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配擁有的眼睛

【不許你…侮辱我所保護的神族！不可饒恕！】男孩周身散發著凌厲的寒氣，直衝著水文逼去。

【殺了你啊！不配有這雙眼睛！】水文壓低著聲音，扭曲的臉隱在陰影處，手背上布滿青筋。

怎麼可能…會讓你得逞啊！卑賤的人類！你怎麼可能理解我的誓言啊！

寒冰所鑄的劍和銀劍相撞，叮嚀的聲音入耳不絕。

左手反握著匕首，右手緊握著銀劍。一邊應付著對面的男孩，一邊斬除旁邊礙事的雜草。

我們都擁有自己要擁護的東西，我們都一樣不肯接受之外的事物…

但我們…又都同樣厭惡和自己一樣的人啊…

所以都互相不惜手段要殺死對方…是吧，少年！

她的劍穿透他的胸口，他的劍穿透她的肩，原本是瞄準她心臟的劍被她一偏，戳穿整個肩。

他沾血的雙手仍死抓著她雪白的褲腳，留下猙獰的血印。

水文低頭看著他，冰冷的眼睛陰沉地看著他。手揚起，落下-------他的頭應聲與頸項脫落。

他的眼睛還睜著，睜地大大的，彷彿要永遠看著水文一樣。

【唔…】水文輕吟出聲，把沾血的劍放在腳邊，輕哼著抽出匕首-------挖出少年的眼睛，藍色眼睛。

這些眼睛里沒有瑞斯眼裡的東西…

慢慢的挖出，捧在手心裡看著，又放在劍的旁邊，接著挖其他人的眼睛。

最後一個眼睛…就差一個了…

不知為何，水文的握著匕首的右手微微發抖。

刺下去時，一隻箭將她手裡的匕首打落。水文正要伸手去撿卻聽見…

【水文…】發顫的聲音，像是看到了什麼不能接受的事一樣。

水文抬頭，好幾個人已經在周圍了。直帝羅大即、將軍路瑞皆、威廉老師。

【瑞…斯？瑞斯？】水文丟下手中的匕首，向他跑去。藍灰的眼睛中有著光…

【水文？】瑞斯獃獃地看著撲入自己懷裡的人。

剛才自己還在拚命找她…但…水文…水文為什麼要殺自己的族人呢？為什麼？他們傷害你了你嗎？

【瑞斯…想知道嗎？我為什麼殺了他們。】她突然推開瑞斯，臉上沒有表情，但為何你的眼睛仍是那麼清澈？

她在地上摸索著，像是抓住了什麼東西一樣，放在瑞斯的手上。

瑞斯猛地瞳孔緊縮，不知道該怎樣面對…

她給他看的是…族人被挖下來的眼睛啊…

【瑞斯…他們不配擁有這雙眼睛…】水文站在瑞斯面前，看著他做解釋。

他們？不配？瑞斯猛地一怔，看著她一張一合的唇。

【他們眼睛里沒有瑞斯看我的接受…】她認真地、一字一句地說著，像是在宣誓，又像在…

接受？瑞斯睜大了眼睛。

【他們的眼睛…很骯髒…看我的眼睛很骯髒…】她面無表情的臉沒有任何一絲碎裂，兩行眼淚滑落，在滿是血的臉上留下兩行乾淨痕迹。

【很骯髒？】看她的眼睛很骯髒？瑞斯低頭，一絲苦笑印在嘴角。

水文…你要我…拿你怎麼辦啊…

當初立誓要用來維護神族的銀劍…現在卻被水文用來扼殺族人…還用骯髒的眼睛看水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