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老人言
從昏迷中蘇醒,老人絲毫沒有可憐的意思,把金鱗拽了出來,開始了新的修行。金鱗一肚子的疑惑沒有解答,比如之前並沒有提及卻莫名出現的四個夢境;再比如,老人說的,金鱗卻沒有任何感覺的,已經成功感悟到的劍意。
「不要問,會明白的。」老人風輕雲淡的道,卻讓金鱗想要吐血,每次,只要他詢問,老人便是如此回答,再次問時,老人便沉默起來。
「我為什麼要答應跟他學藝呢?」金鱗有些懊惱起來,他並不執著於力量。就像符陣,好奇,喜歡,卻不會為之瘋狂。
「風雷封絕。」金鱗笑了笑,或許這才是老人不願付出太多心思的原因吧。只是為什麼又非得去付出這些心思。
即便學會了這些,即便成為了符師,風雷封絕一用,所有的一切,依舊會失去。這對於想要收他作為弟子的老人來說,一定難接受。可金鱗不明白,老人為什麼要執著於他。
長劍一擺,紫色的符文之力瞬間蔓延,紅色火焰燃起,這並不是烈焰本身的力量,而是金璃會的符文之力。
「我一直覺得,巨神峰上的修行方式有些奇怪,竟然是真的。」金鱗嘆了口氣,老人讓他感受的被稱之為無極的力量,竟然是一種符文之力。
符陣刻印所發揮的力量,便是符文之力,然而這種力量只能由戰士去催動,去發揮,所以才會有器師和戰士的區別。可這一切,是錯誤的么?符文之力。竟然存在單一。
「無極之意,難道是老人說的劍意。是和劍氣一樣的東西?」金鱗想到,老人不肯多言,只是教授他下一步的修行。羅剎最近變得很嗜睡,醒來的時間極少。即便醒來,也是喝血。在她身上彷彿發生了什麼,只是無論怎麼去問,羅剎都只是沉默。
地洞山搖依舊時常發生,但也已經習慣,金鱗耐心的舞起劍來。
這是極簡單的幾個動作可金鱗卻重複著已經接近一月。儘管枯燥,但他隱隱有種感覺,這幾個動作,不同一般。
老人一直沒有言語,只是每日似乎監視一般,像個石雕坐在一傍。一切靠金鱗自己去悟。突然一天,金鱗似乎悟到了。只見金鱗運轉靈力,竟瞬間留下幾個殘影,速度快到了極致。
「踏前斬。」金鱗心中默道。老人教的動作中,有一些與踏前斬極為類似,將氣勢集中於一瞬,瞬間爆發。
「可是太慢。」金鱗搖了搖頭。「而且我總覺得不會這麼簡單。」
會不會是符文之力,不然老人為什麼要他首先去感受符文之力。
一夢醒來,他便掌握了這種力量。其實他也莫名其妙。夢中的世界很豐富,很精彩。然而醒來后或許會有些惆悵與茫然,但最終。卻只會在記憶中淡忘。他幾乎完全沒有自己的夢,也完全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突然就會了符文之力。
「沒有符陣,卻能夠發出的,符文之力。」金鱗神色有些複雜的道。
收起靈力,去運轉符文之力。而後去揮動著烈焰。
突然有風吹起,從山間起,在山間落,吹起了沙塵與青葉,最後消散在山間。
金鱗若有所悟,風從來沒有軌跡,他的軌跡,一直是由他物書寫。
一片青葉從樹上脫落,緩慢在空中漂浮起落,一道寒光閃過,彷彿沒有發生任何事情,樹葉落了下來。
「不錯。」是老人的聲音。
「是大師指導的好。」金鱗恭敬的向老人行了一禮。
「我只不過讓這山間起了一陣風???」老人的聲音有些滄桑,儘管老人的聲音一直給人這種感覺,但只有這一次,金鱗聽到的,彷彿是刻意帶上了感情。
沒有什麼事情是毫無理由的。山間的風不會在金鱗需要的是后自己掛起,樹上的葉子不會自己脫落。老人不只是默默地看著。這種態度,或許就是老人所說的明白吧。
「你真的很不錯。」老人道。
青葉落在地上,竟分成了四分。切口乾凈利落,十分光滑。
「這一招,與一氣劍宗的踏空斬互相克制。」老人淡淡道,似乎意有所指。
金鱗露出了苦笑,他可沒有和那所謂的一氣劍宗為敵的打算。
「這一招叫什麼?」金鱗問道,同時在心裡猜測,這一次老人會怎麼回答。
老人淡淡的看了金鱗一眼,就在金鱗以為老人或許沉默的時候道:「瞬!」
「時空三術,第二術,瞬。」老人淡淡道。
「時空之術,閃,瞬,疾,踏空斬???是閃的簡化,我會教你瞬與疾。」老人的語氣很平淡,這是他一貫的風格。但金鱗能夠猜到,這種術法,絕對是最頂尖的刺殺之術。
「瞬就夠了???」金鱗無奈的笑道。
金鱗對力量的**不大。只是老人的意思很明顯,想要學風雷封絕,就必須得學習這些。
「這些和你沒有關係,你是這麼想的。」老人道,用的是陳述的語氣,所以沒法反駁。
「血斧與七色花,一氣劍宗與無極劍宗,羅剎一直便是扮演平衡的角色。王斧下了一步好棋,可對於你卻未必是好事。」老人緩緩道,說著一些讓金鱗莫名其妙,卻感到毛骨悚然的話。
「你會明白的。」老人又是以這樣的一句話結尾。
「我完全不明白。」金鱗道。
按照以往的經驗,這個時候老人應該已經物我兩忘,彷彿石雕一樣,一言不語。然而這一次,老人卻打破了這個慣例。
「偶然的相遇,卻是冥冥之中的註定,這便是因果。那麼現在究竟是因,還是果???」
老人似乎是解釋,又似乎只是在嘆息。
「符文之力,劍意,風意,接下來,便只剩下了風雷封絕了???」老人道。
金鱗神色一震。
「我掌握的只是殘品,但對你應該有用處,更何況???命運的轉輪已經轉動???」老人神神叨叨的,金鱗卻已經習慣。
「關鍵是符意,但你似乎在這一點上有著驚人的天賦???」老人的聲音十分複雜,「巧合;因緣。存在,必定合理。」老人深深一嘆。
這是一片藍紫色的寬大羽毛,被老人拿出,不知道是什麼鳥獸身上脫落的。
「用神識。」老人道。
老人竟然知道神識,也知道他會神識之法,金鱗早已見怪不怪了。
老人起身,向身後山洞裡看了一眼,儘管帶著無縫面具,但金鱗卻知道,他是在看。
「好好照顧她。」老人道。金鱗知道,老人指的是羅剎。
老人要離開了么?金鱗說不出是什麼感受,莫名其妙就被老人抓來,然後過去了這許多時間。他並不完全是自願,但是他清楚,老人對自己沒有噁心。
「西峽,馬上就要變成是非之地了???或許已經是是非之地,等找到了需要的東西,你還是早點離開。」老人似乎在勸告著什麼。
「血字七殺???銀白小劍???落雁古道???化身修羅。」老人低聲囈語,卻讓金鱗神色一變,老人竟認得那七個殺字。
「我又看到了???」老人的身影逐漸消失。金鱗神色變幻莫測,老人竟然連靈族古語寫成的殺字都能認出。
「罷了,反正得到了風之符意。」金鱗道。
他在雲海苦尋不得的,如今已經有了解決之道。只差雷之符意,風雷封絕便能成了。
風雷封絕,需要最為霸道的風雷符意來形成封印,雷意本就霸道無比,可風意的霸道,金鱗苦尋不得,他一直在研究風之符陣,希望能夠解決。可老人已經教了他方法。
「歸去。」金鱗笑了起來,等自己解決了一切,帶著羅剎和寄養在許謙那裡的明嘉孩子回去,父母該是怎樣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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