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 別再打我
柳若梅壓下心中的疑惑,連忙點點頭,討好的笑道,「這是自然,妹妹是真心希望郡主姐姐可以平安無事。」
付清流點點頭,看似頗為贊同,實際上語氣卻是冰冷至極的冷諷,道,「勞煩妹妹關心了,我昨個兒倒是中了那冷冬兒的奸計,昨天休息一會兒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好的差不多了?
柳若梅渾身一震,不知為何?聽到這話她竟然感覺身子透著一股寒意,總覺得付清流這話說的話中有話,好似是針對著自己什麼?
為何郡主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竟然一聲不吭?她不可能什麼都不知道才對?
尤其是昨日下體流了那麼多血,就算是再白痴的女人也該知道自己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本以為把這件事情賴到冷冬兒的頭上,她一定會追究到底,可是現在郡主一聲不吭,吃下了如此大的悶虧,真是令她越來越想不通,郡主到底要的是什麼?
付清流擺擺手,「妹妹,我累了,想歇著了,你可以退下了。」
柳若梅輕輕怔住,郡主竟然沒有追究冷冬兒的責任,她心中不免有些不甘,著了急。
「可是姐姐,冷冬兒她……」
小蓮立刻沉下了一張蒼白的小臉,堪比那些夜晚漂浮的魑魅魍魎,「柳姑娘,郡主想要做什麼?郡主心中自是有數,容不得他人來替郡主做決定。」
柳若梅一窒,感覺呼吸都稀薄了,竟然被一個小丫鬟嚇得連話都說不出口了。
「那好,我就先告退了,如果郡主有什麼事情,或者是需要,可以儘管去吩咐那些下人?」
付清流冷冷的點點頭,未曾說過一句話,擺擺手示意柳若梅離開。
小蓮看著柳若梅消失在雪落軒的門口處,才走回了房間,看向郡主不禁委屈的紅了眼睛。「郡主……」
付清流睜開一雙清冷的雙眼,眼眸深處透著無盡的幽怨與哀傷,第一次她竟然覺得活著沒有什麼意思?
昨天夜裡,她睜開了雙眼時,身邊的小蓮跪在地上幽怨的抽泣著,她渾身都疼,尤其是下身好像被人撕裂了一般,她雖然是未經世事的處子,可是卻也是多少明白一些,她已經被人糟蹋了。
認知到這一切的時候,那一刻她有了輕生的想法。
可是想到自己所受的委屈,她死了不會甘心。
她可是高高在上的郡主,現如今卻淪落到了殘花敗柳之身,她還有何顏面面對喜歡的男子,甚至是自己的父親,他是那般驕傲的人,若是有朝一日因為她這個不孝的女兒被人瞧不起了,她心裡該有多麼的難受?
付清流想死,可是卻不能死。
因為她不想原諒那些陷害自己的人,包括冷冬兒在內。
「小蓮,我的心好疼。」付清流流下了脆弱的眼淚,止也止不住。
小蓮心疼的抱住了付清流,默默地流下了眼淚,「郡主?」她輕拍著郡主的肩膀,「放心,有小蓮在,絕對不會再讓別人欺負到郡主了。」
她的心刺痛著,痛的連眼睛都要流幹了,她也是無辜的受害者,當她醒來看見自己的衣衫不整的模樣,還有身子上的淤青,皮膚上的紅腫,伴隨著渾身的酸痛,下體的疼痛,那一刻她便已知自己非完璧之身,再也不可能有嫁人的機會了,誰會娶一個不是處女的女人呢?
可是她還要等郡主醒過來,因為她不能死,至少郡主還是需要她這個小丫鬟。
「小蓮,我不能放過那些人,絕對不能。」眼底浮現了一抹狠厲之色,一雙素白的小手緊緊的抓住了小蓮的衣裳,緊緊的拽在手心裡,泛著骨節。
小蓮也是重重的點點頭,想起那些陷害他們的人,她怎麼都不能放過。「郡主,我覺得柳若梅也有些令人懷疑的地方,我們是否需要調查一下?」
付清流搖搖頭,她有自己的打算,「此事萬萬不能聲張,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管這件事情與那個柳若梅是否有關?她當時沒有救我,甚至找醫生來為我解毒,這事情我准和她沒完。」柳若梅是故意的,故意讓她變成了殘花敗柳,再也沒有資格去喜歡段別離。
可即使如此,她也絕對不會就這麼輕易的放棄了段別離,一生很難遇見一個自己真心愛的男人,她怎麼會那麼輕易的放手呢?絕對不會,她不僅不會放棄,還會死死的抓住段別離的手,這輩子都不會讓那個柳若梅有可趁之機。
既然她不想讓自己得到段別離,那麼她也休想,這輩子都別想,她一定要讓柳若梅最後淪落到青樓去,只有那樣才會解她心頭之恨。
「不管郡主做什麼?小蓮都會站在你的身邊。」
*
段別離接過冷冬兒的湯藥,為段風紀服下,「離,放心吧,喝下藥之後,爹就會醒過來。」事情就快要收尾了,所以段風紀必須清醒過來作證指認兇手才行。
那些人一天一趟,就是為了證明公公會不會好起來?
看的多了,也就認命了,都以為段風紀不會再醒過來,就連冷冬兒都露出了一絲無能為力的神情,更加助長了那些貪得無厭之人的貪念。
「恩,這一陣子讓你操勞了不少。」他握緊冬兒白嫩的小手,「辛苦你了,所有的事情都讓你和娘扛著。」
冷冬兒低下了頭,遮去一臉的羞澀,「為你做任何事情,都是我心甘情願的。」
「娶了你,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情。」
冷冬兒驚愕的張大了一張小嘴,「離,你最近好會說甜言蜜語。」實在是段別離太過熱情了,有些讓她招架不住了。
段別離不好意思的搔搔頭,靦腆的笑了,「有嗎?」
她為了證明這件事情的可靠性,連忙重重的點點頭,「有。」
他僅僅只是笑笑,便沒有在說話。
冷冬兒卻是有些著急了,「你為何會變得如此奇怪?」離是從小到大被禮數束縛的人,他們成親以來,他幾乎沒有說過什麼甜言蜜語,尤其是這一陣子他說的格外頻繁。讓她不禁有些生了疑心,指著段別離撇著小嘴問道,「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情?」
段別離怔住,有些疑惑的問道,「你怎麼會這麼問呢?」
「我們那裡的書上總寫,男人會說甜言蜜語的時候只有兩次。」
「哪兩次?」
「一次是結婚之前,追求女孩子的時候,還有一次便是婚後做錯事情,背叛自己的妻子才會說一些甜言蜜語。」想到離可能會背叛自己,她的心就好難過,窒息的令人難受,明明只是想一想,哪怕明知道他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她依然止不住心痛的感覺。
段別離立刻大呼,「冬兒,你冤枉了我,我絕對不是那樣的人,成親之前,我也不曾說過甜言蜜語,我更加不可能做對不起你的事情,你如果傷心難過,我會更加的心痛。」
冷冬兒抿著唇,這傢伙說甜言蜜語真是不掉豆。
「你……」冬兒滿面的羞紅,一時之間羞澀到真的說不出話來。
「我發誓,絕對不是後者。」
「那你幹什麼總是對我說這些甜言蜜語?」她的聲音很小,幾乎是咕噥著聽不真切。
段別離耳尖,內功了得,怎麼會聽不見呢?
他不由得長長嘆出一口氣來,握緊了冷冬兒白嫩的小手,「還不是這陣子發生的事情太多,我怕你會胡思亂想。」說到這裡,他不禁有些委屈的說道,「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以前乏人問津的我,自從和你成親以後,竟然變成了香餑餑,誰都想過來搶奪?我能做到不聞不問,可是那些人在背後悄悄的議論著,說一些很難聽的話,我怕你聽久了也會往心裡去,所以每天多說一些甜言蜜語,希望你能夠知道我有多麼的愛你,那些人的話聽過就忘了吧!」
冷冬兒一怔,不滿的撅起了小嘴巴,「我又沒有吃醋?」
段別離一怔,不由得搔搔頭,問道,「你不是說過,女人的心眼都是很小的嗎?哪怕真的沒有什麼,可是想到很有可能糾纏在一起,也會心酸的要命嗎?」所以秉持著冬兒內心最真實的想法,他不介意自己說一些肉麻兮兮的話。
她不由得側過臉,嘴角微微的上揚,感動於他記住自己說過的每一句話,甚至是當做聖旨一樣執行。「我是有說過。」
「那就對了。」段別離不禁鬆了一大口氣,「冬兒?」
「什麼?」
「我愛你。」
冷冬兒聽聞,不禁紅了一張小臉,眼眸含著一抹溫柔的水波,看向段別離俊朗的面容也帶著三分羞澀。輕啟紅唇,嬌羞的回答,「我也愛你。」
「咳咳……」
一聲突兀的咳嗽驚擾了正在熱絡的兩個人,渾身一震僵硬的轉過來,正好看見了本該躺在床上休息,此刻卻已經睜開眼睛的段風紀,一雙噙著笑容的雙眼時不時打量著冷冬兒與段別離,那眼神充滿了滿意。
段別離白皙英俊的臉頰驀地一紅,放佛一隻煮熟的蟹子,冷冬兒也比他好不到哪裡去,白嫩的臉兒紅的猶如天邊的晚霞,多彩多姿,尤其是看著公公投來那淡笑的表情,她更加手足無措了。
「爹,爹,你醒了?」他本以為還需要好一會兒才能恢復正常。
段風紀點點頭,「醒了。」
「爹,爹,你什麼時候醒的?」他的聲音都在顫抖著,可見很是不好意思。畢竟這是夫妻閨房之間的事情,被自己的親爹瞧見,已經是尷尬到不能再尷尬的事情了。
段風紀很是無奈的擺擺手,「夠了,叫一次爹就夠了,叫兩次做什麼?」
「爹?」
這話明顯是揶揄段別離,就連冷冬兒也聽得出來。
所以,很不客氣的笑出了聲音。段別離很無奈的看著冬兒,怎麼就是他一個人覺得丟臉,冬兒一點都不覺得在爹的面前很尷尬嗎?
「好啦,好啦,你們小兩口要是想親親熱熱的,你們就回房去親熱,出去的時候,把你們的娘叫進來。」說罷,他已經開始擺擺手,趕人了。
段別離這下子是完全的被人戳穿了心事,好不容易消散熱氣的俊顏又開始紅了起來,向段風紀點點頭,拉起冷冬兒就衝出了房間,只不過冬兒好像更加淡定一些,還非常有心情的回頭,向公公擺擺手,小嘴無聲的告訴他,我們走了。
段風紀淺淺一笑,揮揮手與她道別,心裡對冬兒偶爾冒出來的鬼機靈喜愛不已,暗中感慨,為何以前自己那麼的死板,就是看不見這丫頭的好呢?
不過,現在為時不晚,他日後一定要好好地對待她。
黃兒眼睜睜的看著滿面羞紅的姑爺牽著主子的手,身後的主子笑的肚子都快要岔氣了,一路狂奔,不由得輕輕一怔,很白痴的問著身旁的藍兒,「藍兒,姑爺怎麼了?」
藍兒很冷靜的搖搖頭,表示道,「不知。」
「不知?」黃兒驚呼,「可是我覺得姑爺和主子好奇怪啊!姑爺臉色紅的不像話,主子卻笑的快要抽筋兒了。」她不由自主的摸了摸下巴,苦思冥想了老半天,始終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姑爺好像害羞了。」
「恩。」
「主子,好像遇見了什麼搞笑的事情。」
「恩。」
「可是在家主的房間里會碰見什麼令姑爺害羞的事情,甚至是讓主子也覺得搞笑的事情呢?」
「不知。」
黃兒不由得無奈的嘆息,「藍兒,我真是服了你了,與你一起探討什麼事情,準保會把我逼瘋的。」
藍兒水眸掃過,一言不發,直接扭身就走。
黃兒卻是徹底的無語了,小嘴不停的搗鼓著,「真是的,沒大魚有蝦米也好啊!我也不是很挑剔的人。」
「主子之間的事情,我們盡量少管。」藍兒回頭,很認真的說道。
「可是我關心……」
「黃兒。」藍兒的聲音不禁冷卻了幾分,帶著一絲殘酷。
「什麼?」黃兒膽怯的問道。
「不要投注你太多的心思在主子和姑爺的身上,以免將來你會受到傷害,我不希望你受傷,也不希望你和主子鬧得不愉快。」藍兒是很認真很認真的說道。
黃兒抿著唇,重重的點點頭,「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對姑爺有什麼痴心妄想的,我喜歡的姑爺,和我最尊重的主子在一起了,我很開心,雖然有一些小難過,可是我是真的很開心,我自己有分寸。」
藍兒點點頭,上前抱住了黃兒抽泣的肩膀,「別傷心,姑爺愛著主子,他全心全意的愛著,我們的黃兒也不差,早晚會遇見像姑爺這樣全心全意,只為你一人付出的男人。」
「藍兒,謝謝你。」她哽咽住,嗓音已經沙啞,可是卻依然止不住內心的感動,就算是沒有愛情,還有這麼好的朋友在身邊,她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委屈。
喜歡一個人,希望他可以幸福,所以她大方的祝福主子和姑爺可以永永遠遠的幸福。
因為,她相信,這個世界上肯定會有那麼一個男子,一心一意的愛著自己的,而她現在只需要時間,來慢慢的淡化她心中對姑爺的喜歡,變成了他們之間永遠存在的友情,親情。
「你能夠想明白,我就放心了。」
碰巧看見了匆匆從這裡趕來的段昊雲,他的表情格外的焦慮,「離堂弟,還好你在這裡。」
段別離輕蹙眉頭,「堂兄,發生了什麼嚴重的事情嗎?」
「四長老竟然聯合二長老和我爺爺變賣段家的鋪子,他們想要一點一點的掏空段家所有的產業。」
俊顏立刻沉了下來,「我們現在手頭上還有多少流動資金?」
段昊雲怎麼會不知道堂弟在想什麼?可是他也想過了,根本就行不通。「我知道你想要買下他們販賣的所有店鋪,可是我們沒有那麼多的資金,如果想要取出大量的資金,必須要有家主的印章,此時此刻家主昏迷不醒,還沒有交代由誰暫時管理段家,很突然的去拿那麼多的資金,一定會被四長老阻止的。」
冷冬兒頗為贊同段昊雲的話,也不由自主的點點頭,「堂兄,說的沒錯。其實我可以……」
段別離還不等冷冬兒說完,便開口拒絕,「不要動你的嫁妝。」
「為什麼?」冷冬兒不滿意的問道?
難道離不希望夫妻共患難嗎?就算是不動嫁妝,她還是七彩閣的收入來源,也足以幫助段家渡過難關了。
「你說女人該有自己的小金庫,所以我不能動你的小金庫。」
冷冬兒微微怔住,一本正經的看著段別離,企圖能夠從他一雙清澄的雙眸看出一絲一毫開玩笑的意味,只是很可憐,她看到只有濃濃的認真,還有堅定。
她不禁深深呼吸,很不客氣的敲了敲他的榆木腦袋,「誰說我是白借給你的,需要還利息的。」這個傢伙不知變通,記住了自己的小金庫,若是強行給他,他一定不會要的,所以冬兒只能想出迂迴的辦法來。
段別離吃痛的捂著自己的頭,「好痛,還利息就還利息,怎麼還打人呢?」
冷冬兒不禁覺得又好又好笑,「因為你長了一顆榆木腦袋。」
榆木腦袋?
這又是何解?
他很想問清楚冬兒,很可惜,他必須得承認自己是一個怕死的男人,屈服在了冷冬兒的淫威之下,甚至很沒有骨氣的挑開話題。「堂兄,等一下我把銀票準備一下,你去打探清楚,他們究竟想要賣掉哪些店鋪?銀票我晚上會親自送到你的手中。」
段昊雲點點頭,「好,那我先走了。」
他落寞的轉過身子,希望自己快一點逃開這裡,他終於明白了,冷冬兒為什麼喜歡離堂弟?
沒有任何一個男人可以做到,對一個女人軟弱,甚至到了事事都怕她,就算是他在人後都未必能夠做得到?可是離堂弟卻做的那麼自然,突然明白了一句話,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愛。
只有真正的愛對方,才能夠做到在人前事事以妻子為重,看在別人的眼睛里,是害怕了,可是只有離堂弟自己才明白,他是真心實意的愛著自己的妻子。
他做不到,所以也就看開了。
因為冷冬兒就好似那高山的雪蓮,只可遠觀,卻不能褻玩焉。
冰冷高傲,他看著心動,卻是不宜摘回家中,她只屬於自己的那片天地,真正變成是他的,就不再是他喜歡的冷冬兒了。
段別離有些搞不清楚,「冬兒,我有說過我很著急嗎?」
冷冬兒看了一眼段昊雲幾乎飛奔的背影,聳了聳肩,「他可能是有內急吧?」
段別離的眼角狠狠的一抽,「應該是吧!」
「走吧!我去把七彩閣的賬目整理一下,應該夠你用的了。」
「冬兒,你想要多少利息?」冷冬兒真是被他氣不打一處來,狠狠的再來了一個爆栗,痛的段別離齜牙咧嘴的,很委屈的說道,「冬兒,你最近好像很喜歡打人?」
「那又怎麼樣?」還不是因為你笨的讓人生氣,冷冬兒噘著小嘴,大步向前走。
「能不能別再打我了?」
「除非你能夠變得聰明。」
「這是什麼意思?」
「自己領悟。」
段別離真的委屈極了,他就是不明白,所以才不恥下問,自己為什麼總是挨打,他也很痛,所以想問清楚原因,問來問去,他變得更加迷糊了。「冬兒,我已經是做爹的人了,以後四下無人的時候再打我行不行?」
冷冬兒腳步一頓,深深的呼吸,他竟然敢說出這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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