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中的流星3

風雪中的流星3

有一次,我們在院中種滿了花。

可是到了春天,開的花瓣卻是和我們種的不一樣?

那時,我們氣急了,以為是龍貓偷換了我們的果實。

我們偷跑到鄰居家,發現她們的院中有好多嫣紅正開放的花朵。

我們嫉妒的發了瘋,以為龍貓在她家?

那天夜晚,我們第一次偷偷溜進別人家,正在酣睡的夜晚竟沒人發現我們這兩個江洋大盜?

找了好久,沒有發現它藏匿的地點。

不過,我們沒有灰心,在那開滿了花的院子里守了一夜。

夜晚中,我們聽見了花的呼吸。

格外清甜的度過了一晚。

不知是否在做了一個清甜的夢?

我們睡得格外酣熟。

第二天,我們被媽媽拎回了家,又不幸挨了罵?

我們卻笑著,因為看到了圍在籬笆上纏繞的牽牛花。

紅色的藍色的淡藍色的紫色的淡紫色的……

「她就是未夏啊!」

「她就是被……」

「小聲點啦!」

「據說她在衛生間被……」

「啊?真的假的啊!好可怕哦!」

「以後我都不敢上衛生間了,太驚魂了吧!」

「切——聽說,那幫人是專門等未夏的,據說未夏也願意,不過最後為什麼那人被送到了監獄,我就不知道了。」

「還不是,交易失敗,未夏翻臉不認人了唄!真是不要臉,還敢來學校?」

我依舊坐在我的位置上,依舊在漫不經心的聽著歐巴桑吐沫滿天飛。依舊不理會任何人,將自己沉浸在小世界里。

完達杉看著我欲言又止,所有同學就像躲避瘟疫那樣躲避我。

他們也會很詫異吧!

原本想到我會修學或是在家修養個幾個月,沒想到我會沒幾天就來上學。

「未夏……」完達杉勉強著走過來好像要說著什麼又被身旁的同學給快速拉走。她無可奈何地看著我走遠了。

我趴在桌子上,數著星星。

不時地有人在旁邊說著什麼,一開始還小聲,但似乎看我不在意,就越說越大聲,我不知道灌進腦子裡的到底是什麼,他們說著什麼也與我無關。

我就那樣趴在桌子上,沉沉的快睡著了。

突然,一聲響,有人將書扔在了地上。

我全然不在意,因為這種事在班常有,就算扔出個地雷也不稀奇。

可是較稀奇的是,全班都靜默不語,所有人看著一個身影,在夢中,我聽見白籬的聲音,他第一次在怒吼著。

好像又不是夢,我睜開眼睛,確確實實看到白籬在緊握著拳頭看向大家,好聽的聲音完全變了形。

「白籬……」

「你們還想怎麼樣——」白籬是真的生氣了,同學也都默不作聲。

「那件事……根本就不是未夏的錯,你們到底還想怎麼樣——」

「關你什麼事?你又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在這裡瞎嚷什麼啊!」

「對啊!未夏這種人就應該被退學嘛!要是我,我就沒臉來。」王琳琳嗤著鼻子,終於是逮到了報仇的機會。

平常完達杉早出嘴了,可是這次是沒有。我閉上眼睛,白籬手足無措的站在中間在所有珍珠炮彈下卻依然堅守著陣地。

我突然站了起來,雙手環胸看著她們。

「第一,不滿意我在這上學的,可以去校長室申請我離校。

第二,我也有交學費,所以我在這上學是合法並且理所應當的。

第三,不願意看到我的就去轉學,請便。

第四,不服的,出來單挑?」

這個世界有時候會很小氣,就像真是一個臨界點,將我和同學分成兩半。我的提議令在場所有同學都靜默,但,王琳琳似乎還不罷休。

她走過來推搡著我,我冷冷地看著她,王琳琳笑的更加誇張了。

「未夏,想不到吧!你現在會在班裡是這樣的處境。」說著,她高傲的抬起鼻子,我只看到一張矯揉造作的臉。

「現在,不服的都給我站出來。」我將王琳琳的頭猛地摔了過去,所有同學都害怕的看著我,王琳琳倒在地上滿臉是血看著我說了句。

「未夏,你等著。」

那麼被定義為是不良學生,那就被當做好了。

我走在學校的各個角落,每當看到我,所有同學都多得遠遠地,我好笑這偽事實,但更感激這遲來的清凈。

顧安辰沒看到我都覺得詫異和好笑,許是因為顧安辰我在班裡的日子不好也不壞。但,我和完達杉的友誼也就因為謠言而莫明奇妙地拉下帷幕。

曾經,有多少曾經,是我們一起度過的囂張跋扈沒心沒肺飛日子,如今已是一去不復返,如那時光。匆匆。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這麼坦然,也不知陷害我的是誰,那個被頂替的人確確實實的進了監獄,學校也沒在追查,好像事實也已告終,我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著,與白籬,與貓,與自己,與顧安辰。

時間是一條流水的河,轉眼就已過去冬天,我們的16歲,我們的那熱烈而又悲傷的嚴冬。春天,黑貓已長大了一寸黑黑壯壯的活像個黑貓警長。白籬很喜歡逗他玩,的確,白籬身上有種魔力,這種魔力導致著天下所有生靈都很喜歡他,他跟黑貓在一起的時間比較多,而我,除了吃,就是睡。

我很喜歡沉浸在夢裡,夢裡我夢見了自己變成一隻鳥,不知是怎麼得罪上帝爺爺了,他偷走了我的翅膀,導致我不會在天空中飛翔,被人總嘲笑我是一個沒有翅膀的妖怪,是一隻奇怪的醜小鴨。我就這樣每天在水裡游來游去,有一次,我看到了一個奇怪的人,好像是人類吧!他穿著黑色燕尾服像是剛從舞會逃出來的魔術師,他觀察了我好久,遲遲沒有動。起初,我還以為是雕像。於是我大膽地游過去,沒想到,他一把抓住我然後在我脖子上系一個粉紅色絲帶,他笑著重新把我放在水裡,我遊走了。

他好幾天沒來了,我依舊在水面上游來游去,我很期待能夠再見到他,因為他是第一個親近我的人。我低下頭,嘴裡銜著那條粉紅色絲帶,我好想將它給扯下來,因為這樣我看起來會想個寵物。

這使我很傷腦筋。其他的同伴都不願意和我玩,我每天就是在水裡游來游去,到了夜晚也不願意回家,隨便在哪個夜晚賞個星星第二天就來了。

我感到很惱火,因為這樣很孤寂,但同時我又享受這種孤單,因為這看起來是多麼的天花亂墜。

終於,身穿燕尾服的他又來了,為什麼他每次的出現都好像很隆重?又從哪個舞會上偷跑出來了?

那個技術欠佳的魔術師?

我游過去,他依舊坐在溪邊看著我,因為是沒有翅膀所以醒目?因為脖子上被這個傢伙胡亂繫上一個糟了糕的粉紅色絲帶所以格外滑稽?

而且,還是沒有經過小鴨我的同意的。

我憤憤著,他好笑的攤起了本子,好像是在畫著什麼。

拿我寫生?還是個新手,這不是找小鴨我練筆么?

雖然是一個殘缺不全的動物,但也不能忍受這奇恥大辱。

我嗚嗚的叫著,發出來的聲音像極了烏鴉,我都嚇了一跳,那樣的沙且啞,那樣的清且冷。

終於,羽毛筆停了下來,他看著我,帶了一絲不解與新奇,他說著什麼彷彿我能聽懂似的時而手舞足蹈時而歡欣鼓舞。

「我要把你寫下來,你這個可愛的小人。」

「嗚嗚嗚嗚——」

「你在這裡不冷嗎?是不是找不到家了?」

「嗚嗚嗚嗚嗚嗚嗚————」

「要不要回去我家?我們做朋友吧!」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你叫什麼名字?」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急死了,他就是這樣自以為是嗎?

「忘了說我的名字了。」他站了起來要走了:「我的名字叫做安徒生……」

「未夏……」

「未夏……」

「未夏……」

耳邊總是傳來一個聲音,輕輕地,生怕打擾了我的夢。

可我還是醒了,那個未完的夢。

睜開眼睛,發現是白籬。他清俊的面龐此刻有一撮灰,許是和貓和狗玩得盡興,摔倒了也不知道。

「白籬你叫我。」我伸了個懶腰又白了他一眼。白籬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裡側了側了側耳朵依舊在叫著我的名字。

窗外投下一抹幽綠,樹葉的影子散發出的幽香,我沉了,靜靜地,白籬的影子。

「未夏……」

「白籬,你說,如果有一天,我睡著了,再也不起來了,你會不會哭泣?」

「未夏……」

「哈哈,就知道你會開心,肯定會擁著黛西和貓手舞足蹈吧!」

「未夏……」白籬的聲音有一絲無奈但最多的是有些顫抖。他快要哭了。

「白籬,你討厭我么?」我定定地看著他,好看的面龐有著說不出來的痛苦。

「未夏……」

「未夏未夏未夏未夏————不要再叫我的名字了,白籬你除了會叫我的名字你還會幹什麼——」一下站起來將被子摔到地上,而白籬則依舊站在原地,像個犯了錯的孩子。

「我……一定是一個讓人討厭的孩子……」窗外漸漸的有些泛黃,像是夕陽的剪影,破舊的相片,不算怎麼保存它都像一個未完的生命體。

「未夏……」

一個好聽的聲音帶來的春天然後漸漸又帶來了夏。

「未夏,幫忙一下。」阿姨從廚房端來一疊盤子,手忙腳亂的出了汗。我跑過去。

「幹嘛拿這麼多?」我左看看又看看發現白籬正在院子前發著呆:「白籬,過來幫忙啦!」

「我來就好了,不要打擾他。」話未說完,媽媽跑了過來,拿過我手中的盤子放在是桌子上擺好。我看向正走過來的白籬不滿地嘟起嘴吧。

「白籬你看見了什麼?」我突然想當著媽媽的面羞辱他。白籬並不語,也毫無尷尬之色,我又接著發問:「每天看你坐在院子前,到底有什麼好看的?每天浪費那麼長的時間沒看到可不是太可……」

「未夏——」一聲厲喝,使我趕緊閉起嘴巴。

我發現,我的世界里,永遠只有白籬沒有未夏。

已散發著清香的牽牛花漸漸開了起來,一大片一大片地纏繞在米黃色的籬笆上面,瞬時,整條街道上都開滿了牽牛花,只有夜晚,花未眠的時節,我們睡著了,在不久,它們也沉睡了。

曾經聽到過一個老人的音樂,歌詞里大概是這樣寫的:

『傳說在遙遠的天上,閃耀著光芒。

有一座美麗的城,音樂漂浮在雲中央。

不知她的模樣,也未找到她方向。

他遠能夠向天空飛去,找到夢的地方。

探訪的天際的家鄉,白鴿的翅膀。

背上那充滿希望的行囊,追尋著這理想。

在天空的那座城有小雨花飄香,

在天空的那座城有生死在悠揚。

靜靜地凝望天上,在心裡輕輕唱。

隱約中彷彿聽到家鄉的鳥兒在歌唱,

誰願陪伴我身旁,找到她的夢鄉。

隨我一起向天空飛去,找到夢中的天堂。

探訪天際的家鄉,雨時我的翅膀。

背上那充滿希望的行囊,追上那理想。

在天空的那座城,有小雨花飄香。

在天空的那座城有生死在悠揚……』

我靜靜地躺在新生正散著清香的草地上,嘴裡還銜著一根春天的嫩草,那樣子像極了我心中的童話,可是我們離童話還有多遠?我們不近了,我們快要長大了。

「未夏,你喜歡?」

「怎麼跟過來了?」我左看看又看看,發現除了藍天白雲青草地就只有男孩一個人:「自己?」我還是不敢相信。

他,白籬一個人來找我未夏?

「白籬,你是不是能看得見?你騙我?」要不然怎麼每次都能這麼清楚的找到我?還能在學校騙了所有人還安然無恙?

「未夏……」白籬很無奈,那特有的叫我名字時,既忍耐又無辜

的語氣。我向他招手。

「過來,白籬。」微風中的少年翻起了劉海,一個白皙的臉蛋光潔的額頭一雙明亮琉璃的眸子,他漸漸走過來,我吃了一驚,因他能準確無誤的來到我身邊,並在我旁邊坐了下來,那神態就像是在掩藏著一個亘古的秘密一樣,那樣彌久悠長。

「白籬你逗呢吧!」二話不說就在他的腦門上彈了一記:「白籬你可別騙我,我都知道的,你就招了吧!」

「未夏……」那特有的語氣又開始了,好像個無辜的貓:「我沒騙你。」

「切,你肯定能看得見,是不是在博取大眾同情呢?這樣做可不地道哦!如果是這樣,我就打爆你的牙——」說著,我就伸出手故作輪了一個圈正要砸在白籬的臉上時,我發現他只是側了側耳朵並沒有躲閃,幸虧我及時收住了手,再晚一步,我就剎不住車了。

「未夏。」

「說。」

「那個……」

「什麼?」我不耐煩地倒了下去,又銜起草翹著腿看著天空。

「你喜歡?」白籬有些促狹的口氣,這不禁讓我覺得有些好笑。

「什麼喜歡?我喜歡的東西多著呢!你說的是哪一個?」

「我是說……」

「什麼!快說啦!」和這個傢伙對話可真累。

「我是說……我會……吹笛子……」白籬微微低下頭又抬起頭有絲微微的得意。我白眼,毫不客氣的給了一盆冷水。

「那有什麼?顧安辰還會拉小提琴呢?你會么?」我發現白籬的眼神暗了暗但又重新明亮起來,他側著耳朵,臉蛋看著我。

「我也會。」微微的,白籬的臉上無比堅定。

「那你都會什麼?彈鋼琴么?拉大提琴?口琴?中提琴?」我翹著二郎腿依舊諷刺的嘲諷他。白籬並沒有生氣,只是將頭轉到了另一邊。

「這麼說未夏是喜歡會同上的人了。」

「沒有,就是覺得會玩音樂的很酷罷了。哈哈,都說你不會吧!以後在我面前就不要亂吹牛了,你我還有什麼好撒謊的?」我像個打贏了杖的將軍,正在諄諄教導我的士兵的語氣在教導著白籬。

「剛剛那個怎麼唱?」

「什麼?」我睜大眼睛,發現白籬正看著天空手裡已準備好一片綠葉。

「《鴿子與少年》。」

我說道,心裡卻坎坷起來。這個傢伙在搞什麼?

「可不可以……可不可以麻煩你在哼一遍?」

「白籬你搞什麼?你少蒙我,只要一遍就可以記掉曲子?你騙鬼啊!」

「那我們打一個賭怎麼樣?」白籬有些好笑又有些儲定。

「切,有什麼了不起的,好啊!賭什麼?」我贏定了的做起來然後掐起了腰。

這個傢伙是絕對贏不了我的。我確定。

「一盆水怎麼樣?」

「一盆水?」意思是輸了喝一整盆水嗎?

哈哈,白籬就是白籬。真夠奇葩的。

「聽好了。」

於是,歌聲開始了,我發現白籬的大眼睛漸漸地迷了層雲霧,他就那樣看著我,眼睛一眨未眨活像個真人版芭比娃娃。

風吹過,我的藍色裙子隨風飄起,我們坐在青草地上的山坡上,彼此的頭髮被風吹的左右搖擺,白籬身上的白色襯衫也隨風擺動起來,他太瘦了,清瘦的有些俊逸。

「好了。」我停下來,看著他,白籬快速別過臉去,然後拿起樹葉。我看到,樹葉被他攥的有些發皺。

這樣的他,可以嗎?

「等等。」我捂住了胸口,萬一白籬贏了那對我的打擊該有多麼的大,所以我……

「3,2,1。開始。」我閉著眼睛,所有一切都隨風飄散吧!愛咋咋地。

白籬的頭髮像是個在空中的蘆葦草,略有些蒼白的臉說不出來的飄逸。

他真好看,像個女孩。

我輕輕地靠著他的肩膀,消瘦的肩有薄荷還有淡淡地青草香。一點點,硌的我有些痛。

我的頭髮飛起來,白籬的頭髮飛舞著,我輕靠著他的肩膀坐在青草地的山坡上,山下一片碧綠,而山上,有白籬。

白籬,白籬,白籬。

你有些瘦,但會瘦的很美。

我閉上眼睛,風翻飛了劉海,白籬也同樣閉上那與世絕倫足以傾國傾城的眼睛。

我們就這樣靜靜地靠著,靠在一起的兩個人兒,似乎忘了所有。

我彷彿忘卻了全世界,那裡有什麼?我都全不知曉,只知道,記憶力,有小白籬的吹樹葉的聲音,他真好看,他真聰明,他們說他是我的哥哥,而我,卻從未當做我們一隻飛翔的鳥兒。那裡有白籬,還有他的樹葉,那一片片,我飛了起來一片蔚藍,藍的有些憂傷,我想要哭泣,那聲音。依稀記得,很多年以後,我還會學著他的樣子在春天的山坡與一個男孩在咬著嫩草,嘴裡哼著久石讓的音樂。

「未夏……」

「未夏,我吹完了。」

「未夏……」

「未夏,你在聽嗎?」

「未夏……」

「哦!原來是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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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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