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4第四章

「別想遠了,我跟袁敬之間沒有感情。」孟程儀手握方向盤,不慌不忙的解釋,「前段時間放短假,我媽把我騙回去了,說是家裡出了事。沒想到回了家才發現,原來是家裡人急著給我找對象。」

「嗯?」葉嘉致歪著頭看她,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你家裡人都催你結婚了?你多大?」

孟程儀斜他一眼:「二十五。」他不是算是留過學的么,怎麼那麼喜歡問別人這種類似於**的問題?還好她不是那麼計較的人,說了也無所謂。

葉嘉致掐指一算,靈光一閃:「那也還算年輕啊。」

「可我家裡人不那麼想,」無視某人的打岔,她接著說,「我也就是順順我爸媽的意思,相親又不是非得結婚。吃了頓飯,我以為我不表態這事就算結了,可那男的竟然已經開始規劃我跟他的未來了。你不覺得那樣很可笑嗎?」

「說不定是一見鍾情呢?」

「……」孟程儀徹底不理他了。

她在滿腹抱怨地想著終於可以找個人吐槽,正想暢所欲言的時候,葉嘉致卻像化骨綿掌似的把她想要說的話堵了兩次,使她剩下的長篇大論又悉數留在了自己肚子里。於是孟程儀的火到底還是在她心裡,用她呼吸的氣流一遍一遍地慢慢吹熄,只可惜這樣的微風只能把火越燒越旺。

為什麼每次只要跟葉嘉致說話,一向伶牙俐齒的她就會被噎到言語不能?

反正也沒想真說給他聽,不說拉倒。

「你可以下車了。」車子穩穩地停在了酒店門口,孟程儀迫不及待地趕人走。

「其實我還是很想知道你跟那男人是怎麼歇菜的。」某人非但沒有一點要下車的意思,還想刨根問底地探個究竟,睜大他的桃花眼好奇地看著孟程儀。

「我覺得你更應該對我說,『謝謝你不辭勞苦不厭其煩地幫我做事聽我說話』,而不是對幫助了你的人說這些風涼話。」

葉嘉致恍然大悟狀:「哦,這樣啊,那謝謝你了。」

孟程儀朝他假笑:「哪裡哪裡,不客氣,慢走不送。」

「那我就不客氣了,」說著,葉嘉致快速地把孟程儀放在水杯槽里的手機拿出來,給自己的號碼播了個號,「你自己說了不客氣,那我存個號碼以後有事好找你。」

「喂!你幹什麼啊?你tm還真不客氣啊你哪兒學來的這種奔放型交流模式祖國敗類你沒在美國丟我們中國人的臉吧?!」

為什麼孟程儀敢這麼把憋在心裡半天的火全部罵出來?因為那頭葉嘉致早就下了車把門帶上了。

孟程儀火大地倒在座椅上,長嘆一口氣,接著又坐起身開車走人。

她突然就有了一種「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的感覺。怪不得陳水讓她去接葉嘉致……

這人真是太奇葩了!

送完葉嘉致已經是五點多,孟程儀趕在下班前回了趟公司,把拜託秘書整理好的會議材料帶回家準備晚上看完。

到公司的時候已經過了下班時間,孟程儀正想去陳水那邊報告一下情況,沒想到卻聽他的秘書說他早在下班前就離開了。

在公司上了幾年班,陳水向來是最後幾個離開公司的人,更別說提前下班這回事兒。

想著這是別人的私事與她無關,孟程儀沒多問便離開了。

雖然她熱愛工作,但她也熱愛下班回家。

晚上,孟程儀對著電腦看資料,思緒不知怎麼的就飄到了今天下午發生的事情上去。

先是被叫去接葉嘉致,再是不知怎麼的就送他去見朋友,結果朋友沒見著反倒陪他逛起了商場,最後就是……遇見了算是她最討厭的人。

孟程儀和俞成閱是幼兒園的時候認識的。

幼兒班的某次放學,孟媽媽程蓉開著電瓶車來接小程儀放學回家,在經過某個路口的時候正好碰上了同班同學俞成閱和俞媽媽。

程儀小朋友見到了小同桌,便脆生生地熱情打招呼:「俞成閱同學好,阿姨好~」

兩位媽媽見了頭一面,便簡單的互相寒暄一番。

於是這算是孟家和俞家的第一次交集。原以為這隻會是簡單的路人似的一面之緣,然而有些緣分,就在一次又一次的巧合之中,越變越深。

又是某個陽光明媚的下午,小程儀在自家開的那時候還是小店的門口玩耍,忽然聽到有路個人的聲音:「咦?這不是俞成閱的同學嘛。」

程儀回頭一看,正是那次見到的俞媽媽,把臟手往衣服上擦擦,朝著她憨憨一笑:「阿姨好。」

聽到外面的動靜,程蓉從店裡走出來,便見到了俞媽媽:「你是小儀同班同學的媽媽哇,就說好眼熟。你怎麼會在這兒?」

「我工作的單位就在附近,喏。」說著,俞媽媽指向不遠處的一座小小的建築物,「我家閱閱也在那兒玩呢,要不要去找她一起玩?」

程蓉對著俞媽媽微微一笑:「沒想到原來我們一直都離得這麼近啊。」

孟程儀順著俞媽媽指的方向看去,那個地方離自己這邊不過百米的距離,卻離鎮上的幼兒園有著將近兩公里,離她住的家也有好一段路,沒想到這麼近的地方,原來還有一個朋友,還是和自己每天坐在一起的同桌。

那段真正意義上的初遇,現在回想起來,是個多麼美好的回憶。

可是後來呢?從小到大唯一的玩伴為了什麼分道揚鑣,老死不相往來了?

孟程儀不想去回想了。

忘了是誰先小心眼,忘了是誰先嫉妒誰,忘了是誰一直在她們兩個之間相互比較,比到兩個人都累了,比到兩個人都厭了,比到兩個人開始互相討厭。

可以說是年少無知,也可以說是心胸狹隘,又或許可以說成是「道不同,不相為謀」。

兩人之間的隔閡隨著時間的增長越來越大,直到最終,因為一件不大不小的事而徹底崩裂。時至今日,孟程儀還是為那件事所介懷。與其說是介懷,更確切地說,是對發動者的不屑與蔑視。

其實本來可以認為那只是一件小事,但與之前十來年間聚積起來的種種小事加起來,那就是一件很大很大的事了。

拿下金屬邊的半框眼鏡,孟程儀皺起眉,抬手捏了捏眉心。

出來打拚了三年多,很少因為心理上的因素覺得累,今天她明明沒做什麼,反倒覺得累得不行。

站起身,孟程儀去廚房給自己沖了杯速溶咖啡,某團胖乎乎毛茸茸的東西便突然出現在她腳跟前團團轉,一張嘴大大地咧出來,好像在對她憨笑。

「胖坨,你不是應該睡著了嗎?」孟程儀端著杯子,索性坐在地上與它對視。

胖坨,就是一隻很肥很肥的白色短腿薩摩,性別,純爺們兒。

「汪!」胖坨搖著尾巴,繼續咧著嘴,發出歡快的呼吸聲。

孟程儀揉著它軟軟的毛,低柔地呵斥:「快去睡覺!我還要工作呢。」

「嗷嗚~」胖坨乖順地躺下來。

看到它將計就計就地躺在地磚上睡覺,孟程儀眼角抽搐:「你去那邊墊子上睡!在這裡睡的話,你要是生病了我就把你扔出去。別怪我心太狠只能怪我太窮,沒錢給你看病。」

「……」胖坨還是躺在原地不動,像是在故意耍賴。

「你不自己過去是吧?」

「……」

「去不去?」

「……」

「……」她為什麼要跟一條狗講商量這種毫無意義的問題?-_-#

意識到這一點之後,孟程儀利索地站起來拍拍屁股,準備使用暴力手段把這它牽去客廳的睡墊上。誰知她一站起來,胖坨也跟著立起身,歡快地搖著尾巴繞著她轉了圈,繼續咧著嘴。

孟程儀扶額,為什麼別人認為的治癒系,在她這裡就會讓她覺得頭疼腦熱?

無視胖坨的活力四射,孟程儀引它到了睡墊邊上,拍拍墊子示意它該睡覺了。結果胖坨非但一點都「不理解」她的意思,還一臉可憐兮兮地望著她。

孟程儀的耐心絕對不算好,猛的一拍墊子:「帥哥,您要是再不睡覺,明天我就殺狗肉吃!」

「嗚……」胖坨哼了聲,不滿地趴下去,眼神哀怨至極。

「乖~」撫慰性質地順了順胖坨的毛,孟程儀又回房間繼續工作。

屁股剛黏上凳子,一個人影在孟程儀的腦子裡一閃而過。

為、為什麼突然覺得胖坨剛才的行為跟今天接的那個姓葉的那麼像?

這算是怎麼回事?

既耍賴又喜歡裝無辜,讓她無可奈何到想發飆卻又不知道從何切入!

就是這樣!

孟程儀痛苦的揉亂自己的頭髮,突然想到一個很悲劇的情況。

她這樣算不算是記住葉嘉致這個人了?那是不是以後她每次看到胖坨耍賴都會想到那個死皮賴臉的人?

不要啊!

要真那樣實在是太悲劇了!

工作工作!像她這樣以事業為重的人,怎麼可能會被這麼一個一顆路邊的小石子絆倒呢?!

可是直到後來孟程儀才發現,那個姓葉的絕對不是路邊的一顆小石子,而是擋在她前進道路上一顆又一顆的巨大絆腳頑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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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賤鍾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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