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艾斯的危機

兩人在城堡里靜默了片時。

「跟我過來！」

light轉身從多瑪身旁經過，直到稍微遠去的時候，他才站起來跟了上去。

轉過一道道樓梯，他們來到一扇大鐵門前面，一個拿著重鎚，身高兩米多的魁梧大漢正看守著這道門。

看到light，門衛鞠了個躬。

「打開吧！」在light的命令之下，門衛打開了這道門。

地牢里，由於門被打開，光線照進來之後，許多喊叫聲就響起。

「放我出去！你這個混蛋！」

「你究竟是誰？我族人不會放過你的！」

被囚禁的犯人撞擊著鐵柵欄，但無奈牢門堅固無比。

light與多瑪絲毫不理會這些聲音，似乎早已經麻木。

他們徑直走到一處緊閉的門前，這裡關著的傢伙很安靜。

透過門上的玻璃小窗，可以看到一個全身包著繃帶的人坐在地上。他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好像對自己的處境絲毫不在意。

「這個傢伙……」

多瑪看了看這個與眾不同的犯人，隨後把目光投向light。

「阿奇爾……」light喚了一聲他的名字。

坐在牢籠里的繃帶怪人側過頭看著light，被仇恨所侵蝕的雙眼布滿血絲，但情緒卻極為穩定，或者說這份仇恨已經無法用情緒來表達了。

light的眼睛透過面具開孔盯著他，「願不願意做一筆交易。」

交易？多瑪一驚，light大人是要跟這種骯髒的東西做交易嗎？

阿奇爾看著light卻不說話，light繼續說：「你幫我將一個人帶到這裡，我就讓多瑪為你治療。」

「誰？」阿奇爾簡單地問，根本不在乎是不是陷阱。

「艾斯，一個苟延殘喘的傢伙而已，」light默然說著，「現在就在提亞公國青岩城附近，要活的。」

「知道了！」阿奇爾終於站了起來，light吩咐下人將鐵門打開。

看到阿奇爾從籠中走出，多瑪急忙往後退了好幾步，因為他知道這個傢伙太過危險，就算是不經意間的擦身而過，也可能會讓自己命喪黃泉。

十分鐘后，light和多瑪站在城堡外的草地上目送他坐進風火馬車，待風火馬拖著車廂飛上天空的之後，多瑪就問：「light大人，您應該知道他那種情況我也無可奈何吧？畢竟連血腥術師也放棄了。」

「當然知道，他那樣子已經不可能恢復了！」light回答著，似乎從一開始就不打算醫治他。

「原來如此！」多瑪聽懂了light的意思，便不再多問。

抬頭看著夜空中遠去的風火馬車，多瑪心裡竟浮上了擔憂：「這個傢伙說不定艾斯會喪命呢！那樣light大人可就得不償失了。」

light發出了冷笑：「不會的，為了能夠擁有和正常人一樣的身體，他絕對不會殺死那個男孩。」

再度靜默了片刻，light低聲自語：「快要滿月了呢……」

「滿月怎麼了？」多瑪不解地問。

「沒什麼……」多瑪沒有回答，心中卻在深思熟慮。

落日山脈的夜空中，艾斯展開黑色翅膀朝青岩城飛去。

「你這傢伙真不可思議，才一下子就熟悉了飛行！」dark不由得感嘆著。

看來他能夠那麼快學會新魔法，也不單單因為是光系體質的緣故，更重要的，是他的天賦超乎常人。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才能有一對屬於自己的翅膀呢！」艾斯的眼中充滿了期待：「和dark不同，我的翅膀一定是散發著光輝，就像太陽一樣……」

「那是當然的，光元素之翼自然是發著白光的！」dark鄙夷地說。

忽然dark感慨著：「快要滿月了呢……」

「滿月？」艾斯抬頭看了看，果然月亮已經趨近於圓形。他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地觀看月亮，艾斯的心頭激動不已。

看了看月亮，艾斯就說：「的確月亮已經很圓了，dark你有什麼事嗎？」對於dark忽然提起滿月，艾斯有點好奇。

「沒什麼」dark回答。

終於到達了青岩城，艾斯緩緩地從天空降落，隨後收起了元素之翼。他步行走向城內最大的府邸裁縫馬克的院子里。

打開自己房門的那一刻，洛依絲柔細的聲音傳來，「去了哪裡？」她的聲音很平靜，但艾斯卻有一種怪異的感覺。

「去街上走了一趟」

「不騙我？」

洛依絲躺在床上，被子遮住了嘴巴，此刻的她完全就是一個普通的小女孩。若不是身上還有黑暗氣息，艾斯都要懷疑是不是其他人。

看到這樣的景象，艾斯無論如何也沒辦法繼續說謊：「抱歉，剛剛去了一趟落日山脈。」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實回答，只覺得不能欺騙洛依絲，也許是不忍心欺騙她。

「我一個人好害怕……」洛依絲依舊用被子蒙住半張臉，視線一直不從艾斯身上離開。

原來她是在害怕，艾斯笑了笑：「沒事，我現在已經回來了！」

「嗯，不要離開洛依絲了！」洛依絲請求著，眼神中充滿了名為期盼的感情，就像弱小的動物不想失去強有力的保護者一樣。

艾斯笑了笑，果然洛依絲只是個小女孩。

他帶著笑容走過去坐在洛依絲的床邊，「只要洛依絲自己不走丟，我就不會扔下洛依絲不管。」

在他看來，洛依絲的行為純粹是膽小的女孩在尋求大哥哥的保護，但洛依絲的心裡卻並不是這麼想。

「洛依絲不會走丟的，拉勾勾！」洛依絲坐了起來，從被子里伸出手，臉上帶著笑容。

看到這一幕，艾斯心裡不由得覺得好笑。

拉勾勾這種事情，根本只有小孩子才相信的吧？因為這種合約根本沒有約束力。

「好吧，拉勾勾！」為了讓洛依絲安心，艾斯也伸出了手，鉤住洛依絲的尾指。

「拉勾勾，說謊的人要吞千針喲！」洛依絲一邊唱著兒歌一邊與艾斯拉著勾。

吞千針，竟然會這麼嚴重，艾斯無奈地笑著。

此時，他才發現洛依絲的手上仍舊套著手鐐，於是就說：「洛依絲，明天我們去把你手上的鐵環拿下來吧？」

洛依絲點了點頭，「這個鐵環有時候會讓洛依絲很痛，所以洛依絲也想把它拿下來。」

看到洛依絲笑得如此天真，艾斯的心裡很不是滋味。難以想象，當年月神教是如何能忍心對天真的洛依絲下手。

「洛依絲……」艾斯叫了一聲，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怎麼了？」

洛依絲用稚氣的眼神看著艾斯，但艾斯只是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洛依絲一點也不反抗，似乎很喜歡這種感覺。

她的性格和認知，還一直停留在十一歲的時候吧？因為一直被關在那個沒有光線的地方，沒有任何人與她交流，所以現在在自己的身邊，她才會顯得這麼開心。

我不會讓你再回到那痛苦的地方……艾斯在心裡說著。

「艾斯！」dark的聲音響起：「讓洛依絲一直保持著現在的樣子絕對會惹禍上身！」

艾斯疑惑地問：「什麼意思？」

「她身上的黑暗氣息太濃了！雖然普通百姓感覺不到，但有點修為的人都能察覺出來。」

聽了這番話，艾斯一下子就提起了心：「那該怎麼辦？」

「只有一個辦法！教她隱藏氣息！」dark低聲說道。

「隱藏氣息？好像很難的樣子啊！」

艾斯有點擔憂，洛依絲到底能不能很快學會呢？

「放心吧！雖然完全隱藏以她的實力還不可能做到，但把氣息限定成普通魔法師那般濃度還是不難的！」dark慢悠悠地說著：「而且你也是輕而易舉就做到了。」

艾斯一愣，我做到了？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他疑惑地問dark：「我不記得有這種事啊！」

dark一笑，「你沒印象也不稀奇，畢竟你是不知不覺中做到的，所以連你自己都沒有察覺。」

還有這種事？難道沒有刻意去學什麼術，還能不知不覺自動學會？這似乎有點難以置信。

dark解釋著：「十年前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身上的氣息絲毫沒有遮掩，所以我才能輕易發現你。而現在你的氣息已經不像從前那般鋒芒畢露，這一切並沒有人教你，都是你自己不知不覺間學會的。」

原來如此，自己這十年竟是有這般變化么？

不過艾斯卻不免有些擔憂，因為自己雖然能夠隱藏氣息，可這是怎麼學會的連本人都不清楚，又如何去教別人呢？

洛依絲一直看著艾斯，發現他陷入這種失神的狀態已經許久，終於忍不住開口打擾他：「艾斯！」

她這樣叫了一聲，艾斯回過神來看了看洛依絲，似乎有點不太喜歡這樣的稱呼，「不要直呼我的名字，一定要在後面加上哥哥這個稱呼！」

說完這句，艾斯猛地回過了神，原來洛依絲並不是個小孩子，只不過是外表太過年幼了而已，實際上她是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吧？

這樣的話直呼自己名字似乎也沒什麼關係，但聽著她叫自己名字，總難免會有點彆扭的感覺。

「才不呢！洛依絲就要這麼叫！」

洛依絲抗議著，雖然有點任性，但艾斯已經想通，所以也就沒再反對。

「洛依絲，接下來為了你的安全，必須要讓你學一點東西！」

艾斯直接切入主題，洛依絲也顯得很有興趣，瞪著深藍色的大眼睛看著艾斯，似乎在等待著有趣的事。

他接著說道：「為了不讓別人發現你的特別，所以你必須要學會隱藏氣息。」

艾斯一邊說著一邊點頭，「雖然對你來說可能太難，沒辦法一下子學會，不過沒關係……」

洛依絲顯露出疑惑的表情，「隱藏氣息？是這樣子嗎？」正說話之間，洛依絲身上的黑暗氣息就削弱了九成多。

「她她早就會了？」

dark一驚，沒想到這個小傢伙竟然早就學會這個了，好！真是個省事的傢伙，比起某個只會頭腦發脹，做事不計後果的傢伙要討人喜歡多了。

看艾斯的表情，洛依絲知道自己做對了，就感到很高興，「這個是以前爺爺教我的，她說這樣子也許就不會再發生不幸的事了，結果……」

說著洛依絲的臉上露出了傷心的表情：「結果爺爺是個大騙子！因為還是不斷有不幸的事情發生。」

爺爺……應該就是指月神教的教主吧？

「看來最初他們以為洛依絲會召來不幸是因為身上的黑暗氣息，結果後來氣息隱藏了災難卻沒有減少……」dark低聲念叨著。

艾斯疑惑地問：「你也開始不再反感洛依絲了嗎？」

「反感？我從一開始就沒有反感她，只不過覺得你不應該多個累贅在身邊」dark嘆了口氣：「現在吧！我倒是覺得無所謂了，畢竟這個傢伙挺討人喜歡的，至少比你更討人喜歡。」

喂喂也不用把我貶得一無是處吧？

「那洛依絲會什麼魔法呢？」得到dark的指示，艾斯就這樣問。

「洛依絲無法使用任何魔法，爺爺說這是天生的」洛依絲回答，但臉上卻沒有一點失落，似乎對於這種事完全不放在心上。

「這就有點糟糕了，雖然擁有史無前例的海量黑暗元素，可是天生無法使用魔法……」dark自語著，這種情況似乎有點傷腦筋。

艾斯擔憂地問：「那該怎麼辦？」

不能使用魔法，就意味著連自保的力量都沒有，在這個武力為尊的世界可是會吃大虧的。

「和我在你體內出不來一樣，無解！」dark毫不留情地說道：「不過沒什麼關係，畢竟這個小傢伙似乎是不死之身。」

雖然是不死之身，但艾斯卻不忍心讓她再受到傷害，好像艾斯已經把她當成了親生妹妹來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