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言 心上糾結（1）
歐翔聿慢慢走入那和自己完全不搭調的高級餐廳，並且在服務生的帶領下，來到了一間vip包廂……在裡面，坐著那個自稱為是他父親的男人。
在門口躊躇了大約一分鐘，歐翔聿這才下定了決心，推門而入。
在高級的餐廳包廂內，已經有了五人在內。其中四個形似保鏢的彪形大漢側立在包廂的兩邊，而裡面的大圓桌邊，已經坐下一人，那人背對著歐翔聿，讓他看不真切，除了那一身銀白的西裝，以及已經摻雜了華髮的後腦。在那人的身邊，站著一個戴著金絲邊眼鏡的年輕男子，斯斯文文的，在看見歐翔聿進來的那一刻，利索的回頭來看他，朝他微微一笑后，喊了一聲：
「少爺。」
歐翔聿一怔，沒有立刻回應，正在躊躇間，那坐在桌邊的中年人緩緩起身，回過頭來看向了歐翔聿，滿眼辛酸和知足。
「阿聿。」他輕聲喊他。
歐翔聿默然站在原地，深邃的眼睛一眨不眨看著那個中年人，好像不認識他，又好像是在打量著他，一時之間兩人僵持在那裡，一言不發，互相對視，眼神之間暗自流動的是不明的情緒波動。
「你們都出去吧，我要和他單獨談一談。」發覺了歐翔聿的不自在，高建東朝自己身邊的幾個黑衣保鏢以及秘書jason說道，很快，原本緊緊密密站在包廂內的黑衣人撤了個乾淨，只剩下高建東和歐翔聿站在包廂內，繼續無聲對視。
高建東望著歐翔聿，觀察著他的變化……他長得夠高了，大概有一米八四左右，身體也夠精壯，不會過胖也不會太瘦，他長得很英俊明朗，很像他年輕時的模樣，也看得出他的樣子應該是現在受女生歡迎的類型……沒想到當年一走，孩子都長得這麼大了，可惜，他卻從未真正盡過一個做父親的義務，真是慚愧。
「我們站著做什麼？坐吧坐吧。」高建東的模樣不顯老，可是面對歐翔聿的時候，他還是露出了一個慈父的表情，這才表現了一些他應有的滄桑。
歐翔聿也不推辭，坐下后，對著他開門見山：「你找我來是什麼事情，說吧。」
「我……想看看你這些年過得怎麼樣。」高建東無奈地嘆著氣，「孩子，你怪我吧？」
「怪你？你是我的誰？我有權利怪你嗎？」歐翔聿冷冷一笑，轉開臉去，避開他炙熱的視線。
「我知道你一定會生我的氣……要是不原諒，也是應該的。可是我想要彌補！從前我沒有辦法給你們好的生活，現在我能！只希望你可以給我一個機會，來為以前未能盡的義務善後。」
「你現在是能，現在是有錢，可是那又怎麼樣？有錢你能追回時間嗎？你難道不知道一個人若是生了病，不得到及時的救助是會死的很快的嗎？即使將來你有錢了又怎麼樣？你拿著那些錢準備給誰去？有什麼用！」歐翔聿很不想明明白白告訴自己，他母親的病早就過了最佳的治療時機，現在只是能拖一時拖一時，拿來那些錢，能改變什麼本質的問題嗎？現在的治療費他也可以掙，只是或許會辛苦一些，可他願意。
高建東愣愣的看著歐翔聿憤怒的俊容，一時話語都哽咽在喉嚨，開不了口。
當初他選擇出走，也是實屬無奈，可是……若是他不離開，那麼此時的他就不可能站在這裡了，更可怕的情況是他或許已經死了，也沒辦法站在他面前說什麼懺悔的話，所以……高建東不後悔。若是人生定有取捨，那麼他選擇現在的樣子，或許對於倪雲來說不公平，可是……他知道，當初若是留下和她一起承擔，他們一家三口只怕都會躲不過災難。他的離開，從某種程度上也是保護了他們，然而，倪雲的身體情況，是個意外……
「我當初的離開，經過了深思熟慮。你母親的情況，我沒有料到……」高建東乾澀的唇瓣打開，緩緩說著蒼老無力的話。
「人生在世不就是充滿了未知嗎？你如果都知道，那你就是神了。」歐翔聿冷冰冰地一笑，斜眼望過去，絲毫不帶同情和溫度，「你當初惹來那些事情的時候，你怎麼就沒料到後果？」
「我當時比你大不了多少，年輕不諳世事，只懂吃喝玩樂，也沒有料到會惹上那樣的高利貸黑道人物。情況實在是太緊張，你母親也勸我出去多一陣子，我也沒多想，直接連夜出國，甚至改名換姓，在異國一個人摸爬滾打。那段日子，真的是很讓人難忘，痛苦……但是很值得，不然也不會有現在的我。」高建東陷入回憶，暗自嘆息，「好在那群人沒找到我，也沒對你們怎麼樣……如今時過境遷，什麼都不一樣了。我回來是想要彌補你們……不管怎麼樣，都希望你們可以慢慢接納。」
「你說接納就接納嗎？說的好像理所應當。母親是擔心你，讓你走，誰知道你一走就杳無音訊了，難道也是迫不得已？可笑。」歐翔聿冷哼一聲，斯文俊秀的面容居然顯現出一絲暗冷的邪魅，「有些事情你覺得好像沒有什麼影響，但是對別人而言，並不是這樣。」
歐翔聿倏地站起身來，修長的身形站在高建東的面前，比他還要高半個頭：「我不管你接下去要怎麼樣，但是請你別再來打擾我的生活。我今天來的目的就是跟你說清楚，而不是接受你所謂的補償。這麼多年下來，我不需要也不想要，所以……別再來找我。」
歐翔聿說完，不再看高建東失神的表情，繞開他朝著包廂大門走去，用力拉開門隨後「砰」的一下關上，一串動作絲毫沒有停頓和猶豫，於是門外站著的那些保鏢，歐翔聿僵冷著面容，快步離開了這個他不願再停留的地方。
而就在歐翔聿和高建東談判之時，在學校，唐瑾歌和柳月真的矛盾，還在持續膨脹。
「唐瑾歌！你這個沒教養的女人！居然敢打我？」柳月真和唐瑾歌之間本就是逢場作戲，沒料到唐瑾歌這次連戲都懶得做直接一巴掌結結實實打上來，柳月真當場就爆炸了，怒吼著也要上前回一巴掌，「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
唐瑾歌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柳月真揮上來的巴掌，冷笑：「我是什麼東西？我沒有教養？對，我從小遠離父親，就是沒教養。那又怎麼樣？你以為你就有教養了嗎？作為女生，不懂自愛，追著男人跑丟臉還不夠，經常在外面表演妒婦的戲碼給別人難堪，不是嗎？在男人面前又要做婊子貼上自己，恨不得勾引到很多有錢有勢又有臉的男人在身邊團團轉，不是嗎？你還想在我面前表演純潔白蓮花，背後再陰我一刀，你以為我不知道？演技那麼爛還敢在我面前不要臉，你算是什麼東西！」
唐瑾歌緊緊扣住柳月真的手腕，說完后將她狠狠一推，滿面寒霜。
罵得好啊！麥安琪低頭擺弄完手機后正巧聽見唐瑾歌這麼說，頓時興奮起來，站在一邊大快人心地瞪著眼睛看好戲！這個柳月真真是不要臉，當初追了唐杭一個月，唐杭好不容易因為無聊答應了，安分沒多久居然又想勾搭唐臬？好死不死踢到唐瑾歌這塊鐵板，也夠她受得了！這種潛在狐狸精心性的女人，水性楊花，一定要好好懲戒一下！
「唐瑾歌，你！」柳月真被推了一個踉蹌，再聽聽唐瑾歌的那些話，說中了十之**，當下面色一紅，羞惱萬分，「你以為你就很聖潔了是嗎？你還不是像現在這樣追著歐翔聿那個怪胎跑？不僅如此還和另外的男人坐車從學校離開，夠招搖啊！」
「我再警告你一遍，我和你的事情，不要扯上歐翔聿！更何況，我從來沒說過我是聖潔的蓮花！我內心的黑暗你根本就不知道，不要自以為是地對我作出評價，你不配。」唐瑾歌上前一步，和柳月真仇視的目光對視，「下賤。」
柳月真被唐瑾歌一次次欺壓，饒是心性再好的人，也受不了要反擊，更何況是柳月真這種本就心胸狹隘的人，哪裡忍得住，二話不說就要上前打唐瑾歌。
唐瑾歌怎麼會白白讓她打？後退一步要讓開，誰知道柳月真已經全然不顧，整個人撲上來，被唐瑾歌躲開一下后，立刻再抓過去，一把就扯住唐瑾歌的手臂，另一隻手一伸，就扯住了唐瑾歌長長的披肩發，開始撕扯。
唐瑾歌沒有完全躲開，被揪住了頭髮，登時覺得頭皮一麻，毫不示弱反手打過去，兩人瞬間就扯成了一團。
「喂！你幹什麼！」麥安琪一見情況不對，立刻上前去拉架，說是拉架不如說是幫助唐瑾歌一起打柳月真，「柳月真！你個死女人，放手！放手！」一邊說著一邊「啪啪啪」地揮著手提包朝她打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