除惡即為揚善，你這是為武林除害，我又如何會怪你。」

吳明心中卻是好笑，這屠嬌嬌打扮成這副模樣，估計原來是為了勾引這雲中燕，然後順勢捉弄一番，至於原本會不會殺掉，那就難說了。

惡人谷雖然是惡人的聚集地，但也並不是什麼人都能進去住的。

屠嬌嬌衽褳道：「多謝吳宮主的稱讚，其實這麼多年來，我們在這惡人谷中靜修，幾乎都很後悔在江湖中犯下的錯，若時光能夠倒流，我們都期盼成為弘揚正義的大俠，可惜一步踏錯，便是步步錯了……」

吳明淡淡微笑道：「佛語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若真有此心，其實一切都還不算晚。」

吳明表面敷衍著，內心裡又如何會相信屠嬌嬌的鬼話。

幾個人在山道上一邊走一邊聊，有小魚兒的穿插，倒是有一股很和諧的假象，至少表面上，大家交談十分愉快。

屠嬌嬌假扮少女的形象也在走動的時候卸掉了，恢復那徐年半老的模樣。

小魚兒問到「血手」杜殺、「不吃人頭」李大嘴，「笑裡藏刀」哈哈兒、「半人半鬼」陰九幽以及萬春流等人的情況，表示自己很想念大家。

其實最重要的是萬春流的消息，這也是尋找燕南天的關鍵性的人物。

屠嬌嬌說大家都好，能吃能睡，就是沒了小魚兒這小鬼頭鬧騰，都有些無聊的緊，唯一不好的消息便是萬春流已經失蹤一段時間，不知道去了哪裡。

小仙女和張玉娘聽了之後，心中暗暗失望，甚至有些失落和擔心。

吳明卻是本來心中就有準備，知道萬春流極有可能已經帶著燕南天悄悄逃離了這裡，所以並沒感覺什麼。

他通過天遁傳音安慰小仙女和張玉娘，表示萬春流既然逃出去了，那就說表明燕南天肯定沒什麼事，讓她們不要太過擔心云云。

很快，眾人便來到谷口。

吳明遠遠看到，只見一方石碑立在道旁。

上面寫道：「入谷入谷，永不為奴。」

過了這石碑，前面的道路便平坦了。

惡人谷跟外面並無明顯的分界線。

這裡沒有大門，沒有防護牆，甚至也沒有欄柵。

就這麼唐然而然地暴露在世人的眼眸中。

不過，越是平坦的路也越容易出問題。

吳明輕易就看出，這平坦的路上充滿了各種機關陷阱。

如果真要認為這裡是平坦的通途，那距離死也就不遠了。

當然有小魚兒在，屠嬌嬌又如何會在這路上做文章呢？

所以這平坦的路也真的很平坦，竟然沒出現任何問題。

吳明和小魚兒這對師徒暗暗發笑，彼此經常使眼色。

吳明早就說過，這一次要是萬春流不在谷中，接下來的行動就全部交給小魚兒，桃花和小仙女負責打下手，而他則主要是護著大家，當然還有一個重要的任務，照顧並保護好未來的丈母娘。

「惡人谷」看起來其實就是個山村模樣，一棟棟房屋也是木頭做的，稀鬆平常。

裡面的人看起來也不是特別兇惡，只是有些塊頭或者大了些，有些臉上似乎多了些疤，還有些嗓門粗了些。

至少表面上，吳明也不覺得他們就有多惡。

人性是複雜的。

而每個人所處的環境都是不同的。

每一個惡人作惡的原因要麼是性格的因素，要麼就是環境的因素，或者兩者皆而有之。

他們在世上行惡。

行惡多了之後為世人所不容。

他們只好逃到這裡。

苟延殘喘。

實際上，若真的能在別處活下去，想必沒有一個人願意呆在這麼個地方。

雖然實際上這裡其實也不錯，鳥語花香，要是隱居的話，也算是個世外桃源。

可是事實上，吳明知道他們每一個人都是不情願的。

所以外表的平靜下，他們的心是躁動的，是難受的，甚至是壓抑到了極點。

十大惡人在惡人谷里的地位就像少林武當等十大門派在江湖中的地方，他們在這裡有絕對的權威。

而十大惡人的老大是血手杜殺。

所以說，惡人谷的老大就是他了，而他也被人稱為杜老大。

有屠嬌嬌領著眾人，村中的每一個人看到眾人都很尊敬，唯獨看到一個人卻充滿了害怕，這人除了小魚兒就沒有別人了。

小魚兒以前可是這裡的魔星，他們每一個人甚至就連血手杜殺，不男不女屠嬌嬌都曾受到過小魚兒的捉弄。

當年，屠嬌嬌等人送走小魚兒的時候，據說村裡一連慶祝了半個月，直到村子里的酒全部喝光，豬全部殺完，這才停歇。

現在，這個小魔星竟然回來了，回來了，回來了……

這讓他們以後可怎麼活啊，那些痛苦的日子難道又要來了嗎？

小魚兒可沒這麼想，他很高興地跟眾人揮手致意，並且每一次都會笑著說：「某某某，我小魚兒回來了，還記得當年某某事嗎？」

某某某自然是人名，而某某事自然便是當年捉弄的事件。

這些人心裡很忿恨，但又很無奈，誰叫他們得罪不起呢？

當然，對於小魚兒這個師父的名頭，他們更是如雷貫耳。

所以，事實上，他們真的不敢有任何的憤怒表現，反而要讓自己陪著笑臉，很無奈，但為了活命，必須要這麼做，不是嗎？

吳明看到他們笑得比哭得還難看，又如何不知道他們這些年其實過得很辛苦。

惡人谷的存在意義其實還是滿好的，這或許也是各大門派不消滅的原因。

當然，其實也是各大門派不想大動干戈，不然損失太大。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人是這樣，武林門派也是這樣。

利益才是永恆的主題。

沒有利益的事，誰又願意去做呢？

或許只有燕南天那樣的人才會去做，所以也只有他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大俠。

只是，為了這樣的名頭，他付出了太多。

如果讓吳明選擇的話，他覺得大可不必。

俠不俠的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該殺的殺，該懲罰的懲罰，江湖上本就看拳頭，道義最終還是要歸於武力。

就像燕南天，若然沒有天下第一劍的名頭，又哪能得到大俠的名頭呢？他的俠名大抵也是打出來的。

走過村頭，來到村中。

吳明很快見到了這裡的杜老大血手杜殺。

跟想象中的基本一樣，削瘦的身材，蒼白的臉色，很冷的性格。

看到吳明的時候，依然很冷，就像根本就不待見吳明似得。

屠嬌嬌倒是很來事，馬上就替杜殺解釋，吳明則笑著說：「無妨，杜老大如果成天笑著個臉，那就不是杜老大了。」

跟杜殺的冷比，吳明更討厭「笑裡藏刀」哈哈兒的笑。

那種笑，真的說不出來的詭異，十足的笑面虎。

據說當年他只是因為師妹罵了他肥豬，他便將師妹滿門殺光，就連同門的師兄弟都沒放過。

吳明記得原書中似乎提到過哈哈兒跟屠嬌嬌有一腿，是暗中的一對。

所以屠嬌嬌的性別很有可能是女的。

不過，很多東西誰知道呢，或許亦男亦女也說不定。

而半人半鬼陰九幽人如其名，他看起來就像幽魂一樣，走路甚至都沒有一點聲音，這樣的人天生就適合當小偷。

吳明知道，陰九幽的確當過小偷，還是江湖中極為有名的神偷，所以他的身家也是很富的，那筆寶藏中可是有大很大的一筆存貨。

至於「不吃人頭」李大嘴，聽著怪讓人噁心，卻是吳明看著最舒服的一個。

李大嘴的嘴其實不算大，至少跟很多大嘴巴的人比起來反而要小一些。

李大嘴曾經是三湘武林盟主鐵無雙的女婿，文武雙全，后因為妻子的紅杏出牆而走上為惡的道路，其實他是一個悲劇式的人物。

在吳明看來，原本李大嘴是可以擁有美好的人生的，只是在妻子的人選選擇上，他犯下了錯誤，而又在得知妻子出-軌后，採取了不恰當的過激行動。

性格決定命運，或許是每一個可憐的人可恨的人都有性格方面的缺陷。

吳明心中淡淡輕嘆，替李大嘴可惜、不值。

小魚兒的嘴向來是很甜的，而且他能言善道，八面玲瓏，每一句話都能讓大家開心，就連杜老大這麼冷的臉，偶爾也會擠出一絲笑容。

只是這笑容反而不如他冷著臉好看。

屠嬌嬌總是掛著笑容，不時還要討好吳明幾句，就連張玉娘，她也時時會關心，顯示出惡人谷的良好待客之道。

很快，一桌酒席上來了，接下去的戲似乎也要開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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