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經驗如潮水

一場春雨過後，河水上漲，水面上漂浮著不少原木。從森林的邊緣到平原地帶后水勢舒緩了下來，就有一群人將原木從水中撈出，搬運到一旁堆積起來。

稍遠的地方，原木被人們用鋸子鋸成木板，隨後被運輸到更遠的地方。在那裡，已經有了好幾排簡易的木板房，雖然簡易，卻也牢固，只是不防火。好在這是個潮濕的季節，人們還不必為這個問題煩心。

這個地區上有著大批的人都在忙碌的工作，他們雖然大都有些神情疲憊，卻又充滿了幹勁，眼神里飽含著對未來的美好憧憬。

一條簡易的石頭路上，兩個年輕人騎著馬巡視著一切，不時交談著。其中一個正是張凌，而另一個就是山姆。

「領主大人，下午好！」

見到領主后，一個正在指揮搭建房子的中年男人連忙過來見禮。這片小平原就是老伯爵划給張凌的，現在這些人都是他收攏的流民。而這個中年男人，則是張凌提拔的一個組長。類似的組長還有幾個，這個叫巴拉克的男人目前是管理修建房屋的工作。

「巴拉克，現在住房差不多夠用了吧。明天開始，你這組人也加入開墾農田的工作，趁著春季還沒過去，多播種一些種子。」

巴拉克答應著，張凌又讓他明天向管理開墾的組長報到。張凌把收攏的流民分為三組，巴拉克這組多是些青壯年，負責伐木、運輸和建房。第二組則多是中老年人和婦女，負責開墾和播種。第三組是沒有多少勞力的小孩，做些清潔的雜活。每一組都有正副兩個組長，張凌初次當領主，就把學校里那一套管理方法拿來用了。在山姆等人的協助下，也算取得了不錯的成果。

目前已經收攏的流民約有三百人，算得上一個大村子了。領地上本來的那幾個村子張凌暫時不用去費心，他只想先把這些人給安頓好。三百個人，三百張口，若非老伯爵幫助他，根本就沒那麼多糧食給這些人吃的。這是一個天大的人情，不過張凌已經是有所回報。

「伊洛斯，你發明的鋸子真是好用！這麼多住房，如果是用斧子來伐木的話，別說一個月，就是半年都做不到啊！」山姆讚歎道：「現在你的領地初步成型，只要這一季的作物成熟，這些流民就真正安定下來成為你的領民了。之後光憑伐木一條，就足夠令你的領地富裕起來。」

「這多虧了你的支持和幫助，要不然這許多人恐怕早已餓死了。」張凌計劃好將來在這裡建一個伐木場，森林中的原木取之不盡，又多是上好的木材，不愁沒有收益。只不過收益的一半要交給老伯爵，用來還那些糧食的錢，這個協議將維持十年之久。而鋸子一事，不過是穿越者的慣例罷了。如果條件允許，張凌還可以搞出琉璃和陶瓷來，他對這方面可是頗為了解的。

「父親原本也可憐這些流民，只是不好收為領民，這其中的原因你也知道的。幸好你是新貴族，急切需要發展領地，這才不會招來非議。」

張凌心中明白，這和他當初在亞歷山大城中散發錢財是一個道理，做善事也是不能隨意做的，要不就會招來禍事。尤其現在皇帝新加冕，你收攏流民是要造反嗎？隨著他心意，一個虛擬的進度條出現在視線中，上面一行小字——「領地建設度」。

一個多月前這個進度條還是空的，現在已經上升了12%。而經驗條上則增加了400多點經驗，上漲了一大截。這就是領民的住房接近完成的成果，可以預見到，伐木場正式建成后，進度條又會上漲。這一季的農作物成熟后，進度條也要上漲一截。而隨之而來的，就是好幾百點的經驗，當真如潮水一般，一波接一波。

從第四級到第五級要800點經驗，本來張凌覺得是個無比艱巨的任務，現在看來是輕而易舉的了，三個月內必定能升到五級。這經驗值就是得自領民的感激心，張凌在他們無家可歸挨餓受凍的危急關頭幫助了他們，不但現在有了房子住，將來還會賜給他們田地，簡直是恩同再造。只要等到第一批農作物成熟，這些人的心思徹底安定下來，正式成為領民，絕對是對領主大人感恩戴德。張凌彷彿已經看到幾個月後一股經驗潮水要把自己給淹沒了，登時樂呵的不行。

「不過，伊洛斯，昨天我父親卻是指出了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山姆你就直說吧。」張凌覺得奇怪，眼下形勢一片大好，會有什麼問題？

「父親說，你幫助這些流民是好事，可是又給他們房子住，又給他們食物吃，將來還要給他們田地，這就會造成不好的影響。他們本來只是流民，又對你的領地沒有多大的貢獻，憑什麼獲得這麼多呢？而且，你的領地上其餘幾處地方的領民對此又會怎麼看呢？他們會覺得不公平，因為每個人都希望獲得土地。」

山姆這番話說的張凌愣住了，好半晌，他才恍然大悟道：「對呀，無功不受祿，不患寡而患不均，我這樣做卻是在製造矛盾了。那你有什麼好建議嗎？」

「我哪有什麼建議，只是從父親那裡聽來的而已。」山姆笑道：「只要削減這些人的收穫就行了，房屋可以說是暫時讓他們住，土地暫時讓他們種，表現好的話，才可以長期擁有下去。他們現在只是半領民的身份，稅收自然要加重。等時間久了，再讓他們成為正式的領民。這樣一來，他們才會安分守己，他們此時所受的苦難才會被牢記，他們的後代也就能銘記你的恩惠。要不然，過不了幾年他們就要將你這個領主大人給忘了。」

聽了這段話，開始還得意自滿的張凌不得不承認一個事實，那就是他的的確確是個菜鳥領主，和老伯爵這種老牌領主完全沒法比的。

他自己一琢磨，發現的確是這麼回事，自己所施的恩惠與所收穫的感激心相比實在是不成比例。三百多流民，那400來經驗看起來多，可以一分攤到每個人頭上就顯得非常少，簡直是少的可憐了！當初幫助一個乞丐還能得到20點經驗呢！

「為什麼會這樣？」張凌左思右想，始終搞不明白，難道這些人都是忘恩負義之徒？那也不對，一路過去，他分明看到這些人臉上對自己的感激和敬畏。現在的他，還不能很好的認識到恩惠和責任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