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偽裝頃刻消失

不時有蝴蝶揮動五彩的翅膀從湖面輕輕的飛過，湖面沒有起任何的漣漪，依然平靜無波。

龍悠然站在湖面邊，體內靈氣運轉。

在她的周身逐漸出現了一個、兩個……八個氣旋，第九個氣旋隱約而顯，但始終無法實體。

深吸了口氣，八個氣旋隱藏。

輕輕邁開步子，她踏上湖面，湖面上金光大放，出現一個圓形的陣法大圖，但瞬間又隱入湖底。

龍悠然的一隻腳落在湖面上泛起一個漩渦狀的漣漪，跨出第二步有些艱難，到第三步的時候，突然，整個湖面驟然大變，湖面仿若倒影出了天空上的雲海，雲海內可見無數密密麻麻的電弧。

當艱難的踏出第四步，龍悠然的身子微微搖晃了一下，腳下突然一聲爆破，湖面仿若玻璃碎裂，厚厚的雲層聚集衝來。

旋窩化作雷電交加的電蛇，從她的腳腕緩緩的纏繞而上。

腳腕處的劇烈觸電感化作冰冷的刺痛感，龍悠然整個人觸電般的劇烈顫抖了起來，額頭上漸漸布滿了汗水。

平日的她喜歡嬉皮笑臉，喜歡大大咧咧，因為……這是她喜歡的感覺，是在穿越前，她不能做到的。

過去，她沒有一天不希望自己可以和平凡的女孩子一樣，大聲的笑，大聲的抱怨，大聲的訴苦，遇到困難就大聲的說不去闖了，做一個平凡想撒嬌就撒嬌，想嬌縱就嬌縱的女孩。

但是……有些進入骨子東西，就算來到這個世界的十年沒有透露出來，但那股子倔強冰冷依然是存在的。

十年裡，就算她做到了她想要的，大大咧咧的，無憂無慮的爽朗樣子，但那前世揮之不去的冰冷和無情，那不屈不撓的東西依然深入骨髓，當遇到危機的時候，所有的偽裝，頃刻消失。

她死死咬著下唇，目光深處泛起堅定而又冰冷的倔強！

她比誰都清楚，女孩子可以任性，可以耍無賴，但是卻要有對象，當沒有對象讓她耍無賴，沒有對象讓她任性的時候，她必須靠自己，必須！就像過去……

電蛇肆意的往她的身上爬，刺骨的疼痛讓她險些站不穩，她想要抬起腳，想要再邁出一步，但腳腕纏繞的電蛇彷彿千金重，死死的盤著她，不讓她動分毫。

「不行嗎，依然不行嗎？」

深吸了口氣，她緊緊咬著下唇，不讓自己疼的呼出聲，腳腕上的電蛇已經纏繞到了她的腰部，下半身已然全都麻木，但她依然試圖的抬起腳往前走。

可是剛抬起，卻又無力的落下。

依然不行！

依然不行嗎！

內心憤怒的低吼，她拿出二師兄給的一份破陣圖，抱著最後的希望看一眼，但這一眼卻頓住了……

她明明記得是四分之一，可是此刻卻是一份疊兩下的整張，慢慢打開整張羊皮紙，回想二師兄撕開羊皮紙的畫面，她的眸光微微一暖。

「原來他沒有撕開，只是障眼法。」

「二師兄是知道如果提出那個要求，自己會連第二份也不要的，所以在第一次就把整張都給了自己。」

「既然知道提出了那樣的要求會惹怒我，為何還要說……」

龍悠然的眸光微微暗了暗，嘆了口氣，不再去想二師兄的用意，而是全部注意力集中到了破陣圖上。

湖邊不遠處的一顆大樹上，斜躺著一名黑衣男子。他所在的樹枝上端的大片樹葉中冒出一個小腦袋，是一隻綠色的鸚鵡，若不仔細看，很容易忽略樹葉中的它。

「果然不出谷主意料，夜離月竟然真的出手幫她了！」鸚鵡口吐人言，口齒很清楚，聲音彷彿一個五六歲但很老練的小男孩。

男子身材修長，墨發隨風飛舞，一雙漆黑的眸子深邃的望不到低，只是冰冷的望著不遠處的龍悠然。

鸚鵡很不滿他無視自己，嘰嘰喳喳的說道：「要是谷主知道你不阻止她，眼睜睜看著她破陣，一定會懲罰你！你忘記了谷主的命令嗎？谷主說過，如果不是靠她自己的本事過關，就必須阻止她！」

男子冰冷的眸光射去，鸚鵡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垂下頭，小聲抱怨道：「你想受懲罰是你的事情，可你別牽累我，谷主讓我盯著你的，她也許早就料到你會不聽話的。」

男子的眸光沉了沉，身影一晃。鸚鵡立刻焦急的扇動翅膀，追了過去。

龍悠然收起羊皮紙，皺眉看向身後。

黑衣男子緩步走來，目光如萬年不化的寒冰。

「四師兄……你怎麼在這裡？」強忍著雷電帶來的疼痛，龍悠然的眉頭皺的更緊了起來。這個四師兄很少說話，雖然認識有十年了，但這十年掰掰手指，他們的對話怕不會超過一百句。

「回來。」黑衣男子冷冷的吐出兩個字。

「為什麼？」

「師父的命令。」

「老太婆讓你阻止我？可是她說過不阻止我出谷的，只要我有能力出谷，就不會阻止！」

「非自己實力，不可過。」

「她故意派你盯著我的？」龍悠然聲音低啞道：「她早就猜到有人會幫我。」

「凝氣期第九層后再過此陣。」黑衣男子拔出長劍，一聲鷹鳴在拔劍的瞬間衝天而起。

四師兄是師兄中最尊敬老太婆的，鷹魂劍是四師兄三歲那年老太婆送他的，依照他現在的修為，完全可以用更好的武器，但是他卻從未捨棄這早就已經配不上他的普通下品靈器，可見在他心地老太婆的地位很重。

龍悠然不懷疑自己如果違背老太婆的意思，四師兄會出手傷自己。

好漢不吃眼前虧，現在不過就不過，等四師兄不注意的時候再過就是了，沒必要往鐵板上撞。

「四師兄，我也想回來，你看我兩條腿都已經被電麻了。」龍悠然眨了眨眼睛，故作可憐的說道。

黑衣男子的眸光沉了沉，本就深邃的眸子更讓人看不透了。

龍悠然指了指兩條腿，如蛇電光依然在往上爬著，「我不是故意為難你，你看我這樣也沒必要騙你吧。」

黑衣男子冷冷看了龍悠然一眼，沒有說話，而是朝著她走去。

黑衣男子踩在湖面上每一步，湖面上都會凍結一塊，逐漸的，整個湖面都被凍結，連雷電也都被關在了厚厚的冰層之下。

見狀，龍悠然不由得搖了搖頭，低低呢喃道：「這就是築基期和凝氣期的區別嗎？我豁出命所做的事情，在他眼裡怕只是一個笑話吧。」

清楚聽見龍悠然的呢喃聲，平日話很少的四師兄，突然低沉說道：「不是笑話，剛才的你和平時不同。」停頓一下，他的眸光第一次認真的看向龍悠然，「那種不屈的眼神更適合你，平日的你，我總覺得太麻煩。」

「太麻煩？什麼意思？你是覺得平日的我太麻煩，所以才懶得理我，不和我說話？有你這樣當師兄的嗎？」龍悠然突然又變回過去那咋咋呼呼的樣子，但眸光深處卻閃過一絲隱藏的淡淡憂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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