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再一次的遇殺

漂亮的丹鳳眼裡面像是鑲嵌著兩顆黑珍珠般，在淡淡的迷霧中變得越發的耀眼。睡著的時候就是一枚小小的美人兒，粉雕玉琢的。而待眼睛一睜開，卻像天上耀眼的星辰般將小小的人兒襯得美輪美奐。可見以後會是怎樣的絕代風華。

「你是誰？」稚嫩的聲音帶著南方特有的濡糯，還有一絲剛剛醒過來的迷濛。

只這一聲就深深的撞進了他的心裡，使原本心中那小小的一粒柔軟迅速變大，很快填滿了整個心田。如果，若果他的孩子還在也是她這般大，也會用這種稚嫩的聲音跟他說話，在他的懷中撒嬌和酣睡，甚至會叫喚他為父親。

「雲姨呢？」小悠然見眼前的大叔看著自己愣愣的出神，環顧了一下周圍的環境之後再輕輕的出聲。這幾天的奔波帶來的好處是，無論在何時何地睡著或是醒來都能很快的適應過來。然而這回跟自己相依相伴的雲姨也不見了，心底難免有些慌亂，甚至是害怕。

小小的身子迅速從草叢上爬了起來，在自己能走過的範圍內搜尋了一遍又一遍，恐懼也在慢慢的擴大。終於忍不住哇的一聲大哭了起來。

劍士一陣心慌，完全不知道怎樣處理這樣的局面。他只是一個殺手，沒有帶過小孩，更沒有哄過哭著的小孩。長滿繭的大手想去撫摸小女孩的頭，又擔心自己的舉動會嚇著她。手定在半空中，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豈料，小小的人兒伸出肉肉的小手，抓過橫在空中的手臂，將臉上的眼淚和鼻涕使勁的蹭在衣料上，留下一片晶瑩的液體在陽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深深的撞進了劍士的瞳孔里，帶起一陣陣的柔色。

小女孩繼續抽噎著，不停的將晶瑩的液體往劍士的手臂上蹭，終究是小孩心性，哭過之後往往就忘記了自己哭的初衷。

「我餓……」抬起雙眸，晶亮的黑瞳還掛著透明的液體，兩片殷紅的雙唇微微嘟起。不能說是梨花帶雨，卻是真的純真可愛。

劍士輕嘆一聲，罷了，罷了。從戒指中找出一枚水果遞給小女孩，小女孩接過，眼角眉梢都帶起了笑意。掛在眼角的液體也在陽光下變得更加透明起來。

少頃，劍士牽著小女孩往林子的外圍走著。一邊注意著周圍的動靜，一邊回答著小悠然一個又一個的為什麼。突然，劍士身體緊繃，長臂將小女孩往懷中一帶，迅速的朝一邊閃去。雙腳剛挨地，一團紅色的火焰襲向了她們剛才站著的位置，將地上的野草灼成了一小片黑色。

緊接著一團團的火焰將劍士逼得左躲右閃。眼中出現了一抹焦慮，右手往空中一握，一柄帶著絲絲涼氣的冰劍出現在手中，狠狠的往空中一揮，一股凌厲的劍氣將襲來的火球如數擊散。反手又是一股劍氣襲向了濃密的綠葉下。緊著著一道道白色身影出現在兩人的眼前。為首的正是與碧雲交易的婦人。

此時的婦人眼中帶著怒意，緊緊地盯著劍士：「吳承業，你就是這般效忠小姐的救命之恩？」

劍士眼中的凌厲有了一絲的鬆動，在恩義面前他真的無法抉擇。

「殺了她，一切既往不咎！」婦人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很快做出承諾。

內心的涌動讓劍士陷入了沉思，也放鬆了對對手的警覺。婦人身後的白衣老者將紅色的火焰再次凝聚，一簇又快又猛的紅色火焰，帶著死亡的氣息襲向了劍士護著的小小人兒。待劍士回神過來已經避無可避了。幾乎是出自本能，劍士左手將小女孩往身後一拉，再揮出了一股劍氣去抵擋火焰。火焰的迅猛已經快過了劍氣，直接擊在了劍士的胸口。強猛的衝撞力，讓劍士後退了兩小步才穩住了身形。隨後一股腥甜從喉嚨噴涌而出，殷紅的血液滴在的小悠然的衣擺上，刺痛了小悠然的雙眼，彷彿她又看見了娘親在跟黑衣人決鬥，娘親揮舞著魔杖，晴奶奶叫雲姨帶著她離開……一些本已經沉澱了的記憶又被撕開來。眼眶迅速變紅，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肉肉的小手扯著劍士的衣角：「你們是壞人，壞人！」稚嫩的聲音帶著控訴在寂靜的林中格外清亮。將劍士的那一點點的顧慮，糾結都衝散開來。

是呀，她還是一個小孩，他怎麼可以下得了手？他的孩子在這樣被人追殺的時候也是希望有人救他的吧，如若見死不救而他的心又會怎樣？眼睛出現一抹堅定：「殺她，便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吧。」

聲音不大，卻讓所有的白衣人都聽了進去，十幾個白衣人，有不贊同，有幸災樂禍，有不為所動。就是沒有一人站出來為他解圍，或是說話的。他早該清楚，加入他們只是為了報那位的救命之恩以及復仇。而如今，仇未報，生命也要被這些以前一同出生入死的夥伴來結束了。可是他不後悔，他的妻兒泉下有知定不會怪他的。

長臂一伸，抱過小女孩迅速的往林中深處串去，以一對多，他沒有勝算，可是若逃，他們或許還可以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