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寒意漸起

問天？顧南遠？

雪舞心中泛起了疑惑，但不管是誰，面前的男子都不可能知曉。

若非受到情花的襲擾，她絕不會猜想他的話中是否暗指問天，自從雁門救了他性命，又用「笑忘生」令他盡忘前塵之後，她雖然時常會想起他，卻從未想過要去尋找，姑姑也一再提醒她，他的名字對他是個劫。

而現在，花香襲人，她不由自主的便想到了她，甚至希望，銀質面具男子口中的他就是問天。

「顧南遠。」他的話讓她失望了。

雪舞難掩失落的點頭，再不回頭，出了情花叢。

走出院子，天空已微微泛白，雪舞驚訝的發現，這個遍種情花的庭院竟在一絕壁之上，面前的懸崖深不見底，風呼嘯而過，仿似一個不小心就會把人捲入深淵，從此萬劫不復。

放眼望去，群山連綿，但都比自己所處的山脈要低矮得多，雪舞相信，碎葉城就在某座山脈的腳下，因為在那裡，夜晚分明能聞到情花的花香。

左邊有條下山的小路，甚是陡峭，幾乎與垂直無異，普通人根本無法上下。

雪舞施展輕功，沿著小路向山下而去，清晨的寒風讓她清醒了很多，空氣中的花香正在逐漸減淡，情花只在夜間綻放，想必此時已安然謝幕。

她一直沒有問他的名字，從他僅憑一招便能逼退銀須老人的功力看，他絕不應該是一個無名的人，但既然他戴上了面具，就說明他也絕不希望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就像姑姑。

十幾年，她只知道，她叫姑姑！

***

白溪村位於西蜀腹地，是一座獨立的小村莊，方圓數十里之內都沒有其它村落存在，人口並不多，小橋流水，安靜祥和，的確是個避世安身的好地方。

雪舞離了碎葉城后，花了很多時間才打聽到它的所在，大部分人都對此一無所知。

廢屋在村莊的東南側，面前有幾塊荒蕪的土地，雜草叢生。

雪舞推門進去，陽光順勢斜進屋內，可以看到揚起的灰塵。

幾張殘缺不全的桌椅隨意擺放著，灶台上擺放著幾隻空了的瓶罐，積滿了灰塵，看不出有人居住的痕迹。

靠牆的地方有張木床，蓬鬆的稻草上鋪著張破爛的棉被，上面沾染了點點血跡，由此看來，的確有人曾在這裡養傷過。

沒有人，看來顧南遠已經走了，還是他沒來過。

雪舞正思索間，身後突然傳來了腳步聲，雪舞回頭，顧南遠一臉慌亂的站在門口，手裡還捏著兩個泛黃的饅頭。

他一直認為這是除了碎葉城之外，最安全的地方，卻不想她還是找到了，想跑，但很快就放棄了這個念頭。

「你要殺我？」

雪舞不答，眼中的寒意漸起。

「如果我告訴你所有的一切，我們之間的交易還能不能繼續？」

「為什麼要那麼做？」雪舞冷冷的問。

「我……」顧南遠泄氣的道，「是獨孤拓讓我這麼做的。」

「獨孤拓？」

「就是那個銀須老人。」顧南遠急忙解釋道，接著便將他與獨孤拓的事悉數告訴了雪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