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六十章:v章
送走席靳辰,葉清新回到房間一個人坐在梳妝台前發獃。這些日子習慣了和他住在一個屋檐下,習慣了每天晚上被他親親抱抱,突然剩下自己一個人她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應該幹什麼。
葉安寧捧著杯牛奶進來的時候,葉清新正看著鏡子笑的甜美。她不得不承認她寶貝了這麼久的妹妹心已經不在這裡了。
「席靳辰有那麼好,值得你一個人笑的這麼……花痴!」
葉安寧走過去將牛奶遞到她面前,坐在床沿邊上。
葉清新的思緒突然被葉安寧的聲音打破,她紅著臉接過牛奶捧在手心,輕抿了口,「他呀,哪裡都不好,卻值得我犯花痴。」
可不是,這世上總有那麼一個人值得你願意拋下所有的偽裝、所有的矜持犯花痴!
葉安寧白了她一眼,忍不住又說了她一句:「女生果然外向!」
葉清新調笑:「姐你和姐夫談戀愛那會兒,也不是挺外向的嗎!」
葉安寧被自己的妹妹反將一軍,瞪了她一眼,反手將床上的大熊扔過去。葉清新手裡端著牛奶,躲閃不及,被突然拋過來的大熊砸了個正著。
看著掉落在地上可憐兮兮的大熊,姐妹兩人都愣了片刻后笑了起來。
葉安寧彎腰撿起地上的泰迪熊拍了拍抱在懷裡,然後看著她認真道:「姐只問你一句,確定了嗎?永不後悔?」
葉清新也斂了笑意,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反問:「姐,你覺得這世上能有多少人可以容忍得了我這種爛脾氣?」
葉安寧脫口回答:「你有自知之明就好!」
「姐……」葉清新無奈,有見過這麼黑自己妹妹的姐姐嗎?難道她真有那麼差,差到連她的家人都容忍不了的份上了嗎?
「哎呀,好了好了,我妹妹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怎麼會有人忍受不了。行了吧?!」
葉清新喝了一大口牛奶,然後咋吧咋吧嘴,決定不和她姐討論這種具有人身攻擊性的問題。她思考了下換了種說法:「就拿易翰揚來說吧,他那麼好的人,都忍受不了我這種性子的人,最後跟著別人跑了……」
「明明是你先和別人跑的……」葉安寧忍不住吐槽。
「門在那邊,好走不送!」受不了葉安寧的神回復,葉清新直接下了逐客令。
葉安寧笑:「好了好了,不和你鬧了,你說重點,別做那麼多鋪墊。」
葉清新歪著腦袋,嘴唇在牛奶杯的邊沿磨了一會兒,琢磨了下措辭,然後扭頭放下杯子嚴肅的對她說:「重點就是,你妹妹都成了人家的人,而且還是貨物一出,蓋不退還型。」
「……」
葉安寧瞅著她認真的小臉,默默的放下懷裡的泰迪熊,然後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就飄了出去。
女大不中留,就這麼要拱手讓人了。嘖,她怎麼就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呢,就不知道矜持一點?就不知道吊吊男人的胃口?
葉安寧本來是找她問問看她的想法,畢竟這是她的終身大事,她還是希望她能想清楚,可沒想到她的態度那麼堅持。
葉清新幾句話說的葉安寧徹底忘了自己除了問她這件事外,還要和她商量去美國的事情。可看現在這情況,她也不見得會選擇去美國吧!
葉安寧離開后,葉清新又發了會兒呆,忽然想到什麼。她翻出手機給席靳辰打了電話,他應該回去了吧!
電話撥通好一會兒都沒人接,葉清新皺了皺眉,不禁有些擔心。她不放心又撥了過去,依然是無人接聽。想他或許還沒有回去,她點了點頭自我肯定。
夜色正濃,窗外有幾縷涼風吹進來,窗戶上邊懸挂的風鈴發出清脆的聲響。葉清新扭頭看了眼隨風搖曳的風鈴,心情莫名的安靜下來。
她起身走到窗邊,望著夜色下安靜的小區,緩緩的彎下腰托著腮滿腦子都是席靳辰的身影。
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泥土的香氣,她伸出手果然有一兩滴雨落在她的手臂上。
下雨了啊!
她關上窗戶,繼續給席靳辰打電話。這麼久了,他應該回去了才是啊!
這次電話里傳來移動女聲機械的回復。
葉清新拿下手機看了一眼,關機了?
她不禁有些疑惑,席靳辰平時可是24小時開機的。再說了,她剛剛打的時候還沒有關機,現在卻……難道他就不知道給她回一個再關機嗎?
她有些置氣般的將手機扔到床上,然後進了浴室。哼,打電話都不接,以後別指望她再給他打電話。
而此刻的席靳辰正乘著老爺子的私人飛機趕往x市!
**
心裡有些不順,葉清新躺床上輾轉反側了大半夜。凌晨的時候,手機突然響起,她閉著眼睛從枕頭底下將手機摸出來,掀開一條縫看了一眼。
「喂?什麼事?」一晚上都沒怎麼睡,腦袋昏昏沉沉的,她接起電話的同時已經開了床頭邊的小燈,起身向浴室走去。
席靳辰沒想到電話會接通,訝異之餘皺了皺眉:「怎麼還沒睡?」
聽她的聲音不像是被吵醒的樣子!
「睡不著,起來洗把臉!」她進了浴室。
電話里傳來嘩嘩的水聲,席靳辰揉了揉眉心,俊逸的臉龐上這才有了一絲絲的倦意。
他抿了抿唇,目光深沉的望著窗外漸漸泛起的魚肚皮,然後唇邊勾起一抹淡笑,「怎麼,沒有我陪著,睡不著嗎?」
葉清新接了點水在手心,輕輕地拍了拍臉蛋,眼睛。頓時感覺舒服了許多,聽到他的調笑,她蹙眉認真想了想:「雖然這樣的原因我非常不想承認,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它的確是存在的。」
長長的走廊里,仍有絲絲縷縷地消炎水地味道傳來。儘管自己很不喜歡這種味道,但只要聽到她略帶沙啞地柔聲透過聽筒傳來,他還是忍不住低低笑了笑。
葉清新洗了把冷水臉,感覺清醒了許多,腦袋也不像剛才那麼痛。不知道真是冷水起了效果,還是因為在白天來臨之際聽到了他的聲音。
她想,或許兩者都有吧!
想起之前他關機的事,她問:「之前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你怎麼關機了?」
雖然知道他應該沒什麼事,但是她還是忍不住想要知道那段時間他在幹什麼,為什麼沒有立即回她電話。所以說,戀愛中的女人都比較喜歡較真。
席靳辰沉吟片刻,食指輕輕扣著窗檯,發出規律的聲響。
他的沉默令葉清新陡然意識到,是不是自己太過於敏感了,只是尋常到不能再尋常的事,她卻非得問出個所以然來。
「你要是不方便的話……」
「當時我在飛機上。」他打斷她的話,聲音卻是葉清新從未聽過的沉重,「所以,沒有來得及回你。」
葉清新心一緊,手指不由自主的摳著裙擺,她甚至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聲音都有一絲顫抖,「你去哪兒了?」
她沒法欺騙自己,她在緊張,在害怕。席靳辰今晚的聲音太異於平日了,她沒法不讓自己多想。
前一刻他還在她家門口與她依依不捨,下一秒就上了飛機,去了她所不知道的地方。那樣未知、迷茫的感覺令她不安。
「老婆……」
他輕輕的喊她,可就是這兩個字差點讓葉清新眼裡的淚水奪眶而出。從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令她清醒的意識到,席靳辰於她已是無法分割的一部分。哪怕是分分秒秒的不見都讓她思緒大亂,徹夜難眠。
更何況是他遠離她呢?
「對不起,我有要緊事回了x市……」
「需要多久?」她平靜下來,問他。不知為什麼,她有預感席靳辰這次這麼匆忙的離開y市,時間肯定不短……
席靳辰頓了頓,幽深的黑眸看了看那扇緊閉的病房門,目光有些暗沉,語氣中含著濃到化不開的愧疚:「大概,需要兩年吧。」
果然!
忍了好久的眼淚毫無預兆的落了下來,她咬著唇不讓自己哭出來。兩年啊,怎麼突然就變成這樣?怎麼一下子她就要承受兩年的異地戀?
胸口揪著疼。所有的力氣彷彿都被放空,她沉默不語,他握著手機的指節漸漸泛白,低下頭喉結緩慢的上下滑了滑。
那樣難以言說的心疼與痛楚。
這通電話他想了整整一夜,才艱難的撥通那組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號碼。然後,親口告訴她這個突然而來的消息——分開兩年。
多麼諷刺,與她談婚論嫁的后一秒告訴她,他們要分開兩年。
前一秒的甜言蜜語彷彿千金石,壓的他喘不過氣來。可是,他卻沒有辦法,他有他的責任,有他的義務。他丟不開,舍不棄,卻只能傷害她。
「老婆,對不起,我……」
「讓我靜一靜。」她匆匆的說完就掛了電話,身子無力的滑落在地板上。
她甚至沒有勇氣問他為什麼,沒有力氣知道他口中的要緊事到底有多重要……重要到需要分開兩年。
她獃獃的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一滴滴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落在地板上,而她卻絲毫沒有感覺。
所有的感官與思維都集中在「兩年」這兩個字上!
遠方的天際漸漸泛起一絲柔和的光線。席靳辰背站在諾大的落地窗前,背影是那麼沉重與隱忍。
a11en看著那個瞬間成熟了許多的男人,心頭微動又有些不忍。
「葉小姐會理解您的。」他想了想還是忍不住開口安慰他。
席靳辰目光沉沉的看著窗外,半晌他面無表情的轉身,深邃的雙眸里哪裡還有半分柔情所在。
「a11en,回公司。」
說罷,他再沒有多看他一眼,也沒有理會他眼裡的震驚,徑直向門外走去。
這是他現在唯一能為她做的——儘快回到她的身邊!
路過那扇病房門的時候,他頓了頓。薄唇緊抿,傷害他家人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a11en自畢業就跟在席偉業的身邊,對席靳辰也多少有些了解,何況他當初還是名震x市的小痞子,出了名的遊手好閒、不務正業。
如今看著他沉穩的主持大局,僅僅是一晚上的時間就將所有可能發生的不良影響全部都壓了下來,並做好了各項防範措施。他不得不開始重新審視席靳辰這個人。
難道他真的就像外界所傳的那樣嗎?
顯然,他眼睛所看的,並不是如此。
**
葉清新早上沒有去上班,她和劉海天請了假。而他似乎是知道什麼,並沒有多說只是無頭無尾的安撫了她兩句就准假了。
葉清新整整一天都躺在床上,睜著眼睛望著天花板。安靜的像一尊行屍走肉,腦海里不斷滑過她與席靳辰在一起的每一個片段,想著想著,眼淚又不受控制的掉落下來。
整個人埋在被子里放聲大哭。
吳嫂本來是上樓給她送東西的,結果卻聽到她哭的那麼傷心,瞬間慌了神。
葉清新長這麼大,除了她爸爸去世那次,幾乎就沒有哭過。所以,聽到她哭,吳嫂的第一反應就是她是不是受傷了。二話沒說,擅自做主取了房間的備用鑰匙進去。
卻發現她整個人躲在被子,她聽著心都難受,走過去輕輕撥開被子:「小姐,你別哭了,有什麼事你跟吳嫂說。」
「吳嫂……嗚嗚……」她依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吳嫂在葉家幹了這麼久,看著她和葉安寧兩個長大。葉清新就像是她的孩子一樣,她撥開她凌亂的黏在她臉上的頭髮,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哎,傻孩子,快別哭了,大小姐早上剛走……」
「我、我姐?她去哪兒了?」她慢慢起身,一邊抽抽搭搭,一邊接過吳嫂遞過來地紙擦眼淚。
「大小姐今天早上去了美國,她沒跟你說嗎?」
葉清新一愣,頓時覺得更委屈了,眼淚抑制不住地又往下掉。
她姐也走了,都走了……
吳嫂手忙腳亂地給她抹眼淚,「怎麼又哭了,別哭別哭,有什麼事跟吳嫂說說,出什麼事了?大小姐說你了嗎?」
「不是……嗚嗚……吳嫂,靳辰他走了……嗚嗚……他要和我分開兩年,兩年啊……」
不提還好,這一提,剛抑制住地悲傷與難過又一股腦涌了出來,眼淚如決堤地洪水大顆大顆地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