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經過一夜的趕路,離蘇州的距離已經不近了。他們終於出城了。
「我們終於逃離那個亡城了,我們終於不用每天都活在恐懼當中!」月如此時興奮極了。
現在她每呼吸一次,說一次話都感覺空氣是那樣清新。不像在蘇州,似乎時時刻刻都在壓抑著,喘不過氣兒。那樣提心弔膽的每一分每一秒,真讓人難熬。
「從此我們自由了,讓那些人在亡城裡傻傻的守株待兔吧。總之就算他們把蘇州踏為平地,也找不到我們。」
這一關,他們總算是過了。
這一刻,他們回想起這段時間的逃亡,感覺真是驚險萬分,沒有她身邊的這個人一切會這麼順利嗎?
而此刻他們也顧慮到了一種感覺。
「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幫助。」
「這段時間跟你在一起,我真的很快樂,這也是我人生最快樂的場景。」
他們的眼神都充滿著不舍。因為他們知道即將要分別,一切都將回歸到原來的現狀中。
「我們,就在這兒分別吧。」月如還是先開了口。
「真的要分別了嗎?」
月如忍著淚點點頭:「我有我的生活,你也有你的生活。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吧。如果有緣,會再見的。」
她的心中是不捨得,難過的。
「我不會忘記你。跟你經歷的點點滴滴,都不會忘記,我會永遠記住你的笑,世間最美的笑。」他的淚水在眼眶打轉。
「再讓我抱抱你,好嗎?」他再次要求著。
月如的淚水終於忍不住了,滾了下來:「嗯。」
杜允賢真的不想跟她分開,伸出手抱住了她。哭了起來,月如也是。
一會兒,依依不捨的鬆開對方。
「再見,別讓我看你哭著離開。」月如說。
「你也是,再見。」
終於,他們還是忍著痛離開了對方,忍著痛一起轉身,越走越遠,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如斷了線的珍珠一樣。
他們彼此都想起了這段時間他們在一起的時光。
梅毓縈正擔心著月如,月如已經回來了:「師父,我回來了。」
梅毓縈很開心,對她來說真是一件開心的事
「月如,你回來了。」
「嗯。」
「這麼長一段時間,你怎麼才回來,你看你,都瘦了。」
月如把在蘇州經歷的事情告訴了師父。
「果然不出我所料,我擔心的還是發生了,你說有一個人救了你?」
月如沒有將杜允賢告訴她,而是直接將神秘人會轉告了她:「是一位武功高強的神秘人,而且他的臉被遮了起來。」
神秘人三個字讓梅毓縈感到疑惑:「神秘人,你說他是遮著臉的?」
「沒錯。我覺得他是一位隱退江湖的武林高手。」
「隱退江湖,武林高手?」她仔細揣摩著。
「師父,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雖然她這樣回答可她卻感覺這個人很熟悉,似乎曾經相識。即使她沒有見過月如口中的神秘人。
允賢回到家中。
「少爺,你回來了,你去哪兒了,怎麼才回來?」冷叔看見他,驚喜萬分。
「冷叔,這幾天爹出門了,我一人在家也無聊的很,遊山玩水去了。」
「是這樣,少爺,你應該說一聲。這段時間不見你,還以為你。」
「我這不是回來了,放心啊。」
他來到房間。真的,他也挺懷念房間里的一切,懷念他的床,懷念他的書桌,懷念他的書。
但是,他更加思念月如,思念那段美好的時光。
也許,這就是愛吧,當真正愛上一個人時,跟她分開,哪怕是幾秒,都會想念,都會想她。
杜鴻海那邊幾乎杳無音訊。官兵「掀」了整個蘇州,也沒找到。這群蠢貨還在這兒白費力氣,人都走了好幾天了。還能找到?可憐,還在這兒待著,傻傻的待著。
「怎麼會這樣,竟然這麼仔細都找不出他們的蹤跡。」杜鴻海覺得很奇怪。
「寨主,我們等於是在蘇州布下了天羅地網,不應該是這種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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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那個神秘人有出現在他們面前。
「我可以告訴你們想知道的事情。」
神秘人的聲音,有些恐嚇了他們。
「你是誰?」黒烏大聲問。
「我是誰不重要,你們真不想知道她的下落,罷已。」說完轉身欲走。
杜鴻海叫住了他:「請留步。你是什麼人,怎是我們的事。」
「天機不可泄露,我能預知前世今生,預知未來。」
「你這麼厲害?剛才聽你的意思,你是知道她的下落了?」
「她在就出城了,而且是在三天前。」
這一句話讓他們感到無法相信。
「你可能,城門口戒備森嚴,諒她插翅也難飛。」
「可她就是在官兵的眼前逃脫。兩位,事已告知,告辭。」
「先生,先生。」杜鴻海本想問個水落石出。
此時,他們倆都很疑惑,他究竟是誰,為什麼告訴他們月如的下落,為什麼月如可以輕而易舉的出城。
這個人到底是何許人也,幫了月如卻又告訴杜鴻海的她的下落。他這樣做,到底有何居心。
神秘人看起來不僅隱秘,常人幾乎都不知道他的來歷。又到底是什麼讓他如此隱秘?
杜允賢自從這次回來后,就一直魂不守舍。
這天他一人在屋裡,發著呆,想著月如。
他真的希望立刻就能見到她,恨不得月如現在就在他眼前。
冷叔端著一壺熱騰騰的茶走了進來,可允賢根本就沒看見。
「少爺,這是我家種的茶,味道很好,你嘗嘗吧。」
杜允賢絲毫沒有反應。因為他還在那個與月如的世界里,也根本不知道冷叔來了。
冷叔見允賢沒反應:「少爺,少爺。」
這才將他叫醒:「冷叔,你什麼時候進來的,有事嗎?」
「少爺,我來有一會了,剛才跟你說話你都沒反應。」
「我在擔心爹,他,他什麼時候回來。」
「可我總覺得你自打回來以後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有時經常一個人發獃,你沒事吧。」
「沒,沒事。」
「對了,這茶味道很好的,你嘗嘗,這是我家裡種的,特地拿來讓你嘗嘗。」
「好香,冷叔你費心了。」他聞了聞,喝了一點。
月如也是,自從經歷這番事故后,她整個人都變了,不再像以前一樣冷冰冰的。杜允賢的出現真的改變了她,讓她成為了一個會哭,會笑,會撒嬌的蘇月如。
也許這是冥冥之中註定的吧,讓他們遇見了彼此,從相識,到相識,到相愛。月如和允賢都是江湖中人,由此,我們也可知,一番江湖愛戀從那一刻起就產生出了萌芽。
杜鴻海從神秘人口中得知消息,也準備儘快從蘇州趕到京城。他們正在回京的路上。
「沒想到我們煞費苦心,中就好使沒能以絕後患。」杜鴻海十分懊惱。
「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我們三番幾次都沒能扳倒她。」黒烏殺了很多人,但在這過程中,還從來沒見過殺了很多次都未成功的經歷。
這讓他很震驚,想不通。
月如靜靜的站在窗戶邊,看著窗外。
看風景,心情雖是愉悅的。實則她的內心無比沉重。
於是,她想起了自己和杜允賢在田園那兒,避難時他們每天都會朝夕相處,快樂無比,此刻,她竟也嚮往往起那種鄉下田園風光的生活,無憂無慮,自由自在,多好!
不禁,想著想著,她微笑起。
楚楚推開門:「月如,月如。」
「楚楚,你怎麼來了。」
「我也是顯得無聊,找你談談心,我們去外面走走吧。」
「好啊。」
她們走在街上。
「說吧,有什麼事。」
「月如,你看這街上多熱鬧啊,多好玩啊!」
「是啊,好熱鬧。」
「自從這次你回來吧,我總覺得,你還是你嗎?」
楚楚這樣問,令月如有些難以理解。
「啊?」
「我直說好了,我覺得你變了。」
「變了,什麼地方變了。」
「性格,整個人看起來也變了,憔悴了許多。」
「你也是,變漂亮了。」
「我是說正經的,你真的變了,我都有些不認識你了。」
杜鴻海經過幾天的趕路回到府中。
「老爺,您回來了。」冷叔很開心。
允賢在屋裡聽見聲音,急忙跑出去:「爹,爹你可回來了。」
「允兒,爹不在的日子,想爹吧。」
「當然了,我終於把您盼回來了。太好了。」
方義輝竟也來到這裡。
「允兒,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你方伯伯,是爹最好的朋友。」
「方伯伯。」
「好好好,真是一表人才,你爹常誇你優秀,今日一見,果然不比尋常。」
「多謝伯伯誇獎,那也是我爹調教的好。」
杜鴻海又顯得很客氣道:「方兄,今晚你就留在這用餐。」
「不不了,我女兒還在家裡等著我呢,就不打攪你了。」
「這又有何難,你把莞兒接過來,不是什麼事都好說了嗎。」
「這。」
「還猶豫什麼,趁現在還早,去接莞兒,快。」
「那好吧,我去去就回。」便走了。
允賢和杜鴻海進了大廳。
「允兒,待會兒你方伯伯的女兒要來,你可得好好招待。」
「知道了爹。」
「他女兒我見過,叫方莞兒,可是你伯伯的掌上明珠,聰明活潑,爛漫的很。」
「爹,我們不說這個了,談談你在外面的事吧。」
漸漸地,天黑了。
方義輝帶著莞兒來到這裡。
「你們終於來了。」杜鴻海很開心。
「女兒,爹跟你介紹一下,這位是你杜伯伯的兒子,杜允賢。」
結果他們看見對方,異口同聲的說:「是你。」
兩位父親很驚訝:「怎麼,你們認識?」
提到這,莞兒開心了:「豈止是認識,他還幫了我一個大忙呢!真沒想到今天在你家見面,太巧了。」
「女兒,你說的是真的?」
「當然。」
「允兒,到底怎麼回事。」
「那天莞兒姑娘的影子被偷,是我幫他奪回來的。」
事情說到這,除了杜允賢,他們三人都認為這不僅是巧合,而是緣分。
莞兒上次對他的印象就很好,沒想到這次,莞兒對他產生了愛的感覺,她對他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晚飯後,因兩位父親的原因,想給他們製造機會,讓杜允賢陪著莞兒逛夜街。
他們兩人在街上走著。
「你以後叫我莞兒,別稱姑娘了,聽了多彆扭啊。」
「好啊。」
這時,一個花瓣兒落到了莞兒的頭髮上,允賢看見后。
「別動。」
「怎麼了。」
他伸出手,準備拿開那隻花瓣,沒想到的是:、
月如和楚楚在街上,並且魚兒看見了這一幕,她以為……
這時,她心裡真不是滋味,轉身就走了。
莞兒看見他這樣,心裡其實挺開心的。
花瓣被拿了下來。
「原來是一朵花瓣。」
楚楚追著月如:「月如,你怎麼了。」
她只能裝飾著:「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
她哭了,一滴眼淚從她臉上滑過,她心裡難過。
老天好不容易讓她見到他,居然會是這種情形,月如感覺杜允賢一定早就忘了她,什麼你的笑是最美的,都是騙人的。
這段時間,原來一直是自己自作多情,是自己多心了,以為他還記得自己。
此時,她氣杜允賢,也更氣自己,師父說的沒錯,男人不可信。
但其實,她誤會允賢了,允賢的的心一直都是在她那兒的。剛才的場面,讓人不誤會也難。
她在街上走著:「為什麼會是這樣,他早就忘了我。原來他心裡已經有另外一個人,為什麼男人都是這樣,我再也不會相信他了,再也不會。今生,我不願再與他相見。」
可見,她心裡這麼難過,愛的也越深。
允賢這時多麼希望他身邊陪他逛夜街的,是月如而不是莞兒。
又恢復了剛才平靜的狀態。
「我身邊的人是月如該有多好,這麼多天都沒她的消息了。」
這一點時間或許是這一剎那,也許是他思念過度,他竟將一位姑娘看成了月如。他急忙跑上前去:
「月如。」
他失望了,卻不是那張美麗無暇的臉。
「神經病啊。」那位姑娘穿著很好,可能是有錢人家,看出來性子不好。
「對不起,我認錯人了。」允賢解釋道。
莞兒跑過來:「怎麼了。」
「沒什麼,我們走吧。」
月如發狂似的練起劍法。
梅毓縈從她的練功招式中看出了滿腔怒火。
見師父來了,便停下。
「練功必須得心平氣和,而你怒火奮發,怒氣衝天,這樣如何練得好。」
「被您看出來了。」
「說吧,究竟所為何事,讓你這樣心浮氣躁。」
月如認為不能說,也不跟說,再者這件事她覺得已經沒有必要再想別人提起。
「除了報仇,還能有什麼。」
「報仇可不能急於一時。月如,千萬別讓仇恨之火蒙蔽你的雙眼。有些事情是不能有眼睛去看,則是用心去看。」
「用心去看?」
「記住我說的話,仇恨是仇恨,可你不能被仇恨所套住,你不能進入仇恨的軌道,是依然要活在現實中,你明白嗎?」
「明白了。」
三更天了,允賢久久無法入睡,他在書桌上畫著畫,畫中人正是月如。
他揮筆一動,畫中美麗的姑娘就展現在眼前。
終於畫完了,他久久盯著畫中人,好像她能從畫中走出一樣,他的眼睛那麼迷人,是那樣深情,迷人。
可能他是想即使看不見月如,可在畫中見到她對他而言已經是一種莫大的快樂了,以此來寄託對自己的想念。
月如在床上一直想著師父說的那句話:「有些事情是不能夠用眼睛去看則是用心去看。」
「我看見的是真的嗎?用心去看,用心去看。」她仔細揣摩著在街上看見的那一幕。
夜深了,月如和允賢都無法安然入睡。
他們都在想著彼此,念著彼此,每分每秒都在。
月如闖進了允賢的世界,允賢也莫名的闖進了月如的生活,這些都讓兩人改變了許多,原因什麼,一個字:情。
當兩個人真正動情時,可能會篡改命運的譜寫。而這一切,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