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沒燈好乾事兒

夜，已經深了。

路清歡斜目看著一直手握方向盤的冷唯離，五官依舊俊逸非凡，在昏黃的燈光錯落里，更顯立體刀削斧鑿，卻更為冷厲，尖銳，如此將情緒外放的冷唯離，不禁讓清歡皺了皺眉。

期間，婁沁和冷天宇不停的打電話進來，冷唯離嫌煩，所幸關機。

「冷唯離。」

她不懷疑，如果中途不出現什麼人來組織，冷唯離有可能在三環路上轉一宿，明天下午她就要軍訓報到，沒那個閒情逸緻處理他跟前女友置剩下的氣。

不管她之前聽他說的多麼義正言辭，她也不會輕易的相信。

真的對婁沁沒了情，一開始就不該給她妄想的機會，這一切的果都是昨日種下的因。

別指望她會為了他剛才的表現鼓掌叫好。

冷唯離的反應不過是瞥了路清歡一眼，踩著油門兒的腳卻是更緊。

感覺身子重重的往靠椅里沖了一下，路清歡眉頭攢得更緊，「冷唯離，尋死別拉上我，我不會給你墊背，停車。」聲音已經有些冷，明顯告訴他，她真的生氣了。

「夫妻本事同林鳥！」冷冷的勾起唇，嘲諷的冷哼了聲。

冷唯離想起結婚時雖然沒有證婚人，但是該有的宣誓環節並沒有少，不是說了不管健康疾病，兩個人都要相扶相依么！

這個女人，難道看不到他在生氣！

婁沁，她確實沒在給路清歡的那一杯里加料，可是，可惡的是她給自己的杯子里放了葯。

想著婁沁全身布滿的不正常紅色，還有嘴裡一直『要』啊『要』的，那靡靡的表情，還有拉扯他衣服的動作，這女人竟然就這麼愣愣的圍觀。

她究竟有沒有些主權意識！

冷唯離繼續離合，換擋，踩油門兒，他理不清，自己究竟是氣婁沁多一些，還是路清歡多一些，抑或著是自己，現在整個心裡火燒火燎的，他必須找一種方式發泄心中的積鬱。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

有什麼不對么！

冷唯離你有什麼好氣的！

難道你要尋思，我作為妻子就要作陪！這是什麼道理。

路清歡感覺視線有些扭矩，forester的性能和速度是成正比的，亂吼亂叫，跳車那種電視里才有的傻逼情節，真的不能放在現實里。

小手突然伸過去，握住控制著兩人生死的——放在檔位上的男人的右手。

深吸了一口氣，才道，「別這樣，熱愛家人，珍惜生命。」突然想起某天在高速路警示牌上的一句話。

噗嗤。

要不是冷唯離不是那麼善於表達情緒抒發的人，他這會兒鐵定笑了，這小女人，能不能別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配上一幅那種與我無關的表情，真的很……很二，而且，她的小腦袋瓜里哪有這個容量讓她突然扯出這麼一句話。

不過還是依言降低了車速。

路清歡還在想要是這個男人還是繼續飆車，她是不是該搬某些人出來救命，所幸，他還能聽得進去。

「我現在不想回銀楓苑。在這個城市我沒置辦產業。」銀楓苑都是老妖婆給他的，這才是冷唯離犯難的地方，一想到回銀楓苑，就想起那個跪在茶几上撩人春動的婁沁，更會想起，某年的晚上他在黑暗中聽到的粗狂，婉轉兩聲疊的喘息。

路清歡有些犯難，難道兩個人要住酒店？

「我沒帶身份證。你的也沒帶！」看出路清歡的想法，冷唯離直接讓她幻滅，不過平靜下來，在夜色里欣賞她因為他變得有些糾結的細微表情，不再是那種無所謂的高高掛起，心裡很舒坦。

路清歡菱唇抿起，夜色里更顯晶亮的眸子里蘊滿了一絲詫異。

「好吧，接下來你聽我的，下個路口上匝道。」估計這男人身上的錢也有限，更沒想這深更半夜的投靠朋友。

也就意味著他倆現在無家可歸。

路清歡沒想到有一天她還會經歷這樣的日子。

「只要能找到住的地方，我無所謂。」冷唯離倒是稀奇，這小丫頭能在人生地不熟的濱海給他找個什麼地方來度過漫漫長夜。

車子在路清歡的指揮下七拐八拐，拐進了郊區一處農園。

天色越深，潮濕露重，迎面而來的泥土氣息結合著某些東西的天然味道，很難讓人不知道這是哪裡。

「進來吧。」輕而易舉的弄開園子里的鎖，推開門，看著有些不知所措的冷唯離，清歡才露出今晚的第一個笑容。

「這個蘋果園每年這個時候都會從城裡購進大量的糞，那是天然有機肥料，也只有這個時候，園子的看管才能放鬆一下，走吧，裡面有個簡易棚。」

冷唯離皺緊了眉頭，從小到大生活精緻的他從來沒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過人吃過大米共同會產生的那個東西，就算在部隊上訓練的時候露營拉屎不是沒有過，可是，如此巨大的『量』真是頭一遭。

「你怎麼知道這裡？」

她在濱海不是沒什麼朋友么？

忍者刺鼻的熏天臭氣，冷唯離跟在路清歡身後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心裡想的卻是，腳上這鞋子怕是沒法要了。

「暑期的時候我能在這裡實習兩個月。」不要工資，就等秋天結果的時候給奶奶存幾箱水靈靈的蘋果，分時候送過去。

實習？

一個小姑娘會選擇跟土地打交道就已經很讓他側目了，她還把在地里刨食兒叫做實習，有意思。

寂靜的黑夜裡，女人高亢的口今口我格外刺激著人的耳膜。

木質發出的『咯吱』『咯吱』的響聲讓人毛孔一緊。

冷唯離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還沉浸在婁沁的藥效里，乍然停下腳步，仔細凝神，是更為臉紅心跳刺激人的『啪啪』聲。

「噓，聲音小點兒。」路清歡貓下腰，繼續往園子深處走，對於剛才聽到的插曲，她早就習慣了，這園子里晚上沒燈沒光的，更沒什麼娛樂設施，園子主人就這麼點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愛好。

冷唯離左手輕按眉間，由聲音刺激的腎上腺素突然沒有約束的飆升起來，周圍的空氣里都飄滿了荷爾蒙的氣息。

往前一下拉住路清歡，「天太黑了。」手緊緊握住她小小的柔胰，感受那份柔滑的細膩。

冷唯離，難道你今晚在劫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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