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章 十八.趙奢
神，是一個傳說中至高無上的境界。境界這種東西，既然被提出，就一定可以達到。不知道的東西，怎麼會被定義。可是，這卻是一個根本不可能達到的境界。無論是什麼種族，無論什麼樣的奇遇，都是如此。當他們修為漸漸高深，到達了一個地步，便會殊途同歸，而那個境界，便是半神。這也是生靈能夠達到的最高境界。
「風天龍，好名字。」國師微笑道，「天龍，可是你父親都沒達到的地步。」
風天龍沉默，風白雨，這個人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不下於鳳天冥。對於他的可怕，風天龍有著十分理智且清晰地認識。他很難想象這樣的一個名字能被微笑著當做一個很久不見的朋友被提起。而不帶絲毫恨意與戒色。
「風白雨，他是我舅舅。」風天龍道。
「哦？」老人奇怪的道，而後又自嘲地搖了搖頭，「是了，你們靈族，同族之間血脈總是非常相似的。」
一張木桌，一壺茶，三個杯子。風天龍和鳳天夢面對著國師席地而坐，之前的那個侍衛早已消失不見。而這些都是人族的禮節。
「風白雨···，」風天龍心情複雜，每次想到這個人，他總是難以介懷，如果鳳天冥是天生的冷漠，那麼風白雨便是一個瘋子。
「他還好吧。」國師道，「靈族似乎最近也不太安寧。聽說風白雨又和風雨之城掐了起來。」
一直在旁的鳳天夢突然眉頭一縮，卻很快恢復了過來。
「嗯，你似乎有什麼心事。」國師道。
風天龍臉色複雜，最終他還是問了出來：「風白雨，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風白雨是個什麼樣的人，殘忍，自私，冷漠，瘋狂。然而這些真的就是真的嗎？
他無法忘懷，在自己血脈覺醒之前的那段時光，那個時候鳳凰對他而言只是個傳說。鳳天冥的存在也只是謠言，而自己的父母還是自己一直偎依尊敬的長輩。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消瘦的青年，說是青年，其實不知道已經幾百歲了，就像自己的父母。他的臉色很蒼白。但卻非常精神。風天龍很喜歡的他的眼睛，因為那裡面似乎有著星辰流動···
「等你長大了，我會教你···」他總是淡淡的這麼說道。
「這些重要麼？」國師的話語打斷了風天龍的思緒。
「什麼？」風天龍迷惑的道。
「無論他是怎樣的人，不都是你的舅舅么？這重要麼？」國師淡淡的抿了口茶，道。
「舅舅···」風天龍艱難的道，「舅舅又如何？」
老人輕輕喝了一口茶，神態滿足，似乎極為享受。而後他緩緩講出了一個故事。這個故事並不長，可老人卻講了很久。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老人道。
普通的開場，普通的敘述，就像一個普通老人的絮叨。風天龍卻極其在意，生怕漏聽了一個詞語。
那個時候魔族還沒有出世，人族在靈族的侵襲下苦苦掙扎，老人當時還是個少年，父母雙亡，是個孤兒。和許多普通的少年一樣，沒有磨滅傲氣的他，為了人族的崛起而追尋力量。
力量的追尋是一個極其痛苦的過程。普通的力量是無法對抗靈族的，唯有練氣士才擁有這種力量。可是練氣士極其稀少，也極其難以尋找。
但有那麼一個傳說，練氣士往往在名山大川，風景秀麗之處，據說這些地方，是元氣密集的地方。對於練氣士的修鍊很有幫助。
於是，當時還是少年的國師，四處往大山裡鑽，因為沒有父母，沒有親戚，因而沒有牽挂，就不會產生忌憚與害怕。無論是生死，都是一無所有。
即使危險，即使困難，少年國師卻始終沒有放棄，他始終相信，自己會獲得力量。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很久，少年國師也越走越遠，進入的山脈也越來越危險，越來越稀奇。但他始終沒有碰到過練氣士。然而他始終沒有放棄，知道有一天，他進入了一個山洞。
那是個很狹窄的山洞，山洞裡有一個小泉，盛滿了乳白色的汁液。一滴一滴的水滴，從石頭上低落，落在泉中。
這泉水散發著一股幽香，少年的國師沒想太多，只覺得口渴難耐，便喝了一起來，等到喝夠了，他又跳下去洗起澡來。
「這和風白雨有什麼關係？」風天龍忍不住打斷道。
老人搖了搖頭，道：「少年人真是沒有耐心。」
「這些是你的遭遇，或許是你的奇遇。可我不感興趣。」
「哦。」老人饒有興趣的道，「你可知道，我正是依靠了這些奇遇才成就的半神。你真的沒有興趣去聽一聽。」
「不必。」風天龍自信滿滿的道，「我相信我自己，無需那些奇遇，我一個人足矣。」
老人搖了搖頭，道：「你和他當年很像，不過他比你可狂妄多了。」
老人又講了起來，他在泉水中，總覺得又一股吸力，很快他便在底部發現了一個圓形的祭壇，這祭壇散發著五彩，似乎在吸收著泉水的能量。
本來，這只是少年國師的奇聞之一，他不會停留太久，可是很快他發現自己身體力量竟然莫名其妙的變得強大了起來。這讓他欣喜地停留了下來。
時間一天天過去，但時間對於他而言是最不值錢的東西。漸漸地，少年國師的力量越來越強，那是**的力量，與練氣士的元氣相差極遠。但這樣的提升很快便虛弱了下來。他有種感覺，這樣的提升總有一日會完全失去效果。
少年國師日復一日，等待著**再也無法提升的時刻。而那時，便是他要離開的時候。
可是這樣枯燥的等待提前結束。一天，所有的白色泉水紛紛消失，而後五色祭壇光芒大作，竟緩緩露出三個人影，一個是黑髮少年，不過十六七歲，另一個看起來什麼恐怖，竟然是獅頭人身！最後一個最奇怪，竟然是一顆會走路的藤樹。
風天龍眉頭一凝，獅頭人身的，莫非是獅王。
風天龍堅信，世界上沒有白得的好處，獅王之所以認出了他的身份，卻還把他收為弟子。顯然是有原因的。而獅王，對於人族諱莫如深，這一切莫非有關聯。
老人顯然是注意到了風天龍的表情，於是感興趣的道：「你難道一點也不吃驚？」
風天龍皺了皺眉，道：「你是指什麼。」
「當然是那顆會走路說話的藤樹了，我當時可是嚇了一跳。」老人道。
「你知道他們的身份么？」風天龍道。
「當然，靈族的風白雨，魔族的霸王，精族的領主，他們是結義兄弟。」
「我想知道，您貴庚。」風天龍突然道。
國師一怔，而後道：「二百四十五。」
「二百四十五么？」風天龍道，「你說的滕樹我見過，他如今已經白髮蒼蒼。而你也是如此。人族的半神生命短暫，但至少也有數千年的生命。儘管已經數百，但其實你還很年輕。更不用說魔族的藤精一族，你們變成這樣，因為什麼？而獅王捨棄了霸王之名由於這有什麼關聯。這些，我想知道答案。」
風天龍一口氣道出，顯得非常急促且有壓迫感。
國師拿起茶杯，輕輕地呼了一口，然後又抿了一口，道：「少年人為什麼這麼急躁。我自會慢慢道來。」
國師看向鳳天夢，問道：「這位姑娘是···？」
「鳳天夢。我是龍兒的姐姐。」鳳天夢淡笑道。
風天龍瞟了一眼風天夢，沒有說什麼，很小的時候，他們便開始爭論名次，鳳天夢性子柔弱，唯獨在這一點上不肯示弱。鳳天夢是鳳天龍的姐姐，可是風天龍一直不肯承認。
「你很像一位故人。」國師道。
「故人？」鳳天夢道。
「莫非···是我的母親。」風天龍心道。
然而國師只是淡淡一笑，沒有回答，而是又講起了他的故事。
「我們亦師亦友，他們教了我錘鍊身體的本事。只是一種不需要元氣也能修鍊的本事。我們一起遊歷趙國，說來奇怪，我之前在山川之前遊盪，卻始終見不到練氣士，可是我已經不再去尋找他們的時候，我卻能夠接二連三的碰到。」
「我們挑戰了這些練氣士。然而練氣士都是有宗派的，很快我們便惹來了大麻煩。」
國師拿起茶杯，抿了很久，而後才嘆息了一聲：「真懷念那段歲月。」
「很快，獅王和滕樹的身份接連暴露，最後風白雨也暴露了靈族的身份。靈族，是絕對無法被容忍的。」
「最後王都派來了一個人，來抓捕我們。」
國師抬頭，看向了風天龍，神情有些沉重了起來，道：「那個人，就是趙王的父親，趙奢。」
風天龍眼神一凝，他怎麼也想不到竟然會是這個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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