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回憶・大學

2月15日蘇景諾和櫻婉婉的第一天—

「蘇景諾，今天我們要去哪兒啊？」櫻婉婉問道。

「婉婉，都說了，咱們現在是情侶，所以啊，要改一下稱呼，叫什麼呢？就叫諾好了。」蘇景諾笑著說。

「你還真是有夠無聊的，諾就諾吧，我不介意。對了，今天到底我們要去哪兒呀？」

「去大學。」蘇景諾回答的很乾脆。「就去你畢業的那個大學。」

「啊！你在那兒呆了那麼長時間，還沒待夠啊！還要去啊！」櫻婉婉撅起了嘴，悶悶不樂起來。

「我想去回憶，回憶我教書的那一段時間，那裡發生的一切。我害怕我會遺忘。忘卻了，以後，可能就，再也回憶不起來了。所以沒一個星期我都會進那裡面看看，看看關於你的一切。今天，我想讓你陪我去看看，去看看我們最初相見的地方。所以，走吧。」蘇景諾帶著櫻婉婉，走出了別墅。

「我們怎麼走？坐出租，還是擠公交？」

「我們走著去。天天坐車不好，容易長胖。小心你變成一隻小胖豬。」蘇景諾調笑道。

「諾，你又欺負我，我不依啦！」櫻婉婉很快融入了這種生活。

「哇！諾，我要這個。」

「還有這個。」

「這個我也要。」

「香腸，我的最愛！諾，給錢。」

一路上走來，櫻婉婉手裡已經拿了許多油膩膩的小吃。可是她還是不厭其煩的買。蘇景諾還是不厭其煩的給她錢。

「婉婉，不能再吃了，再吃我們就沒錢吃午飯晚飯了。再吃你好不容易消耗的脂肪又回來了。再吃你就沒法吃午飯了，這種東西是不能當午飯的。」蘇景諾終於忍不住，說了出來。

「好了啦！大老師。諾，這是不是你當老師的後遺症啊！現在這麼嘮叨，我初中時候的一個女老師就這麼嘮叨，現在你都快和她一樣了，像個管家婆。」

「我要當管家婆，也只當你的管家婆。還有，婉婉，我不是女的，不要把我跟女的相提並論，這樣我會很失望的。」蘇景諾說這話的時候很嚴肅。

「好了啦，不說就不說，到了大門口啦，我們進去吧。」說著，拉起蘇景諾，走進了大學。

他們現在在的城市非常靠海，這座城市很優美。而櫻婉婉畢業的大學是一座建在山上的學校，堪稱最美的學校。許多電視劇都專門到這裡來拍攝。

一走進大門，櫻婉婉就吃驚地叫了起來。「哇，才兩年沒來，這裡的變化好大啊！這座樓是什麼時候建的，諾我怎麼沒印象啊？還有這片空地，我記得原來是一棟教學樓啊！還真是已經物是人非了。諾，我們去轉轉吧。我記得我剛來這座學校的時候，轉了一天才轉過來呢。今天我看看我們要轉多長時間吧。走咯。」說罷，拉起蘇景諾，跑了起來。

「婉婉，你慢點，我都快跟不上你了，別摔倒了。」蘇景諾邊跑邊喊道。

「好了，我知道了，你快點，我在這裡等你。」櫻婉婉同樣朝著蘇景諾喊了起來。

待蘇景諾走了過來，櫻婉婉才嬉笑著說：「老師，你那個時候不是體育全能嗎？怎麼現在這麼差勁了？」

蘇景諾也非常配合的說：「哎！歲月不饒人啊！人老了，自然就不行了。」

這句話引得櫻婉婉開懷大笑，讓兩人都以為回到了大學時期。

「諾，這棟教學樓好熟悉，是不是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在這棟樓的門口。」櫻婉婉回憶著。

「是啊，當初，不知道誰睡過了頭，急匆匆的跑來，結果還是遲到了。遲到了還不剛快進屋吧，還對著老師發花痴呢。」

「諾，你又取笑我，我對著你發花痴，是因為你長得帥，人格魅力好，我那是看得起你。要是是個糟老頭子，我指不定還怎麼做呢。」

「好，是我長的帥，是你看得起我，好了吧，我們走吧。」

「嗯。」

「這條小路上的那個椅子，好像是你第一次拒絕我的地方。」櫻婉婉委屈的說：「來教課的時候還說同學們可以追求你，可以談戀愛，你不反對。我向你表白的時候，你卻想高中老師一樣，說：『這位同學，你現在應該以學習為重，現在還是不要談戀愛的好，你應該大學畢業再找對象……』等等等等，搞得人家可失落了，在宿舍里哭了一宿。」

「是嗎？我怎麼不記得了？」

「你肯定記得！哼，我不理你了。」櫻婉婉小臉一扭，不看蘇景諾了。

「好，我說過，我道歉好不好。嗯，別生氣了，嗯。」蘇景諾誠懇的說。

「哼，看在你這麼誠懇的面子上，本小姐原諒你了，我們繼續看吧。」

「誒。」蘇景諾無奈的說。都這麼大人了，還耍小孩子脾氣，真是。

「哇！諾，到那片白沙灘了！我記得這是我覺得最好的一個地方。因為在這個地方，老師你同意跟我交往了。」看著眼前的櫻婉婉那麼興奮，蘇景諾實在不忍心告訴她，自己是因為被她表白的不耐煩了，才答應跟她交往的。

「諾？諾？」

「啊？怎麼了？」

「我記得，校園裡是不是有一棵單獨的樹？」

「有啊！怎麼了？」

「我想去看看，好不好嘛！」櫻婉婉的眼睛里充滿了渴望。

「好，不過要繞很遠誒，我們先把這兒走了好不好？」

「嗯。」

「這是那個有許多塗鴉的隧道吧？我記得我還寫了字呢！」

「是嗎？你寫了什麼？」

櫻婉婉小臉一紅，不好意思的說：「我寫的是，我希望能追到老師。」

「你還真有勇氣，這都能寫上去。」

「那怎麼了？這可是當初我的人生目標之一呢！」櫻婉婉驕傲的說。

「諾，我們不往前走了，好不好？」櫻婉婉突然拉了拉蘇景諾的衣服，小聲的說。

「怎麼了？為什麼不想去？」蘇景諾低下頭，詢問櫻婉婉。

「那兒有不好的回憶，我不想去。」

蘇景諾的眼睛望向隧道的盡頭。他記得，出了隧道，過不了多久，那是一個水庫。他記得那兒，曾經是他對櫻婉婉說分手的地方。她現在不一定會知道前面是哪兒。但心裡卻一直潛意識地逃避那個地方。

「好，我們不去。」他輕輕地對櫻婉婉說：「我們繞道走。」

「真的，好，那我們走吧。」櫻婉婉拉著蘇景諾，跑出了這個隧道。

「這是我的宿舍。我記得。」櫻婉婉非常篤定地說。

「嗯，這個地方我也記得，對於我來說，這也是個充滿回憶的地方。」

「對你？為什麼？」

「秘密。走吧，我們去看那棵樹。」

「好吧。」

蘇景諾沒有說的是，在與她分手之後，他每天晚上都會來這裡站著，看著她們那間宿舍，直到熄燈之後，他才會默默離開。

「你為什麼想去看那棵樹？」

「因為，在那裡我把我最喜歡的花告訴了諾啊！」

他記得，在那棵樹下，她告訴過他，她最喜歡白玉蘭花，因為諾笑起來像花綻放一樣。因為那天下雨，他們在樹下閉雨，聞到了桂花的香，他才會問她喜歡什麼花。

「就是這棵樹，它又長大了。」櫻婉婉笑著說。

原來，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走到了那棵樹下。歲月，也在手指間不知不覺間流逝了。緊握在手中的，又有什麼？

「諾，我餓了。」

「你剛才吃了那麼多東西，現在還餓啊！」

「嗯，諾你帶我去吃飯，好不好？」

「好，我們去這個大學的食堂吃吧。」

「好，我好久沒吃到食堂的飯了，你說是不是還是那幾樣啊！」

「去看看就知道了。走吧。」

食堂里—

「請問你要什麼？」食堂的廚師問道。

「所有的菜都給我來一點吧。」

「好嘞。你的飯。」

「謝謝。」說完櫻婉婉端著飯走到了蘇景諾的身邊。

低頭往餐盤裡一看，頓時叫了起來：「我畢業兩年了，大學過了四年了。蘿蔔粉條，麻婆豆腐，土豆絲，青椒蒜薹，現在飯怎麼還是這4種啊！」

「怎麼了？」蘇景諾見櫻婉婉這樣，疑惑的問道。

「諾，從我上大學到現在，都六年了，菜一直都是這樣，就沒改過，而且都沒有肉。你說這個食堂是沒有經費嗎？這麼摳門！」櫻婉婉委屈的向蘇景諾訴苦著。

「好了，反正你也兩年沒吃了，就這樣將就吧，反正就吃這一次了。」

「好吧。勉強的吃吧。不過，諾，教師餐廳的飯好吃嗎？我好想去嘗嘗誒。」

「教師餐廳的飯是比這兒好吃，不過我也好久沒吃了，就這樣吧。婉婉你快點吃，吃完了我們繼續轉。」

「好嘛。」櫻婉婉有氣無力地答道。

「婉婉，我們接下來去哪兒呀？」

「我們不走了好不好，我想休息了，我走累了。咱們在長廊上坐一會，好不好？」櫻婉婉撒嬌著。

「行，聽你的。吃飽了沒，吃飽了我們就去坐一會。」

「我吃飽了，咱們快點走吧。」說完，她跑了出去。那體力，哪像是喊累的人。

「婉婉，你等等我啊。」蘇景諾朝著櫻婉婉追去。

長廊里很幽靜很幽靜，彷彿就是為約會的情侶而建的。此時，櫻婉婉正靠在蘇景諾肩膀上，靜靜地頭上那一片綠色。

「為什麼？」櫻婉婉又問出了這句話。

「什麼為什麼？」蘇景諾很不解的問：「為什麼對你這麼好嗎？」

「不是。」櫻婉婉否定著。「是為什麼，你要來找我。兩年都已經過去了。我也都已經熟悉了沒有你的日子。大學那場轟轟烈烈的戀愛就當做年少無知不行嗎？人總要談過幾次戀愛，才能變得堅強。你為什麼還要來找我？」

「因為……」

「你不想答也沒有關係。這樣，也挺好。給彼此一個機會。」

為什麼？這句話在蘇景諾心裡猶如一塊石頭，慢慢沉入心底。早就有答案了不是嗎？只因我，無可自拔的愛上了你。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待了一下午。待剛才那句話后，兩人都一句話沒說，似乎都陷入了回憶。

「婉婉，天色要黑了。咱們再吃一頓晚飯，這一天就就結束了。你想去哪兒吃？」蘇景諾一句話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寧靜。

「我想吃西餐，好久都沒吃西餐了。你請我，好不好，諾？」

「好。」

西餐廳里—

燈光很昏暗，整個餐廳里都放著一支柔和的曲子，每桌桌子上都會點著一支蠟燭，讓人覺得很浪漫。

「你要吃什麼，婉婉？」

「我要一份慢烤三文魚好了。諾，你要什麼？」

「我要……」蘇景諾的手指在菜單上的每個菜上輕輕劃過，手指一頓，笑了。「我要一份安格拉冷牛扒。你還要甜品嗎？婉婉？」

「當然要了。甜品我就要焦糖布丁好了。」

「一份慢烤三文魚，一份安格拉冷牛扒，一份焦糖布丁，一份勃朗峰栗子餅。謝謝。」

飯上來了。不似中午吃飯時的嬉笑。兩人一陣無言。很快，兩人都吃完了飯，走了出來。

櫻婉婉家門口—

「婉婉，謝謝你，今天。距離咱們倆約定的七天還有六天。我很期待明天。做個好夢，晚安。」說完，蘇景諾朝櫻婉婉擺了擺手，走了。

「晚安！」

看著蘇景諾遠去的方向，任憑清冷的月光照在身上。對於明天，櫻婉婉不知道是什麼感覺。期待？期盼？還是不願明天的來到。她不懂，她看不懂自己的心。也許，能看懂自己的心的，只有……他。她不知道，自己在這七天，會不會迷失了自己的心。她只是知道，她不願第八天的來到。她不願看見他消失。這幾天，她似乎已經熟悉了有蘇景諾在身邊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