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等死么
瑞王府一片安靜,沒有人說話。白允諾坐在床邊,給瑞王爺喂葯。
「咳!」瑞王皺了皺眉,葯沒喝下去,吐了出來,還有絲絲的紅色,一邊的沈大夫看到了紅色,輕輕地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抹說不清的神色。
「沈大夫,王爺。。。。。。」白允諾把沈大夫拉倒一邊,問。
沈大夫搖了搖頭,捋了捋鬍子,說道:「王爺怕是,不好了,如果現在能有唐門的解毒丸再好不過,如果沒有,王爺的身體,即使這次好了也撐不過年關了。」
「那,沒有別的發子了么?」白允諾一聽,急了,趕緊追問。她以前倒是看過不少江湖小說,裡面各種門派,就有唐門這個門派,唐門是以暗器和毒藥出名的,不知道在這個世界會不會有什麼改變。
「除非找到烈火蓮,王爺中的毒,只有烈火蓮能解,又或者,有傳說中的冰靈草,或許還能一試。但是烈火蓮五十年開一次,上一次開花是在十五年前,冰靈草,則是從沒有人見過。」沈大夫嘆了口氣,可憐他們家王爺,一身武功,忠心為國,怎麼就落了這個下場?
「那唐門是怎麼回事?」白允諾想到了剛剛所說的唐門,張口便問。
「唐門。。。。。。」搖了搖頭,沈大夫顯得很無語,「江湖中人,本就是按照自己的喜好做事,當年唐門小姐救了王爺,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更不知道她用什麼手法保住了王爺的一條性命。」
「那不能把這位唐門小姐請來么?」白允諾問道,看來還是有希望的。
「不知道,那位小姐行蹤不定,上一次來也是半年以前,走時和王爺說要去西域諸國玩兒一圈。。。。。。」額角冒出一滴汗珠,「現在也不知道回來沒有。」
「阿嚏!誰詛咒本小姐!」正在臨空飛躍的少女狠狠的打了個噴嚏,說道。
「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么?」白允諾感覺心疼極了,那是她的夫君啊,剛剛大婚的夫君啊!怎麼說,他昨晚幫她擋劍,不可能完全沒有觸動白允諾的內心。
吳大夫搖了搖頭,白允諾轉身走回了屋子,繼續去照顧凌勝軒。
「允諾。。。。。。」床上的凌勝軒微微一動,眼睛睜開一條縫,看著窗前的絕色女子,「對不起,剛剛成婚就叫你這麼麻煩,真的對不起。」
「你醒了?醒了就好,說明。。。。。。」她能說還有的救么?端起葯碗,準備給凌勝軒喂葯,卻被他輕輕偏頭避開了。
「不用喝葯了,我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我估計是熬不過這幾天了。」凌勝軒微微一笑,似乎什麼都不在意,可眼底的那抹在意的神色卻讓白允諾盡收。
「還是喝了吧,怎麼能說這種話呢,王爺會好的,不是還有唐門的人么?」白允諾再一次遞上藥碗,但凌勝軒依舊不肯喝,這可叫白允諾急了,「你快喝啊!不喝這病怎麼能好呢!」
「允諾,我得的不是病,是中毒了啊。」輕輕的說出口,但依舊能聽的到那淡淡的不甘。
「那,唐門的人回來了沒有?」回來了是不是就可以為他解毒了?
搖搖頭,他也不知道。
手微微移動,像是想要抓白允諾的手。白允諾趕忙握住他的手,發現他的手冰冰涼涼的,沒有一點溫度,還在不停的顫抖。他的臉色也蒼白的不似常人,眼睛已經緊閉,像是在忍受什麼劇烈的痛苦一樣,神色扭曲。
「沒事吧?」白允諾焦急的問。
搖了搖頭,凌勝軒便不再說話,提起精神抵抗毒素的侵蝕,那種疼痛,絕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白允諾看著他努力保持身體不動,不傷害自己,但是顫抖的身體卻依然表明了一切。他很痛苦。
白允諾想哭,但是,她知道他是絕不希望她哭得,那樣,大概他也會傷心吧,絕色紅顏梨花帶雨的哭起來,是什麼場景呢?
突然,凌勝軒噴出一口暗紅色的鮮血,鮮血落在錦被上,染紅了一片。
「血,王爺你吐血了!來人,叫大夫啊!」白允諾看到血,也慌了,趕緊拿起錦帕幫王爺擦乾嘴角的血跡,幫他躺好,等大夫來把脈。
沈大夫一直在門外候著,一聽王爺吐血了,那是腳下生風,跑了過來,一過來就開始把脈。
「恩。。。。。。王妃,可否借一步說話?」沈大夫面色凝重,像是要告訴白允諾什麼不好的消息一樣。
「這,在這裡不可以么?」白允諾可不想走,夫君還在這兒呢。
「最好,還是出去說吧。」說完,就率先走了出去,白允諾見狀,也跟了出去。
外院,白允諾匆匆趕到,一見到沈大夫,就問:「王爺會怎麼樣?還,還有沒有救,王爺他,他吐了好多血。」
「王妃,聽老沈一句話吧,如果現在一刻鐘內沒有唐門的人,那王爺,就真的不好了。」
一時間,白允諾沒有答話,突然,笑了一下,轉頭,向王爺躺著的裡屋走去。
遣退了一干下人,白允諾看著錦被上已經滲透的血跡,一陣心疼。凌勝軒的衣服上也粘了不少暗紅色的血跡,在白跑上格外刺眼,白允諾從一邊的衣櫃里找了一身紫色華服,慢慢的扶起凌勝軒,幫他換上衣物。
白允諾記得有人對她說過,男人的手不應該是白白嫩嫩的,而是應該有一層薄繭,證明他不是十指不沾陽春水。摸著男人的手,卻是是有一層繭子,應該是少年時征戰四方留下的吧。身上也有一條條令人觸目驚心的傷疤,手指撫上,頓時覺得一陣心疼。
「呃啊,我來的不是時候啊。」正當白允諾給凌勝軒穿最後一層外衣的時候,屋子裡傳出一聲嚴重不合氣氛的聲音,懶懶的,帶著一絲玩世不恭。
可不正是剛剛街上的黑衣少女?
「這位小姐,請你先出去,我在給王爺更衣,還有,你父母沒交過你來王府不能如此無禮的么?」白允諾淡淡的看著少女,淡淡地說。
「沒說過,確實沒說過。」少女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你是王妃嗎?」
「正是。」白允諾扶著凌勝軒躺好,男子面無表情,呼吸很輕,像是什麼都不知道了一般沉沉睡去。
「昨天是你拖累了王爺吧,要不,不會受那麼重的劍上。」少女瞥了一眼凌勝軒,神色如常,反客為主的為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瑞王府的茶都換了啊,我還以為會有我喜歡的碧螺春呢。」
「你是誰?」幫凌勝軒捏好被子,白允諾順勢坐在了床邊,昨晚遇刺的事她已經命王府的人守口,那這個人,是怎麼知道他們遇刺的?
「我是誰?」少女好像很吃驚,「你不知道么?」
白允諾搖搖頭,不看少女,偏過頭去看凌勝軒。
「哎,」少女很是裝模作樣的看著白允諾,「那你問問他咯!」
他,自然指的凌勝軒。
「他這個樣子,只怕,只怕。。。。。。」白允諾咬牙不讓眼淚掉下來,卻還是說不出那幾個字。
「哪個千古庸醫說他快不行了?」少女似乎覺得死人沒什麼一般,依舊喝著茶,「順路問一句,你是怕他死還是怕他死了你要守寡?」
「你!」白允諾被激怒了,夫君昏迷不醒,這邊還跑出來一個長相秀麗的「小妖精」,還說著似乎像是對別人的命無所謂一般的話!「麻煩你趕緊從王府的大門邁出去,好走不送。」
「趕我?想清楚了?趕我走,你家王爺很快就和你說拜拜了哦!」一杯茶喝完,被子散發著淡淡的熱氣,少女笑的奸詐,看的白允諾咬牙切齒。
「你是什麼人?」白允珠不屑的在心底輕哼一聲,「大夫都說了,只有唐門的人才能救得了王爺,而我們卻都不認識唐門的人,你有事什麼人,沒事,就不要來搗亂了。請這位姑娘趕緊離開吧!」這是下來逐客令了。
「哎,王爺,不是我不救你,是你的王妃趕我走的哦!拜拜啦!」少女剛剛跨出門欄一步,又轉過頭來,對小夫妻二人說,「那啥,你大舅子到了,看來,他是要參加你的葬禮嘍!」然後,少女就向後花園走去,一個婢女都沒遇上,白允諾想攔都攔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