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6 賭輸(求月票)
玉汝恆帶著他去了藏書閣,待看見一排排的書架,他轉眸看向玉汝恆,「這……」
「左第四排開始。」玉汝恆看著他說道。
江銘珏也不作他想,便抬步向前走去,待行至第四排書架前,待翻開上面的書卷,眉眼皆是喜色,「小玉子,這可都是孤本。」
「你身後的十排皆是。」玉汝恆看著他說道。
江銘珏雙眸越發地明亮,他眉開眼笑地看向玉汝恆,「小玉子,你帶我前來是為了?」
「這些書我都看過了,可是,還是為尋到好的法子,也許你看了不同。」玉汝恆看向江銘珏,「你慢慢看,我谷底等你。」
「可是這些如何也要看上一月。」江銘珏看著玉汝恆說道。
「無妨,我每日都會來看你,給你送吃的。」玉汝恆笑著開口。
「那好,不過,你的身子?」江銘珏有些不放心。
「傻瓜,我每日都會來,你不是可以給我把脈了?說不定你能悟出什麼玄機來。」玉汝恆抬手捏著他的臉頰,「你且看吧,若是累了,前面有方榻,以作歇息。」
「恩。」江銘珏點頭,便也不再多言,埋頭看書。
玉汝恆見他如此,不由得淺笑,轉身便離開了藏書閣。
她並未離開,而是進了眼前的木屋,看著熟悉的院落,進了屋子裡頭,因著她改了機關,這處已經許久未來,故而屋子裡頭落了一層灰,她轉身去了後院,打了井水,而後親自擦拭著,等將整個屋子擦拭乾凈之後,她便躺在了院子裡頭的藤椅上。
她半眯著眼,抬眸望著天空,碧影叢叢,她陷入了沉思。
這一世,她該如何度過呢?
與他們在這山谷內一起到老?那麼,是不是應該再搭建幾處木屋,可是是不是顯得小了?她轉過身看了看,而後搖頭道,「這是申屠尊的地方,她還是另尋他處吧。」
想起他來,玉汝恆的心便忍不住地揪痛著,煩躁地自藤椅上下來,腳尖一勾,便將一旁的一根樹枝勾起,一個漂亮的旋轉,右手正好抓住樹枝,她閉著雙眸,似是感覺到申屠尊在身後抱著她,二人共同舞劍,飛花落葉,道不盡的柔情。
她翩然落下,緩緩地睜開雙眼,如夢初醒,她將手中的樹枝丟開,而後仰頭盯著那天空,她定要好好地活著。
玉汝恆盤膝而坐,自行地調息內力,腦海中浮現出自西海之巔拿來的那本書卷,還有在藏書閣內所學,她在想也許能夠破解……
不知過了多久,直至天色漸暗,她才緩緩地睜開雙眸,抬眸看了一眼天色,靈活地起身,便去了藏書閣。
等入了藏書閣內,便看見江銘珏看得甚是入迷,她嘴角一勾,不忍心打擾,隨即便轉身離開,而後去了木屋,看了一眼裡面當真是沒有什麼能煮的,好在還有一些米糧,她便在外尋了一些干菇與野菜,又去抓了一條魚,做了野菜魚粥,便端著給江銘珏送去。
玉汝恆再次進入藏書閣,笑著靠近他,江銘珏熟悉她氣息,便慢悠悠地抬眸,這才將目光移開,笑吟吟地看著她,「怎麼了?」
「你啊。」玉汝恆抬手握著他有些冰涼的手,「如此坐在冰涼的地上,到時候該病了。」
「我是大夫。」江銘珏反握著她的手,緩緩地站了起來,因著坐的太久,雙腿已經僵硬,他有些腳下不穩。
玉汝恆一手拎著食盒,一手攬著他的腰際,整個人身子貼了上去撐著他,「看吧,還大夫呢?如此不好好照顧自己,你若病了,我指望誰去?」
江銘珏不由得覺得好笑,低頭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個淺吻,只覺得這樣的玉汝恆很可愛,招人疼愛,讓他的心變得越發地柔軟。
玉汝恆嘴角一撇,扶著他慢慢地向前走,直至到了一旁的書案前,玉汝恆將食盒打開,端出兩盅粥來,而後拿著勺子遞給他,「只能做這些了,你便將就著,明兒個給你帶好吃的。」
「無妨,已經很好了。」江銘珏突然記起她當時為自己去學做芙蓉糕的情形,低頭看著清香撲鼻的魚粥,嘴角勾起滿足地笑意。
玉汝恆見他如此說,淺淺一笑,「趁熱吃了,裡頭有被褥,我待會拿出來,你若是乏了便歇息一會,莫要貪心。」
「你何時變得如此嘮叨了?」江銘珏不由得失笑。
玉汝恆抬手敲著他的頭,「你的膽子也是越發地大了。」
「時候不早了吧。」江銘珏看著玉汝恆問道。
「恩。」玉汝恆點頭,「待會我便回去。」
「好。」江銘珏點頭,如今他的心思都撲在了後面的醫書上。
玉汝恆特意給他放了一個蒲團,好讓他坐著,這才離開。
江銘珏自玉汝恆離開之後便專心地翻閱醫書,不眠不休,廢寢忘食。
玉汝恆回到軍營,雲景行一直在營帳外等她,見她回來,這才淡淡地問道,「看你似是去了谷底。」
「恩。」玉汝恆仰頭看著他,「你為何知道?」
「只你一人回來,適才你跟皇弟離開的時候我看到了。」雲景行將玉汝恆抱在懷裡,「吃過了?」
「恩。」玉汝恆點頭,笑著應道。
「我在等你,餓了。」雲景行看似平靜,那語氣也是平淡的,不過玉汝恆卻聽出了撒嬌的意味。
玉汝恆眨著雙眸,仔細地看著雲景行,嘴角勾起燦爛地笑容,拽著他進了營帳,便瞧見他們都在,看樣子也沒有用膳。
玉汝恆嘴角一勾,「都在等我?」
「不等你等誰?」司徒墨離冷哼一聲,不滿地開口。
「正好,我們一同篝火如何?」玉汝恆笑著說道,「飲酒吃肉,自在快哉。」
眾人見玉汝恆突然變得如此地爽朗,先是一怔,卻也未反對,子伯與黎穆染,還有申屠凌一同去準備,而司徒墨離與秦玉痕看著她身旁的雲景行,心頭不是滋味。
莫悠塵一如從前那般淡漠溫潤,並未有任何地不滿。
一行人這般相處也算是難得,亦是頭一遭。
玉汝恆見他們表面看似和睦,她明白,他們心中自然是不自在的。
不一會,營帳內便搭起了篝火,不止他們,還有軍中的將士也一同,一時間軍營熱鬧不已。
這樣的氛圍自然感染了眾人,大家圍著篝火,那頭架著全羊,還有新鮮的魚,野雞野鴨,將士們興奮地高呼著,玉汝恆轉眸看著他們,「不如行酒令吧。」
「如何行?」申屠凌率先問道。
「文縐縐的便不用了,擊鼓吧。」玉汝恆只覺得在軍營中便來些直接的,不用那般的繁雜,故而抬手拿起一顆石子,「待會我踢到誰,誰能接住而後再踢出去,等鼓聲停止,落在誰那處,那人便自這簽中選出懲罰的要求。」
「好。」眾人也便來了興緻。
玉汝恆笑著捏著手中的石子,等到鼓聲響起,玉汝恆順勢便踢向了一旁的雲景行。
雲景行似是一早便料到她會第一次踢向他,故而當那石子朝自己飛來時,他亦是從容不迫,抬腳將那石子踢了出去,直接踢給了對面的秦玉痕。
秦玉痕勾唇一笑,便將石子踢給了一旁的子伯,子伯連忙踢了出去,踢給了莫悠塵,莫悠塵踢給了申屠凌,而申屠凌踢給了黎穆染,黎穆染連忙踢給了莫悠塵,直到莫悠塵踢向司徒墨離的時候,司徒墨離還未來得及出腳,鼓聲停止。
司徒墨離盯著那掉在地上的石子,嘴角一撇,「願賭服輸。」
「喏。」玉汝恆說著便將那竹筒遞了過去,這可是他們曾經的常玩的。
子伯看向玉汝恆,嘴角依舊掛著淡淡地笑容。
玉汝恆沖著他挑眉,得意的一笑。
司徒墨離抽了出來,看著玉汝恆,「小玉子,這個……」
「什麼?」玉汝恆笑著起身,看著那竹籤上所注,笑得前仰後合,「這個甚好。」
「甚好?」司徒墨離當即黑了臉。
「女者,著男裝,唱一曲北調;男者,著女裝,跳一曲霓裳。」玉汝恆笑著念道,抬眸看向司徒墨離,「你可說過,願賭服輸。」
「哎,此題應當申屠凌才做才是,要麼也是秦玉痕,怎得便成了我呢?」司徒墨離不滿地嘟囔道。
玉汝恆卻甚是期待,司徒墨離最愛以血養花,更是畫的一手丹青,只是不知這女裝……她笑得合不攏嘴,而後說道,「要不如此,我陪你。」
「你陪我?」司徒墨離心頭千萬個不樂意,不過玉汝恆說要陪他,那他便捨命陪君子吧。
玉汝恆笑著說道,「我唱北調,你舞霓裳?」
「沒學過。」司徒墨離無奈地苦笑。
「那你著女裝唱北調,我著男裝舞霓裳?」玉汝恆知曉此要求的確苛刻,故而她選了折中的法子。
「小玉子,你這是耍賴。」秦玉痕卻在此刻開始拆台。
玉汝恆轉眸看著他,「如何耍賴了?」
「他抽中的,你為何要陪他?這簽上可並未說讓他著女裝唱北調,而是舞霓裳。」秦玉痕漫不經心地說道。
玉汝恆嘴角一勾,看向秦玉痕,「這簽下可說了,抽中者可尋一人作陪。」
司徒墨離雙眸微眯,笑眯眯地看向秦玉痕,「若是如此,那不如秦兄著女裝唱霓裳如何?」
玉汝恆挑眉,只覺得司徒墨離這是在記仇,趁機報復。
秦玉痕妖媚一笑,「既然小玉子應了,我又何必去討嫌?」
司徒墨離冷哼一聲,轉眸看向玉汝恆正要開口,便聽見秦玉痕又慢悠悠地開口,「如此離世子自然是不用參與了,我與小玉子一同即可。」
申屠凌在一旁提起酒壺倒了一杯,自飲起來,嘴角勾起淺笑,只覺得這齣戲可是很有意思。
「這可不成。」玉汝恆連忙出來打著圓場,「抽中者又不是你,不如你下次抽中,我陪你便是。」
「小玉子這麼希望我抽中?」秦玉痕狹長的雙眸微眯,那雙眸子說不出的勾魂攝魄。
玉汝恆笑著應道,「自然是。」
「既然小玉子喜歡,我自會如小玉子願。」秦玉痕的語氣透著化不開的寵溺。
玉汝恆沖著秦玉痕眨著眼,而後便拖著司徒墨離入了營帳。
不一會,玉汝恆率先著著男裝出來,不同往日,今兒個特意選了一身艷麗的錦袍,紅色鑲邊,似紅梅又似桃花朵朵,青絲並未束起,而是用一根白玉簪子鬆散地挽起,其餘地散下,不失嫵媚,卻又風情萬種。
眾人看著如此的她,仿若是踏著繁華落下,美艷不可方物。
司徒墨離磨磨蹭蹭地跟在她的身後,用面紗遮著臉,眼神有些兇狠,一身女裝,穿起來有些健碩,不過也不完全看不下去,眾人看得那叫一個歡樂。
玉汝恆款款而來,牽著司徒墨離的手,一前一後,司徒墨離反倒像個羞答答的小媳婦,而玉汝恆則是淺笑吟吟,待入了中央,司徒墨離自不自然地立在一旁。
琴聲響起,玉汝恆抬眸看向撫琴之人,正是雲景行,她依稀記得在大驪皇宮時,他在玉瓊樓撫琴時,被羞辱的情形,最後十指皆是血,直至最後自樓台上縱身跳了下來。
她仰頭看著他,一陣清風襲來,衣袖隨風而動,一襲白衣映襯在月色下依舊是那般地絕世獨立,仿若這渺渺大地間獨他一人。
他與她四目相對,琴聲響起,低沉悠遠,仿若是夜鶯低鳴,夾雜著邊關蒼涼遼闊之美。
司徒墨離清了清嗓子,不甘示弱地吟唱起來,他還是頭一次,聲音與這琴聲配合的真真是恰到好處,讓人聽著如痴如醉。
玉汝恆翩翩而舞,身姿搖曳,婉若游龍,翩若驚鴻,仿若那漫天細沙飛舞,蜿蜒連綿,猶如那延綿不絕的山脈,剛柔並濟,一舞霓裳,醉了心扉,思之難忘。
琴聲止,歌聲停,獨留那蹁躚倩影獨舞,仰天旋轉,猶如夜空中絢麗綻放的花朵,令人心醉,美得驚心動魄。
她縱身一躍,飛旋與半空中,銀光灑下,似是月中仙子,翩翩飛舞,直至翩然落下,整個邊關寂靜無聲……
------題外話------
嗷嗚……小玉子也是極美的,啦啦啦……柿子這輩子可能都不想再穿女裝了,咩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