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七葉斷腸草

48七葉斷腸草

這個夜晚註定不會平靜。

葉芷然在院子外的石桌旁坐了沒一會兒,紫薇閣方向突然傳來一聲慘叫。她愕然地站起身,那隻小雞又在搞神馬?

雖然她已經答應了無論什麼響動都不過去打擾,但是這已經超出了「響動」的範圍了吧?這已經是午夜驚魂了吧喂!

她回頭和葉孤城對視了一眼,「過去看看?」

一路疾行至紫薇閣,就看到殿門大開,五大門派的長老和江湖上幾個叫得上名號的好手都聚集到大廳中央的桌子前,圍著一盆形狀奇異的花,面上的神情驚疑不定,陸小鳳、花滿樓和花老爺子也站在人群中。

葉芷然的目光往裡掃視了一圈,在這裡的幾乎都是剛剛中午的時候和他們在一張桌子上的人。只不過,比中午的人數好像還差了幾個。她的視線一轉,看到了右側紅木書架前倒在地上的屍體。

「芷然?還有葉城主?」陸小鳳回過頭,終於發現了站在門邊的身影。

花老爺子這一晚上過去,似乎都蒼老了幾歲。此時看到出現在門口的葉孤城,他慢慢走過去,聲音有些疲憊地歉然拱手道,「葉城主,吵到你了嗎。這裡出了些事,老朽招待不周,還望葉城主見諒。」

葉孤城的視線在屋內掃了一圈,在那具倒在地上死狀猙獰的屍體上停了停,緩緩出聲,「花大俠嚴重

白衣劍客的出現讓屋子裡緊張驚恐的氛圍漸漸好轉,劍仙的強大氣場讓屋內已如驚弓之鳥的高手們慢慢鎮定了下來,臉色漸緩,他們互相對視了一眼走到白衣男人身邊拱手寒暄。。」

葉芷然直接走到陸小鳳身邊,拽了拽他的衣袖,「怎麼回事?」

青衣男人看了一眼桌上的那盆花,苦笑道,「就是你看到的這樣。」他將剛剛發生的事大概描述了一遍,最後有些嘆息地說,「這已經是今天晚上死的第二個人了。」

年度大戲的群眾演員被不知名人士一刀捅死了,瀚海玉佛失竊,莫名其妙有人送來一盆古古怪怪的花,還一來就又死了一個人。這情節越來越往偵探片發展了啊……葉芷然低頭打量了一圈周圍,果然,四處都是密密麻麻的針孔,門邊上插滿了細密的銀針。看起來,來人將這盆花送過來之後還順手設了個機關。

她輕巧地走到一個書架旁,用手絹包起一根細針小心地把它拔了出來。眯著眼打量了一圈那根針尖有些發黑的銀針,然後皺眉伸出舌尖舔了舔發黑的針尖,眼神有些詫異,「咦?」

「怎麼樣?」

葉芷然回頭看了一眼走她身邊的陸小鳳,「有毒,而且這毒……有點奇怪。」

「能夠查出來是哪種毒嗎?」陸小鳳微微蹙眉,神色有些凝重。

「可以,但是需要時間。這毒我不怎麼熟悉。」

說道這裡,她抬頭看了看身邊的青衣男人,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我說……」

「嗯?」陸小鳳低頭看她,粉衣少女湊過去小小聲道,「你怎麼走到哪兒死到哪兒?」

「……」這也不是他願意的好么!陸小鳳一臉黑線地張了張嘴正要開口,突然感覺到一陣冰冷至極的寒氣從身後襲來從脊椎骨一直傳到後腦,他渾身一凜,在各種詭異的死局中逃生鍛鍊出來的敏銳警覺讓他迅速地回頭看去。卻只看到站在花老爺子身邊的那抹清冷的白色身影。

葉城主?陸小鳳很茫然,他哪兒得罪他了嗎?

「喂,想什麼呢?我剛剛問你話,聽到了沒啊?」

「啊?」陸小鳳轉過頭,看到小姑娘氣鼓鼓地看著自己,「額,芷然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這盆花是哪兒來的?」

「這個啊……不知道。我們從密室中出來就擺在這兒了。」

葉芷然抬眸看了他一眼,「花家那麼多下人,就沒人看到?」

青衣男人搖了搖頭,有些無奈,「這麼晚了,花家下人再多現在也都睡了。」

「那倒是……」不是所有人都和他們一樣沒事找事的。葉芷然纖細的手指在唇邊劃過,歪頭看向了桌上那盆說花不是花說草不是草的東西。回頭瞟了一眼地上的那具屍體,掛在唇邊的笑容有些諷刺,「『七葉奇花江湖斷腸』?」

陸小鳳看了那盆花一眼,低聲道,「你信嗎?」

「你說呢?」

葉芷然慢慢走了過去。人命這種東西怎麼可能是區區一盆草能夠決定的,如果真有七葉斷腸草這種能夠左右人性命的東西,她還練毛線的劍啊,乾脆去萬花學著種草得了。萬花的妹子們果斷要稱霸世界了啊!

她走到圓桌前,定定地看著桌上的那盆綠油油的草葉,半響之後回眸嫣然一笑,「陸小鳳,我剛剛救了你一命。所以如果我現在要做什麼事,你應該是不會阻攔的對吧?」

那一笑雲破月來,花開霧散,眼底波光流轉,灧瀲晴好。配上少女日漸精緻風華初綻的面容,美好得幾乎無法用言語形容。

而陸小鳳此時的心情也同樣糾結到無法用言語形容。

他恍惚覺得面前這個小姑奶奶大概又要做什麼讓人頭疼的事,但是真讓她這樣做了也不全是壞事,只不過頭疼的人會很多。其中就會有他……

青衣男人無奈地扶額,「芷然,你要幹什麼?」

一身粉色衣裙的少女朝他甜甜一笑,回手就是一劍。冷冽的劍勢瞬間暴漲,鋒銳的劍氣劃破空氣發出嘶嘶的爆鳴。只聽嘩地一聲巨響,房間里的人悚然一驚,立刻回過頭,然後目瞪口呆地看到,剛剛那盆傳說掉一片葉子就會死一個人的七葉斷腸草此時連草莖帶花盆全部碎成了七八塊。

而作為武林中武功高強的前輩們,除了了那盆草已經死翹了的現實,此時他們更加關注到的是……在剛剛鋒銳得彷彿可以穿透天地的劍氣下,桌上的花盆碎了個粉身碎骨……這很正常。

可是放置花盆的那張桌子……毫髮無損……這就很不正常了!

有人無聲地倒抽了一口涼氣,眾人的目光轉向了站在桌邊施施然收劍入鞘的粉衣少女。先不論剛剛冰寒鋒銳得讓人呼吸一窒的劍氣,光是這份對於劍的控制力,整個江湖能夠有這份功力的,不足百人。

這個峨眉派的小姑娘……還不到十七歲吧?

葉孤城看著收劍向他走過來的葉芷然,唇角勾起一個極淺的笑容,「不錯。」

葉孤城的意思很顯然是表揚她剛剛那一劍劈得不錯,劍法速度又進步了。當然,你也可以認為他是對小姑娘剛剛把那盆莫名其妙的花給劈了這個舉動表示讚揚。

有人給撐腰的葉姑娘毫不矜持地點頭,然後回頭看向站在屋子中間一臉無奈的陸小鳳。

「吶,陸小鳳。剛剛這盆破草已經被我一劍劈成七八半了,這裡的人一個沒死,說明它就是用來騙人的。剛剛又幫你拆穿了鐵鞋大盜一個把戲,不用感謝我了。天色已經這麼晚了,我回去睡覺了。」

青衣男人苦笑地站在原地,他知道葉芷然只是覺得那個鐵鞋大盜裝神弄鬼地弄盆草弄得大小姐她很神煩,可是你就這樣乾脆地一劍劈了那盆草,痛快是痛快了,線索沒了啊妹子!

金九齡走到他身邊低聲道,「你怎麼不阻止她?」剛剛陸小鳳站的位置,的確是可以出手阻止的。

青衣男人的目光朝葉孤城的方向斜了斜,無奈道,「你覺得我阻止得了?」

金九齡一噎,好吧,的確阻止不了。葉孤城剛剛的舉動很明顯,坦坦蕩蕩地擺明了是給葉芷然撐腰。她真要劈了那盆花,這屋子裡誰也攔不住。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無奈地嘆了口氣。所以說,最難搞定的,不是任性肆意武力值還奇高的小姑娘,而是任性肆意武力值奇高的小姑娘還有個武力值犯規的靠山吧!

房間里的眾人默默地目送那抹粉色的嬌小身影跟在白色高大人影身後,漸漸遠去。又默默地轉過頭集體看向陸小鳳。

在眾人整齊的目光注視下,陸小鳳乾笑了兩聲,「以劍意化刀意,獨孤掌門的刀劍雙殺七七四十九式,果然名不虛傳……名不虛傳……呵呵……」

桃花堡從庭院的大門口進門就是一座白色花崗岩雕琢的石橋,橋下的流水清澈,波光粼粼,各色的錦鯉在水中翻騰。

石橋離紫薇閣不遠,陸小鳳遠遠就看到一個粉色的身影靠在橋邊,低頭看著池水中的錦鯉。此時天還未大亮,薄薄的晨曦打在那個纖細的側影上讓那個站在高處的人影顯得更加單薄。

青衣男人挑了挑眉,大步走了過去。

「芷然?你怎麼在這裡?不是說回去休息了嗎?」

葉芷然回過頭看了他一眼,抬手打了個哈欠。「睡不著。」

昨天一直鬧到了大半夜,想睡的困意過去,後半夜她反而越加清醒了。揉了揉太陽穴,葉芷然招手讓陸小鳳過來,然後從衣袖中抽出一塊手帕,「給你。」

「這是什麼?」陸小鳳小心地伸手接過手帕,又接□邊的少女遞過來的白色瓷瓶。

「手帕里包著的是那枚毒針。瓶子里是昨天西域葡萄酒的解藥。我昨天晚上睡不著,乾脆就幫你把解藥配出來了。另外,毒的來源我也找出來了。」

陸小鳳立刻抬起頭,「是哪兒?」

葉芷然一手撐在欄杆上支著額,歪頭看著他,「這兩種毒的來源不一樣。銀針上的毒是來自於一種深海魚類,應該是從毒囊中提取出來的,見血封侯。這種毒在中原內地並不常見,所以我一開始都沒有發現。」

「而下在酒里的毒藥雖然不致命,但是卻另有一種特殊的用處,好像是和內力有關。時間緊迫我也懶得去研究,直接跟你把解藥弄出來了。」

「……毒性都沒有研究就弄出解藥?」這解藥真的沒問題么?!

葉芷然瞪了他一眼,「你懷疑我的能力?!」

「不敢……」

「算了,」葉芷然抬手打了個哈欠,「我還是長話短說吧,這毒我以前見過,來自西域。」

陸小鳳微微一怔,「西域……」

葉芷然點了點頭,手指懶洋洋地往某個方向一指,「你懂的……瀚海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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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鳳]峨眉派在下很大一盤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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