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原來是你
當陳不凡轉醒時,天已大黑。微薄的月光透過洞口草叢的縫隙靜靜的映在洞中。陳不凡使勁的甩了甩頭,有些發怔的看了看周圍,這是?他想起了這是哪裡,但他首先想起的卻是與江天在洞中避難時的情形,是啊,那也是在這般的洞中,也是這般的安靜,只不過,如今只是他自己一人而已。不知,江天現今如何。
猛的,他憶起了白天發生的一幕一幕,心中驚呼「爹爹」!正待他要爬出洞穴時,耳中忽的聽到了悉悉索索的聲音,他靜卧不動,用心去聆聽。
是腳步聲,很輕,很慢,似乎在散步,似乎在遲疑,又似乎在尋找……
腳步聲漸漸近了,這腳步聲怎麼會讓自己有熟悉的感覺,又讓自己有爬出去的衝動。
腳步聲更近了,依稀的身影穿過了乾枯的草叢映在陳不凡眼中,他心中一驚,這身影竟是如此的熟悉,真的是他嗎?然而卻讓他感覺到了陌生,這真的是他嗎?
身影近了,更近了。
陳不凡再也忍不住了,他從洞中鑽出,一躍而起,突兀的就站在那人面前。
那人尖叫一聲,明顯的吃了一驚,隨即閃身掠在一旁。
「是,是你嗎?」陳不凡盯著眼前的人,疑惑的問道。眼前俏生生的立著一位姑娘,藕荷色的衣衫,在月光下映出淡淡的一抹霞光,潔凈的臉龐,一雙亮亮的笑眼,也正一動不動的盯著他。
「是我,是我。」
「真的是你?」
「真的是我。」
「你是江天」
「我是姜甜。」
陳不凡的腦海中轟的一聲,他明白了,為何與江天在一起的時候會有不一樣的感覺,又為何會時不時想起江天。以前他有時為自己會想一個有女人相的男人而感到不自在,而如今一切都明了,江天原本就是水做的骨肉。
「你要叫我小甜甜。」姜甜輕聲的說。
「好。」陳不凡應聲答道,「可是,你,你……」陳不凡想細問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但卻不知怎麼去問姜甜。
姜甜走上一步,伸手拉住陳不凡,「阿凡哥,我這麼叫你,可以嗎?」
陳不凡的臉漲得通紅通紅,話也說不出來了,只是連連的點頭,心卻在不住的狂跳,似乎要從胸膛中掙脫開來。他感覺到手中滑滑的,柔柔的,嫩嫩的,暖暖的,他不敢使勁,生怕將這雙柔荑捏碎。
「阿凡哥,你不會怪我以前騙你吧?我也是不得已的。」
聽著小甜甜柔聲的道歉,陳不凡怎麼還會怪她呢?
姜甜笑了,輕輕的,柔柔的,好像一陣暖風拂過清涼的春夜,一瞬間,陳不凡的世界滿是花花草草,而姜甜的笑靨如同一朵出水的清蓮,在風中層層的綻放,淡淡的幽香飄進他的心田,他呆住了。耳邊的聲音是那麼的飄渺,又是那麼的真切。
「我父親逼我嫁給一個我不認識的人,於是我就在周三哥的幫助下女扮男妝逃了出來,我拿了一枚關外大風堂的「還情令」想讓大風堂幫一下,於是就到了這裡,以後的事你也知道了。後來,我在堂中卻怎麼也見不到你,阿凡哥,你知道嗎?我天天找你,卻走不出內堂,也不知道你究竟怎麼樣了。我擔心得要死。雖說我們認識的時間還不長,但不知怎的,我對你的感覺就是不一樣,好像我們很早就認識了似的。你呢,阿凡哥?」
陳不凡傻傻的笑著,點了點頭。
「後來,不知怎的,我被允許走出內堂了,但還是不知你的情況。再後來,我可以走出大風堂了,於是我就天天的到這裡來,希望能見到你。天見可憐,終於讓我……」姜甜說不下去了,黑黑亮亮的眼睛在月光下如同鑽石一般眨也不眨的盯著陳不凡。
也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個時辰,也許是幾個呼息間,陳不凡陡然打了一個寒顫,在他心底一個聲音吶喊著「老爹」!暮地,他醒了。
「小甜甜,我爹被抓了,快跟我回家。」陳不凡急促的說。拉著姜甜就往家裡跑。
一路上,陳不凡將白天發生的事大致的向姜甜述說了一遍,姜甜邊聽邊思考著什麼。
二人匆匆的從後院翻牆而入,小心奕奕的進入屋中。屋裡冷冰冰的。
陳不凡直接奔向裡屋,他想著陳老爹在他耳邊說的話:「裡屋,炕梢,三行磚,第二塊。」他找了把小鎚子,定好位置,幾下就將一塊紅磚敲了下來,裡面是一個小洞,他伸手進去,當手縮回來時,手中已是抓著一個滿是灰塵的小盒子。用袖子拂去灰塵,陳不凡平靜了一下心情,打開這個盒子。裡面只有一張羊皮紙,是一封信,看過信的陳不凡愣在了當場。手中的羊皮信也無力的滑落在地上。
姜甜伏身拾起羊皮信,掃過幾眼后,她也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