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上心落累

於是陳懷，感受到命運的指引，真的抑鬱了。然後一發不可收拾，逼真的演繹著。嘲笑，關心，冷漠，無視，交錯著。於是，瞬間，悟道了，其實悟了五年，高中三年，大學兩年，這樣本科四年，變成了本科五年。

所以，人生無非是，笑笑別人，偶爾讓別人笑笑。

所以，人生，順其自然，隨遇而安。

所以，人生，隨緣自適，執一而行。

所以，人生，於迷茫中見真性。於患難中懂珍惜。

之所以說，虧欠最多的是母親。是因為，母親從未放棄過陳懷，小到小時候去山裡摘野果，然後倒了隔壁鎮，走了一天的路，再走幾個小時，拐到了隔壁鎮的隔壁村也就是g鎮的一個村q村的陳懷的外婆家裡，於是，在那個電話還沒普及的年代，吳雪一遍一遍的找鄰居幫忙，那時，陳林和吳雪已經脫離家族大本營，表面原因是為了陳懷上學離學校近。更深層次的原因是搬到新家后，大家身份相近，容易相處。老實說，陳活是很有策略的，在他能力所及的範圍內，他的三個兒媳是精挑細選的各村小學學校校長的女兒，除了吳雪算不得當初標準的大家閨秀，伯母和三嬸都是那種所謂的淑女。所以，粗野幽默的母親不太喜歡跟妯娌打交道，一個原因是伯母仗著大伯是老師，看不起我爸和我媽，真實原因我就不懂了，或許是缺少溝通吧，至少，陳懷覺得伯母還是很慈祥的。而三嬸只有在自己出事和三叔出事的時候才會想到母親。當年三叔是中學教師兼財務主任，不料出了車禍，而所謂的大家閨秀，應付除親戚之外的人是沒有辦法的，所以是母親幫忙了，據母親說，當年的所有事情都是她在跑，住院，看病等等。以至於，後來陳懷出事，也就是陳懷抑鬱症后離家出走，雖然是有意識的故意的離家出走，但是尋人方面，三嬸沒有幫著母親一起，三叔沒有幫著一起，當時三叔已經自考升本教高中了。理由是太忙，要上課。後來離校也是離家一個月沒上課，輔導員緊逼要報警的時候，母親請求三叔去跟老師見面談談，記住是請求，二嫂對三叔還要請求。三叔拒絕了，理由是，自己家庭的事情自己處理。母親從此以後，心寒了。不時對陳懷留著眼淚提起好幾次這件事，每次看著母親流淚，陳懷很自責，因為陳懷見不得眼淚，會心軟會感動。所以陳懷為自己的行為讓母親這樣子去低三下四，這是愧疚之一。

當初母親在四叔家指責陳懷的時候，陳懷當初被接到同在f市的四叔家靜養，陳懷賭氣，然後告訴母親可以回學校了，隨即轉了兩輛公交去了車站，絕塵到陌生的縣城，如此不孝，是愧疚之二。

每當陳懷做出出格的事情，小到成績下降，中到在外婆家長留，大到離家出走，大到借了8萬塊，所有的指責，不是陳懷，都不是陳懷，也不是陳林，而是母親。所有，自以為有權利指責陳懷和母親的人，一致以溺愛獨生子，不會教育兒子之名，狂轟亂炸，母親始終無言應對，其中的委屈沒有對別人說，沒有對陳林說，只對陳懷說，每當面對面，母親談起這些事情，每當母親留著眼淚，每當這些，陳懷都無能為力，原因卻是為了陳懷。每當電話里，母親急切的關心和無奈的流淚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陳懷都會想，做這些是為了什麼，陳懷承認，他很自私。他從來都是以自己的事情和追求為第一位的，所以這也是陳懷24年來沒有戀愛經歷的原因。這是愧疚之三。

更為嚴重的是，每當陳懷與母親意見不合的時候，陳懷不是發脾氣，就是放狠話，諸如永別，自己養老的話。以及每次母親稍微關心泛濫的時候，陳懷都會指責母親。這時候角色好像轉換了。小時候，母親一直重複的話是不孝的人會被雷劈死，就像當年母子倆在電視前看到的電視劇情節一樣。或許，這就是人生吧，或許母親預見到自己的骨肉會做出格的事情，所以提前告誡。無奈，人為抵不過天意。所以，種種不孝的行為，其實，陳懷的外公吳椒告誡過陳懷，要孝順，如果孝做不到，至少也要順，可惜陳懷都沒有做到。反倒是母親來孝順他。還有一點，陳懷喜歡開玩笑，特別是跟母親，諸如不喜歡女人，不想結婚。時間久了，母親難免會神經衰弱，時常當真。就如今天，通話的時候，不免提及往事，母親說等你有一天為人父，有孩子的時候，你就懂了。陳懷隨口應對，沒機會了。母親頓時嚇壞了，問是不是身體又不好了，陳懷當年是去了泌尿專科醫院幾個星期。可是這也想太多了，陳懷的解釋是，沒有女孩願意跟著我呢，你看都24年了。母親只是說，緣分未到。所以，種種行為，是愧疚之四。

至於父親，也就是陳林，陳懷除了對他浪費了父親辛苦賺來的錢的事情有所不安外，沒有絲毫愧疚。

對於母親這種上心落累的時候，陳懷也做過，而且做了六年，甚或一生。母親為了親情，兒子為了愛情。母親為了兒子，兒子為了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