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海界

「快看，那竟然有人類！」

瞬間一大群身著各色衣物五顏六色海仙圍了過來。

「我聽說只有心地善良的人死後才會被指引到海宮前的」

「我聽說有好幾萬年沒有人類來到這裡了！」

「」我覺得她在這深海中多半已經死了吧？！……」

「能落入海神界內中的人類多半不簡單，應該還活著吧？」

「可她為什麼還是沒有氣息？」

「……」

夏雨茉其實已經清醒很久了，身體卻像被束縛住一般不能動彈，只聽著這七嘴八舌的聲音嘰嘰咋咋的說了很久，很久。

她知道了自己竟然還沒死，卻在這深海里，可自己還是不能動，眼前也一片漆黑，呼吸和平時也沒什麼兩樣。

「欸？看她的玉佩怎麼冒著光？快摘下來看看！」

「欸？怎麼摘不下來？……」

夏雨茉頓時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我的脖子快要被拽斷了，在這麼下去，不醒過來，也得被勒死，就再也醒不過來了吧……？

「什麼？你說海宮外竟有一個人類？」寒靈若震驚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桌上的茶杯被打掉了下去，她伸出手茶杯又還原完完整整的回到了她的手上。

「要我去稟告海神嗎？」

「暫且不必，就不要打擾哥哥了，先帶我去看一下。」

海宮門外。

「就在哪裡。」

寒靈若朝夏雨茉的方向徑直走去，看到蘭舟正在那人類周圍晃來晃去，拽弄著那人類身上的玉佩。

「住手，小蘭舟。姐姐不是告訴你了嗎？陌生人的東西不要碰嗎，怎麼還不聽話又跑出去了，快過來。」寒靈若無奈的對小蘭舟招手。小蘭舟活蹦亂跳的跑回到了寒靈若身邊。

瞪著銅鈴般的大眼睛興奮的說道「姐姐，她的玉佩冒著光。」

玉佩？

寒靈若走到雨茉身邊，仔細打量著那塊玉佩。

那玉佩通透純白，無一絲雜質。散發著的神力籠罩著夏雨茉，這顯然是一塊古神玉，怎麼會在一個普通人的身上。看來此人不簡單……

可哥哥說過海神界不允許有人類存在的。怎麼辦……寒靈若想起了哥哥那冰冷的語氣，不禁打了一個寒戰。

可內心卻還是糾結，她既然還沒死，自己怎麼能扔她在這裡不管不顧？區區一個人類也奈何不了我何，乾脆不如先把偷偷她帶回來，在做打算。

思索許久靈若才下令說道

「把她帶進來吧。」

寒靈若拂袖一揮，海宮的大門打開了，夏雨茉被帶了進去。所有海仙也就散了。

海宮中

夏雨茉逐漸清醒了過來。舒展了一下酸麻的筋骨，她緩慢的坐起身，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她環顧四周，這裡竟然是在深海之中全然一個藍色的世界，她起身走在在這規則不一的青色石板路上，周圍游弋著各式各樣又有著繽紛色彩的魚兒，四處是奇形怪狀的珊瑚礁波，抬頭仰望到的是那如天空般幽藍的上空，這裡就如水晶碎片散落的的世界，處處都燁燁生輝，又像奇異又夢幻的錯覺。

可眼前的一切真的就如雨茉所見一般，不是夢，也不是錯覺。

她現在確實就在海底，在大海的最深處，在海的心臟，海宮之中。

「姐姐別亂跑……」

夏雨茉剛走了兩步，一個充滿稚氣的聲音傳入了耳朵。

是一個頭上有著彩色魚鱗的可愛的小女孩，正滿臉笑容的朝自己跑過來。

「這裡是哪裡？」夏雨茉先開口問道，她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活下來了。

「這裡是海宮，海神們居住的地方。」

「我的名字叫蘭舟哦，是媽媽給我起的名字哦！雖然我看起來還小，可我也是一名海神哦你有什麼問題就問我吧！」說這句話時蘭舟的臉上洋溢著單純幸福的笑容……

夏雨茉卻把重點放在了究竟是海神？還是海參？……這個問題上……

「姐姐，你脖子上戴的那塊玉佩是哪裡來的啊？」蘭舟面帶微笑卻試探的問道。

她低頭看了看那塊還在微微發光的雙魚玉佩，搖頭道「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它從我出生起就一直帶它在身上。」

蘭舟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又說到：「聽靈若姐姐說，這似乎是一個很厲害的神物呢。可是不知到它的來歷，它為什麼會在姐姐身上，也正是因為它，姐姐才活了下來還被指引到了海宮這裡的呢……」

夏雨茉漫不經心的點著頭，腦子裡卻滿是跳海前看到的那個熟悉的身影……

玄娜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何要處心積慮的讓我來到這裡……

夏雨茉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蘭舟用力搖晃著愣神的夏雨茉說道

「姐姐你為什麼要尋短見啊？人界不好玩嗎？我聽說冥界有規定自殺的人死後可是要受懲罰的哦。」

夏雨茉只好隨意扯了一個理由敷衍了過去……

蘭舟又質問道「可姐姐沒有想過你那些在世的親人會是多麼的難過嗎？……」

夏雨茉聽后微微怔住了一下，卻又平淡的語氣說道

「在那裡已經沒有我的親人了……」

蘭舟的眼中也瞬間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傷感。

原來姐姐和蘭舟一樣都是沒有親人可憐的孩子。對夏雨茉又多了一分同病相憐的感覺。「說實話，我都想不起來母親的樣子了呢……」

蘭舟摸摸了自己的後腦勺尷尬的笑道，卻也掩飾不住她語氣中的失落……

夏雨茉不忍心讓蘭舟因為自己回想起不開心的事，陷入低沉的情緒。

「好了，不要再想不開心的事了……」雨茉用手輕輕的拍了拍蘭舟的肩膀微笑道。

蘭舟臉上又洋溢起了燦爛的笑容。

「我真是越來越喜歡姐姐了，蘭舟能感覺到姐姐你是個好人……」

夏雨茉笑了笑又詢問道

「我是要一直呆在這裡了嗎？」

「我也不清楚，海神現在凶凶的，冷冷的，像變了一個人似的，而且不知道為什麼還十分憎惡人類，你如果被他發現就糟了，說不定要被送去冥界，我聽說冥界贖罪的懲罰都好殘忍，特別自殺輕生這項大罪……簡直慘不忍睹……辛苦靈若姐姐救了你將你藏在這裡了，所以姐姐千萬不要亂走動了……」

夏雨茉聽後背后一陣陣涼意升起。「那個海參為什麼會那麼的討厭人類啊？」

這「這我也不清楚楚了，不過我聽說……」小蘭州突然音量降低附在雨茉耳畔說道「兩千年前，好像也有一個人來過著里，是留下了，可後來又不知怎麼發生了好多事……我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總之那件事是禁區。從來沒有神再提了……提了的都被……」小蘭舟臉上浮現出了恐懼的表情。

使得雨茉也不禁有些擔心，自己真的能夠在這裡安全的活下去嗎？

「那那個海參會不會發現我啊？」

小蘭舟突然笑了出來「姐姐，你這麼說，被海神哥哥聽到，我真想不到他那冰塊臉會是什麼表情……哈哈，姐姐應該可以在這安心呆一段時間，海神這幾日很忙，應該無暇顧及海宮中的其他事了。」

可又瞬間像反應過來什麼似的「等等！姐姐，你不會真的以為我們是海參了吧？」

夏雨茉看著小蘭舟認真的樣子。很好笑。就逗了逗她。

「不然呢？」

蘭州臉上瞬間現出千萬糾結的表情。

「姐姐！不是海參！是海神！～我們是在海中生活的神，海宮外面的那些海仙們，他們可是有一輩子都達不到神級別的呢……！」小蘭舟自豪的拍拍胸脯。

「海……海鮮？」夏雨茉捂著嘴，顫抖著笑出了眼淚來……

小蘭舟無奈到嘴角抽搐……

「姐姐你又想哪去了……」

「去冥界查一下這人類的身份，速去速回。」海神冰冷的不帶一絲語氣的吩咐了下去……

可望向夏雨茉的方向，眼神中瞬間寒氣四溢。

海參！？

夏雨茉一個人在這界限周圍閑逛，無聊的把玩著手裡的玉佩。

這時有一個奇特的魚兒靠近遊了過來，夏雨茉好奇的伸出手想要觸碰那個的周身被水膜包裹著的彩色的魚兒。

「別碰，那魚有毒……」寒靈若的聲音卻忽然從背後響起。彩色的魚兒一溜煙的就逃走了。

「蘭舟快去查一下怎麼有彩麟魚過來了。」

「好！」小蘭舟愉快的答應了，就活蹦亂跳的跑了出去……

蘭舟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內后，氣氛開始變得僵持，雨茉剛想開口打破這尷尬的氛圍，寒靈若卻突然手化利刃，瞬間將利刃抵在夏雨茉頸上。

用兇狠的口氣說道：「我可以留你在這裡，但你若做出一點或一絲危害到這裡的行為。我定讓你灰飛煙滅！」

夏雨茉看出，靈若是故作兇狠的樣子，其實並無惡意，只是想試探一下自己罷了。

便用手將劍從自己的頸間輕輕挪開，整理好衣著。說道「你們救我一命，我十分感激你。我又怎會做出傷害到你們的事？況且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類而已……」

寒靈若猶豫了一下，立馬收回利刃，看著夏雨茉純凈真誠的眼神，心中卻選擇相信了。可還是會隱隱覺得有些不安。

畢竟她所表現的從容和淡定不是她這個年齡所應該擁有的。

夏雨茉則對她的多慮很理解，知道她只是不想讓身邊的人受到傷害罷了。

兩個人聊了很久，夏雨茉便將她離開村落後的故事告訴給了她只是把玄娜說成了一個普通人。

寒靈若的眼眸深處涌動著一絲憤怒道「總之，你應該是個善良的人吧……」

夏雨茉卻又在心中思索很久。

善良的定義究竟是什麼，她也只不過一直跟隨著心做罷了。從未想過對與錯，好和壞的界線。

「對了，聽你所述，你住的那個小島應該是海域中的那座撫仙島。那裡是一個靈氣匯聚的地方呢……看來救你的那個人是個不簡單的人物呢。」寒靈若有些驚奇地說道。

「撫仙島應該是個很美的地方，你又怎麼會去尋短見去跳海了那……」寒靈若又疑惑的問到。

卻忽然不好意思笑到「罷了罷了，不要再接你的痛處了。來到這就忘掉在人間的所有不愉快吧……！」

夏雨茉只好沉默不語的點著頭……長吁了一口氣差一點就說漏了。

次日海殿內

「哥哥，你回來了？」

海神一人坐在海宮大殿內。

「哥哥，你回來了怎麼也不通知妹妹一聲。我也好去接你啊。」寒靈若有些吃驚的坐在海神旁邊。

「哥哥？你眼中還有我這個哥哥嗎？」海神眼神中寒氣四溢。一聲脆響捏碎了手裡的杯子。

夏雨茉只是想在那附近逛逛，卻找不到回去的路了，碰巧聽見了靈若的聲音，便尋聲找了過來，誰知看見了這一幕。

躲在大殿門外的她也不禁打了一個寒戰，退後幾步。

「哥哥，別生氣，靈若錯了。」寒靈若以為自己救下人類的事看來是被哥哥知道了，剛要開口解釋。

「不必解釋了，蘭舟誤闖禁地我已經罰她去禁閉了。再有下次，無論何人，嚴懲不怠！」海神怒道。

寒靈若本提到嗓子眼的心瞬間摔落了一地，差一點就說了出來，原來只是蘭舟的事啊。

「哥哥，靈若錯了是我讓蘭舟去調查彩麟魚。沒想到她卻闖入禁地了。」寒

海神的眼中微微有一些變化，卻還是用冰冷的口氣吩咐下去。眼神卻飄向了大殿門外的方向。「好了，下去吧。」

「好，哥哥，那你也早些休息吧。」

靈若長噓一口氣，幸好哥哥還沒發現。只是小蘭舟要安靜幾天了，也好。

寒靈若向外快步走去。

哥哥為什自那次離開后回來，就一直像變了一個人似的。那種寒冷的眼神，讓靈若的心中也升起一陣陣涼意。

夏雨茉看著向外走的靈若趕緊躲了起來。

正時海月升起的時間。海神正若有所思的望向徐徐升起的海月……

月光映在了海神冷峻的側臉上。周身散發著讓人陣陣寒冷讓人不敢靠近氣息。

看著靈若離開后夏雨茉終於走出那長長的冰冷的琉璃路面，身上感覺到的陣陣寒意也逐漸散去。

剛出海殿，

夏雨茉便望見了那一輪明亮的月亮，月光透過她長長的睫毛灑在了她明亮的眼眸中，她被眼前美麗的景色深深地吸引住。在那月的周圍一群散發光芒的魚兒，伴隨著明亮的海月的升起，不斷圍繞起舞，就像天邊密布的璀璨星河……

夏雨茉深深陷入了海月的美麗夢幻之中。

「夏雨茉！？」

「靈若？我……」糟了，被靈若發現了。

「我千叮嚀，萬囑咐。你怎麼還是闖到這裡來了。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險嗎？！要是被海神感覺到你人類的氣息就糟了。」靈若忙拉著夏雨沫離開。她雖還對這裡的美麗景色戀戀不捨，卻也只能無奈的趕緊離開。

殊不知殿外的一切都被海神盡收眼底了。

海神眼中眸如一潭深不見底的湖水，流露出讓人看不懂的神色，只是附近游弋的魚兒都唯恐避之不及遠遠的遊走了。

「幸虧你沒誤闖入海殿內，不然就誰都救不了你了。」寒靈若生氣的看著雨茉。

夏雨茉忙拍著靈若的肩膀，為她倒茶讓她消消氣。

心裡卻十分忐忑不安，自己明明已經進入海殿了。那這麼說海神應該已經發現她了，可是為什麼……

「喂！想什麼呢，……」靈若晃了晃愣神的雨茉。

「哦……沒什麼……只是在想剛才那美麗的一幕……」

夏雨茉又陷入了對海月的回憶。

韓靈若眼底卻涌動著悲傷說道「追求美好的光明是要付出代價的，它們註定是生活在這黑暗冰冷的海底的，卻在每次海月升起時都義無反顧的追隨，甚至不惜被炙熱的光芒，將自己燃燒殆盡……這又是何苦，每日如此，卻從未中斷。」

夏雨茉震驚的睜大了雙眼。那些魚兒竟然都……一陣陣疼痛從心底傳來……

「黑暗有什麼不好……為什麼非要執意帶回那一束光明？……」寒靈若似乎有千萬中情緒在眼底流轉……

「好了，你也早點休息吧……記住不要到處走動了」寒靈若低垂著眼幕匆匆離開了……

靈若說的那番話卻在雨茉的腦海中不斷的重複、回蕩……

那殘忍的一縷光明，

是誰帶回的？

難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