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陪伴
顏歆變成了蕭然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她比他的兄弟魏遠更讓他信任,這足以證明她的重要性。可是,這又代表了什麼?
最美好的情人節變成了父母的忌日,當所有情侶都在歡慶這個屬於他們的節日時,蕭然和顏歆又能幹什麼呢?掃墓嗎?只能做這個嗎?一起默哀嗎?一起看著周圍的人笑得燦爛自己卻在傷心難過嗎?可是那又有什麼辦法呢?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無可改變。
蕭然痛恨那樣不著調的事故,為什麼就這樣奪去了他摯愛的父母寶貴的生命?他第一次感嘆,人為什麼要死呢?不死不行嗎?或者……都死不行嗎?
果然,有的事情,沒有發生你不在乎,而發生了,就輪不到你後悔莫及了。人生不就是這樣嗎?要珍惜吧?可是明明他就一直都在珍惜啊!那怎麼就……讓他們死了呢?
他就像個和家長一起出去玩然後走丟了的小孩子,被她拉著回了家,她說:「蕭然,我覺得我家好小好麻煩,以後我就搬來和你一起住好了。」
他默不作聲,目光空洞,彷彿時間靜止了一般。她明白這些事情對他的打擊有多大,她也明白無論她怎麼安慰也無濟於事,只能讓他自己走出來,而她現在能做的,就只有陪在他身邊。
所以她現在要堅強,至少走在他好起來之前讓他靠,所以她不管有千般萬般的心酸也只能忍著。因為他是蕭然,比她自己還要重要的蕭然。
蕭然是在五天以後才恢復正常的模樣的。如顏歆所料,他討厭白天,喜歡晚上,討厭陽光,喜歡雨天。
父母過世不僅是一個打擊,還是他必須開始更加努力的警告,因為他終於不能特有閒情逸緻地去幹什麼輕鬆的事情去打發時間,而只能找份工作來維持生計不管多辛苦多傷自尊都要忍,因為他不僅要保證自己的生活,還有顏歆的那一份。
顏歆似乎懂得了許多,學習突然比之前多努力了幾分,至於她是為了什麼而努力,原因未明。
「蕭然。」她靠到他身上,語氣有些感傷,她說:「我突然想起了一句話,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他瞬間收起了微笑,臉上看不出表情,然後自嘲,開口:「我也想起了一句話,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魏遠穿著運動服抱著籃球走了進來。他的額頭上有豆大的汗珠,估計是剛打完籃球。他看著蕭然旁邊的顏歆,表情有些不自然,隨後抱著籃球回了座位,趴在桌子上身體好像有些顫抖。
蕭然是看出了他的異狀,只當他是看見顏歆靠在自己身上難免有些傷心難過,所以也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過去。
「但是魏遠哭了呢。」她抓住他的手,意識到黏黏的,不舒服的汗,於是加緊力道,說:「你很擔心她對吧?你也覺得他沒理由因為我和你在一起就會哭對吧?」
是的,他知道,但就是覺得就算過去了也做不了什麼。