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見
東京的早上,整個城市都在漸漸蘇醒。這個文靜的城市在晨光中伸著大大的懶腰,睜著迷濛的雙眼看著街道上的車輛和行人匆匆路過,留下他們漸行漸少的倦意。
霧氣,朝陽,熹微。
充滿著溫溫的暖意和淡淡的涼意。
「吶,快斗!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啊!」
快斗嘆了口氣,用手捅捅耳朵,扭頭一臉不耐煩地看著身旁的自己的青梅竹馬,「啊?啊,那個什麼……什麼組織啊。」
「真是的,受不了你!」青子眉毛一皺,「你好歹也聽聽嘛!我這邊可是案件的內幕誒!」
快斗一臉無所謂地聳聳肩,「我對組織啊偵探啊什麼的沒興趣。」可即便如此青子還是在他耳邊鍥而不捨地說前幾天的突變,他只能認命地聽著。
在青子說之前他早就好好搜集過關於不久前發生的那件事的情報,畢竟那其中還有他曾經參與的一小部分。雖然現在政府方面明顯封閉著關於那件事的消息,但這一向對於他沒有什麼妨礙,他知道的可比青子從報紙上知道的多得多,可是那個眼鏡小鬼好像……
忽然快斗平白地感覺到從背後來的一股涼意,快斗迅速地回頭看著身後長長的河堤,來來往往的人,就像每一個早晨一樣睏倦地忙碌著,可剛才分明他覺得是有人在盯著他一樣。
「怎麼了?」青子也轉頭看了看,奇怪地轉頭看著他,「有什麼嗎?」
快鬥眼神微微緊了一下,嘴上還是輕鬆地帶過,「不,沒什麼,有野貓跑過去吧。」
青子斜睨他一眼,「哦?我還以為只有魚躍出水面的時候快斗會這樣反應呢?」
「笨蛋,能不能不提那個東西!」
剛剛確實有……
快斗疑惑地又瞥了身後一眼,希望是自己當怪盜時間長了單純的神經敏感。
「誒?」青子忽然看著旁邊走過的一個上班族手裡的報紙驚奇地皺了皺眉,拉了拉快斗,「快斗你發現沒有,今天的報紙好多都有一張大照片,是同一條新聞嗎?」
快斗心裡想著別的事,興趣缺缺地瞥了一眼,「啊?什麼啊?」
青子看了看快斗,「你兜里不是會什麼都有嗎,看一下啦!」
快斗收了收視線,心想對方既然無意露面他這樣緊張著也沒什麼用處。聽到青子的話露出一個故作神秘的眼神,一張手以示自己手中什麼都沒有,在青子「怎麼都好快拿出來啦」的眼神中把手揣進兜里——
「刷拉——」
青子無力地嘆口氣,果然是什麼都有……
首頁上赫然印著一張大大的照片:一個不管是身材還是相貌都偏嬌小可愛的女生在漫天的彩帶中舉著一個水晶的獎盃,還有一張是和標識為「歐洲青年網球協會主席」的高大男人的合照。那女孩笑容燦爛得即使讓人隔著報紙也能不由自主牽起唇角,好像在喚起全世界的快樂。
「就是這個,今天的報紙好像都是這條新聞呢……喂,快斗,你在聽我說話嗎!」
快鬥眼睛都快鑽進報紙里了,「哈——好可愛的女生啊!」
「快、斗!」
「明明是你讓我看的吧,生什麼氣啊!」
「我是讓你看內容!內容!」
「照片也是內容啊!」
「……」
朝陽透過長滿了嫩綠葉子的枝丫灑下,在地上投下一道道斑駁的影子。一個城市蘇醒的時間,這些度過的冬天的樹木也在漸漸蘇醒著,為著這新的一年養精蓄銳,然後綻出那最美麗茂盛的夏的詩篇。
「今天大家都到齊了嗎?」紫色的眼睛看了一圈,轉頭問著旁邊鉑金色頭髮的男生,「你怎麼了?好像沒什麼精神的樣子啊。」
「嗯……」鉑金色頭髮的男生撓了撓頭,打了個哈欠,「沒辦法,昨天在想開學排位賽的安排,不是還有聯賽的事嗎,兩邊都不能耽誤了。」
前者點了點頭,對男生的話若有所思,「時間確實太緊了,要是有我能幫上忙的地方就告訴我,別太勉強自己了。」
「白石,梶本,早上好。」
兩個人轉過頭看著剛從部室里出來的男生,同時回答,「早上好。」「早,不二。」
不二面帶習慣性的微笑看了看球場裡面,這麼安靜的原因一定是……「英二還沒來啊。」
梶本那紫色水晶的眼睛充滿了對於某些人的無奈,「不止,阿弘也還沒到。」
「阿弘那是沒辦法,家裡畢竟離這裡不算近,又沒有住宿,」白石在一旁說,但是語氣中完全沒有責怪的意思,就是透著些無奈,「可是英二好像還是這個假期訓練的第一次吧。」
不二笑了笑,「昨天是周日,晚上有英二玩的遊戲的活動,可能是參加遊戲的活動睡晚了吧。」就算是快高二了也還是英二,一點都沒有緊張的樣子。
梶本嘆了口氣,「怎麼都好,先組織到了的人做熱身吧,」然後指著在右側場地旁邊狂做俯卧撐的兩人,「不然那兩個人做俯卧撐的數量就要超過二百了,對肌肉的負擔太大。」
白石看著那兩個人也嘆了口氣,習慣性地吐槽道,「這兩個人還真是閑啊,明明還沒開學呢……」然後站出幾步來,「大家集合!」
桃城和海堂兩個人依舊是你瞪我我瞪你互不相讓地起身,同時拍了拍手上的土,兩人誰也不看誰地走過來。乾在他們身後默默地又在他那恐怖的綠色筆記本上記了什麼,走在乾身後的佐伯重重地嘆了口氣,為新的一年感到憂慮。
「大家快來看——」
「菊丸你跑慢點啊!」
不二笑著看著小徑的地方,白石和梶本兩人都是露出無奈的表情來,轉頭見那兩個人飛奔過來,前面的紅髮男生還舉著一本《網球月刊》像被追殺一樣一臉緊張。
「怎麼了?」等菊丸和若人跑到他們面前停下,梶本從菊丸手中抽出那本雜誌,邊看邊隨口問,「出什麼事了跑這麼快?」
白石湊過去,忽然眼睛一亮,「誒?這是……」
菊丸喘勻了氣,直起身子看著白石和梶本,「是不是大新聞?!今天早上剛剛登的nya!」
不二皺了皺眉轉頭看著若人,「發生什麼了?」
若人扶了扶自己因為跑得太快有些正的帽子,再把它戴歪,「我和菊丸在學校的車站遇見,結果就在路邊的雜誌攤上看到了這個封面的雜誌,他拿著就衝到學校了。」
「確實是大新聞……」白石笑了笑,看著雜誌上的照片,「應該會舉行新聞發布會吧?」
梶本把雜誌轉手遞給好奇往這邊張望的桃城他們,「誰知道,不過英二和阿弘倒是託了這個的福,再晚一分鐘你們就遲到了。」
菊丸和若人渾身一僵,轉頭阿乾那閃過一絲光的眼鏡讓他倆都后怕地吞了吞口水。
「好了好了,」白石拍拍手喚回大家的注意力,「明天就要公布聯賽入選名單了,大家要打起精神來,不管能不能入選,我們平時的訓練絕對不能懈怠,要全力以赴啊。」
「明天就是二十號了啊?!」若人才恍過神來似的驚訝地說。
同一時間的冰帝學院內——
「喂,你們兩個人,不許偷懶。」
某兩人立刻全身的汗毛倒立,轉頭冒著冷汗地看著神不知鬼不覺地站在他們背後的跡部大人,忍足差一點把瓶子里的水全擠到臉上,向日誇張地一個立正敬禮,恭恭敬敬地說:「是!非常抱歉!」兩人正準備開溜的前一秒向日收住腳步,扭頭一臉期期艾艾地看著跡部,「那個……跡部啊……」
「還有什麼事?」
向日的冷汗默默地再冒一層,「你知不知道那個西本羽……會去哪個學校?」
跡部不耐煩地瞥了他一眼,口氣一如既往地差,「這就是你偷懶的理由?!」
向日撐不住了,「真是非常抱歉!我這就去練習!」
「你覺得除了我們國際化的冰帝,還有別的學校更符合那個女人的身份嗎?」跡部大爺在向日第二次開溜的前一秒冷淡地拋出這句話,向日充滿著星星眼地轉頭看著跡部,卻只看見他已經轉過身的一個背影,「知道了就給我去練習。」
「是!」朝氣百分百的聲音。
等到跡部大爺邁著步子氣勢十足地巡視其他地方時候向日才一蹦三尺高,「太好啦!能和西本羽同校了!——」
忍足無語地看著向日,「喂喂,這只是跡部說的啊,沒有根據的。」
「那個……忍足學長……」
忍足扭頭,不意外地看見提前出現在這裡的三人,「怎麼啊,除了樺地,鳳和日吉你們兩個也太積極了吧,還沒正式升入高中呢就來網球部報到啊。」
鳳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嗯,反正跡部學長也提前把我和若還有樺地的名字加進名單了,」隨即看著跡部離開的背影,「我總覺得跡部學長變了一些,您沒有這種感覺嗎?」
忍足愣了一下,轉頭看向跡部,「變?」
鳳點點頭,隨後又不確定似的撓了撓頭,「可具體的我也說不清楚……」
「是嗎?」忍足納悶地看看又在訓其他部員的跡部,「沒覺得和原來有什麼不同,除了打球更不留情、越來越凶、大少爺脾氣見長之外。」
鳳默然地看著說得這麼順嘴的忍足,這些還不夠么……
「喂,長太郎,」宍戶扛著網球拍過來,「我就說你是想多了,我們都沒覺得他有什麼不同,不就還是個不討人喜歡的大少爺么。」
瀧搖了搖頭,抱著手和幾人圍成一圈,「他好像越來越冷淡了倒是真的,以前……」
難得沒和跡部在一起當跡部的影子的樺地保持沉默模式,只是眼睛一直木然地尾隨著那個背影。
而在遠離東京的神奈川——
「西本羽,三年前開始在國際舞台上揚名的女子網球選手,在國際賽事上打出了日本有史以來最好的成績並且不斷在刷新,打破了持續八年的最快奪得完勝的記錄、持續十二年的女子網球球速最快的記錄。在今年的歐青賽上以211km/s時速的發球打破了女子網壇的最快球速記錄,並且在半小時之內結束進入八強時的三盤制比賽,以6-2、6-1、6-0的大比分打敗前歐青賽亞軍戴利婭進入四強,最後和被譽為俄羅斯未來的女子no。1爭奪冠軍並且取勝。算上今年,應該是連續第三年拿到歐青賽的冠軍,當然,其他比賽的情況我不用介紹你們應該也能想象得到。」
身著統一黃色隊服的另外七人看著永遠保持淡定姿態的軍師大人,集體在這一番長長的介紹詞結束后還慣性地保持著洗耳恭聽的偽裝形態。
「據我推測,」軍師大人的總結陳詞開始,「西本羽將來要轉入的學校就是我們立海大,所以我們立海大的部員——至少是正選,要好好了解一番才行。」
再次安靜五秒……
「那個柳前輩……」海帶頭率先小心翼翼地開口,「雖然聽上去很厲害的樣子,可是我們沒必要關注女子網球吧?再怎麼比賽也不會輪到和女生對打啊?」
仁王瞥了他一眼,「你知道有『混雙』這個東西嗎?」
切原被噎了一下。
幸村保持淡然地開口道,「她的能力在女子網球選手中是頂尖的,擁有非常豐富的參加國際級賽事的經驗,不管是對於不同類型的對手還是對於網球本身的見識都非常值得我們學習。所以,如果她轉來我們立海大,除了加入女子網球部之外,還要請她和我們進行交流和學習,希望大家到時候不要抱著輕視的心態,這是一次非常好的學習機會。」
眾人都被說得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但是柳生第一個反應過來,「但是,除了網上今日瘋傳的消息之外,沒有任何真正的消息顯示西本羽就會轉來我們立海大。」
其他人都充滿希望地看向柳……
柳淡定地抱著手,「確實。」
「……」
「那柳前輩您為什麼要交代這麼多啊!」切原不滿地把球拍抗在肩膀上,「還是訓練比較好吧,這不是在浪費時間嗎?」
柳陰測測地把頭往他那個方向一扭,某位同學乖乖地放下球拍立正站好……
「確實沒有任何官方消息顯示她會來立海大,但是只要是日本打網球的人都知道,我們立海大不管是女子還是男子的網球部都是全國第一的,設備一流,是最適合她這種國際級選手來的學校,所以這也並不是沒有根據的猜想。」
幸村也同意柳的說法似的點了點頭,「就是如此,並不是我們立海大和別校競爭,而是只有我們立海大足以成為她的舞台。」
不過作為今日佔據了各大報紙雜誌運動專欄頭版頭條的人,卻在大家紛紛議論她的去向的這一天——
「為什麼……」
栗色的頭髮悲涼被風地揚起一個弧度,再蕭條地耷拉下來……
「怎麼一個人也沒有啊?!」
女孩提著包逛著學校,從一開始的趾高氣揚到之後的疑慮叢叢到最後的小心翼翼謹小慎微,「我也沒來錯時間啊,現在才上午八點應該是大家已經開始上課的時間了,為什麼會一個人也沒有,今天明明是周五啊……」
「難道我的故鄉其實是上午不上課的……」
「難道我的生物鐘是錯誤的,現在其實是晚上,現在的我其實是在做夢……」
「難、道!我其實已經來了另外一個世界,平行的空間什麼的,穿越……」
「那個……可愛的小姐,打擾你的幻想真是很不好意思——」
「啊?」女孩回過頭看著身後突然出現的人,毫無防備的表情像極了個迷路的小學生,「三次元的人?」
那人認真地看著她,眨眨眼點點頭,「當然是了。」
然後在這裡的人就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個女孩臉上的表情經歷了「哦我還在三次元」到「他剛才都聽見了」到「靠太丟人了」最後定格在「來個人殺了我吧真的太丟人了」這樣一系列的變化。那人看著她的變化著的表情不自覺就樂了出來,貼心地扯開話題,故意抬高聲調,「lucky~放假來學校居然遇到這麼可愛的小姐,看樣子你是開學要來這裡上學的學生吧?我叫千石清純,開學后是高二二班的學生,請多多關照。」
「高二二班?!」女孩頓時甩走剛剛的表情,從包里刨出一份文件來,抻出裡面的紙眼神驚喜地一亮,隨即似乎是認真地想了一想,轉了個身立定站好,像是小學禮儀教學書裡面的人一樣規規矩矩地鞠了一躬,「你好,我叫西本羽,初次見面請多多指教,我也是高二二班的學生!」然後直起身的時候便露出一個連陽光都覺得遜色下去的笑容。
女生彎著唇角,不知為什麼,就是顯得那樣調皮和甜美,好像是把全世界的糖果都裝進了那兩個淺淺的酒窩裡面。齊齊的劉海,略超過耳垂一些的栗色短髮,輕輕在耳邊擺著,搖晃一下就有著可愛的弧度。那眉眼之間燦爛如螢火一般,大大的如同精靈般靈動的眼睛,像是會永遠閃著那樣如星光般純粹的光芒。那樣明亮、毫無稜角、全無佑質的栗色眼眸,就那麼明晃晃地看著眼前的人,澄澈的,卻總是像帶著一種調皮的小孩子般的笑意和新奇。
誒等等……
「你就是西本羽?」千石聽了之後起碼要愣了三四秒,上下看著她。
西本羽連忙低頭看了看自己這一身,有點莫名其妙地茫然地看著千石有些驚訝的眼神,「怎、怎麼了?」
「不,不是……」千石眼中閃過一道驚喜,陽光地咧嘴一笑,「我以前還以為像西本小姐你這麼瘦小的女孩子不可能打網球那麼厲害呢,所以總覺的是那些錄影帶有問題,沒有照出你身上肌肉,這麼一看……」
西本羽瞭然地嘆口氣,聳了聳肩,「我也想練出肌肉來,總被人懷疑是打假球的感覺可不好,」隨後像是要彰顯自己很有勁一樣舉了舉胳膊展現沒有的肌肉,「但我真的力氣很大!」
千石被她那有些誇張的表情逗得一笑,隨即想起這個重要的問題,「可是西本小姐你怎麼會這時候來學校?」
西本羽剛想說什麼,突然大眼睛一亮想起什麼似的一下竄上前緊盯著千石,「你剛才說『放假』,也就是說現在是……」
千石嘻嘻一笑,「是啊,現在是放假呀~」
西本羽愣了有那麼一會,才開口弱弱地反駁:「現在明明是三月……」
「所以是春假呀。」
「什麼?春假?日本有這個假期的嗎?」
「雖說已經快要結束了,但現在還是在放假沒錯,當然有的學校會趁著這會進行社團訓練。」可山吹的網球部不會,有他也不怎麼去……
不過半個小時之後,這兩個人就變成了這樣子:
「能和千石你一個班太好了!」西本羽同學和千石同學正在天台上進行第一次會餐,像個被大哥哥請了吃飯的小孩子一樣興高采烈地把飯盒一放,兩隻大眼睛一眯,兩個小酒窩一露,「啪」地雙手合十,「我吃飽了,謝謝招待!日本是這樣的禮節沒錯吧?我好久沒回國了。」
千石失笑地看著西本羽這標準的禮節動作,「別這麼一板一眼啊,簡化一點也可以的。對了,以前你的很多比賽我都看過,不過因為我自己也有部活,所以沒辦法都看完。」
西本羽一笑,那兩個酒窩就像是灌了蜜一樣可愛甜美,「沒關係,我可以打給你看!啊對了對了,要不我們什麼時候打一場吧?千石看上去也很厲害的樣子。」
千石有點困擾似的撓撓頭,「小羽小姐你可是國際級,我連日本的全國級還不算吶。」
西本羽忽然特別認真的低頭好像是想了想什麼,忽然猛地一抬頭差點扭到脖子,「千石你帶我去見見那些全國級的吧!」
千石愣了愣,這剛才還在很認真地吃飯吧,話題轉的也太快了,「怎麼這麼突然?」
西本羽再次雙手合十,虔誠地拜了拜千石,一張可愛的臉再配著這動作讓千石心裡頓時一軟,眯起一隻眼睛,「我這次沖回國內就是想幫幫大家打敗德國,雖然我也沒多專業,但我和德國的選手碰過面也打過混雙,算是有一點經驗呀。」
千石先是滿頭問號地看著西本羽,不過下一刻就反應過來了,「啊,你說的是日德高中生網球聯賽嗎?話說明天就要公布參加名單了。」
西本羽認真地點了點頭。
千石盤著腿摸著下巴也認真地點了點頭,「這麼說的話……那我當然不能推辭了,畢竟我也是接受了考核的人,放心交給我吧。」
西本羽非常兄弟地拍了拍千石的肩膀,「那我就拜託你了,改天給你介紹美女認識!」
千石的眼睛配合的「刷」地一亮,「真的?那謝謝啦,開學后午餐就都交給我吧!」
「別別別,相信我那樣的話你真的會破產的!我吃的真不少!」
兩人都愣了愣,然後看著西本羽看著千石有些訝然、千石看著西本羽非常認真的表情,在天台上絲毫不顧及形象地哈哈大笑……
世界這樣大,卻攔不住相遇。
他們的時間走得漫長又短暫,和昨天一樣的每一天,往往循循,讓日子就這樣從指間流過,有時候讓人覺得並不是什麼壞事。東京的一天又進入了有了絲絲倦意的時間,太陽懶洋洋地趴在西邊的大廈樓頂上,看著街上的人拖著疲憊從早上走的地方又一次走過,奔向比白天更安靜的夜晚。
永金大廈在這一天的下午迎來了一次它的不尋常,那是一件兇殺案,或許兇手確實是像電視里那樣存了僥倖心理居然布置了手法,可這一切都隨著毛利小五郎的到來而停下。
「還真是悠閑啊,」世良一臉「好無聊」地把書包用一隻手拎著放在肩膀后,那種男生很粗魯的拿法在她身上卻完全變成了一種假小子式的率直,瞥了瞥旁邊矮下去好一大截的柯南,看著警察把哭訴著的犯人帶走,「已經這樣一個月了……只有這種小案子、小案子,總覺得讓人提不起勁來——」
你究竟還希望有多少腥風血雨的事被捲起來啊。
柯南歪頭瞥了她一眼,呵呵乾笑了兩聲,又抬頭看了看這棟大廈裝修豪華的大廳,發生案件的時間是下午五點,估計明天這裡和這裡周圍的人就會因為這棟大樓發生了一次兇殺案而覺得這裡非常恐怖吧。
不過他衷心地希望他也可以像普通人一樣把這種事看做「恐怖」。
柯南抬了抬頭看著旁邊和園子說著這個剛剛發生的案件的小蘭。
一個月前的報紙上曾經用過極其醒目的題目寫著「大追捕!神秘的黑衣組織被一網打盡!」尾隨這題目后的便是長篇幅的關於某個黑衣組織與政府、金融界、醫藥界等領域的大人物勾結的事迹,將黑衣組織一網打盡的東京警政廳與美國fbi、cia聯手的過程粗略帶過,同樣被粗略帶過的還有黑衣組織的死亡名單。
畢竟是一大堆普通市民不想去深究的以酒為名的犯人,民眾並沒有引起什麼太大的興趣,在一個月的新聞轟炸和網路沸騰之後,這件無關於民眾衣食住行的說是大事的小事隨後就被政府新出來的醫療保障制度的更改協定替代。
這也是柯南和其他大家料到了事情會演變至此才會允許刊登這樣真實性模稜兩可的新聞,如果涉及了眾多高官和名人的事件對公眾隱瞞會更加刺激他們的好奇心,這樣反而會讓那個組織的事暴露得過多然後產生副作用。
比如說,過度曝光灰原哀——也就是宮野志保的信息。
在摧毀組織的最後,免不了的就是一場驚心動魄的戰鬥,而在那場戰鬥中被gin挾持為人質的sherry被眾多當時參與進戰鬥的組織其他成員以及在場的警察和fbi探員看見了臉——也就是那暫時恢復成大人模樣的灰原哀的樣子,在戰鬥過後,除了主要犯罪人員,其他邊邊角角的小人物有人趁亂逃了出去,雖然有後來被fbi抓回來的,但灰原的樣子已經不知什麼時候被散布到了其他人那裡——那些連東京警視廳和fbi也動不了的人。
雖然不甘心,但最後只能是那樣。
柯南捂著自己的腹部,為了保護水無憐奈,這裡還挨過一槍。
為了保護灰原而被gin開槍幾乎射中了心臟的赤井秀一至今還昏迷不醒,與貝爾摩得相持不下的朱蒂就在自己面前被打穿了肩胛骨,那不是他第一次接觸到飛濺出來的血,但那些血液卻一點一滴的,燙得嚇人。
黑衣組織那邊,gin和那位先生被赤井秀一和安室透當場射殺,除了貝爾摩得那個最擅長變裝的女人以外組織其他主要成員均被捕入獄。
柯南從得知她逃走的那一刻就在想著她的逃走,如果連灰原的信息和樣子都被透露出去,那麼在戰鬥中幾乎處於風口浪尖的她又怎麼可能逃過那些捕風捉影的人的鏡頭呢。
其實這篇關於黑衣組織的報道沒有寫的太詳細的原因之一也在於那些背後不能動的大人物和大家族確確實實存在著,而他們也在最後關鍵的時候掌握了和他們掌握的幾乎相同的情報,如果被詳細報道出來,那些人會做出什麼反應誰也無法預料。
而且他們也是確確實實會做出什麼的人,比如說在這一個月內,灰原被人用狙擊槍瞄準了至少三次。幸運的是對方似乎也沒有徹底確認灰原哀就是被透露出來的那位神秘的女科學家,這三次驚險地靠著他和世良兩人的臨機應變險險地應付了過去,沒有讓對方確認到可以扣動扳機。
來自那邊世界的挑戰和威脅,黑衣組織帶來的那片烏雲,依舊沒有消散……
「雖然不知道具體是誰或者是說由哪一方勢力雇傭的殺手襲擊灰原哀,但是,大概還是她曾經發明aptx4869的事情被組織的成員泄露出去,畢竟要為了獲得其他方面的協助,組織也並不是在所有時刻都保持著主動的一方。」
這是茱蒂老師曾經這麼說的。
「我早就知道會變成這樣,不會因為gin那些組織的人不在我就會真正自由。」
這是灰原哀自己這樣說的。
他也曾勸說過,讓她接受fbi的保護計劃離開這個地方。
「如果我走了也就證明了現在不知道在哪個地方還在觀察著我舉棋不定的眼睛的判斷是正確的。我走的下一秒,你、博士還有其他可以成為威脅我出現的人都會變成槍口對準的對象。」
她說的沒錯,所以即使是他也沒辦法反駁。
「而且,如果我走了,誰留下研究出aptx4869的解藥呢,難道你想就以現在的身體繼續成長下去然後讓她一直再等十年嗎?」
在與組織的對決后,他們沒有找到關於aptx4869的資料,所以時至今日他和灰原依舊保持著小學生的身體,而時至今日……他也沒有向小蘭坦白自己就是工藤新一。
不是不想啊……而是不想讓她擔心。
她如果知道了江戶川柯南就是工藤新一的反應會是怎樣還不能知道,但是不管一開始是喜極而泣還是怒不可遏最後都會接納他現在這個樣子,對於這一點他是無論如何都會相信的。而在那之後她一定會好好照顧他,但是究竟又會在晚上因為他這樣的身體流多少眼淚呢,每天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然後看著小小的工藤新一,這又會是多折磨她的一種心態呢……
所以……他想,再撐一年。
到了明年春天如果灰原仍舊沒有研究出解藥,那麼他就會告訴小蘭他的身份。
老媽說這是自己的私心,但是她支持我,也讓我相信灰原。
究竟是不是該期待明年春天的到來呢……
到了明年春天,我們的關係,是不是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