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忠告

鎮堂，你這次去，所為何事？」風卓然也不轉彎抹角，近幾年朝廷不斷有密使出使南嶺，往往凶多吉少，他不想自己的兄弟也去趟這趟渾水。

林鎮堂自嘲一般回答：「我倒是只想圓年少時的一個夢想，只可惜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啪」的一聲，瀾心的筷子落在地上。風卓然和林鎮堂都看向她，只見她尷尬的笑笑，俯身準備去拾。風卓然扣住她的手，招呼小二再拿一對筷子來。嘴上還不忘戲謔她，「你看你，見到鎮堂就這麼激動么，也不怕我吃味。」

「鎮堂，不要忘了師父當年說過的話。身處渾濁，莫忘初心。」風卓然收回剛才的玩味，一臉嚴肅地看著林鎮堂。

「師兄倒是找到了一條脫離渾濁的路，我何嘗不羨慕你啊。」林鎮堂站起來走到窗前，樓下熙熙攘攘的人群，望城果然是一個好地方，錢權交易比起江湖動蕩，京城政權紛爭，是有多單純，「我是怕有一日我也會像家父一樣，一遍又一遍地做著違背初心的事。只不過…。我是該自嘲』嘉我未老，鮮我方將』么？」

「恩人這話，像是話中有話？」瀾心靜靜地發問。

「不用叫我恩人啦，叫鎮堂就好。」林鎮堂背對著她，微笑，卻話鋒一轉「你們可知望城萬府那個死去的那小姐，與我父親有過一段往事？」

這事也是他無意間發現，三年前奶奶彌留之際，口中反反覆復地叫著「蘭兒」，母親在一邊抹淚——那情狀，比起傷心，更似委屈。奶奶走後，他向母親問起這事，母親猶豫許久才告訴她十幾年前傳遍京城的那段故事。

「如今萬府是萬昱青當家，這個人老辣不如他父親，導致萬府也不如當年。萬府的那些陳年往事，也少有人再提。」風卓然若有所思，「你來望城，難道也有打算去萬府走走？」

「當然不，」林鎮堂轉身靠著窗舷，「故人西去，我頂多去她墳上上一炷香。只是好奇她這個人罷了。」

桌旁，風卓然呷一口，「那鎮堂你這次去南嶺，會經過雁九么？」

林鎮堂若有所思地看著師兄，其實從少年時代他決定要去南嶺開始，心裡其實裝著的就只有雁九城而已。今日聽聞風卓然就要成親了，以為他已經忘記了雁九一約，沒想到師兄只是選擇了一種輕鬆的生活方式，卻沒有忘記往事。

「據說雁九城到了臘月也是綠樹成蔭，我倒是想去領會一下那種風情。」林鎮堂故作輕鬆，「聽說雁九山下的胭脂水粉比望城的還好，我也可以給嫂子帶點回來，當做新婚賀禮。」他向著瀾心，淺淺一笑。

轉眼夜幕降臨，林鎮堂跟隨著風卓然去了風家莊。風家財大勢大，風家莊的建築風格也帶了不少北方風情，保留了不少京城風宅的特點，也讓林鎮堂產生了不少親近感。

當晚，林鎮堂和風老爺以及風卓然都喝了不少酒。風老爺和風卓然倒是平常，我們來自京城的林公子卻有些不勝酒力，昏昏沉沉。於是風家人執意讓他在風家莊歇下。風家廂房裡，林鎮迷迷糊糊地睡著了。醒來的時候感到眼前一片明亮，恍惚間不知晝夜。推開窗才發現是月光照得小院亮堂堂。

今夜的月光明亮，晚風吹起，窗外的灌木沙沙作響。酒醒之後的林鎮堂套上罩衫，推門出去賞月，等離開望城再南下，就難有像今夜這般的悠閑了吧。

夜風微寒，走了沒幾步他便打起了噴嚏。西廂房的小院里安靜的可怕，只能看到自己卧房裡那一點點亮光，映著那些種成一排的小灌木模糊的影子。他本不是膽小之人，不知為什麼今天看到這情狀卻莫名覺得有些陰森，甚至恐怖。像是。。。。。。。。。。。。。。。。。他猛然回頭，除了樹影婆娑，確實什麼都沒有，可是為什麼剛才卻覺得有人在身後？

可能還是不夠清醒吧，邊想著他走回了廂房。準備滅了燈睡下時卻發現案台上多了一張紙。

上面只有一行蒼勁的筆跡：勿往雁九，危機重重。

林鎮堂蹙眉，誰有這個本事神不知鬼不覺，那麼短的時間了來了又去？

他捏緊手裡的紙，快步走到院子里。只有廂房背後的一片小竹林可以勉強藏人，可是剛踏入竹林的時候他便停住了。滿眼是不可置信——竹子植得很密，可是有一排竹子硬是被人為從半人高的位置折彎，看起來，是有人借著輕功踏著它們離開的——可是他剛才什麼都沒聽見！連竹子被壓彎會發出的聲響都沒有！他的眉毛越縮越緊，心中像是打鼓一般，心思也在飛快地轉著：望城有誰知道他會去雁九的？師兄？不可能，師兄完全用不著用這種方式警戒他。瀾心？她倒是有些可疑，但那行字不肯能出自一個女子之手。除了他們兩個，就不會再有人瞭然他的行蹤了！

林鎮堂定定地面對黑乎乎的竹林，他知道來人早就走遠，可是，據他所知，近些年雖然南嶺風波不斷，雁九城卻一直還是南方最安定繁華的地方，怎麼會是危機重重？

難道是——一道靈光閃現——一這個人連雁九一約也知道？

難道是師父？想到這裡他一顆心也就放了下來，師父行蹤不定，舉止詭異，得知自己的行程安排根本只用掐指一算。「師父，」他喃喃道，「多謝師父忠告，徒兒定會事事注意，不枉師父厚愛。」

那個，，，這文前面的節奏有點慢，大家多多包涵，其實小鎮堂也是挺惹人愛的啦，後面會加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