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風天河

風天龍很奇怪，一個遍布趙國各地，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網路，將整個趙國完全籠罩。幾乎擁有趙國的一切信息。只要代價足夠，趙國發生的一切都無法逃離。這樣的組織，在靈族也有許多，但是對於消息的掌控力度遠不如人族。這樣的組織簡直就是一個黑暗中的帝國。如果將這些消息綜合利用起來，將這個黑暗帝國搬到光明也未必不能。

如此一個可怕的勢力，幾乎能左右一個國家的存亡。可是他卻始終處於黑暗。

這個勢力十分神秘，以至於來歷也被猜測紛紜。有人說這是人族自己的組織。可是這被鳳天夢否認，人族雖然自私，但卻不至於為了一點好處將趙國的消息出賣給靈族。這樣一個組織，其背後的創造者一定智力卓絕。卻不至於看不出其中的壞處。而魔族就更不可能了，魔族沒有這麼聰明。

而靈族，幾乎也不可能。

「這裡···」風天龍皺了皺眉。又是那個角落，他不明白風天夢是什麼意思。這裡沒有任何看起來出奇的地方。

「我很早就聯繫過了，本來是想查一下這些妖獸的來歷···」鳳天夢道。

「你還對他存有妄想。」風天龍心道，卻沒有說出來。如果是以前，他會毫不猶豫。但是他現在卻越來越在乎起這個女孩。因為，這是他姐姐，也是他小的時候一直照顧的妹妹。

這種關係很複雜，雖然鳳天夢比風天龍大，可在風天龍心中，他卻是自己需要照顧的妹妹。如果沒有發生那一切的話。

空間突然一陣扭曲，風天龍瞬間出現在了一片黑暗的空間。而這讓風天龍眼孔一縮。

塌陷的空間，狹小的位置。是這片空間看起來很不穩定，彷彿這是一個未完成的空間。風天龍瞬間就想到了一個詞魚。

領域，靈族的第四個境界。這是只有半神才能施展的手段。

然而很快風天龍便發現了不對，所謂領域，並不是指空間，而是指法則所能擴展的最大範圍，在這個範圍以內，法則的主人幾乎是無敵的。而這邊空間完全沒有法則的痕迹。

但這顯然是與靈族有關，而靈族，對於他可不會有什麼善意。

他差點忍不住瞟了一眼鳳天夢，可是卻忍了下來。

「少主，好久不見。」

一團黑霧在空中浮現，儘管沒有光，但風天龍卻很清楚那是團黑霧。而少主這個稱呼卻讓他瞬間明白了許多。

風天龍露出苦澀的表情，儘管不嫻熟，但還是露了出來。道：「你們居然還有人活著。」

鳳天夢在一旁，眼中突然閃過兩道紅光，而後竟大吃一驚，道：「怎麼可能，你是···天河。」

黑色霧霾漸漸消失，露出了一個身影。這個身影的年紀不大，卻已經顯得非常成熟，滄桑的面孔上，露出了兩道傷痕。就像是爪子抓過的痕迹。

風天河，這個曾經的同伴，與他們差不多大小，現在竟已經是這幅模樣。

風天龍更加苦澀了起來，道：「風白雨···」然而他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值得嗎？」沉默了很久，風天龍道。

「你呢？值得嗎？」風天河苦澀的道。

「我自己選擇了這條路。」風天龍道。而後又堅定地道，「是我選擇的這條路。」

風天河苦澀的一笑，道：「你選擇復仇，是因為你可以復仇，你有這個資格。我呢，我能做什麼？向風雨之城報復？以我的身份，卻是挺適合敢這種事啊。」

風天龍沉默，風雨之城，是所有靈族的信仰，這種信仰與生俱來，堅固無比。即使是風天龍，他對於風雨之城裡的主宰者厭憎至極，可是，卻也絕不會說一句風雨之城。靈族很驕傲，而風雨之城就是他們最高的驕傲。

可是當這樣的驕傲破碎時，那種痛苦也是無法想象的。

十年前的事情，並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坦然。風天龍可以，是因為他知道真相，自己的身份，自己的能量。以及自己不是魔族的事實。可是，所謂魔族的傳言也不是空穴來風。他的母族，那個被稱為真龍族的存在，卻是是擁有著魔血。

被侮辱，被唾棄，這對於在風雨之城長大的風天河簡直是不可承受之重。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活下來的，但是就這麼活下來了，而後就被族長派到人族，我也不知道他們是要做些什麼，這些不重要了···」風天河道。

「為什麼不去死，幾乎所有···他們都死了。」風天龍道，語氣非常平靜，卻顯得嚴肅。彷彿是在討論一般，但這樣的問話太過殘忍，這讓鳳天夢極為不忍。

然而風天河卻極為頹廢的一笑，道：「死了，我就可以不是魔族嗎？我就可以變回靈族嗎？我不是在為沒有了榮耀而痛苦，而是為了沒有了信仰而迷茫啊。我還能堅持什麼，我還能期待什麼？何況，你怎麼知道死就是解脫？」

「那你現在又為什麼活著？」風天龍道，依舊語氣平淡。

「為什麼呢？大概，還想為靈族做些什麼吧。又或者，我只是還沒想好怎麼死而已。」

風天龍看著風天河，這個和他一樣顏色的眼睛，一樣的姓氏，一樣的來歷，甚至一樣的遭遇。卻是兩種不同的選擇。

風天龍的眼神里閃過一絲淡然，而後斂去，最後終於變得平靜如水。

「我想與你作筆交易」風天龍道。

「這裡是一個殘破的領域，是我父親的領域。」風天河突然道，這與風天龍的問話格格不入，可是風天龍卻沒有不耐，而是在等待著。

然而鳳天夢卻是一驚，領域，這種法則的集合體，居然能夠傳承。這簡直就不可想象。

「即使是族長，他也是不知道的。因此我可以放心的告訴你一些真相。」風天河道。

「不必。」風天龍道。

風天河似乎很驚訝，而後看了鳳天夢一眼。

風天龍道：「你既然知道他們的可怕，就不要奢圖能夠改變什麼？誰又知道，你不是算計中的一環呢？」

「如果這也是算計之一，那麼你聽與不聽又有什麼區別。」風天河道。

風天龍沉默，而後道：「說說看。」

「我知道的也許不是真相，但是卻必須給你看。」風天河道，一道黑色的光芒從他眼睛里射出，刺進風天龍的雙眼，風天龍卻絲毫不感到奇怪。

這個過程出奇的短暫，以至於在鳳天夢眼裡，幾乎什麼也沒有發生。

然而，風天龍卻神情嚴肅。就像當初確認了龍龜的血脈中含有真龍的血脈時，那般的神情嚴肅。

與其說這是嚴肅，不如說是憤怒。

然而這憤怒終究是被壓了下去，風天龍道：「我想和你做筆交易。」

鳳天龍的語氣中帶著怒氣，這怒氣極淡，幾乎沒有，到了後來，就真的沒有了。

風天河仔細的看了風天龍很久，從表情，到眼神。終於失望的確認找不到自己要找的東西。

「我本以為你會痛苦，可你只是憤怒。」風天河心裡苦澀的道，嘴裡卻回到：「這本就是我的任務。」

「任務？」風天龍道。

風天河點點頭，道：「我會給你你需要的一切。這本就在計劃之中。」

風天龍嘲諷的看了風天河，風天河卻臉色平靜，鳳天夢很清楚，鳳天龍的目光不是落在風天河的身上···

「幸好這樣的人有三個···」風天龍突然道。

黑色的世界瞬間消失不見，漆黑的角落，靜靜等待的兩人，似乎一切都沒有改變。除了多了一件黑色的令牌。

「走吧。」風天龍道。鳳天夢默默點頭，嘴角依然掛著那淡淡的微笑，像極了風天龍的母親。他既沒有問風天河的任務，也沒有問風天河的那些真相。她只是淡然的微笑，跟著風天龍漸漸遠去。

黑暗的角落，依舊黑暗。似乎沒有任何改變。

「我能夠相信誰？風天龍，會是你么？」黑暗中響起這樣的聲音，若有若無。

風天龍並沒有聽到這樣的話語，他只是離去，並且在重新將自己變得冷靜。

「我誰也不信。鳳天夢也好，風白雨也罷。」風天龍心中暗道。

「風天河，你應該去死。如果你死了，這才是正常的，否則，你的存在怎麼能讓我安心，又何來信任。」風天龍突然露出了冷漠，「鳳天冥何等可怕。怎麼會讓你活著。」

漸漸地，風天龍似乎又看到了那個身影，永遠的躲在黑暗中，像一個殘忍的獵手。

這簡直就是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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