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母性
見到身披袈裟手持錫杖的法海堵出現在眼前，白素貞與小青兩人皆是一愣。但馬上，兩人就反應了過來。
「大師，你我確實是許久不見。」雖然法海對自己的意圖從未遮掩，也差點造成母子相隔夫妻分離的悲劇，白素此時卻也維持著幾分禮貌，用帶著幾分客氣的語氣道：「不過今日我姐妹有事在身，無法詳談，甚是遺憾。」
相比之下，小青則簡單直爽多了，直接喝道：「禿驢，走開！本姑娘現在沒時間和你糾纏！」
兩人說話方式不同，表達的意思卻是同一個，都表達了對法海的不歡迎。不過法海卻不在意這些，接著平靜道：「白蛇，青蛇，老衲勸你們此時還是留下的好。」
白素貞一愣，繼而眼中閃過一絲明悟之色，臉上維持出來的客氣立即消失了，冷顏肅目道：「道長的事情，是你做的？」
「林施主之事，乃是因果輪轉而已，昔日因，今日果，老衲並未插手。」法海雙掌合十，平靜道：「現在，林施主只是償還自己的因果而已。」嚴格說起來，這話不能說是錯的。因為即便是謀劃了一切的西天佛陀，也什麼都沒做，只是輕輕的在因果之弦上推了一下，使得某些必然會發生的事情提早發生一些而已。
但小青哪裡能管的了這個？和白素貞做出同樣猜測的她一聽到這話，頓時如同被點著的炸藥。二話不說就揮動手臂，暴喝出聲：「好陰險的禿驢！」
暴喝聲中，一條青色絲帶忽的飛出，匹練一般直擊法海面門，瞬息之間就衝到了法海眼前。眼看著要與其一雙肉眼接觸，卻有一道佛光自法海身上亮起，繼而恰恰擋住了這條青色絲帶。
「青蛇，無需惱怒。」法海並不加大法力，只是維持著堪堪阻擋住絲帶的情況，開口道：「林施主並無性命之憂。」
小青這裡哪裡會信他。她也不將青色絲帶撤去。而是再度揚起手臂，催動手腕上的碧海鐲，但見碧綠色的鐲子忽的閃起光華，就要飛出手腕展現威能。向法海攻去。
但白素貞制止了她。伸手拉住小青的皓腕。白素貞沉聲道：「別在這和尚身上浪費時間。當務之急，是要找到道長。」這確實才是正事。小青聞言，一咬牙。恨恨的收回手臂和青色絲帶，同時也將對碧海鐲的催動放鬆下來。然後姐妹倆對視一眼，就要飛身而起，從空中俯瞰，尋找林默。
但這時候，法海又開口了。
「你們真的要插手此事？白蛇，你應當明白林施主面對的是什麼。當日你赴黃泉道搶回許施主魂魄，已經逆了地府之規，若非你情況特殊，早有地府神祗出面將你降服。你如今再插手此事，難不成是覺得地府神祗真的不會對你出手？」
這話一出，白素貞身形頓時停下。她冷冷的看了法海一眼，緩緩道：「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勞你操心。」
「以前是你自己的事情，但現在可不是了。」法海繼續道：「你那孩子不過初生，難道也要被你牽連著被地府關注？」
白素貞聞言，頓時面色大變：「卑鄙！和尚，我對你再三忍讓，不計前嫌，你竟然這樣威脅我？」
法海搖頭：「非是老衲威脅，而是事實如此。你若有半點為人母之心，就當知道，什麼是自己能做的，什麼是自己不能做的！」…
白素貞有為人母之心嗎？這問題簡直不用問，哪怕是個旁觀者，都能輕而易舉的回答出來：當然有！
若是沒有，她一個堂堂返虛境界的修行者，為何對法海這樣客氣？以前懷孕之時也就罷了，修為盡喪力量不足，可現在她力量恢復，不能說指頭一捻就將法海碾死，起碼也是俯視法海的層級，但到了現在，直到剛才，她還對法海頗為客氣，不就是因為顧忌到許仙，顧忌到自己兒子許仕林？
真要是與法海鬧的不死不休，白素貞當然不怕。就算事情鬧的再大，她一跺跺腳，返回峨眉山找自家師傅驪山老母去，法海能把他怎麼樣？就算是西天佛陀，對驪山老母也要維持表面上的客氣的！
可她能躲，許仙卻不能躲，她那剛出世的孩子許仕林不能躲！真要鬧起來，他們兩個該如何自處？又該遭到什麼樣的對待？遇到什麼樣的事情？
這些問題，白素貞想都不敢想！
「白蛇，老衲奉勸你一句。」法海沉聲道：「你與許仙事已至此，就小心謹慎行事。唯有如此，日後縱然再有劫難，也不會造成大禍。否則這般不知好歹，必然招致禍端，牽連至親！」
這一席話，說的白素貞面色蒼白，身軀顫抖，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白素貞有很多身份，驪山老母的徒弟，小青的姐姐，林默的友人……這些身份各不相同，各有意義，是白素貞自己也十分重視的關係。
但與這些比起來，在此刻的她看來，真正重要的，卻是另外兩個：許仙的妻子，許仕林的母親！而這之中，卻是許仕林的母親最為重要！
這就是母親啊，縱然本體是一隻蛇妖，但只要是女性，到了這時候，都會以母性為天職！為最高的職責！在她現在的心中，一切都不如許仕林重要！當初她曾經說過『寧可不要修為性命也要將許仕林生下』，而現在同樣能！
所以在此刻，即便有著返虛修為，即便有著反掌間鎮壓法海的能力，她也動彈不得！
「青兒，我、我……」
「姐姐你不用說了，我明白！你留在這裡，好好照顧好自己和仕林。」小青深吸一口氣，道：「我一個人去找道士！」
法海聞言，似乎還想說什麼，但小青卻再不看他，直接飛身而起沖入天穹，只留下一聲陰狠的話語在原地迴響。
「禿驢，你給我等著！道士若是出了什麼事情，我不僅要拆了金山寺，將你抽筋扒皮，還要將天下所有和尚都給殺了，給道士陪葬！」
法海聞言一愕，看著那直衝天際的青光，無奈的嘆了口氣。而白素貞則同樣仰頭看著，只是臉上全是愧疚與希冀。
「但願，但願還來得及……」
ps：??有點卡文，需要安排下情節，今天的更新就只有這些了。唔，可能這兩天都需要梳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