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番外：愛過誰無悔（十二）

顧心情正準備拿刀給蔚藍削蘋果的手頓了頓，問：「這麼快？」

轉念一想，這麼也好，不知道盛揚歌怎麼想的，要是他繼續來糾纏什麼的，只會讓她更不舒服，瑞克恐怕現在也對盛揚歌不會有什麼好態度的，要是蔚藍不走，他多半就會在這兒陪到她走為止。

蔚藍點點頭，然後附到顧心情耳邊說：「你知道瑞克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嗎？」

「這事兒我正想問你呢，我來的時候就看到臉上青青紫紫的，」顧心情語氣頓住，臉上有輕微的抽搐，「你不要告訴我他和盛揚歌打架？」

蔚藍喝了一口湯，「嗯哼。」

顧心情默默的豎起了大拇指，「沒想到你們家的紳士男人會打人。」

「呵，狗急了還要跳牆呢，」蔚藍聳聳肩，一口喝光了湯，「何況是紳士。況且，唐驍珵要是不說話，看起來不也是個紳士嗎？」

顧心情，「……」

說得好像有道理，不過聽起來總覺得怪怪的呢。

唐菲凡本來坐在沙發上，聽說蔚藍要走，她走過來說：「你說過兩天走？」

「對啊，唐阿姨你呢？」

「我明天就走了，克勞斯讓我快點回去，董事會那邊有點動蕩。」唐菲凡穿了一件軍綠色的風衣，黑色的靴子。本就奪目的臉蛋，身材又保持得極好，穿什麼都好看。

「你比我還快呢，唐雙呢，跟你一起回去？」昨天唐雙鬧出那麼大的動靜，事情還沒解決，她會回去？

唐菲凡嘆了一口氣，「她今早已經去俄羅斯了。」

「也真是速度了，是為了追著昨天她去找的那個男人？」唐雙這樣的女孩，喜歡一個人的方式也真是夠特殊的。

唐菲凡表現得很平靜，一點也看不出昨天看到爆炸時候的驚慌，「不，是躲著人家。惹了一身腥，現在又想去洗乾淨，奇葩。」

顧心情噗的一聲笑出來，「姑姑，你不知道，你知道嗎，有種東西叫基因。」

「不認識，那是什麼東西？」唐菲凡雙手一環胸，十足高貴冷艷，一副我不想知道的東西我就是不認識的表情。

「好吧，你贏了，」顧心情，「不過這話聽著好耳熟。」

蔚藍來A市的第二天就住進了醫院，並且住到了離開的前一天。

蔚藍的問題可大可小，醫生的建議是最好還是住在醫院，但是只要注意一點，沒什麼問題，是可以平安到預產期的。

蔚藍不想好不容易回一次A市就光住在醫院了，所以回倫敦的前一天她去了唐家住。

瑞克幫她收拾了東西，然後正準備和顧心情一起去唐家的時候，手機響了。

她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本來想掛斷，但是瑞克看到了，直接拿過她的手機，滑開接聽鍵，「盛揚歌我記得我聽過你，別出現在她方圓一公里，包括你的人和你的聲音，我說得不夠清楚？」

「讓她接電話。」盛揚歌只說了這麼一句，聽得說來，他面對瑞克的時候語氣也不怎麼好。持著一種我不想跟你說話的態度。

瑞克看了蔚藍一眼，蔚藍垂了垂眼，瑞克說：「她不想聽見你的公鴨嗓。」

「據說，我的聲音挺迷人的，跟公鴨嗓沒有親屬關係，我說過我想跟你說話了嗎？讓蔚藍聽電話。」

基本上一個人就想表達我老婆不想聽你說話趕緊掛電話滾遠點，另一個人就是說我找的不是你少在這兒嗶嗶。

蔚藍略顯煩躁的從瑞克手中拿過電話，瑞克眼光便像隨時都能噴出火燒了手機一般。

「喂。」

「蔚藍，」盛揚歌說，「跟我見面，你怎麼才肯好好跟我說說話？」

蔚藍對著盛揚歌的時候從未覺得這般無力過，盛揚歌到底在執拗什麼？

「我們沒什麼要說的。」

「你出來，我們見面就好。」盛揚歌甚至有些低聲下氣的說，他自嘲的笑了笑，沒想到，他也有淪為苦苦哀求曾經傷過的人回頭的前任。

「我不想見你，我明天就要回倫敦了。」蔚藍轉身倚在牆上，瑞克和心情都出了病房在外面等著她。

蔚藍很揉著自己的眉心，似乎對這樣的鬧劇已經感到厭煩，一次又一次，她會煩，她很抗拒，他越是這樣，盛揚歌就越像是一根無法剔除的弦在她的神經中緊繃，是時不時被人一拉，然後餘音繞梁，她就永遠忘不掉他。

盛揚歌站在林立的高樓大廈中的其中一棟，他在高樓上隔著落地窗，看著下面街道上如過江之鯽般的行人和車輛，心中有棟廢墟也即將坍塌。

「你要走了，那出來吃飯道別也行。」盛揚歌的聲音不再執拗，變得淡淡的，更像是走神了一般，他的眼神在恍惚，更確切的說是絕望。

不等蔚藍回答，他就已經繼續說道：「今晚七點，我在中心廣場以前我們常去的那家法國菜餐廳等你，我會等到你來為止。」

蔚藍還沒有說話，電話已經被掛斷。

她閉了閉眼，雙手捂著自己的臉，幾秒鐘的時間，就像世紀一般漫長，她放下手，才將手機放進自己的口袋。

拉開門的時候，瑞克就已經拉住了她的手，心情正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看見她出來了，便起身說：「走吧。」

回去的時候是瑞克開車，蔚藍和顧心情還有艾瑪坐在後面，瑞克問：「他說了什麼？」

蔚藍挑眉，她還以為他不會問的，便也只是漫不經心的說道：「他說讓我今晚出去吃頓飯。」

瑞克沒有說話，既沒有讓她別去，也沒說讓她去的話。

他只是保持著沉默。

顧心情對此也沒有作評論，她只是覺得，盛揚歌執著的不是時候。

就算是六年前，蔚藍流產的時候，他能再執著一點，他們不至於到今天的地步。就算是在和沈玉結婚前，他能有這般的執著，說不定也有不同的結局。

失去后才珍惜，對世間情侶來說，果然是永恆不變的定律。

不，應該說是每個人。不僅限於情侶。

唐菲凡和唐雙都已經走了，晚上就六個人吃飯。

唐驍珵下廚還是做了不少的菜。

如今A市天黑得早，剛好七點的時候，唐家也開飯了。顧心情將最後一道菜從廚房裡端出來的時候，問蔚藍：「你真的決定好不去了嗎？」

蔚藍抿了抿唇，「不去了。」

晚上吃過飯，已經是八點了。顧心情注意到了蔚藍時不時的會往牆上那塊唐驍珵天價拍下的古老擺鐘上瞧去。

她在看時間，她還是記著盛揚歌約她去吃飯的事情。

唐氏夫婦在廚房裡收拾的時候，瑞克和蔚藍坐在沙發上看著艾瑪和顧橙打鬧。

蔚藍摸著肚子，一臉的嫻靜。但是眼神有些飄忽。

瑞克摟緊了她的腰肢，「你想去嗎？」

蔚藍頓了頓，她很想說不去，但是她還是做了和其他女人在這個時候都會做的一樣的決定，「瑞克。」

「嗯。」瑞克沒有看她，「你要是去，我送你去。」

蔚藍突然很想說我不去了，我真的不去，她動了動喉嚨，說：「我就去讓他別等了，就回來好不好？」

瑞克握著她的手緊了緊，對她笑了笑說：「我說過等你完全忘記他，現在也不能強迫你怎麼做，所以，等你看見他被揍得滿地找牙眼皮都會眨一下的時候，我會揍他的。」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暴力了？」

「遇見你之後。」

蔚藍一怔，然後仰著頭吻上了他唇角。顧橙突然在旁邊嫌棄了，「你們是在做什麼，這裡還有小孩子呢，羞不羞？」

說完朝他們做了一個鬼臉。

瑞克捏了捏小粉糰子的鼻子，「人小鬼大。」

兩人給唐驍珵和顧心情說了之後便駕車去了盛揚歌所說的地方。

瑞克將車停在了餐廳的外面，蔚藍正要下車的時候他拉住了她的手，「別呆太久，我會吃醋。」

「好。」蔚藍笑著應了。

「我先開車四處轉轉，好了你給我打電話。」

「知道了。」蔚藍說完下了車。

推開餐廳的門，裡面的氣氛很熱絡。冬天已經來臨，餐廳里用餐的人幾乎坐滿了餐廳，感覺總是溫暖些。

她一眼就找到了坐在以前常坐的餐桌旁的盛揚歌，在右側的角落裡，那裡雖是角落，但是光線極好，而且不怎麼被打擾。以前他們常常來。

蔚藍因為懷孕，所以步子難免慢了些。她剛進門的時候盛揚歌就已經看到了她。

一直看著她穿過人群走到這桌前。

「坐吧。」盛揚歌看著她的臉說。

蔚藍輕微的嘆了一口氣，她現在幾乎沒有怎麼化妝了，純素顏，她素來比較愛艷麗的口紅和看起來比較凌厲的眼妝，這樣素顏的她看起來多了溫婉，溫柔了許多，而且也豐潤了不少。

「我點了你以前愛吃的。」

蔚藍看著擺在自己面前的牛排，其實她現在很少吃牛排了。就像是沒人提起，她就會很少想起他了一樣。

「我已經吃過飯了。」

盛揚歌喉結動了動，什麼沒說，依舊淡淡的笑著，溫文爾雅的樣子，「你現在身體容易消化，吃得下再吃點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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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聖誕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