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篇 靈變 第60章 大慈悲寺的傳奇
第三篇靈變
第60章大慈悲寺的傳奇
再說那儒、道、墨三家的代表人物孔丘、楊朱、墨翟三人,順著底下的暗河一路溯流而上,曲曲折折,蜿蜿蜒蜒,終於是到達了此番行程的目的地——四川峨眉山。這峨眉山有一處很不起眼的尼姑庵,名喚做大慈悲寺,那裡有慧仁神尼和她的一班女弟子。她們自然都是神仙中人。
對於神仙們的生活,我們總是會用現實中的凡人的生活來套,無論古今中外,古希臘的阿爾皮斯山、宙斯和諸神,中國的天庭、玉皇大帝和天兵天將,神仙們也都和凡人一樣的吃喝拉撒睡、一樣的有恩怨情仇恨。其實,這人和神仙之間的故事,也就是一項人們自己在照鏡子的活動。寫書的人,編造出形形色色的各種人物,也只是為了自己表達思想感情的方便。
那大慈悲寺中原本是別有洞天之地,外表看來佔地不過二三十畝大小,但是那裡面卻是廣有玄機,就像是愛麗絲夢遊的仙境一般,看似一處紅塵地,但卻是連通著無限廣闊的浩大時空的,真是古往今來,哪裡都可以去得,天地洪荒,無處不可以通達。什麼鬼界、神庭、仙境、苦地,林林總總,皆於此地相連,個中神奇真是非我輩地球人之想象所能及也。真是現實與夢幻之間交織錯落,亦幻亦真,美不勝收。
只因為這神州大地之上,儒道墨三家思想貫穿了中國人的整個歷史,而那起自於印度的佛教,自來到我中土之後,就變身為儒道墨三家的做派,在官府之外別開了一個思想自由發展的空間,所以,今天我這寫書人才要將這些因素匯聚在一起來寫。
為什麼說這佛教來到中國后就變身為儒道墨三家的做派了呢?
你看,佛教為了要在中國站住腳。就尊皇帝為佛,也講究孝道,於是乎那寺廟之中自古也就有了僧人們之間的官僚等級制度,就是現在。和尚們也是有著類似於什麼科級局級之類的官位劃分呢,任何一個稍微大一些的地區,政協開會,也都是少不了會有那光頭帶點僧袍裹身的人要來參政議政的,這就是儒家的做派——依傍官府,這就是佛教的儒家化。
至於說佛教的道家流派,那就非禪宗莫屬了,很著名的有一位唐代的丹霞天然和尚,年輕的時候,在一個冬天裡到洛陽的惠林禪院里去掛單。也就是去做客,天寒地凍,無處取暖,於是就徑自取了人家佛堂上一尊木佛劈開來烤火,正在暖和的時候。人家主家和尚就不願意了,對他大加指責,丹霞和尚說,你們都錯了,我是在燒舍利子,人家就說道,大瞪眼的說瞎話。木頭佛哪裡來的舍利子?於是丹霞和尚就笑道,如此說來,那我就再燒一尊好了。
這個丹霞和尚後來也成為了一代宗師,到了晚年,聲名遠播,弟子如雲。有一次。一個尼姑前來求法,盡問些典籍上面的大道理,一幅至神至聖四大皆空的模樣,丹霞和尚說道,你的問題。前人早有解答,道理歸道理,自心歸自心,修行的關鍵還在於心道合一,你知道嗎?說著,就伸手在那尼姑的屁股上捏了一把。
那尼姑大驚,不由得臉紅心跳,羞憤異常,怒道,你心裡還有這個?年老的丹霞和尚表情和心境都如明鏡止水,說道,我是卻無,你是卻有,心歸心,道歸道,心道不一,這就是你所欠缺的呀。
看看,看看,這就是道家流派的高妙之處,凡夫俗子皓首窮經、至心朝禮、終生苦修,其造詣成就與那丹霞天然和尚比起來,也還是難以望人家之項背的呀。
至於說到那墨家流派的和尚,只是一個「苦行僧」的名號叫出來,你也就會明白了。這些人做苦力,吃糠咽菜,睡在柴火堆上,無論冬夏也就只有那麼兩件衣服,夏日蔽體,冬日禦寒,朝乾夕惕,參佛法求大義,苦勞作棄名利,以吃苦為榮,以享樂為恥,清高耿介,事必躬親,那可真是一不怕死二不怕苦啊,中國人里,就是有這樣的鋼鐵戰士一樣的民族精魂式的人,而且還是代代不絕。苦行僧之流,便是墨家思想在佛教裡面的反映,也就是佛教的墨家流派。
以上就是中國人儒道墨三家思想在佛教裡面的反映。當然,古往今來,還沒有見過哪一個學者有此言論,世人論說中華精神,但凡是讀書識字的,便就會知道個儒家思想,再有那好賣弄玄虛的,也就會說個什麼儒釋道,你若問他儒釋道是什麼,他便會非常驚訝地反問你道,哎呀,你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不就是秀才、和尚與道士嗎。
言歸正傳。
早在孔丘、墨翟、楊朱還未到之前,那隻天外飛來的鳳鳥,早已翩然降落在了大慈悲寺的通天青藤之上。
經堂里,老神尼惠仁對身邊的施妹姜說道:「慈雲,慈鳳回來了,你去接她一下吧。」
施妹姜低頭應了聲「是」,便起身走出經堂,穿過庭院,來到自己的房間,掩上房門,倏忽之間便不見了蹤影。
哪裡去了呢?原來那雪白的牆壁之上有一幅壁畫,畫的是空空曠曠的無何有之鄉里一株嶙峋古怪的長春老藤,那藤條枝葉婆娑,主桿高聳入雲,宛如是一柱綠色的通天巨塔。
這就是傳說中的通天青藤,只有這常青藤上所結的仙果,才能夠使儒道墨三家的代表人物獲得貫通古今的神通,否則,他們將永遠都無法進入現實的世界,而是只能夠在夢幻一般的世界裡面遊盪。當然,這都是我寫書人的瞎編,我今姑妄寫之,讀者也只姑妄看之。
那鳳鳥正呆立在青藤之上,似有所思,其實是忘了歸止,正迷津難度呢。
此時的施妹姜仍舊是當初在周南之地時的一番裝束,只在凡塵中時,她才是一幅尼姑的打扮,這也不是什麼喬裝改扮,也不是什麼精怪變化,完全是身隨境牽,自然而然。
施妹姜對著那獃頭獃腦的鳳鳥嫣然一笑,叫道:「妹子,到家了,還不趕快去拜見師傅。」說著就將自己手中的素白巾帕向那鳳鳥一揮。
一陣香風過後,只見那鳳鳥頃刻間就幻化做了一個濃眉大眼、渾身上下充滿了朝氣的姑娘。那姑娘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到了施妹姜,就歡天喜地的順著粗大的藤條跑向了施妹姜,笑道:「大姐,你來接我來了,要不是我就迷路了」。
施妹姜笑道:「跑野了吧,都快把我們給忘了吧?」
那姑娘頑皮地笑道:「哪兒能啊,這趟苦差,我本來就不待見去的,早就想回來了。」
施妹姜拉著那姑娘的手問道:「慈鳳,怎麼樣,你這也是離家千年今始歸呀,說說你的見聞吧。」
慈鳳說道:「哪裡一下子能夠說得清呀,這自然之中,生生滅滅,好像生了就是為了滅,而滅了又是為了生,好在從不雷同,雖然是萬變不離其宗,但是每一次變化之間卻又是千差萬別,真就是生也不可喜,滅也不可悲,倒是我們這些長生不滅的,反倒是顯得另類了,還不如那有生有滅的倒能夠轟轟烈烈的愛恨一會的好。」
施妹姜手拉著慈鳳,邊走邊笑道:「好啊,紅塵里浸泡的久了,有了凡心了,待會兒一進禪堂,你的心也就會靜下來了。」
慈鳳扭頭盯著施妹姜的眼睛,認真地說道:「大姐,你的那個人,也快來了,你就不想他嗎?」
施妹姜面容沉靜地說道:「想,但,不見面,也還就覺得好像是就在身邊似的,但是,若是真的見了面,我恐怕還就會覺得陌生了,真的是很怪的,還是不見面想著的時候心裡的感覺更好些,暖暖的,挺幸福的。」
說著,兩個姑娘就笑了起來,手拉著手,蓮步輕移,凌波騰空,就從那壁畫中飛了下來,落地時,只見兩個光著頭一身袈裟的年輕尼姑,一前一後的就走出了禪房,向著經堂的方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