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抉擇

伴隨著龐大的信息流瘋狂地湧入，洪辰的腦海中在一陣劇痛之後便是感到了無比沉重之感，一時間出現了頭重腳輕，天旋地轉的狀況，若不是此刻盤腿而坐，估計想要站立都會非常困難。

咬牙抗爭了大約僅僅十息，玉簡之中的信息流便是忽然徹底地停止了溢出，此時洪辰光潔的額頭上早已布滿了豆大的汗珠，呼吸顯得極為粗重，不過剛才一霎煞白的臉色倒是有了漸漸恢復的跡象。

「好強的靈魂力量啊。」經過略微的調整之後，洪辰也是逐漸適應了過來，不過先前在極短的時間內，信息流一擁而入時對腦海中所照成的恐怖衝擊還是讓他不由得心中感嘆。

所謂靈魂力量，應該稱之為靈魂能力更為確切，普通人所擁有的僅僅是靈魂的感知能力，而當修鍊到某個層次之後的戰修，其靈魂就會擁有脫離本體對外在事物進行探測的能力，甚至會具備攻擊的能力。

要想將功法篆刻在玉簡之內，便是要具備靈魂攻擊力，而且要篆刻越高等級的功法對靈魂攻擊力的強度要求也會更高。

「希望這部功法至少記載了突破至度元期的修鍊之法。」隨著信息流在腦海中逐漸聚攏，洪辰的心中也是越來越期待起來，他屏息凝神，將所有的注意力力匯聚其上。度元之後便是入境修鍊，這是修鍊之途上的風水嶺，百分之九十的修鍊者都以此作為自己終身所追求的目標。

經過了一小段時間的成形，腦海中的信息流終於是完全聚合在了一起，奇異地形成了一個閃耀著金光的捲軸形態，某一刻，捲軸徐徐打開，夾帶著一股久遠的蒼老氣息，將其中所記載的信息一一呈現出來。

「修鍊至大成，可斗轉星移，交替日月······」

開篇僅僅十幾個字，洪辰便徹底地驚呆了，將星辰移位，將日月倒置，這簡直就是痴人說夢，至少在天凡國中從來就沒有出現過這等實力的戰修，這等誇張的程度已經超越了他的理解範疇。

「修鍊此功法者，需心如磐石，志比金堅，非有大天賦者不可修之，非有大機緣者不可習之。若強行逆天而為，或經脈寸斷，或靈魂潰散，悔之晚矣······」

閱讀完這些，洪辰的心中頓時一沉，按照以上警示，要想修鍊此功法，既要有著極高的天賦，又要有著鴻運纏身，還要有著無比堅韌的意志，恐怕這個世上能修鍊這部功法的就沒幾個人。最要命的是如果強行修鍊，結果還會慘不忍睹。

「我的天，這也太忽悠人了吧。」心中抱怨道，洪辰不免有些失望，他只需稍稍掂量一下，便是可以肯定，自己不可能符合以上條件。

而不待心中的煩躁情緒升騰，接下來所呈現的記載內容卻是讓洪辰的心頭浮現起了一抹詫異。

「修鍊之道，塑體為先，第一重……第二重……」

一直到第五重，洪辰的臉色漸漸變得古怪，他發現功法前五重的要領與修鍊之法竟然是與墨老所教導自己的一模一樣。

「這部功法難不成是墨老篆刻的？」心頭劃過這個稀奇的念頭，不過略微思量了一下，便是被洪辰否決了，直覺告訴他墨老應該只是曾經閱讀過這部功法。

而就在洪辰心中猜測之時，在他的腦海中卻是出現了新的狀況，捲軸中忽然開始溢出了一股越來越強的奇異力量，功法打開的速度也是因為這股力量的節制而變得逐漸緩慢了下來。

「第六重，第七重···一直到第九重。」

閱讀到此處，洪辰的小臉已經變得完全僵硬，小嘴不可思議地長得老大，模樣看上去極為滑稽。

這完全是因為功法中所記載的修鍊之法在他看來太過荒謬，第六重與第七重需要消耗掉二品補氣血的藥材六株，而第八重與第九重需要消耗掉三品補氣血的藥材兩株，這些藥材加一起的價值足足要上萬金幣，想想這個數字，便足以讓洪辰感到無能為力。

不過這話說回來，如果真能花個上萬金幣，便是能從塑體第六重修鍊至度元期的話，對於大家族或者大勢力來說，他們一定是非常樂意的，甚至會覺得相當划算。

「咕嚕」咽下一口唾沫，洪辰感到喉嚨一陣發澀，心中不由地連連哀嘆吐氣：「靠！這修鍊層次的提高完全是靠金幣堆出啊！」

「度元期……」

九重之後便是度元階段，此時功法打開的速度已是極慢，這個部分的介紹又是較之前更為複雜，整整十分鐘的時間才算將記載的修鍊之法完全呈現出來。

根據功法所示，度元期修鍊需要兩樣關鍵性的外物輔助，其一是要在一處天地能量匯聚的靈地修鍊，其二是要消耗掉一株叫「融元花」的四品珍稀藥材。

洪辰不明所謂地笑了笑，這完全超出了他的能力範疇，別說這些還只是修鍊的輔助，就算是能直接成功突破度元期，他也沒有辦法做到。

當度元期的修鍊之法完全呈現之後，捲軸終於是徹底地停止了打開，旋即那股溢出的神奇力量飛快地將金色捲軸包裹了起來，就這樣靜靜地停留在了原地一動不動，如同宇宙中一顆鑲嵌靜止的閃爍星辰一般。

「一定是靈魂力封印。」

洪辰睜開雙眼，臉色格外凝重，如今功法如實質般停留在腦海之中，不知道是福是禍，如果所料不錯的話應該是功法中殘留的靈魂力量所致，必須要比之更為強大的靈魂力量方才能夠破封。

而且更讓洪辰感到擔憂的是，這部功法太過詭異，並不是他之前所認為的低級功法，並且功法中記載的信息應該也都是真實的，既然是真實的那也就是說如果按照功法上所示的修鍊，一個不慎下場便會極為悲慘。

這是非常艱難的抉擇，一旦做出便可能再也沒有回頭之路。

洪辰陷入了沉思，此時他的思緒有些凌亂，一幕一幕往事無序地在腦海中浮現，家族長久以來的期盼，自己十年來的苦修，四年中兩度被天元宗拒之門外，墨老五年來的教導，慕霜穎的背棄，曹森的蔑視……他的心態逐漸變得豁達，並且在腦海中有了一個大膽的念頭，所謂經脈盡斷，靈魂消散也應該是練到本元境之後才可能發生，至少度元期之前絕不可能發生。

「呵，富貴險中求，我不能永遠就這樣窩囊地活著，就當是一場人生的豪賭吧。」

經過反覆思考之後，洪辰燦爛一笑。這一刻，他心中升起了一股豪氣，對實力的渴望已經沖淡了之前他對功法警示的擔驚。修鍊之途，本來就是充滿崎嶇的險道，既然要走便不能畏首畏尾。

洪辰堅定地點了點頭，他的眼中釋放出了這些天來所沒有過的神彩，那股神彩極具魅力，是一個堅韌者該有的不悔，是一個強者該有的自信。

心中打定了主意之後，洪辰又開始陷入了沉凝之中，此時新的難題已經明確地擺在了他的面前。

「錢啊，這東西沒有還真是萬萬不能。」洪辰略微苦悶地笑了笑，雖然家族並不富有，但在過去的歲月里還真沒有在經濟上給過他太大的壓力，只是目前不說度元期的花費，就光六到九重修鍊所需要的上萬金幣數便不是他的家族所能負擔的起的。

洪辰緊緊地閉上眼睛，雙腿微曲，雙臂環抱之後，腦袋便埋了進去。

如此動作不知保持了多久，就在腦海中毫無頭緒地否定了一個個邪惡想法的時候，忽然一些希冀的發現卻是讓洪辰的身體陡然挺直，並微微仰起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