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風光(下)

第七章 風光(下)

一會兒,只聽秦姝開口笑道:「聽說你們寢室這次有三人獲得了獎學金,寢室長張放前不久又當上了校組織部部長,真是可喜可賀!大家一定要熱鬧地慶祝一番!光吃飯可不行啊,我們再干點別的吧。」

張放問道:「幹什麼?」

秦姝想了想,笑道:「如果誰會唱歌,不如就給大家唱首歌吧!」

張放一聽,點頭道:「這個好!」

只見他很快地轉眼望向了唐正,大聲道:「唐正,來,你先給大夥來一首吧,不要整日在水房裡開個唱。快,給你個展示自我的機會,你第一個先來吧!」

唐正一愣,隨即不好意思地笑道:「我?真要唱嗎?」

秦姝望著他,笑著問道:「他真的是水房歌手嗎?」

張放點了點頭,又對唐正說道:「為咱們寢室慶祝,不要猶豫!」

秦姝望著他也笑道:「不要不好意思,都是自己人。」

這時,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望著唐正一人。羅佳莉一手抱著懷裡的周正華,一手拿著筷子在吃菜,兩隻眼睛也在關注著唐正。就連方慧心也在為唐正打氣,不斷地笑著用手輕輕地推著他,示意他站起來。

唐正見逃脫不了,便笑道:「那我就坐著給大家唱一首吧。一首來自於張國榮的《沉默是金》。」

眾人拍手叫好。

唐正清了清嗓子,眾人也跟著安靜了下來。

然後,唐正的神情漸變嚴肅,儼然一副張國榮拿起麥克風時的表情,馬上很專註地唱了起來:

夜風凜凜獨回望舊往事前塵

是以往的我充滿怒憤

誣告與指責積壓著滿肚氣不憤

對謠言反應甚為著緊

受了教訓得了書經的指引

現已看得透不再自困

但覺有分數

不再像為往那般笨

抹淚痕輕快笑著行

冥冥中都早註定你富或貧

是錯永不對真永是真

任你怎說安守我本份

始終相信沉默是金

是非有公理慎言莫冒犯別人

遇上冷風雨休太認真

自信滿心裡休理會諷刺與質問

笑罵由人洒脫地做人

受了教訓得了書經的指引

現已看得透不再自困

但覺有分數

不再像為往那般笨

抹淚痕輕快笑著行

冥冥中都早註定你富或貧

是錯永不對真永是真

任你怎說安守我本份

始終相信沉默是金

是非有公理慎言莫冒犯別人

遇上冷風雨休太認真

自信滿心裡休理會諷刺與質問

笑罵由人洒脫地做人

少年行洒脫地做人

繼續行洒脫地做人

他剛一唱完,眾人便紛紛鼓掌,連連叫好。

張放望著他笑道:「歌是唱給人來聽的,不是唱給自來水的。」

羅佳莉笑道:「你的粵語歌唱得還蠻有味道的嘛!」

秦姝開口稱讚道:「沒想到你人長得這麼深沉,聲音也是這般低沉,歌聲動聽,很像張國榮呀!」

唐正唱完《沉默是金》,聽到了贊言,他那深沉的臉上也有了光彩,露出了燦然的笑容。然後他很靦腆地笑道:「我就喜歡張國榮。」

沈政峰望著他那很少見的笑容忽然說道:「你剛才那一笑真帥氣,挺少見的!」

魯旺希也點頭稱是。

唐正不好意思地笑道:「是嗎……」

然後,方慧心望著他羞澀地笑道:「你以後要常對我笑,好不好?」

唐正馬上自信地點頭笑道:「只要你喜歡,我隨時隨地都對你笑!」

方慧心用手捂住了他的嘴,望著他的眼睛里滿是溫馨之色,笑道:「不,一天笑一兩次就夠了。隨時隨地的笑那豈不是傻子。」

唐正笑了笑,道:「為了你能賞心悅目,我情願是傻子。」

方慧心痴痴地望著他,激動地說不出話了。

見他倆如此互對情話,羅佳莉忍不住笑道:「沒想到性格內向、沉默寡言的人也會逗女孩子開心呀!」

唐正與方慧心相視一笑,紛紛都臉紅了。

張放也忍不住大笑道:「行了行了,不說了,唐正唱得很好,開了個好頭,接下來誰唱?」

他話音剛落,秦姝馬上開口道:「我來給大家唱一首吧,一首《流年》,王菲的歌。」

眾人照例拍手叫好。

沈政峰格外高興,只聽他興奮地笑道:「你就隨意地唱吧,就當自己是王菲,我們是你的歌迷!」

秦姝目光在四下一掃,笑道:「我若唱得不好,請不要見怪。」說罷,她也馬上進入了王菲的角色,唱起了《流年》:

愛上一個天使的缺點

用一種魔鬼的語言

上帝在雲端只眨了一眨眼

最後眉一皺頭一點

愛上一個認真的消遣

用一朵花開的時間

你在我旁邊只打了個照面

五月的晴天閃了電

有生之年狹路相逢終不能倖免

手心忽然長出糾纏的曲線

懂事之前情動以後長不過一天

留不住算不出流年

遇見一場煙火的表演

用一場輪迴的時間

紫微星流過來不及說再見

已經遠離我一光年

有生之年狹路相逢終不能倖免

手心忽然長出糾纏的曲線

懂事之前情動以後長不過一天

留不住算不出流年

有生之年狹路相逢終不能倖免

手心忽然長出糾纏的曲線

懂事之前情動以後長不過一天

哪一年讓一生改變

她最後一個「改變」的「變」字音剛拉完,掌聲馬上響了起來。

沈政峰馬上稱讚道:「唱得太好了,比你平時給我唱的效果好多了!」

魯旺希也讚歎道:「歌聲太美妙,引人入勝啊!」

唐正也笑道:「唱得的確不錯。」

張放哈哈大笑,說道:「不錯,不錯。政峰找的老婆不光人長得漂亮,唱歌也這麼好聽!」

秦姝抿嘴一笑,道:「謝謝你們!謝謝張部長誇獎!」

然而,一直靜坐一旁的楚文諦卻幾乎沒有反應,因為他對唱歌基本就沒有興趣。但是當別人拍手之時他也照例拍手。他聽過的音樂都是些舞曲之類的音樂,那是他在上大學之後才開始聽的,上大學之前他與音樂幾乎是處於隔離狀態。中小學上音樂課時一首簡單兒歌或傳統歌曲其他孩子幾下就學會了而他卻怎麼都學不會,這很是奇怪。如今回想起來他依舊是滿腦迷惑,想不出為什麼。

忽聽張放又大聲問道:「接下來誰唱?大家要像秦姝一樣自告奮勇哦。」

魯旺希遲疑著說道:「好像沒有了吧,咱們寢室的情況你還不清楚嗎?喜歡唱歌的只有唐正一人。你我還有政峰只喜歡聽歌曲卻從來不唱。青客倒更絕,我從沒見他聽過什麼歌,唱歌想必就更不會了。」

沈政峰道:「就是,我只喜歡聽歌,不喜歡唱歌,我的歌聲會嚇死人的。」

張放思慮了片刻又向羅佳莉問道:「你會不會唱?」

羅佳莉連忙搖頭,說道:「我只聽周杰倫的歌,只是聽。」

張放慌忙地笑道:「算了算了,即使你會唱也不要唱,周杰倫唱歌我從未聽清過一個字,他的歌若從你一個女生的口裡唱出來,那效果肯定……呵呵,算了。」然後,他又轉眼望向方慧心,還沒開口,方慧心就搖頭笑道:「我也不會。」

張放見此,便沉吟著說道:「那就算了吧,兩首歌就夠了,一男聲一女聲,行了。」他目光四下一掃,又笑道:「大家繼續吃飯,來,咱幾個男生把這些酒幹完,儘管喝,喝完了再拿!」

於是,大家的筷子又動了起來,酒杯又碰了起來。

只見沈政峰倒滿一杯酒,笑道:「來,我敬大家一杯,干!為我們寢室,為我們的未來!」

幾個酒杯剛一相碰,酒杯剛送到每個人的嘴邊,忽然一個聲音斷斷續續地說道:「政峰,你……你少喝點酒,你若醉倒了,今……今晚上你老婆會……會受冷落,她會……會不高興的。」

沈政峰聞聲一驚,道:「是誰?誰在說話?」

魯旺希也環顧四周,道:「誰?怎麼不見人?」

那聲音來路不明,秦姝一聽,既驚又怕,心也加快了跳動,暗道:「不可能有鬼吧……」

大家正覺奇怪之時,突見羅佳莉伸手在懷中周正華的額頭上使勁拍了一下,叱喝道:「沒用的傢伙,一杯酒就把你灌醉了!你醉了還不老實,瞎說什麼!嚇我們一跳!」

沈政峰與秦姝見此暗鬆了一口氣,但周正華剛才說的那些話卻讓他倆頓時覺得不好意思。尤其是沈政峰,他望著面前的一杯酒,不知是喝還是不喝,因為喝與不喝好像都有問題。

張放見此,馬上大笑道:「別聽他的,他那是喝醉了,瞎說的。」

沈政峰聽了他的話,這次緩緩地端起了酒,五個男生便同時將剛才幹過的酒一飲而盡。

忽聽羅佳莉柔聲說道:「我是不是拍疼你了,啊?」

其他人聞聲相望,只見她正用手摸著自己剛才拍過的周正華的額頭,十分體貼地關懷著。她總是那樣,對周正華凶一陣好一陣。

只聽周正華微聲說道:「沒有,我只覺得頭下的枕頭很軟很溫暖很舒服。」

羅佳莉臉色一變,這才意識到他的頭正壓在自己大腿上。她又望向了張放等人,突地笑罵道:「男人就是這樣,喝醉了才現本相!正華平時根本就不是這個樣子,就沒這麼……沒這麼壞……」她說著說著居然感覺不好意思了。她羞澀地笑了笑,又接著道:「沒想到他一喝醉酒,就簡直像個流氓。」她口了雖說此時的周正華像流氓,但張放等人都能看出她說得是那樣的舒心,對自己懷中的「流氓」是那般滿意喜愛。

張放等人都沒有開口去說什麼,只是靜靜地望著,好像生怕破壞了眼前那樣一副美好的畫面。

楚文諦見此心裡卻哀嘆道:「你們女人也不是一樣嗎,愛一個人為什麼總是要罵一個人呢!」

突聽沈政峰說道:「雖然這些天咱們寢室無限風光,但是一直以來,我們卻有一個很大的缺憾。」

此話一出,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了他。

張放一邊倒酒,一邊緩緩地問道:「什麼缺憾?」

此時飯桌上的菜都已吃得差不多了,但所有人都沒有走的意思。菜吃完了可以繼續喝酒喝飲料。寢室的人好不容易坐在一起吃頓飯,大家都想多坐一會兒,談笑聊天。

只見沈政峰的目光突地在魯旺希、張放和楚文諦三人身上一掃,笑道:「這個缺憾是,我們寢室六個人,至今還有一半人是單身,所以我們還不算圓滿完善。」

楚文諦聽到此話根本就沒有什麼反應,因為他幾乎對什麼都不在意。雖然林芳已另有新歡,但他卻從未有過給自己再找一個伴侶的想法。這是因為他對林芳依舊念念不忘?還是他真的對什麼都不在乎?

他自己都不知道。

倒是張放與魯旺希,他倆聽了沈政峰的話連忙同時搖頭笑道:「哪裡哪裡,天下的光棍多的是,我們有沒有老婆都無所謂。」

然而,誰看不出他倆那句話只是起掩飾作用的?說完那些話,兩人便都沉默了起來,臉色也變得黯淡多了。

張放端起一杯酒猛然灌下。

沈政峰的目光落在了張放身上,笑道:「你瞞誰呢,你是騙不了我的!快說,你和李曼嬌發展得怎樣了?」

魯旺希一聽,吃驚地望向了張放,顯然對沈政峰說的話難以置信。

張放呵呵笑道:「沒有,我和她沒什麼,我們話都沒說過幾次,哪兒會呢!」

沈政峰緊逼不放,笑道:「你還不老實,前幾天我還見你和她在花園裡私會!」

張放與魯旺希俱是一驚,張放望向了沈政峰,而魯旺希卻望向了張放。

「你……你看見了?」張放問道。

沈政峰點頭道:「那是,要不我問你幹嘛!」

張放有點不好意思地笑道:「那天我和她只不過是閑聊而已,沒什麼。」

「什麼閑聊!」沈政峰笑道,「那天你們倆那個親密呀……哦,對,如膠似漆!」

張放居然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臉竟然變紅了。

方慧心忽然笑道:「我認為張放和李曼嬌很般配。」

此時,魯旺希一言不發,他也像楚文諦一樣沉默了起來,好像有什麼心事。方慧心話剛說完,他竟端起一杯酒使勁地喝了下去。

沈政峰望著張放又笑道:「你們那天真的是如膠似漆呀,兩人之間的距離簡直就是零!」

張放的臉持續紅著,他無奈地嘆息著,因為沈政峰的話簡直太**了。

突然,一個聲音又說道:「什麼零距離!他倆那是負距離,他都進入啦!」

此話一出,桌上三個女生的臉都猛然變紅了。雖然那句話說得很含蓄,但當代年輕人誰會不知「進入」是什麼意思!男生們聽到這麼敏感的話語也都忍不住笑了,而唯獨魯旺希沉著臉。

只見羅佳莉又在懷中周正華身上一拍,紅著臉蛋笑罵道:「還不老實!」

周正華微聲道:「我頭暈吶……」

羅佳莉望著他叱道:「你活該呀你!」

張放聽到那句話並不怎麼慌張,他用手指著周正華一字字說道:「你們瞧瞧,聽聽,這就是他的真面目!平時在寢室里就他裝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太假了!」

他轉眼又向羅佳莉笑道:「小羅,他平時對你是不是這樣子?」

羅佳莉的臉依舊很紅,哼聲道:「他敢!」

張放又笑道:「你平時是不是被他那副正派的模樣給蒙蔽了?現在你應該認清他的真面目了吧?怎樣,心裡有什麼感受?」

羅佳莉望著懷裡的周正華,口裡支支吾吾的,竟說不出話了。

張放笑道:「你是不是想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羅佳莉馬上抬起頭,笑罵道:「去你的!」

沈政峰望著張放忽又笑道:「你不要轉移話題,趕快說說你吧。」

張放笑了笑,又沉思了片刻,終於緩聲說道:「行啊,那我就告訴你們。其實,我真是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我對李曼嬌是有好感,但是我們組織部里還有好幾個女生也不錯,她們對我也很熱情,很願意接近我。所以,我……我有些拿不定主意。」

他說到這裡,一直沉默不語的魯旺希忽然開口面無表情地說道:「你挑花眼了吧。」

而楚文諦心裡卻一陣失望。當初張放向自己吐露真情說他是為了李曼嬌才加入了校組織部、他對李曼嬌是怎樣一片痴情堅持暗戀永不言棄直到自己當上部長再充滿自信地去追她。但現在,聽他的意思好像李曼嬌在他心裡已沒那麼神聖沒那麼重要了。難道,一個人爬上了高位后往往都會變得身不由己、心多少都會變得不純真了嗎?

只聽張放笑道:「我不是挑花眼了,只是……」他話未說完又停住了,顯得有些為難。

魯旺希哼聲笑道:「只是怎樣?只是你不想挑,想全都據為己有?」

張放沒有理他,卻伸手拿過了酒瓶,搖了搖,自語道:「沒酒了。」

方慧心見此,連忙笑道:「我到櫃檯去拿酒吧。」

張放望著她笑道:「那就麻煩你了,你就再拿兩瓶啤酒兩瓶白酒吧。」

方慧心一聽,咬著嘴唇,猶豫著說道:「太多了吧,要不拿一瓶吧,喝多了不好。」

張放笑道:「沒事,你儘管去拿吧,大家好不容易才聚一次……」

他話未說完,方慧心便笑道:「那好吧。」

兩瓶啤酒兩瓶白酒擺上桌之後,張放伸手拿過了一瓶白酒,打開瓶蓋后往五個男生的杯中都滿上,笑道:「大家先干一杯吧。」

見此,男生們便舉起了杯子,三個女生也端起了飲料,所有人都幹了。

之後,大家都靜靜地坐著,飯桌上很是安靜。飯已吃過,酒也剛乾過,接下來便到了閑聊的時候。大家的目光都落在了張放身上,因為很顯然他有話要說。唐正與方慧心、沈政峰與秦姝,兩對情侶都相互偎依著,準備耐心地聽張放講他的心裡話。

在飯桌上,伴隨著碰杯的聲音,聆聽別人的心裡話往往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這歸根結底是人性的弱點在做怪。人往往會對別人的**有好奇感,有偷窺的心理。

張放平靜了一會兒,然後緩緩說道:「我一直認為,愛情就像一棟高樓,物質與經濟是基礎,其它亂七八糟的浪漫、精神追求都只是上層建築,基礎不穩固,愛情這棟高樓就很不牢固。曾經我認為只要我在學生會裡冒出了頭,有了名氣,愛情之路便會一帆風順。可是漸漸地我卻發現我擁有的還遠遠不夠,因為我的經濟基礎很不穩固。戀愛沒有金錢的扶持是萬萬不行的。」

聽他說到這裡,沈政峰忽然開口道:「那照你這麼說,貧窮的人就不戀愛、不結婚、不生子了?」

張放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們可能不知道我想要的愛情是怎樣的。我不談戀愛沒什麼,我若想去談戀愛想去追求一個女孩子,我就要得到最完美的愛情,我要構建屬於自己的愛情帝國大廈!但我卻無法辦到,因為我沒有足夠的金錢,因為我的家庭並不富有。雖然我對幾個女生有好感,雖然我很想戀愛、很想給自己找一個伴侶,但我所顧慮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他說到這裡,魯旺希忽然開口了:「我和你的想法截然相反。雖然我來自貧困山區,但我人窮志不窮。我的物質生活很不充裕,但我時常告訴自己要追求精神上的快樂。說心裡話,我也喜歡一個女孩子,但我從不認為物質是第一位的。為了她,我可以每天寫一首情詩送給她,陪她談天說地,陪她看星星賞月亮。我要勇敢地去追求自由的愛情。我相信沒有物質與金錢束縛的愛情是存在的。牛郎與織女的故事,還有古代社會裡許多貴族千金都是為了追求自由幸福的愛情而勇敢地選擇和自己的意中人在一起,那些意中人往往都沒有穩固的物質基礎,但他們的精神追求卻是那些貴族大少爺永遠都比不上的。」

張放望著他很快地說道:「你錯了,沒有物質哪兒來的精神?沒有人類哪兒來的人類社會裡的歷史文化、科學藝術等等這麼多繁雜的精神領域?古代社會裡的那種愛情是由社會原因造成的,可以說那些都是畸形的愛情。那些千金小姐足不出戶,幾乎與外界隔絕的她們對外面的世界滿是嚮往與憧憬,外界對他們來說充滿了新鮮感,而她們早已厭倦了自己身邊的一切,因此才產生了你說的那種情況。而現代社會更現實,那種情況早已不復存在!現代社會物慾橫流,人們更注重實際生活,哪裡還有古代那麼浪漫的愛情存在!那種愛情也只是勞動人民的一種嚮往罷了。哪個千金小姐願意餓著肚子和你一起品讀四書五經?再說了,如果古代里真有那樣的愛情存在,那也是十分短暫的,結果往往也是悲劇性的!現代社會也差不多一樣。依我看,你是讀書讀多了,你應該跳出書本好好審視一下現代社會!」

魯旺希爭辯道:「你才說錯了,精神性的東西是永恆的,物質性的東西才是短暫的!」

張放欲開口接著反駁,秦姝忽然開口笑道:「好了好了,你倆別爭了。你們兩個都太絕對了,張放說的沒錯,魯旺希說的也很有道理。我想說的是,對於愛情來說,無論物質是第一位還是精神是第一位,你們二位都要勇敢地去追求自己心裡的女孩子,一定要持之以恆。你們說的都是理論,而實踐與理論是有差異的,你們要勇於去實踐。蒼天不負有心人。畢竟,冷酷無情的女孩子只是少數,要相信她會被自己的真情打動的!」

聽了她的話,張放與魯旺希相視片刻,忽然張放展顏大笑,道:「說得好,說得好!」

魯旺希還是有些迷惑,只聽他緩緩地問道:「你的意思好像是,要辯證地看待愛情?」

秦姝笑道:「馬克思辯證唯物主義是很有用的。」

魯旺希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沈政峰注視著秦姝笑道:「你太了不起了!」

秦姝笑道:「俗話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嘛!」

又聽張放大笑道:「行了,不說了,咱們繼續喝酒!」說著,他把桌上的酒全都打開了,又道:「喝吧,今夜不醉不歸!」

干過幾次酒之後,張放坐在那裡身子已有些搖晃了。忽聽他向魯旺希問道:「你剛才說……說你也喜歡一個女生,她是誰?」

魯旺希用力眨了幾下眼睛,緩緩道:「其實我早就想告訴你了,我……我喜歡李曼嬌。」

楚文諦見此,暗中笑道:「終於說出來了,看來他倆都醉了。」

「你喜歡她!」張放一聽,大聲道,「你怎麼可以喜歡她呢!你不可以喜歡她的,不可以的!」

魯旺希不服氣地說道:「你們組織部里有許多女生,你為什麼還要和我爭李曼嬌?你還真想全都據為己有啊,你個情獸!」

「你才情獸呢!」張放回嘴罵道。

見他倆胡言亂語的,秦姝輕嘆一聲,將頭靠在了沈政峰的肩上,望著他的臉微笑著說道:「他倆是真醉了。」

沈政峰微微地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秦姝望著他那朦朧的雙眼,輕聲問道:「你也醉了?」

沈政峰笑著,微聲道:「我只是有些迷迷糊糊的。」

秦姝笑道:「沒事,一會兒我扶你回去。」

沈政峰望著她笑道:「那好啊,我們回去……迷迷糊糊的今晚上才爽!」

秦姝一聽,臉刷地一下紅了,笑罵道:「沒想到你也這麼壞!」

……

忽聽魯旺希嘆道:「咱倆真是失敗!你看看人家唐正,學習又好,又找了一個稱心的老婆。」

張放也嘆聲道:「現代社會,做人難,做男人更難,做女人喜歡的男人更是難上加難!」

突然,唐正也開口了:「我才失敗呢!說心裡話,我學習好有什麼用,找了個稱心的老婆有什麼用?現代社會像我這種性格的人哪裡吃得開呀!你們以為我整日很開心是吧,告訴你們,最鬱悶的人是我,最失敗的人是我!」

楚文諦暗道:「心裡話都說出來了,看來他也醉了。」

只見方慧心雙手扶著唐正,傷心地說道:「你怎麼也醉了呢!你喝不了那麼多就不喝了,為什麼要逞強啊!沒人強迫你呀……」

見到這樣的情景,靜坐一旁的羅佳莉忽然開口大聲道:「既然大家都坐不住了,那我們就回去吧,時間也不早了。」

秦姝和方慧心一聽,都點了點頭。秦姝對沈政峰說道:「請客的人都喝醉了,我們去結賬吧。」

沈政峰點了點頭。

秦姝說的話他一般都很順從。

只見羅佳莉將周正華扶了起來,周正華還是很昏沉,估計不到明天早上是醒不了了。

楚文諦走到張放面前,欲將他扶起,張放卻擺了擺手,道:「不用了,我能走回去,你去扶別人吧。」

於是,楚文諦將魯旺希扶了起來。

然後,三個女生攙扶著自己的伴侶,楚文諦扶著魯旺希,張放一人走著,所有人都走上大街準備回校了。而秦姝扶著沈政峰肯定是回他們的校外租房處了。

今夜裡的聚餐,六個男生中五個男生或多或少都醉了,而唯獨楚文諦一人清醒著。

走了一段距離,魯旺希忽然對楚文諦說道:「我要和張放走在一塊兒,你別管我。」他不等楚文諦開口,便晃到了張放身邊,和他互相攙扶著準備往回走了。

楚文諦走到他倆身邊,欲伸手去扶他二人,卻聽他二人同時開口道:「我們倆的事外人不要插手!」

沒辦法,楚文諦只好一個人走在最後,望著他們一步步往回走。

很多情況下,他都是一個局外人。

走著走著,迎面時不時地有幾個學生和他擦身而過,其中有一些學生望見他都疑聲說道:「他好像是得論文大賽一等獎的那個楚文諦。」

也有人說:「他好像是今天上午在頒獎現場的那個很奇怪的男生,叫什麼楚文諦!」

……

此後十多天時間裡,楚文諦這名字在文學院里誰人不知?甚至其它院系也有許多人都知道文學院里有一個很獨特很怪異的人名叫楚文諦。

而楚文諦好像是生平第一次受到人們這麼強烈的關注,一向什麼都不在乎的他那幾天每到一個地方都感覺周圍有人在注視著自己、議論著自己,他覺得全身極不自在。實在受不了時,他竟然也開始躲躲藏藏了。有時去餐廳吃飯為了掩人雙目,他竟往頭上扣了一頂大帽子將臉遮蓋了起來,或是裝感冒往臉上戴一口罩,就像是港台明星走上街市一樣。

但時間一長,同學們對他的關注程度也就降溫了。畢竟,事物的新鮮感只是一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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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為誰而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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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風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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