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洋娃娃 卓雨念

「你想喝雪碧？我請你吧！」

「洋娃娃？」

「洋娃娃？為什麼叫我洋娃娃？」

「因為像！」亞沫看著洋娃娃把一張十元的紙幣塞進售貨機，然後取出雪碧遞給自己，很不解、很茫然！洋娃娃有一張和洋娃娃一樣的臉，還有一雙比洋娃娃更漂亮明亮的眼睛，配合著濃密纖長如畫筆勾勒出來一樣的俊俏睫毛，渾然天成般的楚楚動人，她其實不用開口這雙眼已經在說話了。這一刻亞沫切身的體會了一把什麼叫做哪怕你遞過來的是毒藥，我都會不眨眼的喝下的心情。

洋娃娃開口說道「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

亞沫接過雪碧問「沒想到你沒和你的烏鴉男朋友在一起！」

「以後他不是我的男朋友了！」

亞沫實在不想探究別人的秘密，她看到洋娃娃穿著和她一樣的校服，有些刻意的轉移著話題「你是我們學校的？沒見過你呀！」

「楚寒羽出車禍了，雙目失明。我就藉機會甩了他，轉到你們學校來了，今天第一天上課，我還沒去過教室呢。」

「哦！你在幾班？」

「五班！」洋娃娃頓了一下問道「你不好奇嗎？那天我看到阿羽親你。其實不是我甩他！而是現在的他不需要女朋友！跟他交往的人裡邊我算是最長的，半年又二十三天！但是也不過是半年多點而已，我對他一點也不重要。在遇到他以前我是不會遷就別人的！我為了他把整個自己都改變了，他卻從來都沒在意。你知道嗎？他的代名詞有兩個玩世不恭和遊戲人間。」

「那個人雙目失明了？」亞沫倒是不覺得那個吻是件值得闡述或者解釋的事情，她在心裡數了數，項文瑤、阿至、洋娃娃，她在一天之內遇到了三個被愛情折磨的痛苦不堪的人，這到底是什麼樣的運氣啊？

「恩！不知道為什麼要跟你說這個，可能是感覺你比較守得住秘密吧，我只是太需要找人說說了。」

亞沫又從自動售貨機裡邊買了四瓶飲料捧著遞到洋娃娃面前「你自己選一瓶吧，快上課了，一起去教室吧。」

「好，我幫你拿，順路送你回去！」

阿至已經很久沒聽人提起小念了，久的他都快忘了這個人還能刺痛他的心。晨楓輕描淡寫的話語，一下子勾起了他太多的回憶，就算阿至想談心對象也會是許亞沫，他不會傻到拿出內心深處的感情來讓葉晨楓嘲笑踐踏的，他永遠也忘不了當年他為了小念的離開哭的死去活來的時候葉晨楓和韓陽笑的煙花燦爛的臉。時隔四年阿至再一次看到小念心跳明顯快過了當年小念離開時的速度。片刻空白之後，他走上前緊緊擁抱小念「我就知道你會回來找我的。」亞沫吃驚的看著洋娃娃和阿至，作為旁觀者她都感受到了阿至語氣里濃濃的委屈、幽怨和興奮，她問晨楓「她不會就是你們的那個異性朋友吧？」

「她會，她就是，你怎麼會和小念一起的？」

「她剛才請我喝雪碧來著。」

等阿至終於放開小念她的反應完全出乎他們的預料「那個，不好意思，你是？」阿至的所有表情立刻都規劃到了委屈那一塊，像是立馬要哭出來的感覺。其實這也不能完全怪小念，十二歲到十六歲的男孩女孩是變化最快的年紀，這四年裡阿至他們瘋狂的從一米二三長到了一米七八，臉上的線條也早不是當年的稚嫩模樣。葉晨楓本來想等著看阿至哭出來的，無奈亞沫一個勁兒的拽他的衣角用眼神示意他去給阿至解圍，他可以拒絕阿至卻沒辦法對亞沫說不，他總覺得亞沫會是韓陽的救星。

「小卓子，這才四年不見，你就敢不認人了，要是今天沒在這兒見到你，我們還能指望著跟你說話不？」

小念明顯一怔，這世界上除了葉晨楓再沒別人把她名字叫的跟還珠格格里的小太監似的，她回頭看阿至又驚又喜連助跑都沒有直接起跳就掛到了阿至身上，來回的撲拉阿至的頭髮「阿至，是你吧！你都長這麼高了，你怎麼還跟落落在一起混著啊？陽陽呢？瑤瑤呢？你們怎麼跑這破學校來了。」比較起阿至剛剛深深地擁抱，小念的表現更像是見到了四年沒聯繫的朋友。到這個時候阿至的臉上才算是有了真正的喜悅，讓大家見識到了什麼叫做笑的嘴巴都咧到耳根了。

葉晨楓的嘴巴靠近亞沫的耳朵呼出的氣體全部都吹到了亞沫的耳朵里，弄得她覺得整隻耳朵都痒痒的「逃過學嗎？」

「啊？」學校的道路兩邊種著兩排齊齊的楊樹，一顆顆的拚命的發芽長葉，昭示著春天是真的到來了，葉晨楓拉著亞沫在兩排綠色中間的灰色石板路上面急速的奔跑，一邊還回過頭招呼阿至小念快點兒跟上要不一會兒出校門就得費一番力氣了。韓陽的目光無意間飄過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番場景。葉晨楓拉著亞沫跑在前邊，後邊緊緊的跟著阿至和另一個女孩，他們穿著同樣的校服紅色的運動外套搭配紅色的運動褲，亞沫和小念因為太瘦，最小號的校服穿在身上也跟框似的肥肥大大的倒是顯得別有一番風采。他們邁著相同的步伐，臉上也掛著類似的笑容每個人都時不時的看看跟自己一起奔跑的同伴，開口說著什麼韓陽聽不到的天籟之音，這個時候的天氣風景地點都變得無足輕重，整個世界好像只剩下四個奔跑的少年。他有點兒希望自己是個畫家，這樣他就可以用畫筆把這幅畫變成永恆留在紙上。韓陽送項文瑤回班，一路上都在想為什麼阿至拉著的那個女孩為什麼會別樣熟悉。當卓雨念三個字劃過他的心間的時候，他才恍然大悟。這群人，因為見到了老熟人拉著亞沫逃課去玩了。真是的，居然帶著那麼乖的女孩兒去逃課，簡直天理不容，他必須趕過去看著他們，堅決不能讓他們帶壞亞沫。開玩笑，就算要帶壞也應該由他來帶。

亞沫看著這樣的阿至，回頭跟他揮手，為他找到初戀情人致意，一個笑容笑紅了阿至的臉頰，她猛然發現阿至跟小念一樣也像個娃娃一樣好看呢。小念看著葉晨楓的後背問「小落，陽陽呢？你們三個連體嬰兒怎麼沒在一塊。」

「咱們先出去然後再給他打電話。」亞沫打趣的看著葉晨楓也叫他「小落，小落。」葉晨楓自從長大后就不再允許別人叫他小落了，這名字跟他的性格太不對稱了，想他早已熟透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了怎麼能還和小什麼小什麼的糾纏不清，但他實在無法拒絕這個因為打趣他看上去如此幸福的亞沫。他還沒給韓陽打電話，韓陽就喘著粗氣跑來了，人都還沒來得急停穩呢，小念就撲了上去，不過這次倒是沒有掛到韓陽身上，可能是看出這會兒韓陽接不住她的原因。韓陽抱著她說「小卓子，不錯呀，還知道回來呢。」

「怎麼樣？陽陽，很想我吧！」

亞沫笑的更開懷了，不住的重複「陽陽，陽陽。落落，落落。」

落落無奈了「傳說中的找樂，說的就是你吧！同志們趕緊走吧，咱們班一下缺了四個人，怎麼也會給人看出來的，一會兒班主任該找咱們了。」班主任倒是無所謂一會兒文瑤如果找出來的話，他們才吃不了兜著走呢。這句話落落在心裡想了想沒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