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拉票
「不知道李會長大駕光臨，曉明失禮了，快請進，明榮大酒店已經為你預留了包間，備好了酒菜。」方曉明上前幾步，十分熱情地道，卻有意忽略江離和艾文靜兩人。
「nǎ里，我不請自來，或許可能給方總造成些許麻煩呢。」李婉容擺了一個官面上的微笑，與對方握手。
「不會，怎麼會呢，請讓曉明親自領你去吧。」
「方總，似乎有nǎ里誤會了，難道你認為這只是巧合嗎？」李婉容若有深意地瞥了一眼江離和艾文靜，笑著道，「今晚的主角，應該不是我吧。」
方曉明眸子微沉，沒想到竟是最壞的情況，什麼時候飛鳥搭上了江城音樂協會這條線？
他遲疑道：「李會長，這……」
「其實是江離邀請我來的，江離你知道吧，的作者，在短短不到一個月內為江城音樂網帶來超過百萬的收益，現在我的業績可就指望他了，他的請求，我實在無法拒絕。」
方曉明乾笑兩聲，不得不轉頭面對艾文靜和那個傳說中的音樂天才江離，此前他就有意想與對方當面洽談，達成唱片銷售協議，沒想到竟會以這種方式相見。
「請進……」沉默半晌，方曉明終於心不甘情不願地道。
明榮大酒店最高檔的包廂內，四人分別入座，艾文靜略略嘲諷道：「方總，江水銀行的見證人還沒來嗎？你的準備可真是充分啊！」
方曉明有火發不出，本來今晚他根本就沒想要接收艾文靜的還款，而是準備在菜里下藥，然後對她行不軌之事，怎可能讓第三者出現。
萬萬沒想到……
方曉明只能勉強笑了笑，道：「劉行長已經在路上了，遇到堵車，稍微要耽誤些時間。」
良久，一個矮胖的中年男人慢悠悠地走進來，正是江水銀行江城支行行長，劉明，亦是艾萬濤以飛鳥唱片公司名義與方曉明簽下三百六十萬欠款協議的見證人。
劉明見到李婉容在場，並沒有驚訝，而是熱情地與對方打招呼，顯然之前已經和方曉明通過氣了，隨即大咧咧地落座。
「按照協議規定，三百六十萬必須轉入方總在江水銀行的賬戶，但我剛剛特地讓人查了下，艾總在江水銀行的賬面似乎沒有什麼變化吧，難道這只是空頭支票？」
「多謝劉行長關心，其實這次的付款行是光照銀行，這是光照銀行開具的轉賬支票。」艾文靜取出一張支票，遞給劉明。
劉明確認支票屬實，便將其交予方曉明，露出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然後皮笑肉不笑對艾文靜道：「既然如此，只要明天去光照銀行能轉出這筆錢，那自然沒問題。」
方曉明神色陰沉，捏住支票的手指關節微微發白，連李婉容都請動了，見證人從一人變成兩人，以至於一點做手腳的餘地都沒有。
艾文靜，算你狠！還有這個江離，自始至終未說一句話，卻隱隱是三人的核心，恐怕這次解艾文靜燃眉之急的人就是他吧！
將支票交給方曉明后，江離三人沒有多加停留，迅速起身離開。
明榮大酒店外，李婉容笑著道：「江離，這次我是冒著不惜與方曉明翻臉的風險給你做了見證人，你答應我的新歌承諾可要儘快兌現啊。」
「李姨，放心吧，不會讓你失望的。」
江離和艾文靜同乘計程車離開，昏暗的光線中，艾文靜臉色羞紅，低低地對他道：「謝謝你。」
「艾學姐，你太客氣了，現在我們可是一根繩上的螞蚱，這不是為了你，而是為我自己。」
「嗯，但總之謝謝你。」
「對了，我聽雨……舒老師說，你最近似乎一直沒有去上課吧，這可不是高三年級的公主應該做的事，所以，從下星期開始，我希望你能正常去學校，並準備高考，畢竟這事已經告一段落了。」
「你希望我去嗎？」
「呃……嗯。」
「那我會去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下星期就要正式開始『王子公主』的評選活動了吧，你呢，你參選了嗎？」
江離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艾文靜眸子微微一亮，認真地道：「我相信你一定會當選的，我會為你儘可能地拉票！」
次日，江離來到學校的時候，能看到校門口拉起了「王子公主」評選活動的大紅色條幅，通往教學樓的道路兩旁的樹木上都掛有一個個小木牌，上面寫有候選人的名字，木牌貼著紙，詳細介紹了該候選人的情況，許多學生正圍在附近觀看，經過學生會的篩選，第一輪的候選人還有近百位，不包括前任「王子公主」，競爭之ji烈可想而知。
早讀課上，學生會的人來散發投票單，每個學生一張，無記名勾選投票，也可以選擇放棄，時間截止本周五。
每個年級票數排名前三者才能進入下一輪候選。
為了順利晉入第二輪，眾位候選人已經摩拳擦掌，準備好用盡各種手段拉票，從早讀課後開始，就能聽到校園裡歌聲音樂不斷，這是最常見的一種拉票方式，公開表演。
每學期一到這個時候，學校的氣氛都十分熱烈，無異於舉行了一場音樂的狂歡。
「江離，你什麼時候公開表演，雖然你的名氣已經夠大了，入選應該沒問題，但我覺得還是要爭取一下。」鄭曉華興奮地道，比當事人還關心這件事。
「嗯……先看看再說。」江離含糊地道。
下午的時候，江城下起了小雨，陰雲密布，就像一盆冷水澆在頭上，卻熄滅不了眾人心中如火的熱情，學校特意將體育館空出來，作為各位候選人活動的場地，也有候選人直接在樓道或教室里開始了表演。
比如，高一八班的，張娜拉。
張娜拉參選的事讓江離大吃一驚，待到他得知張娜拉的介紹中註明是「初級音樂人」時，他更加難掩驚訝，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其他同學亦是如此，因為如果張娜拉早就是初級音樂人了，那為什麼不進入令人歆羨不已的音樂科學習？還是說，她最近才獲得認證？
無人知道答案，但張娜拉已經在教室里拉起了大提琴，那渾厚豐滿的抒情旋律如低低嗚咽的河流在眾人心間淌過，作為提琴族裡的下中音樂器，大提琴擅長表達深沉而複雜的感情，有「音樂貴婦」之稱，是非常為人們所喜愛的獨奏樂器。
眾人聽得如痴如醉，一曲演罷，班裡班外響起雷鳴般的掌聲，原來在演奏的過程中，其他班的許多人都聞訊而來，將高一八班門前圍得水泄不通。
叮鈴鈴——
上課鈴響了，人們才不舍地離開，江離忍耐著心中的疑惑，一下課，便迫不及待地將張娜拉拽了出去。
「娜拉，你……」
張娜拉突然用纖纖玉指按住江離的嘴唇，溫柔地道：「對不起，我隱瞞了你。」
她的眼神有幾分迷離，好久沒有得到江離這樣的關心了，她像是飲了一杯葡萄酒，臉頰微紅。
「其實初中畢業后的那個暑假，我就考取了初級音樂人的證明，本來只是想試試的，沒想到真通過了，因為怕告訴你會讓你傷心，畢竟你很喜歡音樂，卻始終沒有音樂天賦，所以我隱瞞了這件事。」
「那你為什麼不去音樂科？」
「傻瓜……」張娜拉喃喃道，美麗的大眼睛中忽然瀰漫水霧，如夢如幻，「我去音樂科不就等於告訴你我有音樂天賦了嗎？」
「那現在……」
「現在不一樣了，你被證明有音樂天賦，那即便我暴露這件事，也不會刺激到你，而且，最重要的是，無論如何我都不想和你分開。」
「你是普通人，我就是普通人，你是音樂之子，我就是音樂之子，你在nǎ里，我就在nǎ里。」
所有到嘴的話語都被江離重新咽了回去，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江離，你會成為王子的對吧，一定要哦，這次我會拼盡全力，不輸給任何人，因為我想與你合奏，我要成為……你的公主！」
張娜拉大膽地表白后，猛然掉頭跑開，她不能再呆在江離身邊，那樣她會止不住眼淚的。
江離怔在原地，久久無語。
張娜拉，似乎不再是他認識中的張娜拉了，親人，青梅竹馬，還是一個單純的可以喜歡某個男孩的女孩？
放學后，很多人都沒有回家，而是湧向體育館，在那裡，兩場精彩的表演同時進行，表演者分別是高一年級和高三年級的前任公主，唐詩詩和艾文靜。
作為上任公主，她們擁有無條件晉入第二輪的特權，按理說應該要等到下星期才開始正式拉票，當然，現在提前熱身也可以。
然而，出乎眾人意料的是，表演完畢，唐詩詩和艾文靜竟然不約而同地道：「大家好，不知道是否喜歡我的表演，如果是的話，請投票給江離，支持江離同學成為高一年級的王子！」
嘩——！
群情嘩然，兩人的話就像一顆炸彈投入了本就滾沸的熱水中。
「我想聽到大家的回應，那樣，我和艾學姐將會為大家合唱聶小倩的新歌！」唐詩詩的聲音如黃鶯出谷，在體育館上空迴旋。
「支持詩詩公主！支持江離！」
「支持文靜公主！支持江離！」
一波呼聲高過一波，體育館的氣氛空前熱烈，艾文靜和唐詩詩互換了一個眼神，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某種意味，她們同時走向對方，一齊動情地放開歌喉。
「假如愛，可以傳達，你我不必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