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七十一章:v章
12月份的紐約,白雪茫茫。說來還真應景,聖誕節下雪。葉清新笑了笑,緊了緊身上的大衣,抬頭看著漫天晶瑩的雪花,突然有股想要落淚的感覺。
街道上到處都是歡樂的聖誕老公公,還有一群可愛的孩子歡快的吶喊聲。
而她卻感覺到分外的孤單,記憶一下子被拉回到四個月前,那個時候,席靳辰剛回去沒多久,百勝酒店因為慕子衿的入住名聲大噪,生意一下子火了起來。
原本她以為她可以這樣安安靜靜的等席靳辰回來,等他帶她去見他爸爸。可就在這時,一件足以讓她愧疚一輩子的事發生在他們葉家。
至今她都無法忘記那天她素來冷漠的姐夫是如何步履凌亂的奔下樓,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眼裡所迸發出來的不是怒氣而是濃到幾乎讓她害怕的厭惡。
從沒有哪一刻在寧澤的眼裡看到那麼深刻的情緒,如果不是看在她是葉安寧的妹妹,她想,或許那個時候他恨不得將她扔出去。
她知道他會那麼做的。
在他的世界里,一切與葉安寧有關的事都可以令她瘋狂,而一切可以傷害到葉安寧的人或者事都無法原諒!
她仍記得那天他在上飛機的那一刻用冷淡到陌生的語氣對她說:「葉清新,你最好祈禱你姐平安無事。」
而當時的她,兩腿一軟癱坐在地上,眼睜睜的看著他的私人飛機起飛,然後消失在她的視線里。
兩天後,寧澤抱著臉色蒼白的葉安寧回到「綠都」別墅。她遠遠的看著虛弱的葉安寧,只能偷偷的掉眼淚,卻不敢上前看看她。
都是她害得,如果不是她一直以來任性妄為,如果不是她驕縱、恃寵而驕,她姐就不會發生意外,更不會流產。是她親手害死了她姐的孩子!
從那天後,她就獨自一人離開了y市,來到美國。來到這個害她姐失去小孩兒的城市……
身邊有幾個小孩兒捧著雪球玩的開心,葉清新把手裝進大衣口袋裡,看著他們一蹦一跳,心裡暖暖的。
如果,如果她姐的小孩兒沒有流產的話,再過個幾年也可以和安安這樣一起跑,一起玩兒了。
可是……
「葉副總?」身後傳來男人疑惑的聲音。
葉清新收斂了笑意,轉過身。
「嗯,沈總也來這邊看摩天輪嗎?」葉清新聲音淡淡的,透露出她來這裡慢慢養出來的冷然。
沈安然卻意外的笑了笑,他穿著灰色的大衣,圍著同色系的圍巾,雙手和葉清新一樣裝在兜里。
「葉副總在平日里也是這麼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嗎?」
葉清新微微蹙了蹙眉,不明白他何出此言。她拒人於千里之外?如果這話放在y市,豈不要讓人笑掉大牙。可是,她不得不提醒自己,這裡是美國,是她工作的地方。
「人總需要用另一面來偽裝自己不是嗎?」她倒是回答的很誠懇。
沈安然愣了愣,隨機哈哈大笑。「你果然比你姐姐還難相處!」
葉清新不以為意,甚至把他的話當做誇讚:「謝謝你的肯定,不過,我的確沒想過要和別人好好相處。」
來到美國面對的都是一群豺狼虎豹,除了要運籌帷幄外,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充分利用她在家裡養成的大小姐脾氣——任性、刁蠻、不講理、當然還有,難相處!
對付那些古板、自以為是的董事,最好的方法就是你比他們還要難搞!
而這一點席靳辰和葉清新不謀而合!
沈安然好笑的看著她半晌,然後突然認真的看著她說:「那麼,如果我想和你好好相處呢?」
他這次說的是「你」,而不是葉副總。葉清新心裡突然一咯噔,仔細回想著到底哪一部分被自己遺忘了!
沈安然是葉氏美國公司的副總,算起來還是和她爭位的對手。只是他這人總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葉清新幾次都未能從他那裡討得什麼便宜。好在他對她意圖將總部遷回y市的想法沒有持反對意見,不然她想她也不會進展這麼順利。
只是她一直都沒想過的是,為什麼當初葉安寧想要把總部遷回y市時他那麼反對,現在卻放任她做小動作。這不符合他的行事作風!
葉清新有不解的地方,也不扭捏,更不怕他知道她的想法,直接開口問他:「為什麼沒有阻止我將總部遷回y市。」
「我阻止有用嗎?」他輕笑。
她皺了皺眉,「的確沒用!」
將總部遷回y市她勢在必行,當初葉安寧看在他們是公司老一輩的份上下不了那個狠手,可是她不一樣。她幾乎連他們叫什麼都不知道,幹什麼要給他們面子。
「而且,我並不想與你為敵!」他看著不遠處的摩天輪,扭頭望了她一眼笑著說。
……
晚上說好要給席靳辰打電話,她專門等到1o點之後,就怕打擾到他的休息。
「喂,席靳辰,告訴你一件比較不好的事。」她窩在被子里,皺著眉有些苦惱。
只有在這一刻她才是葉清新,席靳辰認識的葉清新。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什麼難題了?」他似乎是在忙,電話里有翻資料的刷刷聲傳來。
「你在忙嗎?我有沒有打擾到你?」她懶洋洋的翻了個身,手裡捏著那把席靳辰在y市公寓樓的鑰匙。
席靳辰那邊似乎是頓了一下,然後她聽到他合上文件,推開椅子。
「好了,現在不忙了。親愛的老婆大人,有什麼要吩咐的,儘管荼毒我的耳朵吧。」
葉清新撲哧一聲笑了,她把鑰匙擱進床頭櫃里,抱著被子想了想才對他說:「席靳辰,我發現有人喜歡上我了!」
那邊突然沉默了良久,葉清新緊張的心跳都加快了。不會他對第一次出現的情敵就是這麼冷處理吧?!
「你確定他是喜歡你,而不是想把你趕回國?」席靳辰涼涼的說,隨手轉動著手裡的鑲鑽鋼筆,銳利的黑眸危險的眯了眯。
他的女人都敢覬覦,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這有什麼好不確定的,我敢打賭,他這兩天就會給我送一大束玫瑰花,向我表白!」
其實葉清新也就是這麼一說,她哪裡確定啊!她只不過是隱隱有那種感覺,才想著和席靳辰說說的。可沒想到他竟然是這種反應,本以為他至少會吃吃乾醋啊什麼的,結果就只是懷疑她的判斷力和吸引力。
「嗯,我也很期待這一天的到來。」他倒要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睛的臭男人敢肖想他老婆。
葉清新卻因為他的話氣憤的主動掛了電話,這或許是兩人自分開后打電話時間最短,且以不愉快收場的通話了。
**
元旦節那天來臨的時候,葉清新還在辦公室處理遺留下來的最後一點工作。
tracy進來喊她一起去過元旦,可她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委婉的拒絕了她的提議,並囑咐他們一定要玩得開心,元旦晚上的吃喝回來都算她賬上。
tracy聽了自然開心的合不攏嘴。
等到他們一干人都離開后,葉清新才磨磨蹭蹭的收拾了東西,離開了公司。
外國人的節日就算再熱鬧也不是中國人的春節,葉清新實在沒有心思和他們一起鬧。何況,自從那天掛了席靳辰的電話后,他就再也沒有給她打過電話。
這都五天了,就算生氣她所說的話,那氣也消得差不多了吧!再說了,就非得她主動給他打電話嗎,他就不知道先給她打嗎?
葉清新一路鬱悶的回到自己住的公寓,車子剛停穩,身後就傳來某個熟悉的聲音。
「葉清新!」
她回過頭看著站在不遠處捧著一大束玫瑰花的男人,額角狠狠的抽了抽。
怎麼就會真的被她說中呢?
她理了理情緒,對他客氣、疏遠的一笑。她可以和席靳辰玩笑說有人喜歡她,但這並不代表她想要給他人無謂的希望。
沒有可能的結果,她不可能留給他一絲奢望。
「沈總這麼晚還沒回去?是找我有什麼事嗎?」
她故意裝作沒有看明白,無視掉他手裡的玫瑰,語調一如既往的薄涼。
沈安然似乎下定決心不放過她,儘管她表現的很客氣、很漠然。但是他唇邊仍掛著一抹柔和的笑,葉清新這個樣子他已經習慣了,從她四個月前出現在他的生命中時,他就知道:這個女人,他要定了!
無關乎工作,無關乎副總這個位子。只是一心想要征服她,得到她。在他過去的這3o年裡,沒有哪個女人可以像她那樣深深的吸引他的注視。
儘管知道她無時無刻不表現出來的倔犟與冷漠是她偽裝下的面孔,他還是忍不住想要靠近她。何況,她這樣的性格不正好與他相輔相成嗎?
「嗯,有件事想要得到你的確認。」
他說的好像他們本該如此,而他所做的只不過是需要葉清新無所謂的確認罷了。這種莫名其妙的自我感覺perfect的想法,葉清新實在想不明白到底什麼樣的錯覺讓他有這般不切實際的錯誤認識。
她扯了扯嘴角,強忍下那股不耐煩,轉而問他:「你是處男嗎?」
葉清新語出驚人,沈安然明顯一愣,片刻后他才緩緩蹙起眉:「你介意這個?我……」
「那就不是了!」她快速的打斷他的話,然後抿了抿唇,臉上則是十足十的商人貨比三家掂量哪家最好的玩味兒表情:「你覺得我會要一個已經不是一手貨的男人嗎?更何況,我有一個二十四孝、身心乾淨的男朋友,為什麼還要考慮其他人?」
……
最後,沈安然連告白的機會都沒有,就被葉清新強大的理由踢出局。好吧,她承認她有一些處男情結,當然也不排除她故意給他難堪的嫌疑。
一想到當初他們是怎麼為難她姐的,她對他們僅存的一點仁慈都消失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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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然離開后,她站在原地愣了一會兒。手裡還捧著那束強行被他塞進懷裡的玫瑰花,說是當做送給她的元旦禮物。
葉清新看他隱忍怒氣的臉龐,識相的沒有再說什麼過分的話。抱著一大束火紅火紅的玫瑰花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
「人都走了,還看不夠!」身後有一道飽含怒氣的聲音傳來。
葉清新倏然僵在原地,這聲音——就算再怒氣彭發她都不可能聽錯。
她驚喜的回過身,看著一身黑色大衣的席靳辰從陰暗處走出來,臉色陰沉的彷彿隨時都會動手打人。
「你,你怎麼來了?」
「我不來怎麼會看到這麼精彩的一幕!」說話間他已經走到她的身邊,冷冷的瞥了眼被她抱在懷裡的玫瑰花,長臂一伸輕輕鬆鬆的就給扯了過來,嫌棄的看了眼后直接仍在不遠處的地上。然後不由分說低下頭噙住他日思夜想的紅唇。
「唔……」
當他的手不規矩的探到她的衣內時,她驚慌的按住她的手,「這裡、這裡是外面……」
就算美國人再開放,也不見得喜歡看別人在大庭廣眾之下表演春宮秀吧!
他這才停下來,喘著粗氣與她額頭相抵:「我們回去?」
她臉頰又紅了幾分,低下頭「嗯」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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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滑、細嫩的背抵著冰冷的門,前面是他滾燙的身體。葉清新很難說明白現在是什麼樣的感覺,冰火兩重天嗎?似乎又不準確……
他吻得有些失控,舌頭狠狠的席捲著她的小舌,每一次都吸到最裡面。她的牙床都在隱隱作痛,肆虐的水漬聲響起。
她羞紅了臉,正要喊他停一下的時候,他又猛地沉身入內,然後就是急切的搗鼓。葉清新被她撞的頻頻往門框上撞去。
背部火辣辣的疼,卻比不上身前人帶給她的刺激感。他突然伸手將她抱起,兩條腿離地,她自然而然的環上他的窄腰,雙臂緊緊的挽著他的脖子。
兩人就像連體嬰兒一樣,一邊做一邊向卧室走去。她有氣無力的浮在他的肩頭哼哼唧唧,卻更加刺激了他的欲*望。
在新年鐘聲響起的時候,他終於摟著她顫抖著釋放自己。俯在她的耳邊輕輕說:「老婆,元旦快樂!」
葉清新閉著眼哼了哼,算是回答了他。下一秒又霍然睜開眼,抬起右手,纖細的無名指上一枚精緻的戒指在昏黃的光線下熠熠生輝。
她驚訝的張大了嘴巴,眼淚漸漸濕了眼眶,他、他……
「你這是,在和我求婚嗎?」
他擁著她腰的手緊了緊,然後低低嗯了聲,「以後如果再有人對你心懷不軌,你就把戒指拿給他們看。知道嗎?」
葉清新笑了,眼淚終是忍不住落下來。誰說他不在意的,誰說他不吃乾醋的?他比任何人都要在意,都要緊張,所以才會在這一天趕到美國,所以才會迫不及待的想要將她刻上屬於他的標籤。
愛情啊,果然是磨人的東西。
她蹭到他懷裡,重重地點了點頭。然後又聽到他說:「明年回國的那一天,和我去民政局。」
明年啊,到了明年再說嘍!她笑眯眯的悄悄想!
美國的夜晚天空依舊是那麼黑,星星依舊那麼閃亮,而我愛你的心依舊那麼熾烈!如同天空中永不墜落的星星一樣——永恆不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