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別樣盜賊
謝文婧原以為馬上會栽倒地面,卻沒想,直接栽入一個少年郎的懷抱。
再說徐寅睡眠一向不深,晚上的時候,雖然睡的早,但不會早早的睡著,而是躺在床上想著白天看的書,順便也聽著隔壁娘的動靜。
娘的身體不好,可惜家裡窮的沒有多餘的錢給娘調理身體,就是娘的眼睛,自己也帶著娘問過一個老大夫,說只要娘多休息,不要眯著微弱視力的眼睛刺繡,時間長了自然會好很多。
可娘說她一定要自己爭口氣,考出狀元來,替死去的爹爭氣,哪怕她眼睛瞎了也高興。
要是自己不肯學習,娘會哭的更凶。
今天晚上,娘吃的很少,說胃口小,吃不了那麼多,可娘也僅僅就吃了半個饅頭,這樣下去,可怎麼是好?
因此徐寅今晚更是心思滿腹,難以入睡。一直到了亥時之後,忽然聽到院子里有人進了的聲音,雖然很輕微,但自己聽的很清楚。
起初,徐寅有些害怕,這畢竟是他第一次遇到如此膽大的盜賊。不過,想到自己是家裡唯一的男子,自然不能讓賊人傷害到了娘跟妹妹。
徐寅便輕巧的起床,拿起自己寫字的硯台,準備砸向盜賊。
誰知道盜賊直奔自己屋子,徐寅緊緊握住硯台,只等盜賊進門,就給他一下子。
可盜賊沒有進來,而是悄悄的從門縫裡扔了什麼進來之後,就退走了。
扔進來的東西就落在自己的腳邊,撿起來,雖然看不見,但慢慢摸索,可以猜得出,外面是一張紙包著的,裡面卻還是四張紙,但裡面的紙明顯跟外面的紙不同。
這?竟然是銀票的感覺?徐寅仔細摸了摸,內心驚詫不已,這四張紙真的很像是銀票的感覺。
對,自己肯定摸的沒錯,這銀票上面還有錢莊的雕刻印章。是全國通用的匯通錢莊,四張一百的銀票,足足四百兩,這是誰?誰會將這巨額的銀票扔到自家?會不會是栽贓陷害?
就在徐寅拿著銀票,胡思亂想的時候,徐寅感覺到來人沒有走,而是站在自己門口。
徐寅雖然知道自家極為缺錢,但這樣來路不明的錢,自己不能拿,拿了就不是錢的事,若是為了這筆巨額來路不明的錢,將全家人的命都丟了,還不如不要的好。
隨即徐寅深深吸口氣,先丟下銀票,一手高高舉起硯台,一手輕輕打開門栓,怪只怪謝文婧此時太過傷感,沒有感覺到裡面的門栓被忽然打開,結果一個猝不及防就栽倒下來。幸虧栽倒在徐寅懷裡。沒有跌倒。
徐寅舉起的硯台,原是準備砸向門口的人,誰知道門口的人一下子就栽到自己懷裡,入了懷裡自己才知道,來人是個少女,那少女的清香,撲面而來。
巧的是,徐寅慌忙之下,手竟然緊緊抱住了栽倒的謝文婧,而謝文婧的眼淚正掉向徐寅的頸項,流淌到徐寅的胸口,那熱乎乎的眼淚,猛然灼傷徐寅的心。
謝文婧知道自己面對的是徐寅,心裡竟然絲毫沒有害怕,也沒有害羞,只想永遠可以這樣,被徐大哥緊緊擁抱著,一直到老。
徐寅則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有些發獃,根本就沒有想到盜賊居然是一個比自己矮大半截頭的少女。
而這個少女似乎還哭著,她正在傷心嗎?為了什麼如此傷心?
「你,你,你是誰?到我家幹什麼?」
徐寅確定了懷裡的盜賊只是一個柔弱的少女,還是一個哭的傷心的少女,便沒有喊叫家裡人起來抓賊。
只是輕輕的扶正她,同時也低低的問她,但為了預防她跑人,徐寅的手還是緊緊的抓著謝文婧的小手。
「我?我?你讓我走,我沒有拿你家東西!」
謝文婧忽然驚覺起來,自己一個世家少女這樣孟浪的夜闖私宅,被徐大哥抓住,要是他知道自己是誰的話,那,那?他不是打心眼裡看不起我?
這麼一想,謝文婧急忙要跑人,極力要掙脫徐寅的手,徐寅就知道這個少女會跑人,更是用兩隻手,緊緊抓住謝文婧的兩隻手。
謝文婧著急之下,忽然張開一口銀牙,咬在徐寅的一隻手腕上,只是不敢咬深,怕咬疼了徐寅,只想嚇唬徐寅鬆手。
徐寅原以為這丫頭一口咬下去,自己手腕一定會被咬破,誰知道,這丫頭看著狠,其實也就是嚇唬自己,想跑人呢!
徐寅一心要搞清楚怎麼回事,不想接受這樣不明不白的巨額銀票,隨即轉移到門邊,順手就將門給插上了。
插手門之後,徐寅拿出打火石,頓時謝文婧嚇得將頭低到自己胸口,還掩耳盜鈴的背對著徐寅,心裡後悔死了,要是扔下銀票就走人,怎麼會被徐寅逮住?
徐寅雖然不會拿自己怎麼辦,但他從此之後,心裡恐怕再也看不起自己了吧?這麼一想,謝文婧忍不住的淚流滿面。輕輕哽咽起來。
徐寅也傻了,借著微弱的油燈,看清楚了對方居然是隔壁的那個喜歡偷看自己的少女。
她不是謝家的嫡長女嗎?怎麼會這樣?膽子不是一般的大啊!等等,看看她丟給自己的紙,果然不出所料,紙裡面包的是四百兩銀票。是她給的嗎?
徐寅正打算再看看紙皮上寫的是什麼,卻忽然被謝文婧搶了過去,直接揣進了她的袖口裡,謝文婧感到羞愧極了。只想奪路而逃,但回去的路被徐寅死死擋住。
「拿出來,給我看看?要不然我就報官抓你了!」
徐寅知道那紙上面一定是這個少女給自家準備的關鍵的東西,不得不看。萬一影響全家人性命,可不是心軟就能放走的。
「沒有,那個銀票算是我賠罪的,我要回家!」謝文婧可不想被徐寅知道更多,要是她看到紙片上自己寫的,什麼今年過年前十天不能外出,或者外出必須帶雨具,徐寅會怎麼看待自己?
那樣的話,徐寅不僅僅會鄙視自己,更會懼怕自己,說不定他以為自己是妖精呢?要不然自己怎麼會知道還沒有發生的事?
「沒有,什麼都沒有,你讓我走,我明天就要離開揚州去杭州了,你放過我,好不好?」謝文婧哀求。
「你把紙給我看了,我就放了你,你看看,我都沒有叫人,就是想放了你,快點將紙拿出來,不然的話?」
徐寅忽然假裝狠厲起來,一手就奪向謝文婧的袖口,要搶出那個紙片來看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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