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3 戀愛往事
……………第一節一周?各自堅持的生活…………
這一周,許諾收到了『怡寶』公司的offer,便開始忙著整理『伊念』(策劃案需求方)公司的詳細需求,根據他們的需求,作了n張表格,以方便未來數據和信息的提取。
同時又將『怡寶』公司的各部門配合情況以及管理結構,好好梳理了一遍。這才發現,做為行政助理,要了解到產品研發部和市場推广部的信息,當真是相當的困難。
只是,困難也算是進門了,總比站在門外無法下手要好得多。
…………
而顧氏的情況,這周更是進入了谷底,通過放出收購消息而穩住的股價,在某些媒體公布了過低的收購意向價格后,顧氏股票的第二波拋售狂潮便又來了。終於在連續幾個跌停板后,又被證監會通知停牌整頓。
其實停牌未見得是壞事,起碼不會一直跌下去,再次開盤還有反轉的機會,當然,也有繼續跌停開盤的機會就是了。
「子夕,罷手吧?」遠在法國的鄭儀群打來電話。
「你怎麼不勸顧東林罷手?」顧子夕冷哼。
鄭儀群沉默半晌,在電話那邊傳來嬰兒的哭聲時,鄭儀群掛了電話。
顧子夕放下電話,心情未受鄭儀群電話和那個嬰兒的影響,埋頭進電腦里:法國公司,已進入清算階段,按這個進度來看的話,國外的幾家公司,大約一年時間,可以全部清算完畢,那麼新公司的啟動從國外公司開始,到時候迴轉回國內,倒成了外企了。
這倒也是個爭取政府資源的辦法。
「景陽,清算的事情,以朝夕為主,你注意新公司註冊與運作的事情。」
「國內還是以顧氏為主,以後由外資公司那邊注資進來,便於國內經營政策的爭取。」
顧子夕和景陽通了電話,商定了下一步的方案和計劃后,順便問了問他和顧朝夕的感情進展。
「朝夕那邊你搞定了沒有?」顧子夕問道。
「改天再和你說。」景陽的聲音似乎有些疲憊。
「注意身體,剛開始別太沒節制了。」顧子夕低笑。
「那也要沒節制的機會才成。」景陽嘆了口氣,悶悶的說道:「這幾天熬夜應付清算公司的查帳,這邊比國內嚴格太多了。我們連說話的機會都少,你讓我怎麼沒節制。」
「你自己找機會唄,你都要掛了,她自然也挺不住。你懂的。」顧子夕輕揚起眉梢,不懷好意的說道。
「得了,你那姐姐,你還不知道,我怕還沒靠近,就被她給踢出去了。」景陽低笑,看了一眼正在旁邊沙發上補眠的顧朝夕,淡淡說道:「你那邊還能挺多久?顧東林有什麼動作沒有?」
「他已經不在公司內部管理上下功夫了,在說服股東同意將公司賣掉。法院的傳票已經下來,我看他也撐不了多久。」顧子夕冷聲說道。
「你決定是讓他賣公司?還是繼續頂著,讓他賣股份?」景陽問道。
「我們手上的錢,加上公司帳面流出來的現金,以現有市價買下整個公司,怕還是困難,所以我們再堅持一下,讓他賣掉股份。」顧子夕低聲說道。
「你安排就好,國外的這幾家公司,我加快清算速度,能周轉的錢,都給你匯過去。新公司註冊,這邊政策比較寬鬆,倒是不需要太多錢。」景陽盤算著說道。
「恩,你先備在帳上,需要的時候,我給你電話。」顧子夕點了點頭:「朝夕那邊你抓緊吧,以後可能再沒這樣的機會,可以在一起呆這麼長時間了。」
「我知道,她在沙發上睡著呢,看樣子要醒了,我先掛了。」景陽輕應了一聲,便掛了電話。
顧子夕笑著搖了搖頭——這個兄弟,幹什麼都乾脆利落的,唯感情這事兒,卻是一拖就是好些年。
在感情這件事上,或許確實沒有人可以輕鬆以對——要麼求而不得、要麼不知前路。
他與許諾,不正是如此。
在開始之初,他心裡的界限明明白白,誰又知道,走到現在,不僅模糊了界限,更打破了平衡。
許諾,若是我不找你,你是不是就不會找我?
許諾,在你的心裡,愛情與婚姻的界限如此明白,這段感情,你又有幾分用心?
幾分投入?若到你認為的合適時候,你是否準備轉身就走?是否不會有絲毫的留戀?
許諾,你可知道,凡是我顧子夕下了功夫要去得到的東西,從未失手的經歷?包括人、包括感情。
所以,很抱歉,不管最後我們的結局如何,在我決定放手之前,你,別想走掉。
顧子夕拿著電話半晌,依然沒有打出去。只是,抓了車鑰匙后,便離開了辦公室。
……………第二節子夕?妥協的相處方式…………
「來了,你們沒帶鑰匙嗎?」一條熱褲、一件大t恤的許諾打著赤腳,從一堆稿紙中沖了出來,拉開門,卻愣在了那裡。
自那天逃走後,他們有一周沒聯絡了吧。
她很忙,忙著做新工作的計劃、忙著做間諜的準備工作、忙著找新公司的切入渠道,還要忙著張羅季風和許言的婚禮。
幾乎忙到沒有時間去想起顧子夕這個人,日子過得和以前沒有他的時候一樣,雖然有時候會覺得心裡有股空落的感覺,卻也只是瞬間,忙碌的工作,能將這種空落給填滿。
顧子夕也很忙,忙著籌劃公司的進展、忙著逼迫顧東林就犯、忙著幫梓諾適應新的學校,還要忙著跟著張姨學做早餐——因為他說過,至少能和許言一樣寵她照顧她。
每每想起這個倔強的女人,他的心底就有股無力感——他不聯絡她,她便也不聯絡他。
呵,在這段感情中,原來是她,一直比他更清醒、一直比他更理智。
他想等到這個女人自己覺悟了來給他一個答案,似乎是不現實的——所以,他去找她。
「我沒有鑰匙。」顧子夕淡淡說道。
「哦,是你啊,進來吧。」許諾微微一愣,側身將他讓了進來。
「在忙?」顧子夕進門,等她關上門,才看著她問道。
「恩,新工作有些眉目了,所以忙著熟悉新公司的事情。」許諾笑笑說著,邊往餐廳走去:「喝點兒什麼?西瓜汁還是檸蒙水。」
「你知道我過來不是為了喝東西的。」顧子夕伸手拉住了她。
「我知道,你是來看我的。」許諾展顏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笑容,一臉的明媚,不見一絲生疏與芥蒂。
「腰好了沒有?莫里安讓你考慮的事情,可有想過告訴我?」顧子夕沉沉的看著她。
「腰好了。工作的事情是這樣,我去了『怡寶』公司做行政助理,一家化妝品公司,雖然是行政助理,薪酬和我在卓雅時候也差不了多少,轉正後可能還能再漲一些吧。」許諾避重就輕的說道。
「既然你不想說,我也就不問了。你喜歡我們這樣互不干涉的相處模式,那就這樣吧。」顧子夕沉沉的看著她半晌,最後仍是淡淡的說道。
對她的態度,他難免失望,卻也不願強求。
「進來坐吧,我去收拾一下,就出來。」許諾似是沒有在意他語氣里的失落,輕輕掙脫他緊拽的手后,仍是去到餐廳,幫他倒了一杯冰檸檬汁。
「恩。」顧子夕也就安靜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端著那杯檸檬汁,看著她走進書房,忙碌著將滿桌的稿紙迅速的收了起來,齊齊的掃進抽屜里之後,又將電腦給關掉,這才重新走出來:「好了,出去走走?」
「你在家裡,就穿成這樣?」顧子夕看著她——過於寬鬆的t恤顯得特別的空蕩,讓人對那空蕩里的風景,不由自主的暇想;過短的熱褲,讓她修長白晰的腿,別有一股誘惑的力量。
「我們家沒別人。」許諾低頭看了看自己,下意識的將t恤往後扯了扯,卻不知道這樣一扯,卻讓胸前的傲挺更加突出了。
「季風不是別人?」顧子夕的站起來,輕嘆了口氣,伸手將她攬進懷裡:「許諾,是不是,除了我,別人都不是別人?」
「當然不是,我的作息時間,和季風不碰面。」許諾輕聲說道。
「你總是有道理。」顧子夕伸手在她的鼻尖上用力擰了一下,恨恨的說道:「一周時間,一個電話也沒有、一個信息也沒有,是在故意折磨我嗎?」
「沒有啊,我很忙啊,你不是也沒有電話、也沒有信息嗎?」許諾黑黝的眼珠子骨碌轉動,伸出雙手圈住顧子夕的脖子,嬌俏的說道:「你是男人,我們吵架,應該你先求和。」
「我們吵架了嗎?我一直在等你的解釋。」顧子夕低頭用頭頂住她的額頭,又好氣又好笑的說道。
「我沒和你吵架了,是你凶了我、又把我的腰撞壞了,所以更應該是你道歉才對。」許諾笑著,完全的不講道理著。
「你真是連顧梓諾都不如,蠻不講理。」顧子夕用鼻尖頂著她的鼻尖,無可奈何的說道:「算了,剛才說過了,我們的相處,就這樣吧。如果我們一直熬著不通訊息、不見面,最後一定是我熬不過你。」
「所以?」許諾低頭輕笑。
「所以,你得補償我這一周的想念。」顧子夕低語,唇靠近她的,在她的唇間輕啄著,一下一下的,既不深入、也不遠離,就這樣若即若離的淺嘗輕吮,充滿妥協的無奈、還有一周不見的深刻思念。
「腰真的不疼了嗎?回來上過葯沒有?」顧子夕低低的問著,大手透過她寬大的t恤,輕輕的揉撫在她曾經青淤一片的腰上。
「真不疼了。」許諾笑著搖了搖頭。
「晚上有沒有事?一起出去走走?」顧子夕看著她。
「沒事,好啊。」許諾點了點頭,伸手輕抵在他的胸前,拉開一些與他的距離,輕聲說道:「我去換身衣服。」
「恩。」顧子夕點了點頭,鬆開攬著她的手,看她快速的跑進了房間——t恤短褲赤腳,健康而天然,是他喜歡的模樣。
許諾,這些無解的問題,我們就留給時間來解決吧。
……………第三節相處?啟動戀愛模式…………
「今天不用接梓諾的嗎?」兩人邊逛街邊聊著天——認識這麼久以來,除了上次給季風父母買禮品,這還是第一次沒有目的的閑逛。
其實他們都沒有閑逛的愛好,只是一周不見,似乎需要一點這樣漫無目的的活動,來緩釋略感生疏的感情。
而他也自責,從認識到現在,除了那次因躲避顧東林新聞的出國旅遊外,其實單獨陪她的時間真的很少——戀愛,可不是這麼談的呢!
所以,似乎也不能怪她的不交心,是因為他連讓她交心的時間也沒給吧。顧子夕看著她逛街時的漫不經心,只覺得這個女人,當真是很難討好——看來,她不太喜歡逛街。
「今天周五,梓諾去別墅那邊。」顧子夕接過她看過的一件衣服,隨手還給營業員,無奈的問道:「沒有看中的?」
「我的新工作是文員,這些衣服似乎不太合適。」許諾看了一眼貨架,搖了搖頭。
「那邊去看看,有些職業裝。」顧子夕點了點頭,牽著她的手繼續往前逛去。
最後許諾買了兩套年輕些的襯衣長裙的套裝,雖然這個牌子的價格讓她有些難以接受,顧子夕卻堅持要送給她:「我們要有點兒談戀愛的樣子。」
「談戀愛是這樣嗎?」許諾笑著看著他。
「逛街、看電影、打電玩、旅遊……」顧子夕一手拎著購物袋、一手攬著她的肩膀,在她耳邊如數家珍的說道:「還有牽手、擁抱、親吻、做……」
「你們男人就是這樣,前面的花樣,都是為了最後那一件鋪墊的,對不對。」許諾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讓他亂說下去。
「不對。」顧子夕笑著,在她的手心輕咬了一口,笑著說道:「你看,我們就是反過來的:先親吻、再擁抱、再牽手,然後是旅遊、現在才逛街呢?」
「嗯哼,那是因為我條笨魚,你沒鋪墊、沒有下餌,我就上勾了?」許諾皺了皺鼻子,將頭依在他的肩窩,笑著說道。
「可是我於心不安,這餌不下下去,你這條美人魚跑掉了怎麼辦?」顧子夕看著她開朗的笑容,相著若是兩人就如現在一樣輕鬆的相處,不想未來、不問過去,又何嘗不好。
過去的故事,不會讓兩人的相處變得更愉快;而未來,會在歲月的沉澱中,變得清晰。
所以,他要做的,便是將這餌下得足足的——讓她這條美人魚,沒有逃走的機會:除非,是他想放手。
「嗯哼,說得這麼直白,不怕我害怕,不敢收了嗎?」許諾笑著。
「不怕,因為這餌,是以愛為原由的放出的,你不得不收。」顧子夕低頭在她臉上重重的吻了一下,攬著她的腰輕快的往外走去——一下站,電影院。
說好的,他要將這戀愛的課,全都補回來。
…………
「現在人看電影真是奢侈,這麼大影院,就這麼幾個人呢。」抱著爆米花,許諾環顧了下影城,不禁感嘆。
「也有爆滿的,這個時間點人比較少一些。」顧子夕對著票找到位置后,拉著許諾坐了下來。
整個電影院,除了他們兩個,就只用另外兩對年輕的小情侶——人家那可真叫情侶,電影還沒開始,女生坐在男生的大腿上,相互喂著零食,男生還不時的動手動腳,看得人臉紅心跳。
顧子夕也不說話,只是淡淡笑著。
年輕的戀愛就是這樣,熱烈而無所顧忌。而他,在愛情中,卻已走過千山萬水,愛情里的計、愛情里的謀,他早已爛熟於胸,而在這樣的計與謀里,卻失了最單純的、關於愛的慾念與情不自禁——一切,不過奔著一個結果而去,早沒了年輕時不管不顧的勇氣、只問當下的熱烈。
「許諾。」顧子夕輕聲喊著她。
「恩?」許諾邊吃著爆米花,邊轉過頭來看他。
「你有沒有覺得過,我有些老了?」顧子夕看著她。
「還好啊,你看起來挺年輕的。」許諾實話實說著——他看起來真心不老,慣常的白襯衣,襯得他有股乾淨明亮的氣質,雖然他這個人是老奸巨滑的。
「你的意思是實際上還是有些老?」顧子夕伸手拍她的腦袋。
「我沒那個意思,你別老是過度解讀好不好。」許諾縮著頭躲開了他的魔掌,笑著說到。
「調皮。」顧子夕收回手,拉著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輕聲說道:「我們相處的時間其實很短,不是我在忙,就是你在忙。」
「我們的進展其實很快,你看,我們才說明白多久呢?我都上了你的床了。」許諾轉頭嫵媚的看著他,主動的在他唇間輕吻了一下——這樣幽暗的環境,確實容易催生人柔軟的**。
「倒也是。」顧子夕輕笑,伸手穩住她的臉,實實的吻住了她。
淡淡的薄荷香,在唇齒間縈繞;他的氣息,仍是這樣的熟悉與溫暖;對於他的吻,她其實是想念的……
…………
影院的燈,全然的熄了下來,大銀幕上的光亮,開始閃爍不定。許諾輕輕的說道:「電影開始了。」
「恩,看電影。」顧子夕點了點頭,伸手將她攬在自己的懷裡,轉眸看向大銀幕,只覺她在懷裡的溫暖與柔軟、還有停留在他唇齒間的淡淡香甜,讓他的整個心都覺得安靜而柔軟。
《分手合約》是最近流行的青春愛情片,本來『分手』這兩個字顧子夕不喜歡,只是最近似乎流行上了這樣的情緒,除了《分手合約》就是《分手大師》、再不就是《失戀33天》,真不知道這世界是怎麼啦,只有悲劇才能吸引人嗎?
其實他就想看單純的有些傻氣的小白電影,可惜,沒有有;再可惜,就算有也被罵得半殘,無法順利發行。
所以,他也沒多想,不就是個電影嗎,打發時間而已——關鍵是,是和她在一起就成。
許諾認真看著電影、顧子夕認真看著她、而前後那兩對,卻認真辦著事兒,借著電影的聲音,他們的聲音倒沒了顧忌。
「喂,能小點兒聲嗎?」許諾突然喊出了聲。上下兩對情侶即刻安靜了下來,看著許諾那認真的模樣,顧子夕忍不住笑出了聲。
「看電影呢。」許諾嘟噥了一句,又繼續窩下身子,認真的看她的電影——話說,她平時的娛樂確實很少,她的時間都用來琢磨怎麼掙錢了。
所以這電影對她來說,還是挺有吸引力的。
…………
「許諾,我覺得你挺牛的。」散場后,顧子夕拉著許諾跑到外面,笑著說道。
「你說要親熱不能回家嗎?沒人打擾的,非得在這兒呢,害得我好幾句經典台詞沒聽清。」許諾埋怨著。
「你還真看得認真呢?連台詞都記得了。」顧子夕大樂。
「是啊是啊,你有錢嗎?買得起鑽戒和婚紗嗎?買不起你拿什麼追我呀?」許諾扯著顧子夕的手大笑。
「你的手又糙,又干,臉又黃,可是我怎麼還那麼喜歡你。顧子夕,你那麼大年紀,又奸詐又狡猾,可我怎麼還是那麼喜歡你。」
「女生體重超過三位數是沒希望的。顧子夕,我終於知道我為什麼這麼大還嫁不出去了,我都110了啊!天啦,你說我是不是該減肥了?」
許諾拉著顧子夕的手,一句一句的說著電影里的台詞,象一個壓抑的小孩,突然找到了發泄的突破口。
顧子夕只是陪著她,直到她發瘋完畢,才緊緊的擁她在懷,帶著發泄與無奈,沉沉的吻住她——她和所有的明媚少女一樣,她也有關於鑽戒與婚紗的夢想;她和所有戀愛中的女子一樣,對未來對婚姻,也有自己的理想和憧憬。
只是,她不能說,他不能應。
…………
「顧子夕,電影原來不是想象中的那麼無聊呢,以後都來陪我看,好不好。」許諾惦著腳尖,摟著他的脖子,撒嬌著要求道。
「你喜歡的話,我們每天都來。」顧子夕點了點頭。
「顧子夕,其實我最喜歡這句話:『兩個人分開一定有原因,但有些人你值得等,因為你永遠不知道,她因為愛你,在你看不見的地方,都做了什麼。』所以,顧子夕,我仍然相信愛情。」許諾用額頭頂著顧子夕的額頭,笑得一臉的甜蜜——不是所有的承諾,非得兌現才算完美。
她選擇相信,他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是真心的;而他放棄那個承諾,也是真心的。
如同她一樣,選擇默默等待的時候,是真心的;選擇放下一個人無望的等待的時候,並不是放棄了愛情。
…………
「我們都要相信愛情。」顧子夕低聲應著,摟在她腰間的手,更緊了;吻在她唇間的吻,更深了;唇齒間交織著的薄荷香,更濃了。
街邊的路燈,將他們緊擁成一個人的身影拉得老長,似乎想要這樣的長度,來證明他們的此刻,也如年輕人般的愛得熱烈、愛得情不自禁、愛得**糾纏……
「喂,你們能不能分開點兒!」一句調侃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吻得難捨難分的兩個人突然停止,對視了一眼后,朝著發出聲音的方向看去——可不正是剛才在同一個影院的小情侶。
四個人睜大眼睛看著彼此,兩個女孩突然間大笑起來——笑聲似乎是可以傳染的,這一笑,竟然一發不可收拾。
「喂,你真的認真在看電影啊?」女孩子問道。
「是啊,我覺得還挺好看的。」許諾答道。
「喂,我們剛才是不是特別、特別那個?」女孩子有些害羞。
「你介意?」許諾看著她大笑。
「當然不介意,這叫情不自禁。」女孩子伸手去呵她的癢。
「不知羞。」許諾笑著躲進了顧子夕的懷裡。
「我叫鐘意,下次看電影約一起吧。」女孩子將自己的號碼寫給了許諾。
「我叫許諾,下次見。」許諾將她的號碼存進了手機后,順便撥了一個出去,在看見她存好后,便與她揮手道別。
……………第四節夜聊?與蜜兒的戀愛往事…………
「顧子夕,年輕真好是不是?」許諾突然感慨著。
「怎麼?是嫌我老呢?」顧子夕打了一杯果汁遞給她,然後在她的身邊,盤膝坐下。
「是說我自己啦。」許諾看著他說道:「我以前從來不知道,認識一個新朋友可以這麼快的。」
「我看她和你差不多年齡,不見你比她大呢。」顧子夕似乎在回憶那個女孩子的樣子。
「我心態老。」許諾笑了笑,喝了一大口果汁,看著顧子夕說道:「一場電影,讓我真正感受到生活的美好。原來,生活不只有工作、不只有賺錢,還有娛樂,對吧。」
「我可憐的小女人,你以前的生活都沒有娛樂的嗎?」顧子夕伸手用力的揉了揉她的頭髮,嘆息著問道。
「有啊,賺錢就是最大的娛樂。」許諾大笑。
「好吧,你的玩商,就交給我來調教了。」顧子夕拉著她躺到自己的腿上,溫柔的說道。
「看來你很有經驗的樣子。」許諾斂眸輕語,捧著他的大手,當玩具一樣玩著。
「我讀書的學校,有各種玩樂的課;我在上大學的時候,也追過許多女孩子。蜜兒比我低一屆,是在校園迎新舞會上認識的。」顧子夕將身體靠在沙發上,漫不經心的說著。
感覺到她玩著自己的手微微頓了頓,便又繼續的在他掌心摸索起來,他便接著往下講著:「她心臟一直不好,所以舞會上,大家都玩在一塊兒,只有她一個人安靜的坐在一邊。在熱鬧的迎新舞會上,除了舞霸、主持外,就屬這種安靜的女生最受注目了。」
「那你為什麼沒看上當時的舞霸和主持?」許諾突然問道。
顧子夕突然一愣,當即笑道:「男人的保護欲吧,覺得這樣的一個女孩,楚楚可憐的。」
「而且,她長得很仙。」許諾忠懇的說道。
「你能不能別打岔,聽我說呢?」顧子夕低頭在她唇上輕咬了一口,有些著惱的說道。
「嗯哼,你挑女人還是挺有眼光的。」許諾輕哼一聲,淡淡說道。
「你這是在自誇呢?」顧子夕看著她傲嬌的樣子,不禁一樂。
「在誇你老婆呢。」許諾的聲音低低的,聽不出什麼情緒。
顧子夕低頭沉沉的看著她,深邃的眸子里,流動著溫柔的情緒,似乎要將她吸進去,又似乎想看清她眼底的真實——真的混不在意?還是只是掩飾?
「有沒有一點吃醋?」顧子夕低聲問道。
「你是希望我吃醋、還是不希望我吃醋?」許諾仰頭看他。
「總說我狡猾,你才是真正最狡猾的女人。」顧子夕輕笑著搖頭,低低的說道:「後來的事情,就是順理成章,我開始追她,她開始躲我,然後我繼續追、慢慢的她也不躲了。」
「她的個性,原本也不是那麼堅持和強勢,對她,凡事用一個堅持的做法,她定會妥協。」顧子夕淡淡說道——這似乎是個優點,又似乎是個缺點。
是優點,是因為這讓他追她沒有那麼困難,也不用花特別多的心思去討她喜歡;說是缺點,是除了讓他追上外,她這個個性,讓她在鄭儀群強悍的要求里,出讓了他們的愛情。
「我用三年時間學完了五年的商科課程,就到公司打工了。她還在繼續她的學業。工作壓力之餘,和她的約會,便成了解壓最好的方式。她原本也是個單純的女孩,所以我雖然不象別人的男朋友一樣總在身邊,卻也安心安份的沒給我找什麼亂子。」
「等她畢業后,我在公司的職位已經做到部門經理,但顧東林製造的麻煩和壓力從來都沒消停過,所以壓力也是非常大。」
「但她說希望快些結婚,因為她的身體不好,出去工作也不太現實,或許是畢業后沒名份的跟著我,會讓她不安心吧。這點,我想我做得不夠好,沒能理解她的這種害怕和無助,當時就拒絕了。」
「那一次,應該是真的傷了她的心,自那以後,她沒再提過這事,倒是開始出去找工作了。直到有一次,她在工作間暈倒,我才知道這件事。」
顧子夕的聲音淡淡的,那段往事於他來說,真的只是一段往事而已。
「你也太不關心她了,這麼大的事情,你居然不知道。」許諾看著他,輕嘆了口氣。
「不是不關心,我當時的情況,是稍有差錯,便會被整得很慘。而我在公司的工作機會,是我母親用改嫁和股份的協議換來的,你說,我怎麼敢懈怠。」回想起這一段,顧子夕第一次開始審視自己那時候的心情——當時只覺得對蜜兒關心不夠,現在回想起當時種種:
忙於應付顧東林的母親怎麼知道自己和她同居的事?說是同居,也不過一周過去住兩天,因為他實在是太忙了。
她工作中暈倒后,她的同事又怎麼知道要通知到自己的?
呵,一直不願意深想的事情,若真的想起來,又何嘗不是心痛——或許現在的他,在對許諾的愛情里,也摻雜了算計、摻雜了計謀。
可當初的他,在愛情上不過是一個單純少年、也還是希望他的愛侶也報以同樣的單純愛情而已。
「我原本是想先訂婚,將她的情緒穩定下來。可母親死活不同意,她又是百般委曲求全,倒是逼得我逆反了,拉著她就去拿了證,把這婚事算是坐實了。」顧子夕平靜說道。
「沒看出來呵,這麼個擅長陰謀詭計的顧子夕,居然還有衝動的時候。不過,成功抱得美人歸,這衝動也是值得的。」許諾看著他那張成熟的臉,不禁遙想當年,那個怒髮衝冠為紅顏的顧子夕,又是什麼樣子呢?
「這麼看來,你追你老婆並不費力麻,那些經驗,原來都是從雜牌軍那裡來的。」許諾見他沉默,便調侃著說道。
「是不複雜,只不過,經歷了從認識、到追求、到結婚一個完整的過程,於她來說,一個女人的該有的戀愛經歷,她應該都沒有錯過、也沒有什麼遺憾的。」顧子夕低頭看著許諾,輕聲說道:「於你來說,我是一個有著戀愛經驗卻沒有戀愛好奇心的男人,是不是?」
「沒有啊,挺好的。」許諾笑著說道:「每個年齡對戀愛的理解都不一樣,既然我們到了現在,何必要追求曾經的形式呢?」
「安慰我?」顧子夕溫柔的看著她。
「是實話。」許諾伸手拍了拍他的臉,輕聲說道:「如果你象鐘意的男朋友一樣,我一定會被嚇壞的。」
「你是顧子夕啊!我心目中的男神呢。」許諾說著,便撐著地坐了起來:「我的男神大人,你的睡前故事很好聽,不過講得我毫無睡意,我現在要回家了呢。」
「真要是你的男神,你就該留下。」顧子夕與她面對面的盤膝坐著,看著她微笑著說道:「我們也過二人世界好不好?」
「當然不好,你知道我怕什麼的。」許諾拉著他一起站了起來,眸光瑩亮的說道:「顧子夕,現在這樣多好啊,我覺得很快樂。」
「我送你回家吧。」顧子夕牽著她的手,慢慢往外走去:「不過,你在家裡,真不適合穿成那樣,雖然與季風的作息時間不同,怎麼也有偶然的時候吧?」
「是,謹遵男神大人指示,下次一定注意。」許諾似模似樣的應著,看顧子夕皺著眉頭的樣子,便又輕聲說道:「我準備搬出來了呢。」
「開竅了?」顧子夕眸光一亮。
「嗯哼。」許諾的臉微微一紅,顧子夕看了,倒也沒繼續深問——於她來說,走出這一步,不容易,卻令人欣喜。
她們姐妹,是該有自己生活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